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墟里捡到的落难美男是个丧尸王。
看他饿得可怜,
我把仅剩的罐头塞给他。
结果他吃一口就吐了,
皱着眉看我：有你的味道好吃
我才知道他是靠吸食精气
维生的品种......
1
我扒开超市废墟里吱呀作响的金属架子,角落里缩着个青年。
破旧风衣盖不住他颀长的身形,皮肤在昏暗里白得像上好的瓷器,碎发下的眼睛又黑又懵懂,像初生的小鹿。
啧,落难美人。
我心尖麻了一下。
翻出最后半罐牛肉糊糊,晃了响：喂,饿不饿
他慢慢抬起头,鼻尖几不可察地动了动,视线黏在我递过去的勺子上。
指尖拂过罐头边缘,一点点蹭干净残留的酱汁,动作透着种刻板的珍视。
他终于张开了形状漂亮的唇。
下一秒。
呕——他猛地侧过头,眉头拧得死紧,把那口珍贵的牛肉糊糊吐得干干净净,仿佛我喂的是穿肠毒药。
我懵了。
他抬起那双过分干净的黑眼睛,带着点委屈和不解,用有点干涩但意外好听的声音问：有你的……味道好吃
啥玩意儿我彻底傻了,后脊梁骨窜起一丝凉气。
他微微倾身靠近,鼻翼翕动的瞬间,一缕极其微弱、带着奇异暖意的气息从我皮肤下被抽出。
我甚至能感觉到细胞里有什么微小的力量被他卷走了那么一丝丝。
像这个。他咂咂嘴,意犹未尽,暖的,甜的。罐头,难吃。
我靠！原来是吸食精气的品种！
我那点残存的三观哗啦碎了一地,看着他那张无辜又妖孽的脸,突然觉得……这废土世界,它是不是有毛病
2
绝望没持续三秒,懒散本质占了上风。
我瘫在自己的万能懒人沙发上,指着头顶破洞里一缕正落在他手背的惨淡阳光：祖宗,喏,你主菜来了,凑合吃顿自助
他下意识地抬手去遮那光,苍白皮肤下的血管瞬间淡去了些几乎看不见的青黑。
他闭上眼,几秒后睁开,眸子里蒙着的雾气居然散开了一点。
……暖的。
他确认般说,然后,极其生疏地调整角度,开始吮吸那缕可怜巴巴的阳光。
新纪元,伟大的能量转换实验拉开序幕。
我把我那个丑但便携的阳光储蓄罐
——其实就是个裹了几十层银箔纸的大水瓶——塞进他怀里：喏,存一天的口粮,够你活动筋骨了吧
指了指远处那座塌了半边、但一看就是银行结构的废墟：宝贝,看见那个保险柜门了吗弄开它,里面的东西都归我……哦不,归我们的小金库！
他抱着银光闪闪的水瓶,仰头咕咚一大口,再看我的眼神,闪闪发亮：嗯！
3
事实证明,给丧尸王当老板,体验绝了。
K（我给他起的名,意为钥匙,多实在）轻松掀翻挡路的汽车残骸,用扭曲的钢筋三两下撬开银行厚厚的合金门,叮叮当当的金块银条倾泻而出。
他像个最忠诚的智能管家,把所有闪亮的东西堆到我沙发边上,然后用指尖小心翼翼捏着一颗最璀璨的钻石,想往我乱糟糟的头发上比划,眼神带着点讨好的迷茫。
废土小富婆（暂时）达成！
超市零元购副本开启。
我半瘫在沙发里,指向角落那台印着太阳能的白色机器：K宝,那个大家伙扛回去,以后就是你的专用充电桩。
他二话不说,单手提起沉重的机器,目光却被旁边墙上色彩艳丽的……计生用品自动贩卖机吸引。
他歪着头,修长指尖戳了戳透明玻璃后面排列整齐的小盒子,发出困惑的单音节：
我差点从沙发里滑下去：那个……那是……废品！快走快走！
4
夕阳像个烧红的铁球坠入地平线,气温骤降。
我裹紧毯子窝在沙发里,面前是用太阳能小灯烤得滋滋响的压缩饼干糊糊——聊胜于无。
一瓶温暖的阳光特饮
塞到我冰凉的手里。
抬头,K正把他刚灌满的能量瓶往我手里塞,瓶子还带着他指腹微凉的温度。
他漆黑的眼睛在微弱灯下专注得惊人：暖的,给你。
压缩饼干瞬间就不苦了。
这年头,谁家宠物
能精准识别出主人嘴馋和手冷
几只只剩半身的腐尸循着热气慢吞吞挪向我的小灯。
我眼皮都懒得抬,顺手拧开一瓶白天收集、散发着暖黄微光的液体太阳,塞给旁边正襟危坐像个门神的K：喏,饮料！喝完把门口那几只‘破烂’清一清,别踩脏我刚扫过的地。
他接过去,仰头一饮而尽,瓶子捏瘪。
再抬头,眼底掠过一丝慑人的猩红。
身影瞬间消失原地,下一秒,外面传来几声沉闷的肉体落地声。
保洁服务,使命必达。
5
几道刺目的手电光突兀地撕破黑暗,像贪婪的爪子,直直探向我们避风的角落。
三个男人呈扇形包抄过来,装备精良,领头那个疤脸,贪婪的目光几乎黏在我脸上。
疤脸粗哑地命令：兄弟们,抓那个女的！基地实验室发了天价悬赏,要这种‘有味道’的活体样本！
我心里咯噔一下。
几乎在实验室这个词砸下来的瞬间,空气骤然被一股阴寒至极的威压冻结。
K无声无息地站起身,比我印象中更挺拔,像个从地狱深渊拔地而起的黑色图腾。
他不知何时绕到我身前,宽阔的肩膀彻底挡住那些窥视的手电光,也隔绝了所有威胁的指向。
他完全没看那几个举枪瞄准的人类。
他只是歪了歪头,视线精准捕捉到疤脸身后一个气息温和、正悄悄凝聚着淡绿色微光的女人——基地随队的治愈系异能者。
猩红的光点在他漆黑的瞳孔深处冰冷地跳跃起来。
6
抓她
K的声音像碎冰刮过生铁,每一个音节都冒着寒气。
他舔了舔锋利的獠牙,尖齿在黑暗里闪过一道冷光,直勾勾盯着那个正凝聚治愈之力的女人,嘴角弯起一丝野兽锁定猎物的残忍弧度：你们队里的‘饭’…归我了。
空气死寂一瞬。
下一秒,K的身影原地消失,快成一道撕裂空间的黑影。
那三个持枪队员甚至来不及捕捉他的踪迹,手腕就传来恐怖的碎裂声！
枪支叮当落地。
疤脸怒吼着挥出炽热的火拳,烈焰却被更快的一道黑影蛮横撞碎！
骨裂声清晰得刺耳。
绝对的、碾碎性的压制！
疤脸瘫在地上,血沫呛在喉咙里。
他眼中布满恐惧,看着那个煞星随意拎小鸡一样,拎起队伍里珍贵无比的治愈系异能者张薇。
K把抖如筛糠的女人扔到我坐着的懒人沙发前,动作谈不上温柔,但……至少没摔破皮。
猩红褪去些许的眸子落在我身上,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求表扬声音闷闷的：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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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的。以后,归你管。
我差点被口水呛到。
管饭管到抓厨子这思路……果然很丧尸王。
7
张薇瘫软在我脚边,脸白得像漂了金粉。
我瞅了瞅K那副上缴猎物完毕蹲一边等指令的大型犬姿态,叹了口气,扒拉出半包压得变形的蔬菜干,递给张薇。
她抖着手接过,食物似乎给了她一点说话的勇气。
她艰难地咽了咽口水,看向K的眼神还是惊恐的,但转向我时,多了一点难以置信的古怪：
他……他为什么听你的基地里那些专家用活人做饵都没……
这个问题,我得好好想想。
阳光嗯,我是给了。
好吃的压缩饼干糊糊他可吐得飞快。
难道是……我摸了摸脸蛋儿,恍然大悟：啊！大概是因为我特别‘甜’
蹲在一旁的K像是接收到了关键词验证,立刻用力地、无比诚恳地点了点头,喉咙里滚出一声模糊但肯定的：嗯！
眼神无比真挚。
张薇手里的蔬菜干,啪嗒一声,全掉了。
8
清理了路障,收缴了战利品（主要是一位厨娘）,我的移动堡垒（也就是那个大号懒人沙发）再次出发。
K依旧扛着发电机默默跟在后面,新晋厨娘张薇战战兢兢地拖着一个装压缩饼干的小破车。
张薇偷瞄了一眼K拎在手里晃荡的战利品水壶（疤脸的）,鼓足勇气问：林姐……真去那边……东区的旧科技园
当然去！
我一拍扶手,神采飞扬,情报说里面有个休眠的园艺机器人！弄回来种草莓,不比啃压缩饼干强百倍
张薇瞄了眼前方密密麻麻的街区暗影：可那里……
变异体老巢啊！
东区废弃科技园的铁门扭曲变形,锈迹斑斑。
刚一踏入内部广场,粘滞的腐臭空气就像湿冷的裹尸布猛地糊了上来。
角落里,扭曲的暗影在蠕动,发出令人牙酸的嘶嘶
声。
一大群眼睛冒着幽幽绿光的畸变老鼠,潮水般涌出！
张薇尖叫几乎冲口而出,腿软得直往下坠。
K的眉头都没动一下。
他身影鬼魅般闪动,每一次掠过的轨迹都带起尖锐爆鸣,那是空气被速度和力量强行撕裂的哀嚎。
畸变鼠坚固的头骨在他的手下爆裂如同劣质的塑料瓶盖,沉闷的噗噗
声不绝于耳。
黑色身影在惨绿幽光中辗转腾挪,利落、高效、冰冷,纯粹是杀戮机器的精准指令。
看得张薇面无人色,看向我的眼神……更像看神了。
9
他像个凯旋的猎手,轻松穿过一地腥臭狼藉,手上空空。
就在我以为这位大佬终于改掉捡破烂的毛病时,他走到我面前,摊开一直紧握的拳头。
手心里躺着一颗硕大的、沾着可疑黏液的……螺丝钉金属在科技园穹顶破裂处透下的阳光里,闪耀着金子般诱人的、沉甸甸的光芒。
这个,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完成任务后的笃定,指尖点了点那枚黄澄澄的螺母,眼神很认真地落在我脸上,好看,亮。比钻石……更像你。
我心脏像被这沉甸甸的金光狠狠撞了一下。
这家伙,进化方向是不是有点歪了
在K的暴力拆迁下,我们很快找到了目标——一个半埋在坍塌天花板下的圆柱形机器人,外壳积满灰。
K刚把那东西整个从废墟里抠出来,一直做背景板的张薇猛地倒吸一口冷气！
机器人腰部的编码标签露了出来：GX-A9。
我还没反应过来,张薇已失声惊叫：GX……这是基地悬赏追捕清单排第三的失控试验体！
我的心跳骤然漏跳一拍。
基地悬赏失控体
完了,又一个麻烦精
10
一阵让人牙酸的机械摩擦声响起。
那圆柱体机器人顶部的指示灯闪烁了几下,从幽蓝变成刺目的血红！
嗡——
低沉的引擎预热声弥漫开来。
它冰冷地转动沉重的上半身,猩红的光束扫描器直勾勾地锁定了……正抱着发电机、皱眉好奇打量它的K！
高能生命体威胁识别…清除模式…启动中…
K面无表情,把扛着的发电机哐当一声丢开。
迎着机器人扫描的猩红视线,他活动了一下手腕,骨头发出清脆的咔哒响。
他侧过头,声音平静无波,像是在问我今晚吃啥：这个,能拆
目光落在机器人金属外壳的几处关键连接线上,带着一种精准的、跃跃欲试的评估。
我的新园艺助手和我的丧尸王……眼看就要先掐个你死我活了！
11
K的身体在剧烈震动,整个人被机械核心失控膨胀的刺目白光吞没！
那光芒疯狂闪烁,内部结构瓦解的恐怖爆鸣像死神的尖笑。
整个仓库都在震颤,尘埃和碎屑簌簌抖落。
K——！
我撕心裂肺的尖叫被湮没在轰鸣里。
下一秒,刺眼的光芒骤然向内坍缩！
像一个被暴力压缩到极点的光球,发出不堪重负的、令人牙酸的吱嘎
声,然后,噗地一声轻响——彻底哑火。
K的身影重新显露。
他站在原地,保持着单手前伸、掌心虚握的姿态。
那片空间还残留着能量湮灭后的灼热扭曲波纹。
他缓缓低头,摊开手心。
掌心静静地躺着一颗缩小了数倍、布满裂纹、彻底失去光泽的暗沉金属核。
一缕极其微弱的青烟,正从他合拢的指缝间袅袅逸出。
四周死寂得只剩废墟尘埃落地的窸窣。
失控核心……被……捏熄火了！
12
还没等我悬着的心落下,咔嚓。
一声极其细微、却清晰得令人心脏骤停的脆响,在静寂中荡开。
蛛网般的裂痕,毫无预兆地从K握核那只手的掌心急速蔓延开！
顺着手腕手臂,瞬间爬满了他的脖颈、下颌！
细密的裂纹在他冷白的皮肤下扩散,闪着微弱的、不详的暗红光芒,仿佛有什么可怖的能量要从内部将他彻底撑爆！
K！！我扑过去,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他抬起另一只还没被裂痕侵蚀的手,指腹小心翼翼地抚过我不知何时失控涌出的眼泪,触感冰凉。
他眼中是纯粹的、不加掩饰的困惑。
他低头盯着指尖那颗水珠,嗅了嗅,又疑惑地看向我,语气里全是茫然：不痛。
但你……流出来的水……为什么是咸的
这一刻,我被他近乎天真的迟钝气到肝疼！
13
死个屁！不准碎！给我活着！
我彻底疯了,吼得破音。
手忙脚乱地拽下自己那个充当装饰品的、最大号的阳光储蓄壶！
一把拧开壶盖,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往他嘴边死命怼！
喝！给老娘全喝下去！
我急得手都在抖,金色的特饮泼溅出来,淋湿了他被裂纹布满的下颌。
一滴眼泪砸在暗沉的核心碎片上,啪嗒一声轻响。
奇迹发生了。
那淋在他皮肤裂痕上的、蕴含着丰沛纯净日光能量的特饮,接触到那些蛛网般裂痕的瞬间,竟发出了极其轻微的、滋……
的声音。
不是破坏,更像是冰雪在暖阳下悄然消融。
暗红的裂纹,在金色液体的冲刷下,边缘肉眼可见地模糊、淡化了一丝！
速度极其缓慢,但那愈合的趋势,真实得惊心动魄！
蹲在角落、一直屏住呼吸的张薇猛地捂住嘴,瞪圆了眼睛！
14
不是光……
张薇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眼神死死锁定着我,他刚才吞噬的核心爆炸力……至少是SS级！
光能不可能那么快修复……是你！
林姐！
是你附加在光里那些……那些让他觉得‘甜’的东西……它们……在主动修补那些裂痕！
她指向空气中残留的、极其稀薄的、只有她这个高阶精神系异能者才能隐约感知的金色丝雾,那是从我身上无意识逸散出来的力量：你的‘甜度’,在修复他！
我哪有空管什么甜不甜！
一把抓过张薇背包里储备的其他几瓶阳光特饮,直接往K嘴角怼：
闭嘴！
快喝！
都给你！
不够我马上出去晒个三天三夜！
K垂着眼睫,目光落在我焦灼得扭曲的脸上,又扫过那些塞到他唇边的瓶子。
他没有抗拒,喉结无声地滚动。
一瓶接一瓶,带着我精神力印记的暖金液体,迅速灌入他遍布裂痕的身体。
他周身的暗红色裂纹,以更快的速度淡去、弥合。
15
当最后一滴特饮消失在K的唇齿间,他身上那些蛛网般恐怖的裂痕已经几乎彻底愈合,只剩皮肤下几缕极淡的红痕,如同水痕将干。
仓库里残留的狂暴能量乱流终于平息下来。
他松开紧握的右手,那颗彻底暗淡碎裂的金属核心,哗啦一声化为齑粉,从他指间漏下。
下一秒,我冰凉的手腕被一只温热、有力、几乎感受不到伤痕残留的大手紧紧攥住！
猛地往前一扯！
我的掌心猝不及防地,被他死死按在了自己温热的、完好无损的胸口！
那皮肤之下的触感,不再是死寂的冰冷坚硬,而是……
咚…咚…咚……
缓慢却稳定、沉稳有力的搏动！
我触电般僵住,指尖甚至能清晰地描摹出那跃动起伏的肌肉轮廓。
他微微低头,那双已经完全恢复纯粹墨色的眼睛,深深锁住我的眼,声音低沉得像被灼热砂砾碾过：因为你这里,有新的东西……在跳。
他指的是他自己的心口。
31
轰隆！！
仓库另一侧厚重的水泥墙轰然爆炸！
砖石像炮弹碎片一样向里激射！
烟尘中,五道包裹在全覆盖式漆黑金属装甲下的身影,如同索命的黑色闪电,骤然突入！
领头者的机械臂抬起,冰冷无波的合成音宣布：
试验体GX-A9回收确认。威胁目标K,清除指令生效。执行。
16
五个实验室最精锐的改造战士！
沉重的落地震感传来,冰冷刺杀的磁场瞬间笼罩全场！
K甚至没有回头。
他的手依旧紧紧攥着我的手腕,将我的掌心死死按在他温热的胸膛上,感受着那澎勃的心跳。
他似乎连侧一下头都嫌多余。
然后,他只是随意抬起空闲的右手,对着第一个冲到他左侧攻击距离内的漆黑战士,五指猛地凌空一握！
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碎裂声在死寂中炸开！
像是有人把一整块厚钢板在手里揉成了废纸！
那个武装到牙齿、拥有S级防御护盾的改造战士,他覆盖着合金颅骨的头盔,就在K这只凌空随意一握的手势下——整个向内坍缩！
像一个被捏爆的劣质玩具！
里面的血肉、机械构件、破碎的红红白白还没来得及迸溅出来,已经被彻底湮灭挤压在一个凝固的、手掌状的金属疙瘩里。
整个仓库陷入瞬间的真空死寂。
17
那具彻底失去头颅的漆黑装甲躯体,还保持着向前冲锋的惯性,又机械地向前冲了几步,才终于失去所有动力,哐当一声沉重地砸倒在我脚边不远的地板上,激起一小片尘埃。
浓烈刺鼻的机油味、血肉焦糊味混杂在一起。
K这才微微偏过头,眼角的余光冷淡地扫过那剩下四个僵在原地的改造战士,视线冰寒彻骨,带着一种碾死蝼蚁的不耐烦。
滚。一个沙哑的单字,带着不容置疑的湮灭气息,现在没空——要听心跳。
他的指腹甚至还无意识地在我手背上摩挲了一下。
剩下的四个改造战士,动作有了明显的迟滞。
没有指令,没有交流,他们像四尊冰冷的金属雕塑钉在原地。
合成电子眼急促闪烁着代表危险警戒的红光,快速扫描地上那同伴彻底扭曲的装甲残骸,评估系统显然陷入了逻辑混乱。
一个战士无声地踏前半步,足底的液压装置发出微不可闻的加压气流声。
K甚至懒得再用捏爆这种手段。
他只是对着那个方向,屈指一弹。
嘭！！一股看不见的恐怖斥力如同实质的重锤,精准无比地锤在那个战士胸口装甲最厚实处！
足以抵挡穿甲弹的合金胸甲发出令人绝望的呻吟,瞬间向内凹陷成一个巨大的手掌印！
那战士炮弹般倒飞出去,狠狠砸进他们刚才破开的断墙豁口,墙体二次崩塌,将他深深埋入碎石和烟尘中,彻底没了声息。
18
合成电子眼的红光闪烁频率达到了极限,几乎连成一片猩红的光芒。
死寂。
没有任何预先信号,没有丝毫能量波动的前兆。
砰！砰！砰！
连续三次沉闷的爆炸声！
不是攻击,是自毁！
剩下的三个改造战士,核心熔炉位置同时向内塌陷！
浓密的黑烟和刺目的电火花瞬间包裹了他们全身,只为了彻底销毁体内的一切数据和核心部件！
几秒后,三堆冒着黑烟和电火花的漆黑金属残骸,冒着热汽,轰然倒地。
K对身后弥漫的硝烟、电火花的滋滋声和自毁程序的余韵置若罔闻。
他全部的感官,似乎只集中在被我掌心覆盖的那一小片滚烫胸膛上。
那强而有力的搏动节奏,穿透我的手掌,顺着血脉一路撞到我的鼓膜。
他垂着眼帘,似乎在捕捉那些细微震动中的韵律。
沉默了一会儿,他忽然皱起眉头,像是遇到了什么技术难题。
然后,他做了一个让所有人石化的举动——
他低下头,轻轻用鼻尖碰了碰我贴在胸膛边上的手腕内侧皮肤。
冰凉的触感让我浑身一颤。
这里,他像在做科学实验记录一样,语气带着点困惑却又执拗,声音更响。
19
张薇死死捂着嘴,眼睛瞪得快脱眶,看看地上那三堆冒烟的自毁战士残骸,又看看那个低着脑袋贴着林姐手腕听心跳的煞星……她的世界观正在经历二十级地震和海啸的联合暴击。
我已经麻木了。
爱听就听吧,总比他炸了强不是
我另一只自由的手终于没忍住,像撸一只刚拆完家的大型猛兽一样,试探性地摸了摸他此刻安静得不像话的黑色发顶。
发丝意外地柔软。
手感……还行
头顶上传来的声音顿了一下,然后闷闷地又强调：听到了。响。
别听那虚的！废墟老板娘的务实本性瞬间回归,我猛地把自己的手从他滚烫的胸口抽出来（抽了好几下才成功）。
指着被K随意丢在地上的报废太阳能发电机残骸,还有缩在角落里惊魂未定抱着小破压缩饼干车的张薇,以及那刚刚还打生打死现在只剩三堆废铁的改造战士残骸,最后目光落在外面那片无边废墟上。
发电机！还有备用配件！我们还能抢救一下！
我拽着K就往隔壁曾是器械仓库的区跑：快点！发电机修好了,晚上你才有电,我才有火烤饼干！不然大家一起啃墙皮！
这才是废土生存核心问题！
20
三天后。
一个用破钢板搭成的简易棚子伫立在我们据点外。
上面架满了闪闪发光的太阳能板和乱七八糟收集来的储电装置。
一根粗制滥造的电缆歪歪扭扭地伸进窝棚里。
棚子下,被暴力修复（主要靠K徒手校正）的发电机嗡嗡运行着。
我缩在吱呀作响但无比舒适的懒人沙发里,美滋滋啃着刚烤好、酥脆喷香的压缩饼干块。
金块堆在脚边当垫脚石,张薇正试图把一根捡来的金属管和几个灯泡组装成落地灯。
窝棚角落里,K靠墙坐着。
他摊开手心,指尖捻着一小撮压缩饼干屑——是我刚才啃的时候掉在沙发扶手上的。
他低着头,眼神专注得好像在研究什么稀世珍宝。
小心翼翼地不让饼干屑掉落,最后,像捧起最珍贵的金沙,缓缓合拢掌心,将那一点点残余的温度和甜度,妥帖地收藏进贴近心口的衣袋里。
废土之上,能量充足,小金库殷实,发电机轰鸣。
K摸了摸胸前口袋,确认某人的饼干屑安全储存,这才仰头把新晒的能量瓶咕咚喝干。
生活嘛,就缺个能种草莓的园艺机器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