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纪念日,丈夫将离婚协议甩在我脸上。
>签了它,野种不配进顾家门。
>我攥着流产诊断书冷笑:顾夜宸,你说得对。
>三年后我成为名医回国,他红着眼求复婚。
>我挽着新男友微笑:介绍一下,这位是当年被你扔在路边的孩子主治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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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浓稠如墨,厚重的丝绒窗帘隔绝了江城璀璨的万家灯火,也隔绝了外面世界的最后一点喧嚣。死寂的公寓里,只有林薇薇指尖敲击键盘的嗒嗒声,机械、冰冷,在空旷中反复回响。
屏幕上幽蓝的光映着她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那份伪造的亲子鉴定报告的高清扫描件,像一张狰狞扭曲的鬼脸,占据了整个屏幕。照片上那个陌生男人的脸,带着刻意伪装的温和笑容,刺得她眼球生疼。
苏曼妮……
林薇薇无声地咀嚼着这个名字,每一个音节都裹挟着刻骨的寒冰。那女人娇嗲的声音、火红刺眼的吊带裙、无名指上硕大到刺目的鸽子蛋钻戒,还有香奈儿五号那令人作呕的甜腻香气……
每一个细节都深深刻在她脑海的耻辱柱上,日夜灼烧。
她猛地推开椅子,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走到狭小的洗手间。镜子里映出一张瘦削憔悴的脸,眼窝深陷,曾经顾盼生辉的眸子如今只剩下沉沉的死水,偶尔掠过一丝惊心动魄的恨意,如同深潭底蛰伏的凶兽。她伸出手指,缓慢地抚过自己平坦到空无一物的小腹。
那里曾经有一个小小的、温暖的、会随着她心跳轻轻搏动的小生命。
宝宝……
她低低地唤了一声,声音嘶哑干涩,像砂纸摩擦着喉咙。心口那块被剜空的巨大空洞,瞬间涌出冰冷的、腥甜的剧痛,尖锐得让她佝偻了腰,死死抓住冰冷的洗手池边缘,指节泛白。
顾夜宸……
这个名字从齿缝间挤出,带着淬毒的恨意,也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唾弃的、深埋骨髓的绝望痛楚。他掐住她下巴时的力道,他淬冰般的眼神,他讥诮的嘴角,他搂着苏曼妮决绝离去的背影……
每一个画面都是一把淬毒的匕首,反复凌迟着她残存的意识。
就在这时,放在洗手台上的手机屏幕倏地亮起,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死寂。
是陆泽言。
薇薇,
他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温润依旧,带着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驱散了些许她周身的寒意,查到了。
林薇薇的心猛地一沉,随即剧烈地搏动起来,几乎要撞碎肋骨。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站直,声音绷得紧紧的:陆大哥,你说。
苏曼妮的表哥,李宏斌,上个月底秘密入境,用的是化名,登记入住的是苏氏集团控股的‘明珠酒店’顶层套房,一直没离开。
陆泽言的声音冷静而条理清晰,最关键的是,我通过特殊渠道,拿到了他们最近一次的通话录音片段。
他顿了顿,似乎在操作什么。几秒钟后,手机里传来一阵微弱的电流杂音,紧接着,苏曼妮那熟悉又令人作呕的娇嗲嗓音清晰地传了出来,带着一种刻骨的恶毒:
……东西弄好了嗯,照片合成得自然点,别留下破绽……对,就是林薇薇那个贱人!亲子鉴定报告,必须百分之百吻合!我要让夜宸亲眼看着,让她肚子里的野种彻底毁了她!……钱放心,只要事成,老太太答应你的,一分都不会少……
另一个陌生的男声,带着市侩的贪婪和谄媚:苏小姐放心,绝对天衣无缝!这种报告,我有门路,保准顾家那位少爷看了,恨不得当场掐死她……
录音戛然而止。
世界仿佛在瞬间静止了。
林薇薇握着手机,一动不动地站着。洗手间惨白的灯光照在她脸上,映出一种近乎透明的死寂。没有预想中的歇斯底里,没有痛哭流涕,只有一种极致的冰冷,从心脏蔓延到四肢百骸,连血液都似乎冻结了。
果然是他们。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铁钎,狠狠烙在她的灵魂上,将那份被强行加诸于她和孩子身上的污蔑与耻辱,再次血淋淋地撕开。
薇薇薇薇你还在听吗
陆泽言的声音透着担忧。
……我在听。
林薇薇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冰冷得像从冰窟里捞出来,陆大哥,录音,还有李宏斌的入境记录、酒店信息,能都发给我吗
可以,我马上整理好发你邮箱。薇薇,
陆泽言的声音沉了沉,还有一件事,关于你母亲……我顺着顾家给医院那笔巨额匿名捐赠的线索往下摸,发现当年负责你母亲治疗的主治医生,陈启明,在伯母去世后不到一个月就辞职了。他的离职手续非常仓促,几乎没留下任何交接记录。
林薇薇的心脏骤然缩紧,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去了哪里
线索断在机场。他飞去了东南亚一个小国,然后就彻底人间蒸发了。
陆泽言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太干净了,像是有人精心抹掉了所有痕迹。但我查到他妻子和孩子的账户,在你母亲去世前后,突然多出了几笔来源不明的大额汇款,汇款方……经过复杂的几层空壳公司转手,最终指向一个与顾家关系密切的基金会。
空气仿佛凝固成了沉重的铅块,沉甸甸地压在胸口,让人喘不过气。
母亲临终前枯槁的面容,顾老太太那刻薄嫌恶的嘴脸,像两幅撕裂的画卷在林薇薇眼前疯狂交替闪现。那甩在她脸上的亲子鉴定报告,那五百万的支票,还有顾夜宸那句诛心的身份不明的野种……所有的一切,都串联成一张巨大的、令人窒息的网。
顾老太太……
林薇薇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每一个音节都浸满了血泪与仇恨。她仰起头,死死盯着天花板上那点刺目的白光,仿佛要将它刻进灵魂深处。身体里的血液在极致的冰寒之后,终于被点燃,化作奔涌的岩浆,咆哮着冲向四肢百骸。
那些债,那些血,那些被践踏的尊严和被剥夺的生命……她会一笔一笔,连本带利,讨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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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江城中心区最繁华的街角,时光印记咖啡馆。
舒缓的爵士乐流淌在空气中,混合着现磨咖啡豆浓郁的焦香。林薇薇穿着简单的服务生制服,白色衬衫,黑色围裙,将一杯拉花精美的卡布奇诺轻轻放在靠窗的卡座上。
您的咖啡,请慢用。
她的声音平静,动作利落,脸上带着职业化的、恰到好处的微笑,仿佛只是芸芸众生中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年轻女孩。只有她自己知道,这平静的表象下,是日夜翻腾的恨意和绷紧到极致的神经。她在等,等陆泽言那边更确凿的证据,也在等一个……机会。
玻璃门上的铜铃突然发出一阵急促的脆响,打破了咖啡馆的宁静慵懒。
一群人鱼贯而入,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高高在上的气场。为首的男人身形挺拔,穿着一身剪裁完美的深灰色高定西装,眉眼深邃如刻,正是顾夜宸。他臂弯里,亲昵地依偎着一个穿着最新季香奈儿套裙的女人——苏曼妮。她妆容精致,笑容明媚,如同一个发光体,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几个扛着摄像机和话筒的记者紧跟其后,闪光灯此起彼伏。
顾总,苏小姐,请问二位婚期将近,是打算在顾氏旗下的酒店举办吗
苏小姐,对于即将成为顾太太,您有什么感想
苏曼妮掩着嘴,笑得花枝乱颤,眼神却像雷达一样扫过略显拥挤的咖啡馆。当她的目光触及站在角落、穿着服务生制服的林薇薇时,那笑容猛地一僵,随即,一丝混合着惊讶、鄙夷和恶意的光芒,在她精心描绘的眼底骤然亮起,亮得惊人。
哎呀,这不是我们的‘前’顾太太吗
苏曼妮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毫不掩饰的、夸张的惊讶和浓浓的嘲讽,瞬间盖过了咖啡馆的音乐和低语,林薇薇你怎么沦落到在这儿端盘子了啧啧啧,真是世事难料啊!
她松开顾夜宸的手臂,踩着尖细的高跟鞋,摇曳生姿地朝林薇薇这边走了几步,挑剔的目光像刷子一样扫过林薇薇身上洗得有些发白的制服,最后落在她苍白的脸上。
怎么,顾家给你的那点‘遣散费’,这么快就花光了
苏曼妮的嘴角勾起恶毒的弧度,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整个咖啡馆的人都听清,还是说,你那个野种的爹,也不肯认账,拍拍屁股走人了
咖啡馆里瞬间落针可闻。所有的目光,或好奇,或同情,或幸灾乐祸,齐刷刷地聚焦在林薇薇身上,像无数根芒刺。
顾夜宸站在原地,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深邃的目光落在林薇薇身上。那目光里,有审视,有漠然,或许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复杂情绪,但唯独没有温度,像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林薇薇清晰地感觉到那目光扫过自己平坦的小腹时,瞬间凝结的冰寒。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她几乎窒息。那冰冷的羞辱,那当众的凌迟,让她握着托盘的手指关节用力到泛白,指节捏得咯咯作响,一股腥甜的血气直冲喉咙。
苏小姐,
林薇薇强迫自己抬起头,迎向苏曼妮那挑衅的、充满恶意的眼神,声音竭力保持着平稳,却还是泄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这里是工作场所。如果您需要点单,我很乐意为您服务。如果不需要,请您不要打扰其他客人。
服务
苏曼妮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夸张地嗤笑一声,转身挽住顾夜宸的胳膊,声音又甜又腻,带着刻骨的炫耀,夜宸,你听听!我们高贵的前顾太太,现在居然低声下气地要‘服务’我们呢!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她随手拿起桌上的菜单,用涂着鲜红蔻丹的指尖随意点了点,眼神却充满恶毒地钉在林薇薇脸上:那就麻烦你,给我来一杯蓝山咖啡,豆子要最顶级的那种,别拿次货糊弄我。
她顿了顿,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林薇薇的手,嘴角的恶意几乎要溢出来,哦,对了,端上来的时候小心点。我这人有洁癖,最怕碰了不干净的东西……万一沾上点什么病,可就不好了。
周围传来几声压抑不住的嗤笑和窃窃私语,像针一样扎在林薇薇的耳膜上。她的脸颊瞬间滚烫,羞辱感如同烈火燎原,几乎要将她的理智焚烧殆尽。她死死咬着下唇,口腔里弥漫开浓重的铁锈味。就在那股狂暴的愤怒即将冲破她摇摇欲坠的防线,驱使她不顾一切地扑上去撕碎苏曼妮那张得意忘形的脸时——
不好意思。
一个温润沉稳的声音,如同清泉流过燥热的岩石,突兀地插入了这令人窒息的僵局。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搭在了林薇薇因愤怒而微微颤抖的肩膀上。那掌心传来的温度,带着一种奇异的力量,瞬间熨帖了她紧绷到极致的神经。
林薇薇愕然转头。
陆泽言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边。他穿着浅灰色的羊绒衫,外罩一件质感极好的深色风衣,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温和而镇定。他没有看苏曼妮,只是对着她微微颔首,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寸感:这位小姐,我的朋友身体还在恢复期,情绪可能有些不稳定,言语若有冒犯,我代她向你道歉。请多包涵。
他的姿态从容不迫,目光坦然地迎向顾夜宸和苏曼妮,没有丝毫退避,也没有丝毫谄媚。
苏曼妮脸上的得意瞬间僵住,她认出了陆泽言,江城医学界新晋的翘楚,家世背景同样深厚。她眼底闪过一丝忌惮和难以掩饰的懊恼,精心维持的笑容变得有些勉强:陆……陆医生你怎么在这里
我来接薇薇下班。
陆泽言自然地揽住林薇薇的肩膀,动作轻柔却带着保护性的意味。他转向林薇薇,镜片后的目光温柔如水,声音低沉悦耳,清晰地传遍寂静的咖啡馆:薇薇,我们回家吧。你该休息了。
回家
这两个字像带着魔力,瞬间击溃了林薇薇强撑的壁垒。巨大的委屈、后怕和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楚猛地涌上眼眶,视线迅速模糊。她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就被陆泽言以一种不容拒绝却极尽呵护的姿态,半拥着,转身朝门口走去。
身后传来苏曼妮气急败坏却又不敢发作的低语,还有顾夜宸那道如影随形、复杂难辨的目光。但这些,林薇薇都顾不上了。她被陆泽言护着,几乎是脚步虚浮地走出了那个充满羞辱和恶意的牢笼。
直到坐进陆泽言那辆线条流畅沉稳的黑色轿车里,隔绝了外面所有的窥探和喧嚣,林薇薇紧绷的身体才像被抽掉了所有骨头,软软地靠在椅背上。车窗外的霓虹流光溢彩地闪过,映在她失神的眼眸里,一片模糊的光怪陆离。
谢谢你,陆大哥……
她喃喃道,声音嘶哑干涩,带着劫后余生的虚弱。
陆泽言没有立刻启动车子,只是递过来一瓶拧开的矿泉水,温声道:喝口水。顾夜宸和苏曼妮是有备而来,故意激怒你。别往心里去,为了这种人,不值得。
林薇薇接过水,冰凉的水滑过火烧火燎的喉咙,带来一丝清醒。她闭了闭眼,压下眼底翻涌的泪意。不值得可那剜心刺骨的痛,那被当众剥光般的羞辱,又岂是一句不值得就能轻易抹去的
嗯。
她低低应了一声,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冷的瓶身。
车内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空调出风口发出轻微的送风声。
薇薇,
陆泽言的声音再次响起,打破了沉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关于你母亲的事……我查到一些新的东西。
林薇薇猛地睁开眼,转头看向他。昏暗的光线下,陆泽言的侧脸线条显得格外清晰和严肃。
还记得那个失踪的陈启明医生吗我顺着资金流向,查到了他妻子名下在海外的一个秘密账户。就在你母亲去世前三天,有一笔两百万的巨款,从顾老太太一个远房侄子控制的离岸公司,汇入了那个账户。
陆泽言的声音压得很低,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在林薇薇心上,汇款备注是……‘特殊护理费’。
特殊护理费!
林薇薇的呼吸瞬间停滞,全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逆流冲上头顶!母亲临终前痛苦的面容、顾老太太那冷漠刻薄的眼神、还有那甩在她脸上的亲子鉴定报告……所有的碎片,被这冰冷的五个字,狠狠地、血淋淋地拼接在了一起!
一股无法遏制的、毁天灭地的恨意,如同沉寂多年的火山,在她胸腔里轰然爆发!烧灼着她的五脏六腑,让她几乎要尖叫出声!
是她!一定是她!
林薇薇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扭曲,身体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指甲深深抠进真皮座椅里,为了彻底摆脱我们母女,为了给苏曼妮那个贱人腾位置……她害死了我妈!
陆泽言伸手,用力地、安抚性地按住她冰冷颤抖的手背,传递着力量:冷静点,薇薇。这只是间接证据,还不足以钉死她。我们需要更直接的证据链。陈启明是关键,必须找到他。
找!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来!
林薇薇咬着牙,每一个字都浸着血泪,我要让那个老毒妇,血债血偿!
接下来的日子,林薇薇如同一个被仇恨驱动的精密机器。白天,她在咖啡馆扮演着沉默勤勉的服务生,收集着关于顾氏、苏氏的零碎信息,留意着任何可能的风吹草动。夜晚,她则和陆泽言一起,在浩如烟海的旧档案、医疗记录、出入境数据和复杂的资金流中,艰难地搜寻着陈启明和顾老太太勾结的蛛丝马迹。
陆泽言动用了家族在海外的人脉,几经周折,终于锁定了陈启明在东南亚某个偏远小国的藏身小镇。消息传来的那一刻,林薇薇感觉自己离真相,离复仇,只有一步之遥。
然而,就在他们紧锣密鼓准备下一步行动,试图与陈启明取得联系的关键时刻,噩耗如同晴天霹雳般传来。
陆泽言在深夜独自前往医院档案库,试图调取一份尘封多年的、可能记录着母亲最后用药详情的纸质备份记录时,遭遇了袭击。
林薇薇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时,心脏几乎停跳。她疯了一样冲出公寓,拦下出租车,赶到医院急救室。刺鼻的消毒水味扑面而来,冰冷的白炽灯光晃得人眼晕。
急救室的门紧闭着,上面的红灯亮得刺目惊心。
时间在煎熬中一分一秒地流逝。不知过了多久,那扇沉重的门才终于打开。穿着绿色手术服的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脸上带着疲惫。
陆医生怎么样了
林薇薇冲上去,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万幸,没有生命危险。
医生舒了口气,头部遭受重击,中度脑震荡,有几处软组织挫伤,需要静养观察。但对方下手很毒,抢走了他的手机和随身携带的平板电脑,里面的数据……恐怕是没了。
林薇薇眼前一黑,身体晃了晃,死死扶住冰冷的墙壁才没有倒下。手机和平板……那里面存储着他们这段时间收集的所有关键证据!录音、李宏斌的资料、资金的初步流向……一切可能指向顾老太太的线索!
她跌跌撞撞地冲进病房。
陆泽言躺在病床上,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干裂。看到林薇薇进来,他艰难地动了动,想扯出一个安抚的笑容,却牵动了伤口,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对……对不起,薇薇……
他的声音虚弱沙哑,充满了自责,证据……被他们抢走了……
别说话!
林薇薇冲到床边,紧紧抓住他那只没有输液的手,眼泪终于决堤,汹涌而出,是我连累了你!是我太心急……是我害了你……
滚烫的泪水砸在陆泽言的手背上。
不……不关你的事……
陆泽言费力地回握住她冰冷颤抖的手,眼神异常坚定,尽管虚弱,却像磐石般沉稳,他们……越是这样……越是证明……我们找对了方向……薇薇,别放弃……为了你母亲……也为了……
他后面的话被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林薇薇慌忙拍抚他的后背,心如刀绞。看着他头上刺目的纱布,看着他苍白的脸,再想到被夺走的证据,一股前所未有的愤怒和无力感几乎要将她吞噬。
就在这时,她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没有文字,只有一张图片,和一个地址。
图片像素有些模糊,但林薇薇一眼就认了出来——那是医院档案库外昏暗的走廊!画面中央,正是陆泽言倒在地上的身影!一个戴着棒球帽、看不清脸的男人正弯腰,从他身上拿走手机和电脑!
地址是:城西,丰源路37号,废弃化工厂。明晚八点。
林薇薇的瞳孔骤然收缩!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
陷阱!这绝对是赤裸裸的陷阱!
对方知道她在查!知道陆泽言受伤了!甚至,知道她此刻的愤怒和绝望!他们想引她出去!是想彻底解决掉她这个麻烦还是想用她来威胁陆泽言或者……是为了彻底掐灭她追查母亲死因的火苗
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绕上她的脖颈。她握着手机的手指冰冷僵硬,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病床上,陆泽言因为虚弱和药物作用,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眉头依旧紧锁着。
林薇薇的目光落在陆泽言缠着纱布的头上,又缓缓移回手机屏幕上那个阴森的地址。
母亲临终前痛苦的面容,顾老太太嫌恶刻薄的眼神,苏曼妮得意的嘴脸,顾夜宸冰冷的质问,还有……那个在她身体里停留了短短三个月、甚至没来得及看一眼这个世界就化作血水离开的小小生命……
那些债,那些血,那些被碾碎的爱与尊严……
一股决绝的、孤注一掷的火焰,猛地从她心底最深处燃起,瞬间烧尽了所有的恐惧和犹豫!
她轻轻擦去脸上的泪痕,眼神变得冰冷而锐利,如同淬火的寒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