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趣阁 > 都市小说 > 赤旗白日月2 > 第一章

冰封棋局·夜裂
爆炸的冲击波像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将我掀翻在地!身体重重砸在冰冷坚硬的雪地上,碎石和冻土如同霰弹般噼里啪啦砸落下来。耳朵里灌满了尖锐的、持续不断的蜂鸣,盖过了防空警报的余音,世界变成一片混沌的嗡响。嘴里尝到了浓重的铁锈味,不知是震破了内脏,还是咬破了嘴唇。
我挣扎着抬起头,甩掉糊住眼睛的雪泥和灰尘。视野模糊、晃动。教堂那标志性的红色穹顶——此刻被探照灯和爆炸的火光映照得如同地狱的入口——一侧被撕开了一个巨大的豁口,扭曲的钢筋和燃烧的椽子狰狞地刺向夜空。浓烟裹挟着火星,如同恶魔的触手,在风雪中狂乱地扭动、升腾。
瓦砾堆!刚才老师站立的位置,此刻已被坍塌下来的巨大砖石和扭曲的金属窗框彻底掩埋!灰尘和雪末形成的浓重烟幕,在探照灯惨白的光柱里翻滚,遮蔽了一切。
老师……一个无声的念头在脑中闪过,带着连我自己都无法分辨的复杂情绪——是恨是惊还是……一丝连自己都唾弃的、不该存在的担忧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撞击着肋骨,带来一阵阵钝痛。
不,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求生的本能和间谍的警觉瞬间压倒了所有翻腾的情绪。我猛地翻身,不顾全身骨头仿佛散架的剧痛,手脚并用地向离我最近的一堵半塌的砖墙后面爬去。动作狼狈,但速度极快。砖墙虽然残破,但足以提供一点可怜的掩蔽。我蜷缩在冰冷的砖石后面,剧烈地喘息,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火辣辣的痛楚和浓重的烟尘味。
手指下意识地再次摸向口袋里的勃朗宁。枪还在!冰冷的金属触感带来一丝微弱的镇定。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像无数次训练中那样,将感官的触角伸向四周。
耳朵里的蜂鸣在缓慢消退,被其他声音取代:头顶盘旋的飞机引擎发出死神般的低沉咆哮,探照灯光柱在浓烟和雪幕中徒劳地扫射、切割,发出令人心悸的嗡嗡声。更近处,是砖石持续滑落的簌簌声,木头燃烧的噼啪爆裂声,以及……一种极其轻微、几乎被淹没的、急促的呼吸声!
就在离我不远的地方!就在那片被爆炸掀翻、原本堆满废弃木箱的角落附近!
那个第三方!
他还活着!而且离我很近!
我的心猛地一沉,随即又涌起一股冰冷的兴奋。机会!混乱是阶梯,老师的话如同毒蛇在耳边嘶嘶作响。现在,混乱降临了!
我小心翼翼地探出一点头,借着远处火光和探照灯扫过的瞬间光亮,向声音来源处窥视。视野依旧被烟尘干扰,但隐约可见一个身影,正以一种极其别扭的姿势蜷缩在一大块被炸得焦黑的、半倾倒的木箱板后面。他(她)似乎在努力压制着咳嗽,肩膀剧烈地起伏着,一只手死死按在肋部——可能被飞溅的碎石击中了。
身影模糊,但那件在爆炸前惊鸿一瞥的、破旧的中式棉袍下摆,此刻在火光映照下,显得异常清晰!深蓝色的粗布,洗得发白,边缘已经磨出了毛边。一个念头闪电般击中我:在中央大街路灯下,那个被苏军士兵惊动、像老鼠一样缩回巷口的影子!
是他!那个看似无足轻重的老鼠!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跟踪谁是我还是……老师
就在我惊疑不定之际,头顶的飞机引擎声陡然变得更加狂暴!巨大的阴影带着死亡的啸叫,再次低空掠过!这一次,目标似乎更加明确——直指教堂残骸和周围区域!
卧倒——!一声嘶哑的、带着浓重东北口音的吼叫,竟是从那个棉袍身影的方向猛地爆发出来!
几乎在他吼声出口的同时,我的身体已经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猛地将身体死死贴向冰冷的砖墙地面!
咻——!!!
刺耳的、撕裂空气的尖啸声由远及近,速度快得令人绝望!
轰隆!!!
第二枚炸弹,带着地狱的问候,在距离我们藏身处仅仅几十米外的地方轰然炸开!这一次的威力似乎更大!地面如同被巨人狠狠踹了一脚,剧烈地向上拱起,随即又猛地塌陷!狂暴的气浪裹挟着更致命的碎石、冻土块和灼热的金属碎片,如同死亡的浪潮,狠狠拍打在我藏身的半截砖墙上!
砰!砰!砰!坚硬的砖石墙体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剧烈地震颤着。无数细小的碎石和灰尘暴雨般砸落在我的背上、头上。耳朵再次被巨大的轰鸣塞满,尖锐的疼痛直刺脑髓。
当这波毁灭性的冲击稍稍平息,我艰难地抬起头,吐掉嘴里的泥沙。视线一片血红——额角不知被什么划破了,温热的血正顺着眉骨流下来。我顾不得擦拭,第一时间看向那个棉袍身影的方向。
刚才他藏身的那块巨大木箱板,连同后面的杂物堆,此刻已经彻底消失!原地只剩下一个冒着黑烟、边缘还在燃烧的焦黑弹坑!破碎的木片和燃烧的布条散落在周围,如同地狱的祭品。
他……被炸飞了还是……
就在我心头一紧时,弹坑边缘,一块被炸得半埋进土里的、巨大的混凝土块后面,一个身影极其狼狈地、蠕动着爬了出来!正是那个穿棉袍的人!他身上的棉袍被撕开了好几道口子,露出里面灰白的棉絮,脸上满是黑灰和血污,一只手臂软软地耷拉着,显然受了重伤。他剧烈地咳嗽着,每一次咳嗽都牵动伤口,痛得他蜷缩起来。
他挣扎着想爬起来,但那条受伤的手臂完全使不上力,试了几次都重重摔回冰冷的雪地里。他的目光惊恐地扫视着头顶再次盘旋寻找目标的飞机,又绝望地看向四周的断壁残垣,最后,那充满恐惧和求生欲的眼神,猛地定格在了我藏身的这堵残墙!
四目相对!
隔着弥漫的硝烟、飘落的灰烬和冰冷的雪花,他的眼神像垂死的野兽,充满了最原始的、赤裸裸的哀求!他知道我看见他了!他知道我是他此刻唯一的、渺茫的生路!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头顶飞机的引擎声如同催命的鼓点。探照灯的光柱又一次扫过,冰冷地掠过他惨白的脸和绝望的眼睛。
救还是不救
他是谁是国府的暗哨是内务部的眼线还是……一个意外卷入的、不幸的老鼠他的身份,可能关系到我的生死,关系到整个任务的成败,甚至关系到……那个隐藏在西安子弹背后的巨大秘密。
冰冷的计算在脑中瞬间完成:救他,意味着暴露自己的位置,承担巨大的风险。不救,他必死无疑,而我可能永远失去揪出这个第三方真相的机会。
呜——呜——呜——防空警报不知何时又凄厉地响了起来,仿佛在为这残酷的选择倒计时。
就在我内心天人交战、手指几乎要将勃朗宁的握把捏碎的一刹那——
噗!
一声极其轻微、却异常清晰的闷响,如同石子投入深潭,在爆炸余波和警报的间隙响起!
声音的来源,赫然是棉袍男人藏身的那个混凝土块后方!
棉袍男人脸上的哀求瞬间凝固,随即被一种极致的惊愕和痛苦所取代!他身体猛地一僵,眼睛难以置信地瞪大,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那里,深蓝色的破旧棉袍上,一个细小的孔洞正在迅速扩大,洇开一团深色的、迅速扩散的湿痕!
不是炸弹的碎片!是子弹!
近距离射出的子弹!
有人补枪!就在近处!
我的瞳孔骤然收缩,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冲向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目光如同最锐利的探针,死死射向那块混凝土废墟之后!
一个身影,如同鬼魅般,缓缓地从混凝土块侧面的一道狭窄阴影里站了起来。
高大,沉稳,肩头和大衣上落满了爆炸掀起的灰土和碎雪,显得有些狼狈,但那份从容不迫的姿态,却如同烙印般深刻。
是老师!
他竟然没死!他不仅没死,而且一直就潜伏在附近!就在那个棉袍男人挣扎求生的地方!
他手中,握着一把造型奇特、枪管细长、带有沉重消音器的手枪,枪口还残留着一缕几乎看不见的淡淡青烟。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风雪刻下的冰冷线条,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越过正在倒下的棉袍男人,如同两把淬了冰的匕首,精准地、毫无阻碍地,直直刺向我藏身的残墙!
他看到我了!他一定早就知道我躲在这里!
刚才那一枪,既是灭口,更是警告!是赤裸裸的宣示!
棉袍男人的身体软软地瘫倒在冰冷的雪地上,身下的白雪迅速被染成刺目的暗红。他最后的目光,还残留着不解和凝固的恐惧,茫然地投向铅灰色的、被火光和硝烟撕裂的夜空。
老师的目光,依旧牢牢地锁定着我。他缓缓抬起那只握着消音手枪的手,动作稳定得可怕,枪口在弥漫的烟尘和飘落的雪花中,微微调整着角度,无声地指向了我所在的位置。
无声的死亡威胁,比任何咆哮都更令人窒息。
头顶,飞机的引擎发出最后的、不甘的咆哮,开始爬升、转向,似乎放弃了这片已成炼狱的目标。探照灯的光柱也随之移开,投向城市更远的黑暗角落。
废墟中,只剩下风雪呼啸,火焰燃烧的噼啪声,以及……那无声无息、却足以冻结灵魂的枪口。
空气凝固成了冰。额角流下的血滑过眉骨,带来一丝黏腻的温热,旋即又被严寒冻结,像一条冰冷的蜈蚣爬在脸上。我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脏在肋骨牢笼里疯狂擂动的声音,每一次搏动都震得耳膜嗡嗡作响。
老师的枪口,那截带着死亡余温的消音器管,在飘摇的雪末和未散的硝烟中,稳定得如同焊死在空间里。没有一丝颤抖。那双穿透风雪和废墟的眼睛,像两口冰封的深井,映不出半点火光,只有纯粹的、洞穿一切的寒意。他看到了我,看到了我脸上流淌的血,看到了我眼中翻腾的惊骇和杀意——他什么都看到了,却无动于衷,仿佛在打量一件即将被丢弃的旧物。
出来吧,承业。他的声音不高,甚至带着一丝旧日里指点迷津时的平静语调,却像淬毒的冰针,精准地刺破风雪的呼啸,扎进我的耳膜,躲在那后面,除了多吃点灰,没有意义。我们都需要谈谈,在下一轮‘问候’降临之前。
谈谈用枪指着谈我心底的冷笑几乎要冲破喉咙。那只握着勃朗宁的手,在口袋里早已被汗水和体温浸得湿滑。食指死死扣在扳机护圈上,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失去血色。杀了他!父亲的血,棉袍男人胸前洇开的暗红,还有这片被撕裂、被玩弄的土地……所有的恨意在胸腔里沸腾,灼烧着理智。
但另一个声音,冰冷而清晰,如同毒蛇在耳边低语:他为什么不开枪以他的枪法和位置,刚才在我被爆炸掀翻、狼狈爬行时,他有无数次机会。为什么只是警告为什么是谈谈
他在等什么他需要什么
巨大的疑问像冰冷的铁钳,暂时锁住了喷薄的杀意。
我深吸一口气,刺骨的寒气和浓重的烟尘呛入肺腑,带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借着咳嗽的掩护,身体猛地向残墙更深处缩去,同时右手闪电般从口袋里抽出!不是勃朗宁,而是一枚乌沉沉的、比鸡蛋略小的圆柱体——M24型柄式手榴弹!保险销早已在口袋里被我悄然拔掉,此刻,拉环正紧紧套在我的小指上!
老师!我用尽力气嘶吼,声音因紧张和烟尘而沙哑变形,要谈可以!先把您手里的‘烧火棍’扔过来!扔到我看得见的地方!否则——我猛地将握着弹体、套着拉环的手高高举起,暴露在残墙的豁口上方!手榴弹的铸铁外壳在远处跳跃的火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泽。——我们就一起听听这最后的‘问候’够不够响!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冻结了。风雪似乎也屏住了呼吸。只有教堂废墟里燃烧的木头发出的噼啪声,如同垂死的叹息。
老师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波动。那是一种混合着惊讶、审视,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近乎赞赏的冰冷光芒他死死盯着我高举的手,盯着那枚随时能将我们两人连同这片废墟一起撕成碎片的手榴弹。他握着消音手枪的手指,关节微微泛白。
他在评估。评估我的决心,评估我的疯狂,评估这枚手榴弹爆炸的后果对他那个更大的棋盘是否值得。
一秒。两秒。
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
终于,他嘴角极其轻微地向下撇了一下,一个几乎无法察觉的、冰冷的弧度。
呵,一声短促的、毫无温度的笑声从他鼻腔里哼出,看来……这些年,你确实学了不少东西。很好。
话音未落,他握着枪的手腕猛地一抖!
那支带着消音器的奇特手枪,在空中划过一道短促的弧线,啪嗒一声,落在了我们之间那片覆盖着灰烬和碎雪的焦黑空地上,距离我藏身的残墙大约七八米远。枪身沾满了泥污,枪口斜斜指向冰冷的夜空,像一条被打断脊梁的死蛇。
现在,老师的声音恢复了那种掌控一切的平静,他摊开双手,掌心朝外,做了一个毫无威胁的姿态,但那双眼睛依旧锐利如鹰隼,我们可以谈谈了,像两个……体面人
体面人在这片尸骸与废墟之上在这弥漫着血腥和谎言的风雪之中巨大的荒谬感几乎让我笑出声来。
但我死死咬住了牙关。眼睛紧盯着地上那支枪,确认它孤零零地躺在那里,没有任何连接的细线或机关。同时,眼角的余光如同最精密的雷达,警惕地扫视着老师周身,尤其是他摊开的双手和垂下的袖口——那里是否还藏着另一把致命的武器一个顶尖的间谍,绝不会只有一张底牌。
我的手依旧高高举着手榴弹,拉环紧紧套在小指上,冰冷的触感是此刻唯一的真实。身体紧绷得像一张拉到极限的弓,每一块肌肉都做好了在瞬间爆发的准备。我没有立刻走出去。
老师,我保持着嘶哑的声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冰碴,在‘谈’之前,学生有个小小的疑问,希望您解惑。我顿了顿,目光如刀,刺向他,刚才那位穿棉袍的朋友……您认得他挡了谁的棋路
老师的脸上没有任何意外,仿佛早就料到我会问这个。他微微侧头,目光扫过不远处雪地上那具正在变冷的棉袍尸体,眼神淡漠得像在看一块路边的石头。
一只迷路的老鼠罢了。他轻描淡写地说,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厌倦,闻到点不该闻的味道,就不知死活地跟了过来。清除掉,环境才能清净些,不是吗他重新看向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倒是你,承业,似乎很在意这只‘老鼠’还是说……他手里,有你想要的东西
我的心猛地一沉。他在试探!他在试探我是否知道棉袍男人的身份,或者……是否得到了什么!那个男人临死前绝望的眼神再次闪过脑海。他手里有我想要的情报信物还是……
东西我强压下心头的悸动,故意发出一声短促而冰冷的嗤笑,同时微微晃了晃高举的手榴弹,我现在只在意您当年在西安‘送’出去的那颗子弹,和我父亲的血!其他的‘老鼠’还是‘大象’,关我屁事!愤怒的咆哮一半是真,一半是伪装,是此刻最好的烟雾弹。
老师眯起了眼睛,那审视的目光仿佛要将我从里到外看穿。风雪卷起他大衣的下摆,猎猎作响。废墟的阴影在他脸上投下变幻莫测的图案。
沉默。危险的沉默在蔓延。只有火焰燃烧的噼啪声,如同魔鬼的鼓点。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僵持中——
咻——啪!
一声尖锐的、不同于炸弹呼啸的破空声,突兀地从侧上方传来!
紧接着,一道刺目的、拖着长长尾焰的猩红色光点,如同地狱升起的信号弹,猛地撕裂了教堂上方浓重的硝烟和雪幕,在距离地面不足百米的低空轰然炸开!
红光!三颗!呈倒三角形排列!短暂地悬停在燃烧的夜空!
不是炸弹!是信号弹!
国军的夜袭联络信号!
几乎在信号弹炸开、猩红光芒映亮废墟的瞬间,老师那双古井无波的眼中,骤然爆射出前所未有的凌厉精光!那绝不是惊讶,更像是一种……等待已久的确认!
他的身体猛地动了!不是后退,不是寻找掩体,而是以一种与他年龄和体型绝不相符的、猎豹般的敏捷和爆发力,朝着侧前方——那片被炸得只剩半截、布满尖锐钢筋的承重墙废墟猛扑过去!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模糊的残影!
目标,赫然是离他不远、被炸得半埋在瓦砾下的一只不起眼的、沾满泥污的帆布工具包!那包刚才被爆炸掀飞,此刻斜挂在几根扭曲的钢筋上!
他不是要逃!他要去拿那个包!
那包里有什么!
站住!我的怒吼和动作同时爆发!高举着手榴弹的手臂肌肉贲张,作势就要狠狠拉下拉环!身体也下意识地向前倾,想要冲出去阻止!
就在我身体重心前移、注意力被老师扑向帆布包的迅猛动作完全吸引的千分之一秒——
异变陡生!
我藏身的那堵半截残墙,紧贴着我后背阴影的死角位置,一块看似被爆炸震松、摇摇欲坠的巨大混凝土块,毫无征兆地、带着一股阴冷的劲风,猛地向我后心砸落下来!
不是意外!这块混凝土的位置、角度、以及这精准的时机把握……是陷阱!一个精心布置、就等着我注意力转移的致命陷阱!
老师扑向帆布包是佯动!真正的杀招藏在我自以为安全的掩体之后!
冰冷的死亡气息瞬间攫住了我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