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陆景深!林晚清盯着他,眼泪混着恨意噼里啪啦砸在被子上,突然疯了般扯着输液管坐起来,你有什么资格怪我!
输液管被扯得晃荡,药水溅在她苍白的脸颊处。
陆景深皱起眉头,刚要开口,林晚清已经红着眼眶嘶吼起来。
香槟塔轰然倒塌那刻,是你不假思索护在我身前,把温念晾在碎玻璃和酒液里,这是你自愿的,我没有逼你,我把项链砸得稀碎,是你逼着她跪在地上,一颗一颗捡起那些残渣,还有她被我的狗吓得摔进水池,浑身湿透发抖,是你让佣人把她关进那阴森的杂物间!这些事,你敢说不是你做的!
哪次不是你不分青红皂白就信我、帮我去伤害温念你现在装什么深情你说爱温念,可你用猜忌、用伤害,把她推得远远的!你认为我是刽子手,可每次递刀的人是你,把刀捅进去的也是你!
陆景深瞳孔震得发颤,林晚清却没打算停,泪水糊住眼,声音却尖得像刀。
你看看你现在这幅深情的嘴脸,多可笑啊......当初帮我泼温念冷水时,你可不是这样的。你以为你干净你比我脏一万倍,脏在明明亲手毁掉她,还要装成受害者来讨债!
他嘴唇动了动,往昔画面不受控地涌上来,猛地后退一步,喉咙发紧,想说什么,却被林晚清接下来的话噎在原地。
陆景深,你敢不敢承认,是你亲手把你们的和美,撕得稀碎
药水还在滴答,每一声都像是敲在陆景深心上,让他无法回避自己曾盲目站在林晚清身边,对温念造成伤害的事实,脸上的冷硬一寸寸裂开。
你!他张嘴,声音哑得像砂纸打磨,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反驳,转身逃也是的离开,脚步迈得十分急促。
走廊里,他背抵着墙,抬手捂住脸。
指缝间,滚烫的愧疚往外溢,那些曾因盲目偏袒林晚清,对温念造成伤害的画面,在脑海里疯了似的回放。
他用力揪着自己的头发,恨极了过去那个糊涂的自己......
数日后,医院病房内,林晚清趁着护士换班、守在门口的人稍不留意,偷偷溜出病房。
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逃离这里,逃离陆景深的魔爪!
她脚步急促,沿着楼梯往下跑,可刚到住院部大厅,就被守在医院的保镖拦住了。
林小姐,少爷吩咐过,您不能离开。保镖声音冷淡,拦住她的去路。
林晚清又急又怒,尖叫着:你们凭什么限制我!陆景深他疯了,你们也跟着疯吗!
她想推开对方冲出去,可保镖纹丝不动,垂眼打量林晚清,见她挣扎时力道不小,暗自思忖她伤势应是好得差不多了。当下也不多言,伸手扣住她手腕,那力度不重不轻,却叫林晚清挣不脱。
林小姐,别白费力气。保镖声音依旧冷淡,另一名保镖默契上前,一左一右架着林晚清,往医院外走。
林晚清又踢又骂,可保镖们仿若未闻,脚步沉稳得像是钉在地上的桩。
到了车边,保镖利落打开后座车门,半推半请将林晚清塞进去。车门合上的瞬间,林晚清还在隔着车窗嘶吼,保镖却已坐进驾驶座,启动车子。
一路上,林晚清在后排折腾,时而拍打车窗,时而叫骂陆景深,保镖从后视镜瞥一眼,面无波澜,只专心开车。
车稳稳停在陆景深别墅前,保镖下车绕到后座,拉开车门。
林晚清被拽出来时,发丝凌乱,眼尾泛红,仍骂骂咧咧。
保镖无视她的叫嚷,架着她往别墅里走,一直走到陆景深跟前才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