瘸腿煎饼哥:五百万杀局,反杀全城的爽爆复仇
凌晨一点十七分,南城老巷的灯,只剩一盏半。公厕门口那盏,昏黄如即将咽气的老人;我头顶这盏,灯泡里的钨丝烧得噼啪作响,仿佛下一秒就会炸开。
我把最后一张煎饼铲进纸袋,收好钱,锁上车,拖着瘸了的左脚,一步一挪地往家走。
这瘸腿,是前些年老婆发高烧,我陪她去医院时崴的。当时一心想把钱留着给她治病,就没管这脚伤,没想到后来竟落下了病根。
钥匙刚插进锁眼,屋里突然传来女人的低笑。
我手猛地一顿,钥匙咔哒一声,才转了半圈,门缝里就飘出一股陌生的古龙水味,还夹杂着廉价威士忌的酸气。
我心口猛地一沉,没推门,反手就握住了擀面杖。
别停呀,王总,再喝一杯嘛。林霜的声音甜得发腻,却像在我脑子里点了把火。
我猛地推开门,冷风呼地灌进屋里,吹得茶几上的蜡烛晃成鬼火。
只见林霜穿着我妈生前那件枣红夹棉睡衣,领口竟被剪成了深V,线头还挂在锁骨上。
她半跪在地上,手里端着半杯琥珀色液体,对面坐着个男人。
那男人西装外套扔在沙发背上,衬衫扣子解开到第三颗,胸口纹着一条张牙舞爪的龙。
这就是王总,他手里正捏着我妈陪嫁的青花瓷杯,杯口还沾着口红印。
哟,陈师傅收摊了王总抬眼,冲我晃了晃杯子,眼神像看一条突然闯进宴会厅的野狗。
他脚边放着个敞开的公文包,里面露出厚厚一沓文件,首页赫然写着房屋转让协议。
这份协议,好几天前林霜就劝我签,我压根没理她,只是暗自盘算着自己的计划。
林霜看到我,脸色刷地一下红了,赶忙挤出笑容:老公,王总来谈拆迁的事,我怕你太累,就先跟他聊了两句。
她声音发颤,却故意把老公两个字咬得很重,仿佛这两个字能当挡箭牌。
我捏紧擀面杖,关节都泛白了,目光落在茶几角落,那儿摆着一只验孕棒,两条红线在烛光下刺得人眼睛生疼。
不用问,我已经猜到了结果。
一个月前,自从这王总来家里谈买房子做民宿的事后,眼前这个女人就不让我再碰她了。
可能王总怕我看到验孕棒,他站起身,走到我面前。
签个字,五十万立马到账,剩下的五十万,等咱们去公证处把文件公证完,就转给你老婆。
他故意停顿,目光扫过我瘸了的左脚,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到时候,你也能好好治治这腿了。
一百万我这屋子160多平,地处城中村街角,要是拆迁,最少也值500万,他想用100万就拿走
看到眼前这场景,哪怕明知他们想干啥,我还是忍不住,抡起擀面杖就朝他脑袋砸去,可却在半空被王总一把攥住。
他力气大得惊人,反手一拧,我整条胳膊麻到指尖。
别冲动,他贴着我耳边,声音低得像蛇,想想你妈临死前说的话——‘家和万事兴’。
他松开手,我一个踉跄,后腰狠狠撞上餐桌,疼得眼前发黑。
林霜趁机把文件往我面前一推,钢笔已经拧开笔帽,笔尖对准我右手拇指。
签吧,她声音轻得像风,签了,大家都轻松。
我死死盯着文件末尾的空白处,手指动也没动。
这时,手机在口袋里振动了一下,我掏出来一看,是老赵发来的信息:有空到我这儿来一下。
看到这信息,我心里明白,昨天让老赵准备的东西,他应该已经准备好了。
林霜见我没动笔,瞅了一眼旁边的王总,又走近一步说道:老公,签个名字你就能拿到50万,然后去把腿治好,这不好吗
我握紧手机,擀面杖在掌心转了个圈。
我又不傻,眼前这一切我还能看不明白曾经我有多爱这个女人,现在就有多恨她。
我抬头看向墙上我妈的遗像,她在烛光里静静地微笑,仿佛在说:小野,别怕,让他们先蹦跶。
擀面杖被王总反手一拧,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你他妈到底签不签别他妈敬酒不吃吃罚酒,签字之后50万到账,大家都好,不好吗
林霜狐疑地打量我,灯光下,她锁骨上的吻痕红得刺眼。
我弯腰捡起钢笔,故意在指尖转了一圈,又啪地合上笔帽说道:太晚了,明天再签吧。王总不是说——好事不在这一夜吗
王总盯着我看了两秒,忽然笑了,抬手拍了拍我肩膀,那力气大得让我瘸腿一抖:行,瘸子,给你一晚。
他弯腰拎起公文包,还故意用皮鞋尖碾过擀面杖,竹柄咔嚓一声裂了条缝。
门关上那一刻,林霜脸上的笑瞬间垮塌,像被风刮走的纸片。
她一下子扑过来揪住我领口,声音压得极低:陈放,你别坏我事!我50万,你50万,加起来就是一百万,你一辈子摊煎饼也挣不来,知道吗
我垂眼,看着手腕内侧新鲜的指甲印——这是王总刚才掐的。
我轻轻拂开她的手,反手就是一个耳光抽在她脸上,冷冷说道:早点睡,明儿还得早起。
敢打我林霜咬着牙挤出一句,下意识地就想转身去找王总。
可看到那份没签字的协议,还是忍住了。
我转身走进厨房,灶台的火苗还在跳动。我把冷掉的泡面倒回锅里,筷子搅了两下,却一口也咽不下去。
阳台外,那辆黑色大G还没走,车灯亮得像两盏探照灯。
林霜披着睡袍,悄声推门出去,冷风灌进来,她连大衣都顾不上披。
我贴着窗帘缝偷看,只见她钻进副驾驶,王总伸手捏着她下巴晃了晃,像在逗一条听话的小狗。
手机屏幕再次亮起——老赵发来几张照片。
其中一张是王总搂着林霜进自家门的照片,时间戳显示18:30。
第二张照片是他们在床上的情形,时间是18:33。
第三张照片是他们穿衣服的画面,时间是18:35。
是的,他早很快,非常的快。
我冷笑一声,收起手机。
回到客厅,拾起那份拆迁补偿测算表,封面写着产权人:陈放。
这房子是祖产,跟林霜没有任何关系。
滴的一声,桌子上林霜的手机亮了。
备注王总发来的信息:宝贝,明天我过来拿文件,记得让瘸子早点把字签了。
我拍了个照片,瘸着腿走到阳台。
大G已经开走了,车灯划破夜色,像一把刀劈开黑暗。
我望着车尾消失的方向,心中一阵冷笑。
一百万的钩子已经抛下,鱼饵就是我这条瘸腿。
但到底谁才是鱼,明天才知道。
天还没亮透,巷口的水管哧啦哧啦漏水,像漏了一夜没停的血。
我推着煎饼车出门,刚卖完一波学生。
一辆黑色大G嘎地一声横在摊位前,溅起的泥水扑了我一裤脚。
说好的9点过来,没想到这家伙这么迫不及待,还不到7点就来了。
王总戴着墨镜下车,镜片上映出我佝偻的影子。
他身后跟着两个开直播的小网红,镜头红光一闪,像瞄准镜。
哟,陈师傅,这么早他声音不大,却刚好能让半条街的人都回头。
啪的一声,一张揉得皱巴巴的百元钞甩在我案板上。
来,给哥摊个‘舔狗味’的,加香菜加肠,别找零。
我弯腰去捡,他皮鞋尖却踩住钞票,鞋底碾在泥水里,红印子瞬间烂成一团。
王总的手在我脑袋上一拍,我差点就跪了下去。镜头立刻拉近,弹幕疯狂刷屏:
真跪了哈哈哈!
瘸子
+
舔狗,绝配!
王总俯身,用只有我能听见的声音说:再不签字,霜霜说了,你这条腿反正废了,再废一次也无所谓。
说完,他抬脚上车,大G扬长而去,溅了我一脸黑水。
队伍散了,有人拍我肩膀:哥们,别跟钱过不去。
我咧嘴笑了笑,那笑容比哭还难看——因为我知道,这一脚踩的不只是钞票,还有我仅剩的尊严。
我正准备去老赵家,林霜的电话追了过来,声音甜得发腻:王总想吃你摊的饼,你做五十份,他公司中午团建。
我忍不住大骂一句:妈卖逼,刚刚羞辱老子,还让老子送到他们公司去给他们羞辱。
可计划还没开始实行,不能跟他们翻脸,我只好咬着牙应道:好。
然后继续去摊煎饼,一会儿还得去他们公司受辱。
五十份面糊搅得我胳膊发麻,左脚像踩在钉板上。
送到他们写字楼时,前台小姑娘冲我努了努嘴:货梯在那边,残疾人专用。
电梯里,两个员工认出了我,小声嘀咕:这就是早上上热搜那个瘸子
听说他老婆跟王总……
我低头盯着自己裂口的解放鞋,鞋尖沾着面糊。
现在我才明白,为什么王总一大早就来找我,原来这家伙找了两个网红,把自己送上了本地热搜,想让我遭受网暴。
好家伙,这手段可比找那些花臂混混来威胁强多了。
电梯门一开,王总的助理像领条狗似的把我带进多功能厅。
五十份煎饼摞成小山,汤汁顺着塑料袋往下滴。
王总端着香槟,当着全公司五十多号人高声宣布:欢迎我们的‘煎饼英雄’!
哄笑声瞬间炸开,手机闪光灯晃得我睁不开眼。
他抬手示意安静,随手把一张白纸甩在我脸上:念!
纸上打印着今早热搜的截图,标题黑体加粗——《瘸子跪摊:五毛钱贱卖尊严,竟是为了舔寡妇》。
我喉咙发紧,耳边全是快门声。
王总凑到我耳边,用只有我能听见的声音说:念完,或者跪下,把鞋舔干净。
五十双眼睛像钉子一样盯着我。
我弯腰,把裂口的解放鞋脱下来,倒扣在桌上,面糊顺着桌沿流到王总锃亮的皮鞋尖。
我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说:王总,面糊趁热吃,别凉了人心。
王总回头看了一眼其他员工,当着公司这么多员工的面,他觉得说这些话确实不合适,于是笑着点点头,说道:你说的对,把标题念一遍就可以走了。
老婆都被他睡了,我还有在乎这个念完之后,他才开门放我离开。
收摊后我去找老赵,楼道口堵着三个花臂混混,为首的光头叼着牙签,一脚就踹翻了我的面糊桶,黄白的面糊淌了一地,像脑浆。
瘸子,识相点赶紧签字卖房,不然下次糊的就是你脸。
我右腿吃不住力,额头磕在台阶上,血顺着眉骨往下淌,混进面糊里,像一碗半生不熟的噩梦。
光头蹲下来,揪住我头发往后拽:你老婆说了,你左腿废了,不签的话就把右腿也给废了。
他掏出手机,对着我的脸拍视频:来,跟王总说句话——‘我自愿卖房’。
牙签戳进我脚踝旧伤,钻心的疼让我眼前发黑。
我咬紧牙关,一声不吭。混混们哄笑着,一人一脚踹在我背上,像踹一条死狗。
他们走后,我扶着墙站起来,裤管全是泥血。
林霜站在不远处,把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陈放,别怪我,是你自己没本事。
我擦了把血,心口最后一点火星也灭了。
原来我这条为她瘸的腿,在他们眼里只是方便下手的把柄。
我瘸着腿来到老赵的修理铺,他递给我一瓶二锅头,我仰头灌下半瓶,火辣辣的酒液烧过喉咙。
老赵拍拍我肩膀:兄弟,你要的东西,我都给你备齐了。
我从兜里掏出那张被王总踩烂的百元钞,展平,血渍和泥水混在一起,像一张丑陋的战书。
我对着灯泡照了照,轻声说:一百万的钩子已经沉到底,现在该换我甩线了,看看钩子后面拴的到底是什么。
血从眉骨滑到下巴,滴滴答答落在老赵的柜台玻璃上。他递来纱布,我没要,只用袖子一抹,顺手把那张被王总踩烂的百元钞塞进抽屉——它现在值一百万,我得把它供起来,当警钟。
东西齐了
齐了。老赵推过一只黑色塑料袋:微型摄像头、指纹膜、录音笔,还有一叠房产转让的假协议,纸张、水印、公章,跟林霜藏抽屉里那份一模一样,只是乙方签名处空着,等我写。
我摸了摸脚踝,肿得像馒头,却笑了:那就开始装孙子吧。
得先哄住林霜。
凌晨四点,我瘸着腿去早市,挑了最新鲜的香菜、脆生生的生菜,还买了半只乌鸡。
回家剁汤,刀一下一下剁在砧板上,像在剁王总的脸。汤滚时,林霜睡眼惺忪地出来,看见满桌早餐,愣住了。
给你补补。我把鸡腿夹到她碗里,昨晚我脑子糊涂,跟你顶嘴,别生气。
她狐疑地瞅着我,我立刻低下头,露出最窝囊的笑:王总说得对,我这条腿都废了,还硬撑什么一百万到手,你让我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林霜嘴角翘了翘,像猫闻见了鱼腥,声音软得像棉花糖:老公,你终于想通了。
我趁热打铁:协议啥时候签我早点摁手印,早点陪你去三亚晒太阳。
她眼里的光几乎要溢出来,却还在装矜持:不急,明儿王总说先带你去体检,办个健康证明,免得以后民宿办证麻烦。
我心里冷笑,脸上却感激涕零:都听你的。
上午九点,我推着煎饼车准时到他们公司楼下。王总在大厅等着,一身西装笔挺,手里转着车钥匙。看到我,他故意提高嗓门:哟,陈师傅,今天不跪了
周围员工哄笑起来。我攥紧车把,左脚踝钻心地疼,却还是挤出笑容:王总说笑了,我给您带了特供煎饼,加双倍培根。
他挑了挑眉,示意我进电梯。电梯里,摄像头红灯闪烁,我知道,那是他自己的安保系统。
我索性把戏做全,双手递上煎饼,腰弯成九十度:王总,您大人大量,昨晚是我糊涂,以后您一句话,我随叫随到。
王总咬了一口,皱了皱眉:咸了。
我立刻道歉:下次少放盐,多放……诚意。
他嗤笑一声,用鞋尖踢了踢我瘸腿:诚意行啊,下午三点,公证处门口,别迟到。
下午,来到老赵家。
他把U盘插进笔记本,屏幕上跳出昨晚我装在卧室空调管里的监控画面:林霜穿着睡衣,偷偷从抽屉拿出那份真协议,对着灯光检查我有没有按指纹;王总随后进屋。
从包里掏出一张银行卡,塞到她手里:五十万定金,等瘸子一签字,尾款立刻到账。
画面里,林霜踮脚亲他,声音甜得发腻:放心,他瘸成那样,跑不了。
我按下暂停键,指关节都发白了。老赵递来耳机:音频也清晰,法庭上够用了。
我摇摇头:还不够,得让他们自己把话说绝。
于是,我约了林霜晚上烛光道歉。
餐桌上,我开了瓶廉价红酒,自己先灌了三杯,装出醉态:霜霜,我怕……怕签字后你不要我了。
她哄我:怎么会你是我老公呀。
我趴在桌上,含糊地问:那……那王总会不会反悔他说要给我找工作,是不是真的
林霜轻轻拍着我的背,声音温柔却似藏着刀:真的,他答应让你去他工地看大门,月薪三千,还包吃包住呢。
我感动得不停点头,袖口里的录音笔红灯闪烁,将她的每一个字都清晰记录。
第二天出摊,我特意把收款码换成南城煎饼哥的账号,开启直播,标题简单直白:瘸子为老婆攒三亚,求打赏。
排队的学生认出了我,小声嘀咕:这不是昨晚热搜上那个吗
我咧嘴一笑:对,是我。老婆想去海边,我得努力挣钱呀。
有人跟着起哄:哥,来个才艺呗!
我索性把左腿裤管卷到膝盖,露出那扭曲变形的伤疤,说道:才艺没有,不过有个故事。
五年前,我背着她去医院,雪天路滑,不小心滑倒,脚踝当场断成三截。
当时没钱打钢钉,现在每逢阴天下雨,这腿就疼得钻心。
她说想开民宿,哪怕爬,我也得给她挣出一百万来。
人群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一个女生悄悄抹起了眼泪,扫码付款时多给了二十块。
一位外卖小哥拍下我的瘸腿和收款码,发在工作群里:以后咱们吃煎饼,只吃瘸腿哥摊的。
不到一小时,打赏金额就突破了五百,评论区满是加油的鼓励。
我把截图发给林霜,配上文字:老婆,今天先挣了五百,离一百万又近一步啦。
她回了个亲亲的表情,还加了句:老公最棒!
我盯着屏幕,冷冷一笑。
夜里收摊,我瘸着腿往家走。楼道的灯坏了,我只能扶着墙,一步一步艰难地往上挪。
每走一步,脚踝都传来钻心的疼,可我心里却前所未有的踏实。
因为我知道,这条瘸腿,即将带着我挣脱困境,走出地狱。
好不容易瘸着腿爬上最后一级台阶,钥匙刚插进锁眼,就听到屋里传来林霜的呕吐声。
呕——那声音就像钝勺刮在锅底,一下又一下,还带着酸水的腥味。
我愣了两秒,推开门进去,只见她趴在马桶边,头发凌乱,睡衣领口被汗水湿透,露出半个后背。
听到我进来,她抬起头,嘴角还挂着胆汁,眼神却亮得有些吓人:陈放……我好像怀孕了。
怀孕了这其实是我早就猜到的事,她现在才说,还指望给我个惊喜
嗯。她指了指洗手台上的验孕棒,两条刺眼的红线刺痛了我的眼睛,四周了。
此刻,她拿着验孕棒,笑得仿佛捡了一百万。
你不高兴吗她皱起眉头,声音却很温柔,王总说,有了就生下来,他……
他说,只要孩子是他的,转让费再加一百万。她伸手用力拽我的袖子,指甲都掐进了我肉里,陈放,你倒是说话呀!
我只觉得心脏在胸腔里猛地炸开,血液一下子涌上耳根。
原来,孩子也成了他们算计的筹码。
原来,他们早就谋划好了下一步:我签字卖房,她拿钱,王总抱孩子,一家三口去三亚享受生活。
而我,只能瘸着腿,继续守着这破煎饼摊,或者去工地看大门,拿着月薪三千,勉强维持生计。
我深吸一口气,把瘸腿往后藏了藏,装作惊喜地说:真的吗太好了!
她盯着我看了两秒,确定我脸上没有异样,这才松了口气,转身往房间走去,嘴里还嘟囔着:明天陪我去产检,别穿你那件破棉袄,太丢人了。
原本去公证处的计划改变了,要去医院。
我点点头,等她关上门,立刻掏出手机给老赵发消息:计划提前,明早八点,医院门口见。
夜里,我躺在床上,听着隔壁林霜的手机一下一下地振动,那声音仿佛催命符。我轻手轻脚地爬起来,趴在门缝边偷听。
王总,放心吧,他信了。
嗯,明天产检,你记得带上卡。
五十万先打到我账户,我怕他反悔。
孩子当然留着,以后还得靠他给你分公司股份呢。
我紧紧攥着手机,指关节都泛白了。
孩子不,这不是孩子,而是套在我脖子上的绞索。
第二天一早,我特意换了件干净的外套。林霜难得地对我挤出一个笑容:今天看着像个人样了。
我瘸着腿默默跟在她身后。
医院门口,王总的车已经在等着。他降下车窗,冲我扬了扬下巴:上车。
我低下头,钻进后座,林霜坐在副驾驶,两人对视一眼,那默契劲儿,就像排练过无数次。
产科走廊里,B超室的灯光透着一股冰冷的气息。医生拿着探头在林霜肚子上滑来滑去,屏幕上出现一团模糊的黑影,像个小小的蝌蚪。
胎心正常,大概四周左右。医生推了推眼镜,问,家属要不要听听
王总抢先一步凑过去,把耳机塞进耳朵,笑得眼角都绽开了花:听见了,扑通扑通的!
我站在门口,感觉自己就像误闯进别人电影里的局外人。
检查结束后,王总去缴费,林霜挽着我的胳膊,指甲掐进我的肉里。
医院门口,王总掏出一张黑卡,刷卡机嘀的一声,五十万到账的短信同时跳进林霜的手机。
她低头看了一眼,嘴角翘得都快咧到耳根了。
走出医院,阳光有些刺眼。
王总拍拍我的肩膀:陈师傅,好好照顾孕妇,等孩子生了,我给你包个大红包。
我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谢谢王总。
回到家,林霜迫不及待地打开衣柜,把验孕棒和B超单塞进一个丝绒首饰盒,像藏宝贝一样锁进抽屉。
我站在门口,看着她忙碌的背影,忽然想起妈妈临死前说的话:小放,人这一辈子,穷点、瘸点都不怕,但不能让人骑在脖子上欺负。
我摸了摸口袋里的录音笔,从医院到缴费的全程,都被清晰记录了下来。
孩子不,这是他们的催命符,也是我走向发家致富道路的钥匙。
夜里,我躺在床上,隔壁林霜手机的振动声就像丧钟一样。
我突然想到了一条更好的径,起身敲开林霜的房门,直接对她说:他不是说要用我的名字开民宿吗这样能少交税,还能得到政策扶持。
我想了想,房子就别转让了,直接给他开民宿,咱们家在里面占一部分股份就行。
林霜一听,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拿着手机就去阳台打电话。
不一会儿,她回来告诉我:民宿公司的法人可以写你,但股份必须放在我名下。
我毫不犹豫地同意了,在我心里,我已经算计好了一切,将来所有的东西都会是我的。
看他们如此爽快的同意,在心里不禁的嘲笑了一声。
就这智商,还想来套我的房子
回到房间,我打开手机,林霜刚刚跟王总打电话的录音,被我装在她手机上的软件发送了过来。
听完之后,我彻底清楚了他们的整个计划。
他们的计划其实很简单,就是利用我瘸子的身份,钻国家政策的空子。在城中村拆迁计划还没确定之前,他们花2000万买下周围一排房子,准备开一间民宿。法人写我的名字,给我3%的股份,林霜和孩子各20%,王总则占57%。
我的3%股份由林霜代持,而林霜那43%的股份全部由王总代持,也就是说,王总实际上掌握了公司100%的股份。
等民宿开起来,等我有点钱了,然后他们就找个小姐来勾引我,留下出轨的证据,然后让我净身出户。
这样一来,所有的一切就都是他们俩的了。王总和他的孩子能拿到80%的股份,没名分的林霜也能有20%。
而我,到时候连住的地方都没有,只能在民宿旁边继续卖煎饼。
我把所有的录音剪成四段,分别命名为:孩子是谁的五十万定金!民宿计划!瞒天过海!
然后,我给老赵发了条消息:鱼咬钩了,继续收集证据。
第二天,没去公证处,而是去了市场监督管理局。
在那里的股份分配和他们昨天电话里说的一模一样。
一个月后,王总花2000万买下了街角连成一片的十间房。
他用敲诈、恐吓、放高利贷等手段,以平均每间100万的价格拿到了产权。
我强忍着羞辱,一边直播一边卖煎饼,又等了三个月,民宿终于装修好开张了。
他们剪彩时,南城下了今冬的第一场雪。
雪片落在煎饼车的铁皮顶上,沙沙作响,仿佛无数细小的牙齿在啃噬我的神经。
我的摊子还在民宿旁边,网已经布好,就等着他们往里钻。
经过上次的网络暴力,再加上三个月的直播,我的直播间在线人数稳定在一万左右。
弹幕飞快地刷着:
哥,今天摊几个饼
先摊个王总吧!
因为王总时不时来直播间刷火箭羞辱我,王总这个称呼已经成了直播间的一个梗。
我笑了笑,没有回应,只是在收款码旁边贴了张A4纸,上面写着:今日不卖煎饼,送一份送真相,送一个瓜。
我打开手机,按下发送键。
一分钟后,我把林霜和王总开房偷情、在床上厮混的照片,以及他们算计我的录音、B超单等,一股脑儿发到了微博、抖音和本地论坛上。
同时,在直播间不停地告诉大家怎样去吃瓜。
八卦效应,使播间的人数开始疯狂上涨,十万、二十万、五十万、一百万……我也兴奋地讲起了自己的老婆林霜和王总的故事。
民宿大堂里,林霜低头刷着手机,指尖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
王总接了个电话,声音陡然提高:删帖,赶紧给我去删帖!
他不知道的是,短短的半个小时,我的直播间人数已经突破了两百万。
无数网红为了蹭热度,四处转发我的资料,甚至不少人以我的直播间为背景进行直播。
这使得我的直播间人数还在持续飙升。
民宿大厅的液晶电视原本播放着公益广告,此时突然切入本地新闻直播:本台刚刚收到爆料,某地产高管涉嫌伪造协议、转移夫妻共同财产,并以胎儿为筹码,强行霸占他人房屋财产……
镜头里,我的脸被打上了马赛克,而王总和林霜却清晰无比,连B超单上的胎心都看得清清楚楚。
王总猛地转过头,看向正在门口摊煎饼的我,气得眼睛血红,冲过来质问道:是你干的
我摊开双手,笑得比哭还难看:王总,您不是说,网络时代,流量为王吗
林霜尖叫一声,扑过来想抢我的手机。
大厅里瞬间安静下来,之前王总请来的那些网红反应过来,立刻开启直播,将摄像头对准了他和林霜。
她嘴唇发白,声音尖锐得刺耳:陈放,你疯了!
我摇摇头,从口袋里掏出另一份文件——亲子鉴定预约单,日期是昨天。
疯的不是我,是你们。
王总冲上来揪住我的衣领,却被旁边看热闹的人一把按住。
他挣扎着,西装扣子崩飞,露出里面皱巴巴的衬衫,活像一只被剥了壳的蜗牛。
林霜瘫坐在地上,保温杯滚到脚边,盖子摔开,热气腾腾地冒出来,却暖不了她那张惨白的脸。
手机振动,老赵发来消息:热搜爆了,王总被停职,林霜账号被扒,评论区骂声一片,已经有十万条了。
我抬头,呼出一口白雾,轻声说:这才刚刚开始。
一个月后,法院门口就像行刑场一般。
宣判那天,南城飘着小雪,法院门口却挤满了人,来直播的人把法院门口的马路都堵得水泄不通。
我推着煎饼车,车玻璃上贴着一行红纸:今日不卖饼,只卖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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摊位上还放了一个正在直播的手机,在线直播人数已经突破了千万,打赏的人络绎不绝。
人群自动让出一条路,大家高举手机,镜头雪亮。
王总和林霜被法警押下警车。
此时的王总,哪还有半点地产新贵的派头他俩穿着囚服,戴着手铐。
一位大婶呸地一口浓痰吐在他鞋尖上:黑心烂肺的东西,也有今天!
他也是王总的受害者之一。
林霜因为怀有身孕,受到了一些区别对待,但也好不到哪儿去。
她穿着开庭那天的白大衣,下摆被人群踩得全是黑脚印,墨镜早就不知道丢哪儿去了,睫毛膏被雪水晕染成两条黑色的泪痕。
她缩着肩膀,双手被铐在身前,肚子微微隆起,可再也没人觉得她可怜。
一个穿着校服的小男生冲她做鬼脸:阿姨,你肚子里的弟弟还要不要认瘸子叔叔当爹呀
周围人哄堂大笑,那笑声像鞭子一样抽得她脸皮直抖。
也不知道是哪个网红安排的这一幕,直播间里的人不停地刷着赞。
法警押着他们上台阶,不知是脚滑还是腿软,王总一个踉跄,双膝重重地磕在冰面上,咔嚓一声脆响,让人听着牙酸。
人群立刻整齐地起哄:跪得好!
有人把吃剩的烤肠签子当飞镖扔过去,竹签啪地戳在王总屁股上,半截还在那儿晃悠。
王总想爬起来,又被法警按下,脸贴着冰面,雪水顺着嘴角灌进去,他呛得直咳,咳出来的却是粉红色的冰碴子。
林霜见王总跪了,自己也撑不住,没注意也跪在了台阶正中间。
雪水浸透了她的牛仔裤,冻得她直打哆嗦,可却没人给她让路。
一个拿着自拍杆的大姐把镜头怼到她脸上,大声直播:家人们看清楚了!这就是那个在外面偷人,还逼瘸子老公净身出户的坏女人!
弹幕飞快地刷着:
让她爬!
再靠近点,看她哭没哭花妆!
林霜真的哭了,鼻涕混着黑色的睫毛膏往下流,流到嘴角,又咸又苦。
她想抬手擦一擦,手铐却哗啦作响,旁边立刻有人起哄:别动!保持姿势,截图了!
进法院前,要走过一条十米长的通道。这十米,成了他们的耻辱红毯。
通道两边的群众自觉列队,手里拿的不再是鲜花,而是烂菜叶。
这件事闹得太大太火了,今天来的人又太多,法警根本制止不了。
以前被王总欺负过的人几乎都来了,因为他的事情曝光,那些曾被他欺压过的人都纷纷找到公安提供证据。
烂菜叶砸在王总脸上,啪的一声,菜汁顺着鼻梁往下滴。
臭鸡蛋磕在林霜头发上,蛋黄和蛋清混在一起黏成一片,就像给她戴了顶黄屎帽子。
还有人高举手机,外放着王总那句瘸子也配跟我争的录音,声音在雪天里格外响亮。
最绝的是那位烤红薯大婶,她抄起半块冻得硬邦邦的红薯,瞄准王总的后脑勺,嗖地扔了过去。
红薯砸中后碎成了渣,王总一个狗啃泥扑倒在地,门牙磕掉了半截,鲜血顺着下巴滴在雪地里,仿佛开出一朵朵小红花。
人群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大婶,准头好!
人太多,法警想拦都没有办法拦,只能用自己的身体挡在外面,跟着一起接受,接受烂鸡蛋,烂菜叶子。
审判结束,审判长宣读判决书的声音通过扩音器,在广场上回荡:王×,因敲诈、勒索、放高利贷以及殴打他人等多项罪名,数罪并罚,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六个月,并处罚金人民币五百万元,立即执行……
林×,判处有期徒刑三个月,鉴于怀有身孕,缓刑两年执行,公开道歉,并返还全部非法所得。
每念一句,人群就爆发出一阵欢呼。
法警给二人戴上手铐,王总的手腕被勒得通红,金表也被当场摘下扣押。
林霜想捂脸,可手铐太短,只能双手抱胸,活像一只被捆住的鹅。
按照判决,他们要在法院门口向全城人公开道歉十分钟。
王总被法警押到麦克风前,嘴唇哆嗦了半天,才挤出一句:我……我错了……
声音太小,人群不买账,齐声吼道:大点声!没吃饭啊!
王总只好扯着嗓子喊:我对不起陈放!对不起社会!
说到一半,嗓子突然破音,发出咯咯的怪调,像被掐住脖子的鸡。
人群笑得前仰后合,有人把手机音量调到最大,循环播放他的破音。
林霜的情况也没好到哪儿去。她刚张嘴,一阵风刮过,把她的声音吹得支离破碎:我……我不该……
下面立刻有人接话:不该偷人!不该骗钱!不该穿婆婆的睡衣发骚!
每接一句,人群就哄笑一次。
林霜终于崩溃,嚎啕大哭起来,鼻涕泡都吹得老高,却被法警一把拽了回去,像拖一条死狗。
道歉结束,法警押着两人上车。
人群还意犹未尽,追着车尾扔烂菜叶,直到警车拐过街角。
我推着煎饼车,静静伫立在雪地里,左脚踝处隐隐泛痛,可内心却无比轻松,仿佛身上千斤重担一朝卸去。
今天全场免费!我拿起锅铲,用力敲打着锅边,大声喊道,想加几个蛋就加几个蛋,大家敞开了吃!
话音刚落,人群便如潮水般一拥而上。
烤红薯大婶动作最快,第一个冲到我面前,把一个又大又甜的红薯硬塞进我手里,热情地说道:小兄弟,快吃!今天婶子请你!
我知道,她也是王总的受害者之一。
今天,我不仅为自己报了仇,也算是替全南城受过王总欺压的人出了口气。
学生们兴奋地举着手机自拍,嘴里还喊着:和煎饼哥同框,正义必胜!
我微笑着舀起一勺面糊,熟练地倒在铁板上。
与此同时,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一接触到炙热的铁板,便滋啦一声化成一缕白汽。
那袅袅白汽的后方,正是王总和林霜被警车押走的方向。
渐行渐远的警笛声,在这漫天飞雪中,宛如为这场闹剧配上的独特背景音乐。
一个月后,我再次来到法院门口。这次,是关于我与王总、林霜之间的民事纠纷宣判。
我现在的脚过一次手术之后,已经可以正常走路了。
官司结束,林霜净身出户,所有资产都归到了我名下。
黄总为了表达歉意,把民宿52%的股份当作赔偿,不让我们追究他的民事责任送给了我。
至此,民宿的全部股份都落到了我手中。
在这整个事件的过程中,老赵帮了我大忙。
为了感谢他,我分给了他民宿10%的股份,还让他担任总经理,负责管理整个民宿。
随着事情的持续发酵,我的短视频账号粉丝量也突破了千万。
平日里,我也没什么别的事,早上或者晚上有空的时候,就会到一些卖早餐或宵夜的地摊边,利用自己的粉丝量做直播,帮摊主们招揽生意,好让他们能早点卖完收摊回家。
一天晚上,做完直播后,我回到民宿。
在转角的巷子口,我又碰到了林霜。
说真的,我挺佩服她的,这脸皮可不是一般的厚。
她的摊煎饼车,停在民宿的旁边,摊子前上举着一个大牌子,上面写了我的前妻,我想赎罪的字样。
摊子旁边还架着个手机在做直播,直播间里虽然大多是骂她的话,但人数竟然也有上万之多。
甚至还有一些人可怜她,像舔狗似的给她打赏。
我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她,嘴角微微上扬,轻声说道:妈,你看见了吗她现在就连能跪下的这块地方,都是我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