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没过几天,林晚清就闹到了陆家。
她精心化了妆,可眼下还挂着两团青黑,眼尾泛红,一见着陆景深,眼泪就大颗大颗地往下掉,哭得双肩直颤抖:景深,你不能不管我!婚礼上被人那样看笑话,我以后怎么做人你说过要对我好,你得对我负责!
陆景深眉头紧拧,瞥了她一眼就想走。
可林晚清哪里会放他走,抓着他的胳膊又哭又闹。
林晚清,婚礼是你自找的,别在这闹。陆景深的声音冷淡得像冰。
林晚清却像没听见似的,指尖还沾着未干的泪痕,踉跄着往屋里钻,厚着脸皮住下了。
他满心都是找温念的事,根本无暇顾及林晚清,任她在别墅里闹腾,也只当是无关紧要的声音。
次日清晨,她便迫不及待地端起女主人的架子,指挥佣人时,精致美甲随着手势上下翻飞。
这窗帘颜色太旧,换成淡粉色,衬得屋子亮堂
把玄关那束白玫瑰撤了,换成红山茶。
瞥见温念留下的旧物,她眼尾微扬,笑意藏着几分刻意:旧物占地方,该换换新。
说罢,指使佣人往仓库搬。
搬运行李箱时,她偷瞄陆景深书房方向,盼着他能因新变化多看自己一眼,可直到箱子磕在仓库门框,发出闷响,陆景深都没露面。
往后日子,林晚清变着法儿穿得娇俏。
蕾丝边小洋装、缎面旗袍换着穿,在陆景深常走的回廊晃荡,裙摆扫过雕花栏杆,发出窸窣声。
有时捧着热咖啡,故意在他看寻温念资料时路过,咖啡香混着香水味飘进书房。
她眨着精心化过的眼睛,轻声问:景深,尝尝新烘的豆子
陆景深却连眼皮都没抬,钢笔在地图上圈标记的动作不停,只淡淡吐出出去二字。
林晚清攥着咖啡杯的手发紧,指甲掐进掌心,仍强装笑意退出去,心里明白,自己这些小手段,在陆景深的执念前,不过是徒劳闹剧。
从陆景深书房出来时,胸脯还因为方才被冷落的委屈剧烈起伏。
她气冲冲地往楼下走,满脑子都是陆景深冷淡的脸,也没注意转角处管家正端着托盘经过。
砰!
她猛地撞上管家,咖啡杯晃了晃,溅出几滴在她缎面旗袍上。
林晚清瞬间炸了毛,精致的眉眼拧成一团,尖着嗓子骂:老东西,没长眼睛啊!这可是定制的苏绣旗袍,你赔得起吗!
管家忙躬身赔不是:林小姐,实在对不住,是我没注意......
你个下人,连路都走不明白,在陆家白吃干饭的话没说完,就被她打断,边骂边用帕子狠擦旗袍上的咖啡渍,嫌恶地瞥着管家,高跟鞋跺得楼梯直响,再这么毛毛躁躁,就别在这伺候了!
管家垂着眉眼,手里托盘被攥得发颤,却仍恭谨回:林小姐,我走不走,是陆少说了算。
话落,林晚清骂人的动作猛地一顿,脸上闪过难堪与羞恼,随即又拔高声调:陆景深是心善,才容你这笨手笨脚的!你再敢撞我,我非让他把你打发走不可!
林小姐,您该明白,少爷心里头装的、念的,从来都是温念。这别墅,少爷也只认温念是女主人,您没有话语权。
管家的话每字每句都戳在林晚清痛处,刚出口,林晚清便气得脸色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