林月,你给我滚出来！
沈临渊的怒吼声划破了军区大院的宁静,院子里晾晒衣服的军嫂们都停下手中的活计,探头探脑地往这边看。
林月坐在堂屋的太师椅上,手里捧着一本《红楼梦》,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月月,首长回来了,你快去开门啊。邻居大嫂隔着篱笆墙喊道。
不去。林月翻了一页书,声音淡淡的,让他自己想办法。
院门外的沈临渊愣住了。
结婚三年来,林月从来没有这样对他说过话。每次他回家,不管多晚,林月都会第一时间跑出来迎接,帮他脱军帽、脱外套,嘘寒问暖个不停。
今天这是怎么了
林月！沈临渊的声音更大了,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
林月放下书,缓缓站起身。重生回到1975年已经三天了,她用了三天时间来接受这个事实,也用了三天时间来回忆前世的种种。
前世的她,为了沈临渊放弃了自己的理想和事业,心甘情愿地做一个军嫂,洗衣做饭带孩子,把自己活成了黄脸婆。最后呢沈临渊出轨了他的女部下,还说她配不上现在的自己。
离婚后,林月才知道自己当年放弃的工作机会有多珍贵。她本来可以成为省报的记者,可以有自己的事业和人生,可是为了所谓的爱情,她选择了退让。
闹林月走到院门前,隔着铁门看着眼前这个穿着军装的男人,沈首长,我没闹,我只是突然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沈临渊皱眉。林月的声音很平静,但这种平静让他感到不安。
你想明白什么了
想明白了我为什么要围着你转。林月的唇角勾起一个讽刺的笑容,沈首长,我们谈谈吧。
她打开院门,沈临渊大步走进来,军靴踩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你今天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沈临渊的语气缓和了一些,伸手想去摸林月的额头,是不是生病了
林月后退一步,避开了他的手。
我没病,我只是想通了。她看着沈临渊,这个男人确实很英俊,剑眉星目,身材挺拔,难怪前世的自己会为他着迷,沈首长,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娶我的时候,是不是只是因为需要一个军嫂
沈临渊的表情变了,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你胡说什么我娶你当然是因为爱你。
爱我林月笑了,沈临渊,我们结婚三年,你有多少天是在家里过的你知道我的生日是哪天吗你知道我最喜欢吃什么吗你甚至不知道我原来是师范大学中文系毕业的,对吗
每一个问题都像一把刀,刺向沈临渊的心脏。
我工作忙,这些......
这些都不重要,对吗林月打断了他的话,在你眼里,我只需要安安静静地待在家里,洗衣做饭,生儿育女,做一个合格的军嫂就够了。
沈临渊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
从今天开始,我罢工了。林月转身往屋里走,我不会再围着你转了,沈首长。
林月！你给我站住！沈临渊追了几步,你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要重新活一遍。林月头也不回地说道。
沈临渊站在院子里,看着林月的背影消失在堂屋门口,心中涌起一种前所未有的慌乱。
他不明白,为什么平时温顺如水的妻子,突然间变得这么陌生。但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如果不采取行动,他可能真的会失去她。
林月回到房间,关上门,靠在门板上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重新来过,她要为自己而活。
第二章
沈临渊在院子里站了足足十分钟,才意识到林月是认真的。
他推开堂屋的门,屋里静悄悄的,平时这个时候,林月应该已经在厨房里忙活晚饭了。可是现在,厨房里空荡荡的,连灶台都是冷的。
林月沈临渊喊了一声,没有回应。
他走到卧室门前,敲了敲门：月月,开门,我们好好说话。
没什么好说的。门里传来林月平静的声音,沈首长,你应该去食堂吃饭,我累了,要休息。
沈临渊愣住了。结婚三年来,不管他多晚回家,林月都会给他热饭热菜,从来没有让他饿着肚子。
月月,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我哪里做错了你告诉我,我改。
门里没有声音。
沈临渊在门外站了一会儿,最后只能转身离开。
食堂里,炊事班长看到沈临渊进来,有些意外：首长,您怎么来食堂吃饭了嫂子没做饭吗
嗯。沈临渊随便应了一声,要了一份晚饭。
白米饭、红烧肉、炒青菜,食堂的饭菜算不上差,但沈临渊吃在嘴里却觉得没有味道。他习惯了林月做的饭,那种家常的温暖味道。
首长,您是不是身体不舒服炊事班长关心地问道。
没事。沈临渊放下筷子,我先回去了。
回到家里,屋子里还是静悄悄的。沈临渊洗了澡,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以前每晚,林月都会给他铺床暖被,会在他身边絮絮叨叨地说一些家长里短的琐事。虽然他经常嫌烦,但现在突然没有了这些声音,他反而觉得不习惯。
第二天一早,沈临渊起床时发现洗脸水没有准备,牙刷上也没有挤好牙膏。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小事,平时都是林月替他做好的。
他匆匆洗漱完毕,想去叫林月起床,却发现她的房间门紧锁着。
沈临渊皱了皱眉,最后只能独自去上班。
到了军区,副官小李照例来汇报工作,看到沈临渊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首长,您昨晚没休息好吗
嗯。沈临渊心情烦躁,说重点。
是。今天上午有个座谈会,下午省里的领导要来视察,还有......
沈临渊心不在焉地听着,脑子里却想着林月昨天说的话。她说要重新活一遍,这是什么意思
中午休息时,沈临渊决定回家看看。
推开院门,他看到林月正坐在梧桐树下看书,身边放着一壶茶,一碟点心,显得悠闲自在。
月月沈临渊走过去,你在看什么
林月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然后继续低头看书：《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很有意思的书。
沈临渊看了看书的封面,皱了皱眉：你什么时候喜欢看这种书了
我一直喜欢啊,只是以前没时间。林月翻了一页,沈首长,你不是在上班吗怎么回来了
我......沈临渊顿了顿,我回来看看你。
我很好,不用你看。林月的语气依然平静,你去忙你的吧。
沈临渊感到一阵挫败。以前林月看到他回来,总是会放下手中的一切,围着他转个不停。现在她却连正眼都不看他一眼。
月月,你还在生气吗沈临渊在她身边坐下,你告诉我你生什么气,我道歉。
林月合上书,看着他：沈临渊,我没有生气,我只是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什么事情
我想明白了,我不能把自己的全部都给一个不爱我的人。
谁说我不爱你沈临渊急了,林月,我当然爱你,我娶你不就说明了吗
娶我林月笑了,沈临渊,你扪心自问,你娶我是因为爱,还是因为需要一个合适的妻子
沈临渊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
当初他之所以选择林月,确实是因为她出身清白,性格温顺,是做军嫂的合适人选。但这不代表他不爱她啊......
可是,什么是爱呢
沈临渊发现自己竟然回答不出这个问题。
我要去上班了。林月站起身,拍了拍裙子上的灰尘,沈首长,你也别太累了。
说完,她拿着书往屋里走去。
沈临渊坐在梧桐树下,看着她的背影,心中涌起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
林月真的变了,变得让他完全不认识了。
第三章
林月换了一身干净的白衬衫和蓝色长裤,简单地扎了个马尾,就出门了。
沈临渊还坐在梧桐树下发呆,看到她出来,连忙站起身：月月,你要去哪儿
去上班。林月头也不回地说道。
上班你不是没有工作吗沈临渊跟在她身后,你要去哪里上班
县报社。林月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我昨天去应聘了,今天开始上班。
沈临渊愣住了：你什么时候去应聘的我怎么不知道
你需要知道吗林月反问道,沈首长,我去哪里,做什么,似乎不需要向你汇报吧
可是你是我妻子......
是啊,我是你妻子,但我首先是我自己。林月打断了他的话,沈临渊,我有自己的脑子,有自己的想法,我不是你的附属品。
说完,她转身就走。
沈临渊站在原地,看着林月的背影越来越远,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县报社离军区大院不远,骑自行车二十分钟就能到。林月到的时候,编辑部已经开始工作了。
小林来了！主编老张看到她,笑容满面,昨天的稿子写得不错,今天我给你安排几个采访任务。
好的,张主编。林月接过采访任务单,扫了一眼,这些我都能完成。
前世她虽然没有做过记者,但毕竟是中文系毕业,文字功底扎实。重生回来后,她更是对这个时代的很多事情了如指掌,写起稿子来得心应手。
小林啊,老张拍了拍她的肩膀,你这水平,在省城的大报社都能混得不错,怎么想着来我们这小地方
我喜欢这里的氛围。林月笑了笑,而且,我觉得基层的新闻更有意思。
老张点点头,对这个新来的女记者越发满意。
林月拿着采访任务出门了。第一站是县里的纺织厂,那里刚刚完成了技术改造,产量大幅提升。
纺织厂的厂长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听说县报来采访,热情地接待了林月。
我们厂这次技术改造,主要是引进了新的纺织设备......厂长滔滔不绝地介绍着。
林月一边记录,一边提出一些专业性的问题。她的问题很有针对性,让厂长刮目相看。
小同志,你对纺织业很了解啊。厂长赞道。
我做了功课。林月笑了笑,我觉得要想写好稿子,就必须对所采访的行业有深入了解。
采访结束后,林月又去了县里的小学和医院,分别采访了优秀教师和医务工作者的先进事迹。
一整天下来,她完成了三篇稿子,质量都很高。
傍晚时分,林月骑着自行车回到军区大院。刚进院门,就看到沈临渊站在门口等她。
月月,你回来了。沈临渊快步走过来,想要接过她手中的包,累不累
不累。林月避开了他的手,沈首长,你不用等我。
我......沈临渊有些尴尬,我担心你。
担心什么担心我跑了林月看着他,放心,我不会跑的,毕竟我们还没离婚呢。
离婚沈临渊的脸色变了,月月,你不要胡说,我们为什么要离婚
为什么不离林月反问道,沈临渊,我们之间除了一张结婚证,还有什么
沈临渊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
我去做饭。林月往厨房走去。
我来帮你。沈临渊跟了过去。
不用。林月头也不回地说道,你去客厅坐着吧,马上就好。
沈临渊站在厨房门口,看着林月忙碌的身影。她动作很熟练,很快就做好了两菜一汤。
吃饭的时候,两人相对而坐,却没有任何交流。林月专心吃饭,沈临渊却食不知味。
月月,沈临渊终于忍不住开口,你今天在报社怎么样同事们对你好吗
挺好的。林月简短地回答。
那......沈临渊想要继续问什么,却被林月打断了。
沈临渊,我们能不能不要聊天林月放下筷子,看着他,我觉得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聊的。
沈临渊的心猛地一沉。以前吃饭的时候,林月总是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虽然他经常嫌烦,但现在突然没有了这些声音,他反而觉得很不习惯。
饭后,林月收拾了餐具,就回房间去了。沈临渊想要跟过去,却发现房门已经锁上了。
他站在门外,听着里面传来的翻书声,心中五味杂陈。
林月真的变了,变得让他完全不认识了。而且,她似乎过得很好,根本不需要他。
这个认识让沈临渊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慌。
第四章
第二天早上,沈临渊醒来时发现林月已经出门了。餐桌上放着简单的早餐：白粥、咸菜、蒸蛋,没有他平时爱吃的煎蛋和豆浆。
匆匆吃过早饭,沈临渊去上班。一整天都心不在焉,开会时也走神,副官小李汇报工作时他连续问了好几遍你刚才说什么。
首长,您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小李担心地问。
没事。沈临渊摆摆手,继续说。
可是他根本听不进去,满脑子都是林月的话：我们之间除了一张结婚证,还有什么
下午,沈临渊提前下班回家。推开院门,却没有看到林月的身影。他走到厨房,发现灶台是冷的,锅里也没有准备晚饭。
沈临渊在客厅里坐立不安地等着。天色渐晚,林月才骑着自行车回来。
月月,你回来了。沈临渊迎了上去,今天这么晚
嗯,去采访了一个劳动模范,离得比较远。林月语气平淡,你吃饭了吗
没有,我等你。
那你去食堂吧,我累了,不想做饭。林月往屋里走。
月月！沈临渊叫住她,我们能不能好好谈谈
林月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谈什么
谈我们的婚姻,谈我们的感情。沈临渊走近她,月月,我承认以前我对你不够好,但是我可以改。
改什么林月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改掉你的大男子主义改掉你的自以为是还是改掉你对我的漠不关心
我......沈临渊被问得哑口无言。
沈临渊,你知道我们结婚三年来,你陪我过过几个生日吗林月的声音很平静,但字字如刀,零次。你知道我最怕打雷吗不知道。你知道我的梦想是什么吗也不知道。
每一个问题都像一记重锤,砸在沈临渊的心上。
你只知道我是你的妻子,应该围着你转,应该洗衣做饭,应该在家等你。但你从来没有想过,我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我也有自己的想法和追求。
沈临渊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
现在我想通了,我要为自己而活。林月转身要走,你也不用勉强自己来关心我,我们各过各的就好。
各过各的沈临渊急了,大步追上去,月月,我们是夫妻,怎么能各过各的
夫妻林月冷笑,沈临渊,我们之间有夫妻之实吗
沈临渊愣住了。确实,结婚三年来,他们虽然睡在同一张床上,但真正的亲密接触屈指可数。沈临渊工作忙,经常出差,即使在家也是倒头就睡。
月月,我......
不用解释了。林月打断他,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沈临渊,如果你觉得现在的状况不合适,我们可以离婚。
不行！沈临渊脱口而出,月月,我不同意离婚！
为什么林月看着他,你爱我吗
简单的三个字,却让沈临渊如鲠在喉。他发现自己竟然回答不出来。
爱吗他也不知道。
当初选择林月,确实是因为她各方面条件都很合适。温柔、贤惠、识大体,是做军嫂的最佳人选。但这是爱吗
我......沈临渊艰难地开口,我需要时间想一想。
好,你慢慢想。林月点点头,但在你想清楚之前,我们还是各过各的吧。
说完,她转身进了房间,留下沈临渊一个人站在客厅里。
那天晚上,沈临渊失眠了。他躺在床上,想着林月的话,想着这三年来的婚姻生活。
他发现,他真的不了解林月。不知道她的生日,不知道她的爱好,不知道她的梦想,甚至不知道她怕打雷。
这样的婚姻,还有什么意义
但是,当他想到要失去林月时,心中却涌起强烈的不舍。这种感觉让他自己都感到意外。
第二天,沈临渊决定采取行动。他要重新了解林月,要挽回她的心。
他去花店买了一束玫瑰花,又去糖果店买了林月爱吃的奶糖,满怀希望地回到家。
可是林月还没回来。沈临渊把花插在花瓶里,把糖果放在餐桌上,然后坐在客厅里等她。
天色渐晚,林月才回来。看到桌上的花和糖果,她停顿了一下,然后平静地说：谢谢,但是不需要。
月月,我是真心想要弥补的。沈临渊站起身,我知道以前我做得不好,但是我会改的。
沈临渊,林月看着他,你觉得几朵花几颗糖就能解决我们之间的问题吗
沈临渊被问得哑口无言。
我要的不是这些表面功夫,我要的是真正的理解和尊重。林月的声音有些疲惫,你给得了吗
沈临渊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
林月看了他一眼,转身回了房间。
沈临渊站在客厅里,看着桌上的花和糖果,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
第五章
周末,林月难得在家。她坐在梧桐树下看书,沈临渊偷偷观察着她。
阳光透过树叶洒在她身上,她专注看书的样子很美。沈临渊忽然意识到,结婚三年来,他从来没有仔细看过林月的脸。
月月,沈临渊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你在看什么书
《简·爱》。林月头也不抬地回答。
简·爱沈临渊皱了皱眉,那是什么书
外国小说。林月翻了一页,讲的是一个女人追求独立和尊严的故事。
沈临渊不太懂文学,但他听出了林月话里的含义。
月月,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尊重你
林月这才抬起头看他：你觉得呢
我......沈临渊想了想,我觉得我已经很尊重你了。我从来没有打过你,也没有骂过你。
林月笑了,但这笑容有些苦涩：沈临渊,尊重不是不打不骂这么简单。
那是什么
尊重是把我当作一个独立的人来看待,而不是你的附属品。林月合上书,你知道我昨天在报社发生什么事吗
沈临渊摇摇头。
县里要举办一个文艺汇演,需要写串词和主持稿。张主编把这个任务交给了我,我用了一个晚上写出来,效果很好。县领导看了都夸赞不已。
林月的眼中有光,那是谈起自己热爱的事业时特有的光芒。
张主编说,要推荐我去参加省里的新闻培训班,如果表现好,可能会调到省报工作。
沈临渊愣住了：你要去省城
我在考虑。林月看着他,你觉得呢
不行！沈临渊脱口而出,你是军嫂,怎么能随便离开
林月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随便离开沈临渊,这是我的事业,我的前途,在你眼里就是随便离开
我不是这个意思......沈临渊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我是说,我们是夫妻,你不能不考虑我的感受。
你的感受林月站起身,那我的感受呢我想要有自己的事业,想要实现自己的价值,这些你考虑过吗
可是你已经有工作了,在县报不是挺好的吗为什么要去省城
因为那里有更大的平台,更多的机会。林月看着他,沈临渊,你永远不会明白,对一个有理想的人来说,机会有多珍贵。
沈临渊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被林月打断了。
三年前,师范大学推荐我去省报实习,如果表现好可以直接留下。但是为了嫁给你,我放弃了。
这话如雷击一般,让沈临渊呆立当场。
你从来没有告诉过我这件事。
我告诉你有用吗林月苦笑,那时候的我,觉得爱情比事业重要,觉得只要能和你在一起,什么都可以放弃。可是现在我才明白,我错了。
沈临渊的心猛地一沉：你后悔嫁给我
我后悔的不是嫁给你,而是为了你放弃了自己。林月的声音很平静,但每个字都像针一样刺在沈临渊心上,沈临渊,一个女人如果没有自己的事业和追求,就只能依附于男人而活。这样的生活,我过够了。
沈临渊想要挽留,却发现自己没有立场。林月说得对,他从来没有考虑过她的感受,从来没有关心过她的理想和追求。
月月,如果你真的想去省城,我......沈临渊艰难地开口,我支持你。
林月有些意外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我说,我支持你去省城工作。沈临渊的声音有些哽咽,如果这是你想要的生活,我不应该阻拦你。
林月静静地看着他,眼中的表情很复杂。
沈临渊,你变了。
我......沈临渊想要说什么,却被院门外的敲门声打断了。
首长,首长在家吗是副官小李的声音。
沈临渊不情愿地去开门：什么事
首长,出事了。小李的脸色很严肃,边境那边有情况,上级要求您立即回部队。
沈临渊的脸色变了。他回头看了看林月,又看了看小李。
我马上回去。
他转身进屋收拾东西,林月默默地看着他忙碌的身影。
月月,我可能要出差一段时间。沈临渊提着行李包走到她面前,你......
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林月平静地说道,你也要小心。
沈临渊想要说什么,但小李在外面催促：首长,车子在等着呢。
我走了。沈临渊深深地看了林月一眼,转身离开。
看着沈临渊的背影消失在院门外,林月在梧桐树下站了很久。
她发现,沈临渊真的在改变。虽然这种改变来得有些晚,但至少他开始尝试理解她了。
可是,这就够了吗
第六章
沈临渊走后的第三天,林月接到了张主编的通知。
小林,省里的培训班确定了,下个月就开始,为期三个月。张主编兴奋地说道,这是个难得的机会,你一定要好好把握。
谢谢张主编的推荐。林月点点头,我会努力的。
还有件事,张主编压低声音,省报的王副主编对你的稿子很感兴趣,他说如果你在培训班表现出色,可以考虑直接调过去。
林月的心跳加快了。这是她梦寐以求的机会,前世因为结婚而错过的机会。
我知道了,谢谢张主编。
回到家里,林月坐在书桌前,拿出纸笔写了一封信。这是给沈临渊的信,告诉他自己决定去省城参加培训的决定。
写完信,她把它放在沈临渊的书桌上,然后开始收拾行李。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林月心中一惊,沈临渊回来了
推开门的却不是沈临渊,而是他的母亲沈母。
月月啊,你在家呢。沈母走进来,看起来有些疲惫,临渊呢
妈,您怎么来了林月连忙迎上去,临渊出差了,估计还要一段时间才能回来。
出差沈母皱了皱眉,他也不给家里写信,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林月给沈母倒了茶,陪她坐下：妈,您这次来是有什么事吗
还能有什么事,沈母叹了口气,你们结婚三年了,怎么还没有孩子
林月的脸一红。这个问题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妈,这个事情不能着急......
不能着急沈母的声音提高了,月月啊,你今年都二十四了,再不生孩子就成高龄产妇了。而且临渊是独子,沈家就指着你们传宗接代呢。
林月低下头,没有说话。
你们夫妻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沈母仔细打量着林月,如果身体有毛病,要早点看医生。
妈,我们没有问题。林月勉强笑了笑,可能是缘分还没到。
什么缘分不缘分的,沈母摆摆手,这种事情要主动。你看看隔壁的小王媳妇,结婚才一年就怀上了。
林月听着沈母的絮叨,心中五味杂陈。前世的她也曾经渴望有个孩子,但沈临渊总是说时机不合适。后来她怀过一次,但因为沈临渊出差,没人照顾,意外流产了。
月月,你在听我说话吗沈母有些不满。
我在听,妈。林月回过神,您说得对,我会和临渊商量的。
这才对。沈母满意地点点头,还有,我听邻居说,你去报社上班了
是的,妈。
胡闹！沈母拍了拍桌子,你一个军嫂,出去抛头露面算什么话临渊怎么会同意你去工作
林月的脸色变了：妈,工作是我的权利,而且我做的是正当职业,谈不上抛头露面。
正当职业沈母冷笑,女人的正当职业就是在家相夫教子。你看看人家军嫂,哪个不是在家好好带孩子的就你特殊,非要出去工作。
林月深吸一口气,努力保持平静：妈,时代不一样了,现在提倡男女平等,女人也可以有自己的事业。
什么男女平等,那都是瞎说。沈母摆摆手,女人就应该以家庭为重。你把工作辞了,安心在家等临渊回来,然后赶紧要个孩子。
妈,我不会辞职的。林月的语气坚定,而且,我准备去省城参加培训。
什么沈母瞪大了眼睛,你还要去省城月月,你疯了吗
我没疯,我很清醒。林月站起身,妈,这是我的人生,我有权利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
你的人生沈母气得发抖,你嫁到我们沈家,就是沈家的人！你的人生就应该以沈家为重！
可是我首先是我自己。林月看着沈母,妈,我尊重您是长辈,但我不会因为您的反对就放弃自己的理想。
沈母被气得说不出话来,指着林月半天才憋出一句：你、你这是要反了天了！等临渊回来,我要他好好管管你！
那您就等着吧。林月平静地说道,不过我要提醒您,临渊已经同意我去省城了。
什么临渊同意了沈母不敢置信,不可能,他怎么会同意这种事
您不信可以问他。林月转身往房间走,妈,我累了,要休息一会儿。您想住几天就住几天,房间我已经给您准备好了。
沈母坐在客厅里,气得直发抖。她万万没想到,一向温顺的林月竟然会变成这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临渊真的同意让林月去省城
她决定写信给沈临渊,一定要让儿子好好管管媳妇。
林月回到房间,倚在门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她知道沈母的反对是可以预料的,但她不会因此而退缩。
前世的她,为了迎合婆婆的期待,放弃了太多东西。这一世,她要为自己而活。
第七章
沈临渊是在边境接到母亲来信的。信里沈母语气急切,说林月要去省城工作,让他赶紧管管媳妇。
看完信,沈临渊沉默了很久。
首长,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副官小李关心地问。
没什么大事。沈临渊收起信,但心中却波澜起伏。
他想起临走前林月平静的表情,想起她说的那些话。她是认真的,真的要去省城。
边境的事务处理得差不多了,沈临渊提前结束了出差,急匆匆赶回家。
推开院门,他看到沈母正坐在客厅里生闷气,而林月的房间门紧闭着。
妈,您怎么来了沈临渊走过去。
你还知道回来！沈母看到儿子,眼泪差点掉下来,你媳妇要反天了,你知道吗
怎么了
她要去省城工作,还说你同意了！沈母抓着儿子的手,临渊,你告诉妈,这不是真的对吧
沈临渊沉默了。他确实说过支持林月的决定,但那只是一时冲动,他并没有想过后果。
妈,您先别急,我去跟月月谈谈。
沈临渊走到林月的房门前,轻轻敲门：月月,是我。
房门开了,林月出现在门口。她的脸色很平静,看到沈临渊也没有任何意外。
你回来了。
嗯。沈临渊点点头,我们谈谈吧。
林月让开身子,让他进了房间。
省城的事情,你已经决定了沈临渊问。
是的。林月点头,培训班下个月开始,为期三个月。
三个月沈临渊皱眉,这么久
如果一切顺利,我可能会直接调到省报工作。林月看着他,到时候我们会分居两地。
沈临渊的心猛地一沉。分居两地意味着什么,他很清楚。
月月,我们能不能再商量一下沈临渊坐在床边,我知道我以前做得不好,但我可以改。你不要去省城了,好吗
为什么林月看着他,沈临渊,你不是说支持我的决定吗
我......沈临渊张了张嘴,我是支持你,但我没想到你要去这么久。
这就是你的支持林月苦笑,口头上说支持,实际上还是希望我留在家里当你的贤妻良母。
不是的,沈临渊急了,我是真心支持你的,但我们是夫妻,总要考虑现实问题。
什么现实问题
我们分居两地,感情会出问题的。沈临渊看着她,而且我妈她......
你妈怎么了林月打断他,她希望我辞职在家生孩子,你也是这样想的吗
沈临渊沉默了。他确实希望有个孩子,这样林月就不会想着出去工作了。
你的沉默就是答案。林月失望地摇摇头,沈临渊,你根本没有改变,你还是那个大男子主义的军官。
月月,你误会了......
我没有误会。林月站起身,沈临渊,我们离婚吧。
这句话如雷击一般,让沈临渊瞬间呆住了。
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离婚。林月的声音很平静,与其这样互相折磨,不如一拍两散。
不行！沈临渊猛地站起来,我不同意离婚！
为什么不同意林月反问,你爱我吗
又是这个问题。沈临渊发现自己还是回答不出来。
我......他艰难地开口,月月,爱情不是最重要的,我们之间还有责任,还有......
还有什么林月看着他,还有你妈希望我给沈家传宗接代的责任还有我应该做贤妻良母的义务
沈临渊被问得哑口无言。
沈临渊,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林月的声音有些疲惫,我不想做任何人的附属品,包括你。
那你想要什么样的生活沈临渊问。
我想要有自己的事业,想要实现自己的价值,想要被人尊重,而不是因为我是某某人的妻子。林月看着他,这很难理解吗
沈临渊沉默了。他发现自己确实很难理解。在他的观念里,女人就应该以家庭为重,以丈夫为天。
月月,如果我同意你去省城,你能不能不提离婚的事沈临渊最后说道。
你真的同意林月有些意外。
我......沈临渊犹豫了一下,我同意。
林月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沈临渊,你这是为了挽留我,还是真的理解我
沈临渊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回答不出这个问题。
算了。林月摇摇头,我明天就去省城,离婚的事情等我回来再说吧。
月月......沈临渊想要挽留,但林月已经转身收拾行李了。
看着她忙碌的身影,沈临渊心中涌起强烈的恐慌。他感觉林月离他越来越远,而他却不知道该怎么挽回。
外面传来沈母的声音：临渊,你们谈得怎么样了
沈临渊深吸一口气,走出房间。
他要面对母亲的质问,要面对现实的残酷,要面对可能失去林月的恐惧。
但他不知道,这只是开始。
第八章
第二天一早,林月就要去省城了。
沈临渊站在院子里,看着她把行李装上马车,心中五味杂陈。
月月,他走过去,想要帮她拿行李,让我送你去车站吧。
不用了。林月避开他的手,张主编会送我。
就在这时,沈母从屋里冲了出来。
不行！我不同意你去省城！沈母抓住林月的胳膊,你是沈家的媳妇,不能这样任性！
妈,您放手。林月平静地说道,这是我的决定。
什么你的决定沈母气得发抖,你嫁到沈家,就要听沈家的安排！
我没有嫁给沈家,我嫁的是沈临渊。林月挣脱了沈母的手,而且,沈临渊已经同意了。
沈母不可置信地看向儿子：临渊,你真的同意让她去省城
沈临渊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妈,这是月月的选择。
你疯了吗沈母指着儿子,她是你媳妇,你应该管着她！
妈,时代不一样了。沈临渊的声音有些无力,我不能强迫她。
什么时代不一样沈母气得眼泪都出来了,女人就应该在家相夫教子,这是天经地义的！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汽车喇叭声。是张主编来接林月了。
我走了。林月拿起行李,对沈临渊点了点头,照顾好妈。
月月！沈临渊叫住她,你......
什么林月回头看他。
沈临渊想说很多话,但最后只说了一句：保重。
林月看了他一眼,转身走出院门。
汽车启动的声音响起,然后渐渐远去。沈临渊站在院子里,看着空荡荡的院门,心中涌起强烈的失落感。
都是你！沈母哭着打他,你怎么能让她走她这一去,还会回来吗
沈临渊没有反抗,任由母亲发泄。因为他心里也在问自己同样的问题：林月还会回来吗
省城的培训班在报社大楼里举行。林月到的时候,已经有二十多个来自全省各地的记者编辑在那里了。
大家好,我是林月,来自昌县报社。林月简单地介绍了自己。
林月一个年轻的男记者走过来,我是省报的陈浩,听王副主编提起过你,说你写的稿子很有水平。
谢谢夸奖。林月谦虚地笑笑。
你那篇关于纺织厂技术改造的报道我看过,角度很新颖,数据也很详实。陈浩真诚地说道,很难想象县级报社能有这样的水平。
林月心中一暖。在家里,她的努力从来没有得到过认可,但在这里,她的才华被人看见了。
培训的第一课是新闻理论,由省报的总编亲自授课。林月听得很认真,还记了满满一本笔记。
课间休息时,陈浩走过来：林月,你对新闻事业很热爱啊。
是的。林月点点头,我觉得记者是一个很有意义的职业,可以传播真理,为民发声。
你的想法很正确。陈浩赞道,不过这个行业也很辛苦,经常要出差,加班更是家常便饭。
我不怕辛苦。林月坚定地说道。
陈浩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欣赏：那你家里人支持你吗
林月顿了一下：我丈夫......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沈临渊算是支持吗还是只是被迫接受
怎么了陈浩关心地问。
没什么。林月摇摇头,我们继续上课吧。
晚上,林月住在报社提供的宿舍里。这是一个简单的单人间,虽然不大,但很干净。
她坐在书桌前,给沈临渊写信。
临渊,我已经安全到达省城,培训班很充实,我学到了很多东西。妈还好吗你要照顾好她。
写到这里,林月停了下来。她想写更多,但不知道该写什么。他们之间似乎除了这些客套话,就没有什么可以分享的了。
最后,她只是简单地签了名,把信寄了出去。
与此同时,在军区大院里,沈临渊正躺在床上失眠。
没有了林月的絮叨,没有了她轻微的呼吸声,这个房间显得格外安静。
他想起林月的话：我们之间除了一张结婚证,还有什么
现在他终于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没有林月的家,只是一个空壳子。
他开始想念林月做的饭菜,想念她晚上给他倒洗脚水,想念她为他整理衣服的样子。
这些平常觉得理所当然的事情,现在却成了奢望。
沈临渊翻了个身,看着天花板。
他发现自己可能真的爱林月,只是从来没有意识到而已。
但现在,会不会太晚了
第九章
一个月后,沈临渊收到了林月的第二封信。
信很短,只是简单地汇报了培训的情况,说她在结业考试中获得了第一名,被省报正式录用了。
看完信,沈临渊的手在颤抖。
林月真的要留在省城了。
首长,您没事吧副官小李关心地问道。
我要请假去省城。沈临渊站起身,你帮我安排一下。
是！小李立即应道。
第二天,沈临渊就坐上了去省城的火车。
省报社大楼很气派,沈临渊穿着军装走进去,引来了不少目光。
请问林月在哪个部门他询问前台。
林月您是......
我是她丈夫。
前台小姐马上热情起来：哦,您是林记者的爱人啊！她在三楼编辑部,我带您上去。
三楼编辑部很大,有二十多个工作位。沈临渊一眼就看到了林月,她正专心地在打字机前工作。
月月。沈临渊走过去。
林月抬起头,看到沈临渊时明显愣了一下：你怎么来了
我想你了。沈临渊看着她,发现她瘦了,但精神状态很好,眼中有光,我想接你回家。
编辑部里的同事都停下手中的工作,好奇地看着这对夫妻。
我们出去说话吧。林月站起身,走出了编辑部。
楼下的咖啡厅里,两人相对而坐。
月月,你瘦了。沈临渊心疼地说道,是不是工作太累了
还好。林月淡淡地回答,你怎么突然来了没有任务吗
我请假了。沈临渊看着她,月月,跟我回家吧。
为什么林月平静地问道。
因为......沈临渊张了张嘴,因为我们是夫妻。
就是因为这张结婚证吗林月苦笑,沈临渊,我们又回到原点了。
不是的。沈临渊急了,月月,我发现我离不开你。这一个月来,我天天想你,吃不好睡不好。
想我什么林月看着他,想我给你做饭想我给你洗衣服想我在家等你
不是......沈临渊想要解释,却发现自己说不清楚。
他确实想念这些,但不仅仅是这些。他想念林月的笑容,想念她的温柔,想念她在身边的感觉。
沈临渊,我不会回去的。林月的声音很坚定,我在这里很好,有自己的事业,有被人尊重的感觉。
那我呢沈临渊问道,我们的婚姻呢
我们可以离婚。林月平静地说道,这样对大家都好。
不行！沈临渊拍了拍桌子,引来周围人的侧目,我不同意离婚！
为什么林月看着他,你给我一个理由。
沈临渊看着她,心中千言万语,最后只说了一句：因为我爱你。
这句话让林月愣住了。这是沈临渊第一次对她说我爱你。
你爱我林月的声音有些颤抖,你确定吗
我确定。沈临渊点点头,月月,我知道我以前做得不好,但我真的爱你。没有你的这一个月,我才意识到你对我有多重要。
林月沉默了很久,然后摇了摇头：沈临渊,太晚了。
什么太晚了
你的爱来得太晚了。林月看着他,眼中有泪光,三年前我需要你的爱的时候,你在哪里我为你放弃事业的时候,你有过一句感谢吗
沈临渊被问得哑口无言。
现在我终于有了自己的生活,你又来说爱我。林月站起身,沈临渊,我不是你的备胎,不是你寂寞时候的慰藉。
月月,你误会了......
我没有误会。林月打断他,沈临渊,我们真的不合适。放手吧,这对大家都好。
说完,她转身就走。
沈临渊想要追上去,却发现自己的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他坐在咖啡厅里,看着林月消失的背影,心中涌起强烈的绝望。
他真的要失去她了吗
当天晚上,沈临渊住在省城的招待所里。他躺在床上,想着白天林月说的话。
她说他的爱来得太晚了。
确实,他承认自己以前确实不够关心她,不够爱她。但人总会成长,总会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为什么就不能给他一个机会呢
沈临渊想起母亲的话,想起军区大院里那些议论,想起如果失去林月他将面对的一切。
不行,他不能就这样放弃。
第二天,沈临渊又来到了省报社。
沈同志,你又来了。前台小姐认识了他。
林月呢
林记者去采访了,估计晚上才能回来。
沈临渊就在楼下等着。从早晨等到傍晚,终于等到林月回来。
你怎么还在这里林月看到他,皱了皱眉。
月月,我们再谈谈好吗沈临渊恳求道。
没什么好谈的。林月径直往楼上走。
月月！沈临渊追了上去,我可以调到省城来！
这句话让林月停下了脚步。
你说什么
我说,我可以调到省城来。沈临渊看着她,这样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
林月转过身,看着他：你会为了我放弃在军区的前途
会的。沈临渊点点头,只要你愿意和我重新开始。
林月静静地看着他,眼中的表情很复杂。
沈临渊,你变了。
我知道我变了。沈临渊走近她,月月,给我一个机会好吗让我证明我是真的爱你。
林月沉默了很久,最后点了点头：好,我给你一个机会。但是有条件。
什么条件
我们重新开始,但不是以前的那种夫妻关系。林月看着他,我们先做朋友,慢慢了解对方,看看是否真的合适。
好！沈临渊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我同意！
看着沈临渊欣喜的表情,林月心中涌起复杂的情绪。
她不知道这个决定是对是错,但她愿意给彼此一个机会。
毕竟,人总是会改变的,不是吗
第十章
三个月后,沈临渊真的调到了省城,在省军区政治部工作。
这个调动让军区大院里的人都感到震惊。沈临渊前途大好,为什么要从边境军区调到省城
还不是为了那个不安分的媳妇。有人私下议论,女人一旦变心,男人就没好日子过了。
但沈临渊不在乎这些议论。他只知道,为了林月,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省城的生活和边境的军营生活完全不同。沈临渊住在单身宿舍里,每天下班后都会去找林月。
今天采访了什么沈临渊问道。
一个下岗工人再就业的故事。林月整理着采访笔记,很感人,他为了养活家人,什么苦活累活都干过。
辛苦吗沈临渊关心地问。
不辛苦,我喜欢这个工作。林月抬起头看他,你呢适应新环境吗
还好。沈临渊点点头,政治部的工作相对轻松一些。
他们像普通朋友一样聊着天,气氛比以前自然了很多。
周末的时候,沈临渊会陪林月去采访,或者一起逛街看电影。慢慢地,他们开始了解彼此。
我没想到你对文学这么有研究。有一次,林月看着沈临渊推荐的书单,这些书我都想看。
我以前在军校的时候就喜欢读书。沈临渊说道,只是后来工作忙,就放下了。
那为什么不和我分享呢林月问道,我们结婚三年,我都不知道你喜欢读书。
沈临渊沉默了一下：我以为你不会感兴趣。
你怎么知道我不感兴趣你从来没有问过我。林月看着他,沈临渊,我们以前的问题就在于缺乏沟通。
我知道。沈临渊点点头,我以后不会了。
随着接触的增多,沈临渊发现了林月的很多面。她工作认真负责,对朋友真诚友善,有自己的想法和原则。
这样的林月,比他记忆中那个温顺的妻子更加吸引他。
月月,有一天晚上,沈临渊忍不住问道,你觉得我们有可能重新开始吗
林月放下手中的书,看着他：你变了很多。
变好了还是变坏了
变好了。林月笑了笑,至少现在的你,愿意听我说话,愿意了解我的想法。
那你愿意给我们的婚姻第二次机会吗沈临渊紧张地问道。
林月沉默了很久,最后点了点头：我愿意试试。
沈临渊欣喜若狂,想要拥抱她,却被林月轻轻推开了。
但是我有条件。林月看着他,以后我们的婚姻必须建立在平等的基础上。我有自己的事业,有自己的朋友,你不能要求我事事以你为中心。
我答应。沈临渊毫不犹豫地说道。
还有,林月继续说道,孩子的事情不能强迫。什么时候要孩子,要几个孩子,我们要一起商量决定。
好的。
最后,林月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如果你再像以前那样对待我,我会毫不犹豫地离开你。
我保证不会。沈临渊认真地说道,月月,我会用一生来证明我的改变。
林月看着他真诚的眼神,心中的最后一道防线终于松动了。
那好,我们重新开始。
一年后,沈临渊和林月重新举办了婚礼。这一次,不是因为合适,不是因为需要,而是因为真正的爱情。
婚礼上,沈临渊对林月说：感谢你给了我第二次机会,让我学会了什么是真正的爱情。
林月笑着回答：感谢你的改变,让我相信人是可以成长的。
台下的宾客们都被他们的真诚感动了。
婚后,沈临渊真的做到了他的承诺。他支持林月的事业,尊重她的选择,两人相敬如宾,相爱如初。
两年后,在双方都准备好的情况下,他们有了第一个孩子。
沈临渊抱着刚出生的女儿,对林月说：谢谢你,给了我们一个完整的家。
林月虚弱地笑着：这是我们共同的选择。
多年后,当有人问起他们的婚姻秘诀时,沈临渊总是说：爱情需要学习,婚姻需要成长。最重要的是,要学会尊重对方,理解对方。
而林月则会补充：还要记住,每个人都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包括在婚姻中。
他们的故事告诉所有人：真正的爱情,从来不是占有和控制,而是理解和支持；真正的婚姻,不是一个人围着另一个人转,而是两个独立的人选择一起成长。
有时候,失去是为了更好的得到；有时候,分离是为了更好的重聚。
爱情如此,人生亦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