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重男轻女,我从小被家人虐待。
弟弟的吃喝住行都要我来照顾。
一次弟弟赌博欠了六十六万,高利贷找上门时,爸妈毫不犹豫地看向了我。
他们说,邻村的王富贵死了老婆,愿意出七十万彩礼,只要我肯嫁过去,不仅能还清债,还能给我弟娶个好媳妇。
我拼命反抗,却被我妈打断了腿,强行塞进婚车。
我沦为泄欲机器被百般凌辱直到死亡,父母却用我的卖身钱给我弟办婚礼。
再睁眼,我回到了家里被逼债的前一天。
这一世,我却依旧答应了婚礼。
01
我一身冷汗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大口喘着粗气。
上一世,父母和弟弟的话语却还在耳边。
母亲坐在破旧的沙发上,把皱巴巴的钞票一捆捆摊开,双眼放光。
整整七十万啊!够天赐在城里买房了。
周天赐在一旁玩手机,头也不抬:妈,我想要那套三居室了。
好好,明天就去交定金。
这死丫头也算没白养,总算能为家里做点贡献了。母亲咧嘴冷笑一声。
都二十二了,不嫁留着占地方
父亲抽着烟,声音含糊:好了,都是一家人。
什么一家人她就是个赔钱货,早该嫁出去了。
这买卖真划算。刘淑芬把钞票塞进口袋,七十万换个废物,王富贵真傻。
他们用卖掉我的七十万,给周天赐付了新房首付,办了风光婚礼。
而我,惨死在被卖掉的第二年。
我的骨灰盒被随意丢在角落,无人问津。
我气得发抖,恨不得杀了这对畜生父母和弟弟。
可我只是个被折磨死的灵魂,什么都做不到。
如果不是母亲跪下来求我救弟弟嫁给王富贵,我怎么可能死得那样惨!
客厅的宣泄声让我惊醒过来,我重生了。
回到了被上门要债前一天。
卧室墙上贴着我从小到大的奖状。
这是我拼了命换来的荣耀,却从未换来父母的一句夸奖。
我赤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前世被母亲打断腿的剧痛隐隐浮现。
客厅里传来父母压低声音的争吵。
……就这么定了,七十万彩礼,一分不能少!
那丫头要是不愿意怎么办
那可由不得她!她弟的债还等着还呢!
恍惚间,我又想到了前世被父母逼着嫁给王富贵的那一刻。
被殴打、被凌辱,骨头一寸寸碎裂的剧痛,仿佛还残留在身体里。
我抱着手臂,控制不住地颤抖,牙齿咯咯作响。
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彻骨的恨意。
门砰的一声被推开,打断了我的思绪。
刘淑芬一脸嫌弃地站在门口,看到我,吊梢眼立刻竖了起来。
醒了就赶紧去做饭!死人一样装给谁看!
一家人还等着你伺候呢!白养你这么大!
我掐红了手掌心,缓缓垂下头,想到前世父母对自己冷漠的态度。
轻声说了一句,我不去。
我的回答让刘淑芬愣了一下,似乎完全没料到。
但那点意外,很快就变成了更深的怒骂。
她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指甲深深掐进我的肉里,疼得我一哆嗦。
她粗暴地将我拖进厨房,嘴里还在不停地咒骂着:
你这贱货,还反了不成,赶紧给我去做饭!我放弃挣扎,弱小的身躯经不起她折磨,任由她拖着我去厨房。
然而对他们复仇的计划,已经在死寂的心里,悄然成形。
02
冰冷的厨房里,只有昨夜的剩饭和几个发硬的馒头。
我熟练地清洗锅碗,生火热饭,将饭菜端上桌。
周天赐一屁股坐下,筷子在盘子里扒拉几下,猛地将一盘青菜推到桌子中央。
又是这个我要吃肉!他皱着眉,满脸不耐烦。
母亲立刻瞪向我,刻薄的嗓音响起:死丫头,不知道给你弟做点好的
白养你这么大,一点用都没有!
厨房里只有这些蔬菜了。我小心回道。
你撒谎,冰箱里还有牛肉,你怎么不拿出来做啊!
她说着,扬起手便是一个响亮的耳光。
啪的一声,我的头被打得偏向一边,左边脸颊火辣辣地疼。
前世,无数个这样的耳光,打得我耳鸣头晕抱着头哭。
这一次,我没有哭,更没有躲。
家里的伙食都是我管的,有什么我最清楚。
可母亲却不分青红皂白,硬说是我没有拿出做。
疼痛让我更加清醒,也让我心底的恨意烧得更旺。
我低着头,默默捡起掉在地上的筷子,用袖子擦干净,重新摆好。
我的平静似乎激怒了她,尖酸道:你这死丫头今天是怎么了打不疼你是吧
妈,算了。周天赐不耐烦地摆手,等会我们出去吃。
父亲自始至终埋头吃饭,仿佛什么都没看见。
我的目光从他身上扫过,心里一片冰凉。
这个男人,就是我的父亲。
前世我被母亲打断腿时,他也是这样。
只是默默地转过头,点燃了一根烟,任由我的哭喊声被吞没。
他的沉默不是无力,而是默许。
这种无声的暴力,比母亲的巴掌更让我心寒。
我端起碗,将冰冷的馒头塞进嘴里,味同嚼蜡。
这个地狱一般的家里,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
吃完饭,弟弟准备和父母出门吃饭,和平常一样不带我去。
他朝我勾了勾手指,语气理所当然。
姐,我手里没钱了,给我五百块钱。
我看着他那张被宠坏的脸,从口袋里摸出几张皱巴巴的零钱。
那是我偷偷去后街小餐馆洗碗,攒下的所有积蓄,总共不到五十块。
周天赐一把抢了过去,定眼一看,脸瞬间垮了下来。
他轻蔑地啐了一口,就这么点穷鬼!
说完,他把钱狠狠地摔在我脸上。
我没有说话,只是蹲下身,一张一张地将钱捡起来,仔细抚平褶皱。
父母和弟弟出门吃饭去了,我趁着这个机会,偷偷出门。
03
沉重的铁门在身后关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我站在屋外,久违的阳光刺得我眼睛生疼。
前世,我几乎没有这样自由出门的机会。
不是在厨房忙碌,就是被关在房间里。
他们说,女孩子家的,到处乱跑像什么样子。
现在,家里空无一人,给了我喘息的机会。
我凭借着前世模糊的记忆,朝着镇子的方向走去。
弟弟周天赐曾在我面前哭诉过。
他就是在镇子西边的那个地下赌场,欠下了一屁股债。
他还说,那些人有多凶狠,不还钱就要砍断他的手。
前世的我,就是信了他的鬼话。
我走了很久,才找到那个偏僻的角落。
这里根本没有什么赌场。
只有一个废弃的仓库,大门上挂着生锈的铁锁。
我询问一个路过的老人这里的情况。
他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我。
赌场小姑娘你做梦呢。
这里都空了快大半年了,早就没人了。
我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没有赌场,那六十六万的赌债,又是从何而来
我失魂落魄地往回走。
路过村口的小卖部时,里面传来几个男人闲聊的声音。
他们的声音很大,带着几分炫耀。
老周家那活儿,还是得我出马。一个声音粗犷的男人说。
明天去他家演场戏,装得凶一点,三百块就到手了。
另一个人立刻酸溜溜地接话。
凭什么让你去我也能演啊,不就是去讨债吗
你不行,你长得太和善了。
我跟你说,这活儿不好干,得把那丫头片子吓住才行。
后面的话,我再也听不清了。
我的耳朵里嗡嗡作响,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了。
那几人面孔正是前世来上门来要债的几个混混。
我恍然大悟,原来赌债是假的。
上门要债的高利贷,也是假的。
这一切,都是我那亲爱的父母,为了把我卖给王富贵,精心编排的一出大戏啊。
前世,我就是被这场戏骗了。
我看着父母跪在我面前,看着弟弟痛哭流涕,我心软了。
我以为我是在拯救这个家。
没想到,我只是他们用来换钱的商品。
那撕心裂肺的痛楚再次袭来,比母亲的耳光更让我窒息。
我蹲在路边,双手抱头,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不是害怕,而是恨。
恨得我全身发抖,恨得我想要毁掉这个家。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回家的路上,我经过镇上的旧货市场。
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我看到了一个摊位上摆着几支老旧的录音笔。
我走上前,将口袋里皱巴巴的零钱全部掏了出来。
我用所有的钱,买下了其中最便宜的一支。
我将那支录音笔紧紧攥在手心。
我摩挲着录音笔上粗糙的按键,眼神里是化不开的冰冷。
这一世,我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让他们知道,把我当商品的后果。
04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大门就被人一脚踹开。
几个纹身的男人闯了进来,为首的正是昨天小卖部的那个闲汉。
他扯着嗓子大吼:周天赐,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他们声色俱厉,眼神凶狠,举手投足都透着狠戾。
如果不是我昨天亲耳听到他们的谋划,我绝对会被这逼真的表演吓住。
周天赐被这阵仗吓得躲在母亲身后瑟瑟发抖。
母亲立刻扑了上去,抱着闲汉的腿开始哭天抢地。
大哥,我们是真的没钱啊,求求你再宽限几天吧!
父亲周建业也跟着唉声叹气,一根接一根地抽烟,配合着演一出苦情戏。
是啊,我们家什么情况你们也知道,就放过我们吧。
他们一唱一和,很快就把矛头指向了我。
都怪这个死丫头,光吃不干活!母亲指着我的鼻子骂道。
天赐为了给她交学费才借的钱,现在她倒不管了!
我缩在角落,冷眼看着这场闹剧。
再不还钱,就砍了你儿子的手!为首的闲汉声色俱厉地喊道。
周天赐脸色刷白,整个人都在颤抖。
妈,我怎么办我真的不想被砍手啊!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眼泪噼啪往下掉。
他跌跌撞撞地冲过来,一把抓住我的胳膊。
姐,你救救我!我真的知道错了!
这场戏,前世的我信了。
现在的我,只觉得恶心。
母亲立刻抓住机会,她爬过来抓住我的胳膊,指甲再次狠狠掐进我的肉里。
婉玲,你听到了吗他们要砍你弟弟的手啊!
你忍心看着天赐变成残废吗
父亲也走过来,一脸沉痛地看着我。
婉玲,王富贵家不是提亲了吗七十万彩礼,只要你点头,家里的难关就都过去了。
他们一左一右地逼迫我,唾沫星子都快喷到我的脸上。
我看着他们丑陋的嘴脸,前世被殴打、被关押、被活活折磨死的痛楚,再次席卷而来。
我终于崩溃了。
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我哭着点头,声音破碎不堪。
我嫁……我嫁……
我替弟弟还债……
听到我松口,刘淑芬和周建业脸上的悲痛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毫不掩饰的狂喜。
好好好,这才是我周家的好女儿!
母亲立刻爬起来,满脸堆笑地去送那几个债主。
我看到她偷偷塞了两张红色的钞票到那个闲汉手里。
他们以为自己得逞了。
却没看到,我低垂的眼帘下,是怎样冰冷刺骨的嘲讽。
夜深了。
整个屋子都陷入了死寂。
我赤着脚,悄无声息地走到父母的房门外。
木门隔音很差,里面传来刘淑芬压抑不住的兴奋声音。
七十万啊!老周,等钱一到手,我们就给天赐办婚礼!
那死丫头总算是派上用场了,养了这么多年,没白费。
周建业的声音也带着笑意。
是啊,天赐的婚事最重要,总算能解决了。
我站在门外的黑暗中,浑身冰冷。
我从口袋里摸出那支廉价的录音笔。
我摩挲着上面粗糙的按键,轻轻按下了那个红色的按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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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回到房间,我反锁上门。
我拿来一本旧作业本。
拧开笔盖,在干净的纸页上,模仿着周天赐的笔迹写下一张欠条。
前世,他所有的作业和检讨,都是我代笔写的。
他的字迹,我比他自己还要熟悉。
我清晰地记得,前世他有一次喝醉了酒,在我面前吹嘘自己认识道上的大人物。
那个人叫虎哥。
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笔尖在纸上落下。
我模仿着周天赐那歪歪扭扭的字迹,写下欠条二字。
【今借到虎哥现金人民币柒拾万元整,用于赌博周转,月息一分五,立此为据。】
每一个字,都带着我前世流干的血和泪。
七十万,是我前世的卖身价。
这一世轮到你们还了。
我将欠条仔细折好,放进口袋。
又从床板的夹缝里,摸出一部藏起来的旧手机,和一张我藏了很久的电话卡。
这是我用偷偷攒下的零钱买的,一直没敢用。
我找到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深吸一口气,拨了出去。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
谁啊一个粗粝又不耐烦的男声传来。
我立刻切换了声线,声音里带着哭腔和无法掩饰的惊恐。
是……是虎哥吗我是周天赐的姐姐。
我弟弟他……他欠了您七十万,对不对
我故意这么说,把一个编造的事实,用肯定的语气抛给他。
我要让他顺着我的话接下去,让他以为自己掌握了主动权。
弄巧成拙。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随即传来一声冷笑。
哦他终于肯让家里人出面了他上钩了。
不是的!我急忙哭着解释,我爸妈要把我卖给一个老男人,用七十万彩礼替我弟买房办婚礼!
虎哥,求求您,求求您救救我!
那个叫王富贵的,明天就会带着七十万现金上门提亲。
我不想嫁给他,我宁愿……我宁愿跟了您,求您来救我!
我的表演天衣无缝,每一个颤音都恰到好处。
我知道,对于虎哥这种人来说,我的哀求不算什么。
但这笔黑吃黑的横财,他绝对有兴趣。
虎哥在道上混了这么多年,当然不是傻子。
他没有立刻答应,而是冷冷地问了几个问题。
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在耍我
你弟弟在哪欠的钱,欠了多少,你都知道
我心里冷笑,脸上却依旧是惊恐的模样。
我抽泣着,让自己的话语听起来断断续续,充满了恐惧和慌乱。
我……我知道……我昨天晚上偷听到我父母的对话。
我有录音为证。
我把录音笔里的记录放给他听。
为了显得更真实,我甚至故意说了几个重要的细节。
我说那个王富贵是邻村的老光棍。
我说了来我家里演戏的群众是谁。
以及我家的地址我也说了出去。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似在权衡利弊。
他肯定会派人去查周天赐和那些来演戏的群众,
一查就知道,我说的确实是真的。
而七十万现金的诱惑,足以让他冒一次险。
最终,他冷哼一声。
有意思。
明天,老子会亲自人过去看看。
电话挂断,我握着手机,手心全是冷汗。
成了。
06
第二天,天亮得很早。
刘淑芬哼着小曲,在厨房里忙碌。
锅里煎着金黄的荷包蛋,那是专门给周天赐准备的。
她端着盘子出来,看都没看我一眼。
我趁着周天赐没起来,轻轻走进他房间,将昨天写下的欠条塞进他今天要穿的衣服的口袋里。
回到房间,我把旧手机找出来插上卡,藏在我衣服里,等待着一出好戏上演。
全家人都沉浸在即将到手的七十万的喜悦里。
周建业甚至破天荒地主动跟我说话。
他吐出一口烟圈,用一种过来人的语气对我说。
婉玲,女儿家终究是要嫁人的。
嫁给王富贵,不仅救了你弟弟,你自己下半辈子也不愁吃穿。
这是你的福气,要懂得珍惜。
那虚伪的慈爱,让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福气
前世我被王富贵打得头破血流时,你们的福气在哪里
我被他关在猪圈里,像牲口一样活着时,你们的福气又在哪里
我低着头,没有说话,用沉默回应他的一切。
上午十点,一个油腻中年男人出现在家门口。
那个叫王富贵的男人,穿着一件不合身的西装。
大腹便便,头发抹得油光锃亮,手里提着一口崭新的红色皮箱。
他一进门,刘淑芬和周建业立刻像哈巴狗一样迎了上去。
哎呀,王老板来了!快请进,快请坐!
路上辛苦了吧
女儿呀,快出来,这是我为你挑的好人家。
虚伪的寒暄不绝于耳,屋子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我被刘淑芬推搡着,去给王富贵端茶倒水。
我低着头,热水的热气模糊了我的视线。
这就是你们家女儿
是!我家婉玲,今年二十二,身体健康能生儿!
我能感觉到王富贵那双浑浊的眼睛,正肆无忌惮地在我身上打量。
我将茶杯放在他面前,转身离开时。
王富贵看了看我,伸手来摸我的脸。
我一把拍开他的手。别碰我。
王富贵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一口黄牙喷泻而出。
这脾气……够辣!老子喜欢!
刘淑芬使劲的拉了我一下,立刻赔笑道。
是是是,王老板您别介意,这孩子就是害羞。
他们聊得很开心。
聊彩礼,聊婚期,聊周天赐未来的新房。
好像我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只是一件明码标价的货物。
终于,在刘淑芬迫不及待的催促下,王富贵将那口红色的皮箱放到了桌上。
他得意地笑了笑,伸手准备打开箱子上的搭扣。
这里面,是整整七十万现金。
刘淑芬和周建业的眼睛,瞬间亮得吓人。
就在王富贵的手即将碰到皮箱的瞬间。
砰!
一声巨响,本就破旧的大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虎哥带着七八个男人走了进来。
他们个个神情冷戾,手臂上露出的刺青张牙舞爪。
屋子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了。
刘淑芬和周建业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王富贵也被这阵仗吓得缩回了手。
虎哥一进门,甚至没看其他人一眼,目光就死死锁定了沙发上的周天赐。
他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冷笑。
周天赐,欠我的钱,准备怎么还啊
07
王富贵一看到虎哥这群人,腿都软了。
他刚才还在得意洋洋地炫耀自己的七十万,现在却像见了鬼一样,整个人都在发抖。
虎……虎哥,您怎么来了
王富贵的声音都变了调,想要解释什么,却被虎哥一个眼神瞪得闭上了嘴。
老子来看看我的钱。
虎哥冷笑一声,视线在屋子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那口红色的皮箱上。
这就是你们准备的彩礼
刘淑芬和周建业面面相觑,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们只是想卖女儿换钱,哪里想到会冒出个真正的债主来。
虎哥,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
周建业颤抖着想要解释,却被虎哥身后的一个壮汉推了个趔趄。
误会
虎哥走到周天赐面前,伸手就是一巴掌。
啪!
周天赐被打得头一歪,嘴角立刻渗出血丝。
欠了我七十万,还敢在这里演戏
我躲在餐桌后面,心脏狂跳,却又带着快感。
前世被他们演戏害死的仇,今天要一笔笔算回来。
我悄悄摸出手机,屏住呼吸拨通报警电话。
趁着他们的注意力还没到我这里,我压低声音,声音颤抖着。
警察吗我家里有人闯入,还打人了。
地址是……
我一边汇报地址,一边看着虎哥把周天赐按在沙发上。
那个欠条就在他口袋里,等虎哥翻出来,好戏就真正开始了。
周天赐捂着脸,眼泪鼻涕一起流,结结巴巴地想要辩解。
虎哥,我真的没有欠您的钱啊!
还嘴硬!
虎哥一脚踹在他的膝盖上。
咔嚓一声脆响,周天赐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
刘淑芬疯了一样扑过去,抱住儿子的断腿痛哭。
天赐!我的天赐!你们要干什么!
周建业看到这血腥场面,捂住胸口,脸色发青。
他平时总说自己有心脏病,现在看起来真的要犯了。
老周!老周!
刘淑芬一边哭着儿子,一边去扶丈夫。
整个屋子里乱成一团。
虎哥却没有理会这些,他走到王富贵面前,一把抓住他的领子。
老实说,这七十万是准备给谁的
王富贵吓得魂飞魄散,指着我结结巴巴地说。
是……是给她的彩礼钱!
虎哥冷笑一声,转过头看向我。
小丫头,你昨天跟老子说的都是真的
我立刻装出惊恐的样子,小心翼翼地点头。
是……是的,虎哥。
我爸妈真的要把我卖给他。
您救了我,我以后就是您的人了。
刘淑芬和周建业闻言,瞬间反应过来。
你这个小贱人!
刘淑芬发疯一样扑向我,是你叫来的人!
是你害的天赐!
她的手像爪子一样抓着我的脸,我打死你个贱人!
周建业也瞬间明白了,他的脸扭曲得可怕。
你个白眼狼,我们养了你二十二年,你就是这么报答我们的
你害死了你弟弟!
你这个畜生!
周天赐捂着断腿的剧痛闻言,看向我一脸怨恨,那眼神恨不得吃了我。
我被刘淑芬按在地上殴打,但我却笑了,笑的无比快乐。
前世,我被你们害死的时候,你们可没有这样的觉悟。
虎哥满意地点点头,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份早已准备好的文件。
周建业,过来签字。
周建业被两个壮汉架了过来,文件拍在他面前。
这是什么他颤抖着问。
房产抵押合同。
虎哥冷冷地说,你儿子欠我的钱,连本带息,正好七十万。
虎哥,我没有欠钱啊!这一切都是那个贱人搞出来的啊!周天赐还在地上嚎叫。
刘淑芬被我卡的动弹不得。也在叫周建业不要签字。
虎哥从周天赐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正是我伪造的那张欠条。
这是你的字迹吧周天赐瞪大了眼睛,看着那张欠条。
字迹确实是他的,但他根本没有写过这样的东西。
这……这不是我写的!这绝对是那个贱人栽赃陷害我的呀!
不是你写的
虎哥冷笑,那你的意思是,有人冒充你的笔迹,专门来给我送钱
周天赐彻底慌了,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阵仗。
在儿子的惨叫声和妻子的哭泣声中,周建业颤抖着拿起笔。
爸!不要签!这都是那个贱人的奸计啊!
周天赐拼命地喊,但他的腿已经断了,只能躺在地上无能为力。
签了它。
虎哥的声音不容拒绝,不然你儿子的另一条腿也保不住。
周建业看着地上痛苦的儿子,看着哭得死去活来的妻子,最终还是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他按下血红的手印时,手都在发抖。
虎哥满意地收起合同,然后朝手下打了个手势。
那口装满彩礼的红皮箱,被轻易地提了起来。
钱我收了,债算是还清了。
王富贵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他的七十万就这样没了。
虎哥,这钱是我的……
你的
虎哥转过头看着他,你是想跟我讨债
王富贵立刻闭了嘴,他哪里敢跟虎哥这样的人较劲。
正当虎哥准备带着钱离开时,屋外传来急促的警笛声。
三辆警车停在门口,车门砰砰作响。
几个穿制服的警察冲进屋子,看到满地的血迹和躺在地上的周天赐,立刻警觉起来。
所有人不许动!
为首的警察大喝一声,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配枪上。
08
几个穿制服的警察冲进屋子,为首的中年警察扫视了一圈。
看到满地的血迹和躺在地上的周天赐,他的脸色瞬间严肃起来。
发生了什么事
虎哥和他的手下对视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他们虽然在道上混,但面对警察还是有些发怵。
警察同志,这是债务纠纷。
虎哥强装镇定地说。
这小子欠了我七十万,我只是来讨债的。
我立刻从墙角爬起来,浑身发抖地跑到警察面前。
警察叔叔,救救我!
我的声音带着哭腔,眼泪也适时地流了下来。
他们两拨人在我家里打起来了,我好害怕!
前世,我被王富贵关在猪圈里的时候,也曾无数次幻想过有警察来救我。
可那时,没有人知道我在哪里。
这一世,我终于可以亲手导演这出拯救的戏码。
为首的警察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地上的周天赐。
先把伤者送医院,其他人跟我们回局里配合调查。
虎哥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他知道这一趟是栽了。
刘淑芬和周建业被吓得瘫坐在沙发上,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他们只知道,原本以为的七十万彩礼,现在全部泡汤了。
警察局里,审讯室的灯光很亮。
我坐在椅子上,双手紧紧攥着那支录音笔。
前世的痛苦记忆一阵阵涌上心头。
王富贵那双污浊的眼睛,他粗糙的手掌,还有那间阴暗潮湿的屋子。
我被锁在那里整整一年,像牲口一样活着。
每天都在祈求死神快点降临。
现在,我终于有机会让那个恶魔付出代价。
小姑娘,你别害怕,慢慢说。
负责询问的女警察语气温和,眼神里带着关切。
我擦了擦眼泪,看起来楚楚可怜。
警察阿姨,这不是什么赌债。
我的声音颤抖着,仿佛随时会崩溃。
是我爸妈要把我卖了。
女警察的眉头皱了起来。
卖了你详细说说。
我深吸一口气,从口袋里拿出那支录音笔。
我有证据。
我颤抖着按下播放键。
录音笔里传出刘淑芬和周建业那晚的对话。
七十万啊!老周,等钱一到手,我们就给天赐办婚礼!
那死丫头总算是派上用场了,养了这么多年,没白费。
是啊,天赐的婚事最重要,总算能解决了。
女警察的脸色越来越凝重。
她按停了录音笔,看着我的眼神里满是同情。
孩子,你受苦了。
她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
这个王富贵,我们会立刻展开调查。
我点了点头,眼泪再次流了下来。
这次的眼泪,有一半是演戏,另一半是真实的。
因为我知道,这个调查会揭开一个比我想象中更加黑暗的真相。
三天后,调查结果出来了。
王富贵不仅涉嫌买卖婚姻,警方还发现他曾经的几任妻子中,有两人遭遇了不测。
其中一个叫李小花的女人,三年前就失踪了。
另一个叫赵春梅的,被王富贵打成重伤,现在还躺在医院里。
她的腿被打断了,永远站不起来了。
我听到这个消息时,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前世,我就是这样被他折磨的。
如果不是我重生回来,我也会成为他手下的亡魂。
我想起前世死前的那一刻,王富贵站在我面前,脸上带着残忍的笑容。
你以为你爸妈会来救你
他们早就拿着钱给你弟弟买房了。
没人会找你的,你就死在这里吧。
那种绝望,那种被全世界抛弃的感觉,我永远都不会忘记。
现在,终于轮到他尝尝绝望的滋味了。
警察告诉我,王富贵已经被正式逮捕。
除了涉嫌买卖婚姻,他还可能面临故意杀人和故意伤害的指控。
我的一个举报,意外地撬开了一个地狱的盖子。
那些曾经被他伤害的女人,终于等来了正义。
而我,也终于为前世的自己,讨回了公道。
09
王富贵的心理防线,比我想象的还要脆弱。
他被捕后没多久,就把所有事情都交代了。
包括那七十万的彩礼,以及和周建业、刘淑芬的全部交易细节。
警察找到我时,带来了对他们提起公诉的消息。
罪名是拐卖妇女和伪造债务。
开庭那天,我坐在旁听席的第一排。
我看着周建业和刘淑芬被法警押上被告席。
他们穿着囚服,头发花白,一夜之间仿佛老了二十岁。
周建业始终低着头,不敢看我一眼。
刘淑芬的眼神却像毒蛇,死死地钉在我身上。
当法官宣读证据,念到那段录音时,她彻底崩溃了。
是你!是你这个贱人害了我们!
她挣扎着,冲我疯狂地尖叫。
我白养你这么多年!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我有什么错我当年也是被我爸妈卖掉的!
凭什么我就该死凭什么我就不能为我儿子着想!
她扭曲的哭喊声在庄严的法庭里回荡。
企图用自己扭曲的过去,来博取一丝同情。
我静静地看着她,心里没有半分波澜。
前世,她打断我腿的时候,可曾想过她自己也是被卖掉的
她把我关在猪圈里,任由王富贵折磨我的时候,可曾有过一丝怜悯
她的痛苦,不能成为她伤害我的理由。
这迟来的自白,只让我觉得更加恶心。
最终,她和周建业被判处有期徒刑。
法槌落下那一刻,我前世今生的仇恨,终于尘埃落定。
房子被拍卖抵债,周天赐成了无家可归的瘸子。
他被学校开除了。
一个残疾的,背着父母是人贩子污名的废物,没人愿意接纳。
我偶尔会从邻居的闲言碎语中,听到他的消息。
听说他懒惰成性,断了的腿成了他乞讨的资本。
他总说自己命苦,是被我这个姐姐害了。
却从不反思,如果不是他的贪婪,又怎会有今天。
后来,连乞讨都满足不了他。
他开始在街头偷窃。
几个月后,我接到了警方的电话。
周天赐死了。
在一条肮脏的小巷里,为了抢一个女人的钱包,被路过的一群小混混活活打死。
死的时候,身上只有几块钱。
我挂了电话,想起他曾把那几十块钱摔在我脸上的样子。
那时他多么意气风发,骂我穷鬼。
现在,他连穷鬼都不如。
我没有去认领他的尸体。
前世,我的骨灰盒被丢在角落。
这一世,他连个骨灰盒都没有。
这很公平。
案件结束后,我依法获得了父母房产拍卖后,偿还虎哥债务所剩余的全部财产。
不多不少,正好二十万。
银行卡里冰冷的数字,是我用两世的血泪换来的。
我拿着这笔钱,没有一丝波澜。
我独自去了一趟周天赐的弃尸处。
那是一条阴暗潮湿的小巷,散发着垃圾腐烂的酸臭味。
地上还有一滩干涸的,暗红色的血迹。
我站了很久。
没有哭,也没有笑。
前世,我无数次幻想过他们遭报应的场景。
可当一切真的发生时,我心里只剩下一片空洞的平静。
我为前世的自己讨回了公道。
也亲手埋葬了那个懦弱的周婉玲。
巷子口的阳光很刺眼。
我转身,迎着光走了出去。
再也没有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