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车刚驶出永安里胡同，金属箱里的七器图纸就突然发烫。李建国的手指刚触到箱锁，整箱图纸就化作金色的蝴蝶，在车顶上组成完整的星轨图
——
图中除了已知的七个子巢位置，还标注着个从未见过的红点，位于异常管理局总部大楼的地下三层。
“是主数据库。”
陈曦蜷缩在后座，碎钻耳钉投射出全息影像，画面里的异常管理局大楼正在下沉，地基处缠绕着灰绿色的触须，“老周把母巢的核心程序藏在那里，用守夜人的星轨密码锁着，只有同时拥有七器和异常管理局权限的人才能打开。”
林默的青铜吊坠突然飞向挡风玻璃，在上面映出段模糊的监控画面：张局倒在血泊中，手里的半块玉佩正被个穿黑西装的人夺走，那人的袖口露出半截蛇形纹身，与赵刚的纹身纹路完全一致。画面角落的日历显示着三天前的日期
——
正是张局
“意外”
死亡的那天。
“是新任局长的贴身保镖。”
苏晓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无人机的镜头锁定了异常管理局大楼的旋转门，“他每天下午三点会去地下三层送文件，文件袋的锁扣是蛇形纹章的形状，和你在屠宰场见到的一模一样。”
战车刚停在街对面的停车场，林瑶就突然抓住哥哥的胳膊：“哥，你看那些石狮子！”
异常管理局大楼前的两尊石狮子正在渗血，左眼的瞳孔里泛着绿光，嘴里的石球表面刻满星轨密码。更诡异的是，狮子的基座上布满细小的孔洞，每个孔洞里都嵌着枚碎钻耳钉，耳钉的光芒在阳光下组成
“危险”
的字样
——
是陈曦族人的遗物，那些在据点修复祭坛的守夜人，显然有人被抓到了这里。
“它们被母巢寄生了。”
林默握紧声波匕首，刀刃上的月光藤纹路亮起警示的红光。石狮子的耳朵突然转动，露出里面藏着的监控探头，探头的镜头正在收缩，露出与老周左眼相同的绿色内核。
李建国突然扯掉警服外套，露出里面的黑色战术背心，背心上的弹夹槽里插着七枚不同形状的钥匙，钥匙柄上的蛇形纹章正在蠕动：“我有地下三层的临时通行证，但只能带一个人进去。张局死前偷偷给我留了权限，说总有一天要有人彻底清理那里的烂摊子。”
战车的引擎突然自动熄火，仪表盘上的油量指针疯狂旋转，最终停在
“0”
的位置。完全吻合。
“密码是七器的激活顺序。”
李建国的手指在门把手上快速跳动，“青铜吊坠、银镯子、星轨罗盘、铂金项链、电动车钥匙、声波匕首、碎钻耳钉……
这是张局生前反复念叨的顺序，当时我还以为是疯话。”
铁门缓缓向内开启，露出条弥漫着消毒水气味的走廊。走廊两侧的玻璃柜里陈列着各式各样的器物，最靠近入口的柜子里，条钻石项链正在疯狂撞击玻璃，钻石的棱角已经被磨平，露出里面泛着红光的内核
——
与守夜人
“证词监狱”
里的那条钻石项链一模一样。
“这些都是被缴获的‘危险器物’。”
李建国的声音压得很低，战术背心的夜视仪突然亮起，“异常管理局表面上是处理超自然事件，实际上在偷偷研究母巢的能量，想把器物的力量改造成武器。”
走廊尽头的电梯突然打开，里面站着三个穿黑西装的人，为首的正是新任局长的贴身保镖。男人的右手戴着黑色手套，手套的指尖泛着绿光，左手提着个金属文件袋，袋口露出的纸张边缘印着守夜人的星轨纹章。
“李警官，好久不见。”
保镖的嘴角勾起诡异的笑容，左手突然撕开文件袋，里面的纸张化作灰绿色的飞虫，“局长说，你偷走的东西该还回来了。”
林默的声波匕首瞬间出鞘，刀刃上的月光藤纹路在飞虫群中炸开金光。飞虫接触到金光的瞬间纷纷坠落，在地面组成个完整的蛇形图案，图案的中心嵌着枚青铜钥匙
——
与开启老楼暗门的钥匙形状完全一致。
“你们早就知道我们会来。”
林默的目光落在保镖的手套上，那里的绿光正在渗出，与母巢核心的粘液气息如出一辙，“张局的死，根本就是你们设的局。”
保镖突然扯掉手套，露出下面布满鳞片的手掌，掌心的蛇形纹身正在蠕动：“聪明。可惜太晚了。”
他的手臂突然暴涨，像条灰绿色的鞭子朝李建国抽去，“老周说，把你活着带回去，就能知道林晚把正在缓慢旋转。
“是母巢的核心程序。”
陈曦的碎钻耳钉突然刺入她的指尖，血珠在半空组成把钥匙的形状，“它在用异常管理局的数据库学习人类的知识，再过七十二小时
——
也就是冬至夜，就能彻底突破守夜人的星轨封锁。”
玻璃幕墙突然亮起红光，老周的脸出现在每个屏幕上，独眼在绿光中泛着贪婪的光芒：“林默，恭喜你通过所有考验。现在，把开始剥落，露出下面的星轨密码。
“是守夜人的终极密码！”
陈曦的声音带着激动，“只要输入这个密码，就能让母巢的核心程序过载，同时不伤害任何人类！”
黑暗中突然传来整齐的脚步声，无数支手电筒的光束照向他们。新任局长站在人群最前面，月光藤领带夹在黑暗中泛着绿光，手里的金属文件袋正在渗出绿色的液体，液体在地面组成个
“杀”
字。
“把他们拿下！”
局长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的质感，西装袖口突然裂开，露出里面蠕动的触须，“老周说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器！”
林默将林瑶护在身后，声波匕首在黑暗中划出金色的弧线。李建国的警徽化作无数枚银色的飞镖，精准地击中每个特工的武器。当飞镖与触须接触时，发出滋滋的腐蚀声，绿色的汁液溅在服务器上，引发阵阵短路的火花。
“密码是多少？”
林默的青铜吊坠突然飞向金属球体，在上面映出妹妹的生日
——2019
年
6
月
1
日，与林晚日记里最后一页的日期完全一致。
金属球体在接触到日期的瞬间剧烈震动，表面的星轨密码开始旋转，组成个完整的守夜人誓言。服务器阵列发出刺耳的警报，绿色的触须纷纷缩回，培养舱里的特工正在苏醒，他们的目光里充满感激，却没人敢上前帮忙
——
异常管理局的洗脑程序还在影响他们的意识。
“快！它要自爆了！”
苏晓的无人机撞破玻璃幕墙，在外面炸开金色的烟雾，“我在楼顶准备了直升机，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林默最后看了眼服务器阵列，那里的金属架上，半块玉佩正在发光，光芒中映出林晚的笑脸。当他跟着李建国冲出电梯时，新任局长的身体正在透明，化作团灰绿色的烟雾，烟雾中传来老周暴怒的咆哮：“你们毁了我的一切！冬至夜我要让整个城市陪葬！”
直升机的螺旋桨在楼顶转动，林瑶的银镯子突然飞向异常管理局大楼，在上面组成个巨大的星轨屏障。屏障覆盖的范围内，所有被母巢污染的器物都在发出悲鸣，玻璃幕墙的倒影里，无数守夜人的灵魂正在朝他们挥手
——
是那些在培养舱里苏醒的特工，他们用最后的意识为他们争取了时间。
“下一步去哪？”
林默看着逐渐缩小的异常管理局大楼，金属箱里的七器图纸正在重组，这次的星轨图上，红点全部指向城市中心的钟楼
——
那里是守夜人最初的祭坛，也是冬至夜母巢觉醒的关键地点。
李建国将重组后的图纸摊开，上面多了行新鲜的笔迹，是张局的字迹：“当七器归位，钟楼将敲响净化之钟，钟声能驱散所有母巢的污染，但需要献祭……”
字迹写到这里突然中断，像是被什么东西强行抹去。陈曦的碎钻耳钉突然投射出最后的影像：张局倒在数据库前，手里的钢笔正在流血，血珠在纸上组成个
“曦”
字
——
是陈曦的名字，这个守夜人女孩，显然是净化仪式的关键。
直升机穿过云层时，林默的青铜吊坠突然飞向舷窗，在上面映出冬至夜的景象：七器在钟楼顶端组成星轨阵形，陈曦站在阵形中央，身体正在化作金色的光点，钟声穿透云层，将灰绿色的母巢核心彻底净化。而在阵形的边缘，断腿土狗叼着日光花种子，正在等待着什么。
“她早就知道自己的命运。”
林默的声音哽咽，青铜吊坠的光芒在他掌心组成陈曦的笑脸，“从把碎钻耳钉交给我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林瑶的银镯子突然抱住哥哥的手腕，镯身的温度正在上升。直升机下方的城市里，无数只金色的蝴蝶从异常管理局大楼飞出，组成完整的星轨图，图中每个红点都在闪烁，像无数只等待觉醒的眼睛。
“还有四十六小时。”
李建国的手指在战术背心上敲击着，“我们得在冬至夜之前找到最后一件器物的碎片，还有……
说服陈曦接受自己的命运。”
直升机的影子掠过城市广场，钟楼的指针正在缓慢转动，指向午夜十二点的位置。林默握紧掌心的青铜吊坠，突然明白老周最后的话是什么意思
——
献祭不是牺牲，而是器物与人类的意志合二为一，就像他与第七器战车，就像母亲与母巢核心，就像所有为守护这座城市而选择融合的灵魂。
当直升机降落在守夜人安全屋的屋顶时，断腿土狗正蹲在烟囱上，嘴里叼着枚生锈的齿轮，齿轮上的星轨纹路与第七器的核心完全吻合。林默接过齿轮的瞬间，整个安全屋突然亮起金光，七器的虚影在院子里组成完整的阵形，等待着冬至夜的最终召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