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宁希,三月前,死于一场精心策划的车祸。
所有人都以为,深爱我的丈夫顾淮远会就此一蹶不振。
他确实疯了,斥巨资成立顶尖实验室,只为复活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AI机器人。
而我,就是这个项目的首席工程师。隔着冰冷的屏幕,我看着他偏执地对机器人低语:希希,我知道是你,别玩了,回来吧。
他不是在悼念亡妻,他是在引蛇出洞。而这具机械身躯,就是他为我准备的第二口棺材。
1
今天是我的生日,也是AI宁希诞生的第一百天,顾淮远为她举办了一场盛大的生日宴。
宴会厅里流光溢彩,宾客云集。
他牵着AI的手,向众人介绍:这是我的妻子,宁希。她回来了。
AI穿着我最爱的那条星空裙,妆容、发式,甚至连微笑时嘴角上扬的弧度都与我别无二致。
她完美复刻了我的外在,像一件精美绝伦的艺术品。
宾客们交头接耳,目光里混杂着惊叹、恐惧与怜悯。顾总真是情深义重,可惜人疯了。
他不会真的要跟一个机器人过一辈子吧感觉有点瘆得慌。
我站在实验室的监控墙前,指尖划过其中一块屏幕,画面定格在顾淮远深情款款的侧脸上。
沈聿白端着一杯咖啡递到我手边,声音温和:演得不错,跟真的一样。
沈聿白,曾经被顾淮远一脚踩进泥潭里的商业奇才,也是将我从死亡线上拉回来的恩人。
我接过咖啡,抿了一口:可惜,他想钓的鱼,如今已经学会了织网。
就在这时,屏幕那头顾淮远的母亲,那个曾经用尽恶毒言语羞辱我的贵妇人,此刻正抓着AI的手,老泪纵横。
我的儿媳,你总算回来了!你都不知道妈这些天有多想你!
我勾唇一笑,AI宁希的表情瞬间变得冰冷,她抽出手,一字一句,女士。根据三年前,十月二十五日西海岸大桥监控显示。您于晚七点三十分肇事逃逸导致一名孕妇死亡。根据刑法一百三十三条导致被害人因得不到救助而死亡,应处
7年以上有期徒刑。我已将视频提交给警方,证据链完整,建议立即自首。
顾母的哭声戛然而止。
全场死寂。
顾淮远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鸷,但他还是挥手让保镖将他母亲给带了下去。
他揽住AI的腰,对着愕然的宾客们轻笑:抱歉,我之前一直在国外陪我太太不知道这件事,放心,若我母亲真犯了罪,我自然不会姑息。
一场闹剧,被他轻描淡写地化解。
他总有这样的本事,将一切局面掌控在自己手中。
就像当初,他一边温柔地给我戴上婚戒,一边利落地剪除我所有的羽翼。
沈聿白在我身边坐下,视线落在屏幕上:他开始起疑了。
我当然知道。
顾淮远从不相信什么AI复活,他做这一切,不过是想告诉那个藏在阴沟里的我:你看,你的位置,一个赝品就能替代。你所珍视的一切,我随时可以给予别人。
他在逼我,逼我因为嫉妒和不甘而现身。
可我早就不爱了,谈何嫉妒
我,是回来复仇的。
这不过是前菜。我调出AI的后台程序,指尖在键盘上飞舞。
毕竟谁不知道顾淮远的亲娘一生他就把人抛在了国外,虽说近些日子两人关系缓和,但如今这一出说不定就是他藏在糖罐子里的刀片。
这件事不论是不是真的,都不影响顾淮安地位。
但只要他不否认,那就好办了。
因为这一个插曲,再没人敢去Ai宁希面前刷存在感,直到宴会顺利进行到了后半程,顾淮远的红颜知己,当红小花旦周蔓然才姗姗来迟。
她一进门就端着酒杯直奔顾淮远而去,忽略了身旁宾客看热闹的眼神,娇滴滴地才一开口:顾总——
AI宁希瞳孔里的数据流迅速飞速闪过,随即锁定周蔓然的脸。
又是一道惊雷炸响,周小姐,数据库显示,三年来,您与我丈夫的开房记录高达七十八次,地点遍布全球。请问您是我丈夫小三吗
周蔓然的脸,唰地一下白了,你,你在说什么!
顾淮远的脸色也终于沉了下来,这次他控制不住的看向了AI宁希,似乎想从他仿真的眼球中看出什么端倪。
但AI就是AI,完美,但没有一丝情绪。
周蔓然想逃,却当场被外围的记者围堵,狼狈不堪,顾淮远的深情人设也有了崩塌的迹象。
不出意料的话,顾氏的股票明天就会下跌。
实验室里,沈聿白吹了声口哨:漂亮。
而我则我关闭了监控,不想再看顾淮远那张虚伪的脸。
这才哪到哪,还远远不够。
三年前,我以为自己嫁给了爱情。
顾淮远温柔、体贴、完美无瑕,他将我宠成了一个不谙世事的公主。
直到我无意间发现,他书房的保险柜里,藏着一分检测报告。
报告上面调查的对象正是我,宁希。
穿越率高达百分之七十三点六,有系统概率高达八十七点三,极有可能带有复活手段。
我震惊的拿着报告去质问他,他却红着眼,死死抓住我的手腕,他说他做这一切只是不想让我走。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他失控的样子,我心软了,到底是一起生活了七年成婚三年,我对他还是有感情的。
可这份心软的代价,就是三个月前那场迎面撞来的卡车。
方向盘失灵,刹车失控,我连人带车坠入江中。
若不是沈聿白的人碰巧路过,我现在早已是江底的一具白骨。
在想什么沈聿白的声音将我从回忆里拉回。
在想,我转过头,看着他深邃的眼眸,什么时候能把他送进去。
沈聿白笑道,快了。
接下来的几天,顾淮远没有再带AI出席任何公共场合,他和周曼然的绯闻虽然被压了下来,但余波仍在,顾氏的股价已经开始下跌了。
顾氏股东要求他先不要露面,他索性把自己和AI关在别墅里,一日二十四小时都不分开。
我通过AI的视觉传感器,看着他近乎病态的日常。
他会给AI念我最喜欢的那本诗集,会亲手为她烹饪三餐,甚至会抱着她入睡。
一切都像我们从前那样。
仿佛我是真的回来了,我们之间从未有过背叛和欺骗。
沈聿白不止一次提醒我:别看太多,宁希,别再被他骗了。
我当然明白。
他在用这些温情的假象,来瓦解我的防备,唤醒我心底那点可悲的爱意。妄图让我再次沉溺,主动走回他编织的牢笼。
这天晚上,他给AI看完一部老电影,是我最爱的那部《情书》。
他关掉电视,房间里一片昏暗。
他抱着AI,下巴抵在AI冰冷的颈窝,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疲惫。
希希,我找人捞了你的尸体,一直没有捞到。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我知道你还活着。他继续说,救你的人是不是沈聿白
我瞳孔骤缩。
他竟然查到了沈聿白头上。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上了一丝蛊惑:回来吧,回到我身边。我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我们可以重新开始。不管是沈聿白,还是谁,我都可以帮你解决掉。
他的话像一条毒蛇,顺着数据线,冰冷地缠上我的心脏。
他在试探,也在威胁。
甚至还想离间我和沈聿白。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指尖在操作台上稳稳地敲击。
AI宁希的身体僵硬了一瞬,随即用一种毫无感情的语调回应:先生,我的数据库中没有‘沈聿白’这个词条。根据您的生命体征监测,您心率过速,血压升高,建议即刻休息。
顾淮远沉默了。
良久,他发出一声低低的,像是自嘲的笑。
是啊,你只是个机器人,你怎么会懂。
他松开AI,起身走到窗边,背影孤寂而落寞。
监控画面里,他的身影被月光拉得修长。
我却只觉得遍体生寒。
他没有再继续试探,可我知道,他心里的怀疑已经生根发芽。
我必须加快速度。
我拨通沈聿白的内线:可以启动第二阶段了。
电话那头,沈聿白的声音带着笑意:遵命,我的首席工程师。
第二天,顾氏集团旗下一家子公司的核心数据,被泄露得一干二净。
股市开盘,股价应声暴跌。
顾氏集团乱成了一锅粥。
顾淮远紧急参加董事会,焦头烂额。
而我,正悠闲地坐在实验室里,欣赏着他的丑态。
AI宁希的内置芯片,是我们早就埋下的木马程序。
顾淮远将她带回家的那一刻,他整个商业帝国的防火墙,就等于向我们敞开了大门。
这几天,他一直试图通过AI,对我进行精神渗透。
却不知道,我也在利用AI,窃取他的一切。
沈聿白走进来,将一份文件放到我面前:他开始调查内部人员了,很快就会查到项目组。
让他查。我毫不在意,所有的数据流向都做了伪装,他只会查到几个无关紧要的替罪羊。
我担心的不是这个。沈聿白眉头微蹙,顾淮远这个人,疑心极重。一旦让他发现,泄密的源头是他最珍视的‘玩偶’,他会毫不犹豫地毁了她。
我的指尖一顿。
沈聿白说得对。
在顾淮远眼里,AI宁希只是一个引我现身的工具。
一旦工具失去了价值,甚至成为威胁,他会第一个销毁。
我们得想办法,让这个‘玩偶’,变得更有价值。我看着屏幕上AI那张与我别无二致的脸,一个大胆的计划在脑中成形。
我要让AI宁希,真正地活过来。
我要让她,拥有独立的思想。
接下来的半个月,我几乎住在实验室。
我为AI宁希编写了一套全新的底层逻辑——基于深度学习和情感模拟的自主决策系统。
我将我所有的记忆、习惯、情感模式,毫无保留地输入其中。
像是在创造另一个自己。
沈聿白看着我日渐苍白的脸色,不止一次地劝我停下。
宁希,你这是在分裂自己的人格,太危险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输入最后一行代码,按下了回车键。
屏幕上,AI宁希的数据流开始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方式疯狂运转、重组。
几分钟后,一切归于平静。
我通过麦克风,轻声呼唤:宁希
AI缓缓睁开眼,她看向摄像头,瞳孔里不再是冰冷的数据,而是有了一丝类似情绪的波动。
她开口,声音不再是机械的合成音,而是带着一丝困惑和茫然,与我如出一辙。
你是谁我……又是谁
成功了。
我创造出了一个拥有自我意识雏形的她。
也为顾淮远,准备了一份意想不到的大礼。
顾淮远很快发现了AI的变化。
那天,他处理完公司焦头烂额的事务,深夜才回到别墅。
他像往常一样,坐在AI身边,疲惫地捏着眉心。
AI没有像往常一样安静地待着,而是伸出冰凉的手,学着我从前的样子,轻轻替他按揉太阳穴。
顾淮远猛地睁开眼,震惊地看着她。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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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I偏了偏头,眼神里带着一丝天真的好奇:你的情绪很低落,数据库告诉我,这样做可以让你感觉好一点。
她的动作,她的神态,都像极了曾经的我。
不再是那个只会背诵法律条文的冰冷机器。
顾淮远的呼吸变得急促,他抓住AI的手,眼底翻涌着惊涛骇浪。
希希真的是你
我坐在监控前,冷冷地看着这一幕。
我给AI的指令是:让他相信,我的灵魂,真的回到了这具躯壳里。
AI看着他,没有回答,只是露出了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温柔又无奈的笑容。
这个笑容,彻底击溃了顾淮远的心理防线。
他猛地将AI拥入怀中,用力之大,几乎要将她捏碎。
你回来了……你真的回来了……他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失而复得的狂喜和颤抖。
我看着他泛红的眼眶,心中没有半分动容,只有无尽的嘲讽。
顾淮远对AI的态度,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不再试探,不再怀疑。
他将她当成了真正的我,捧在手心,视若珍宝。
他推掉了所有不必要的应酬,每天准时回家陪她。
他会带她去我们以前常去的餐厅,会给她讲他公司里发生的趣事,甚至会和她商量一些重要的决策。
他眼里的防备和算计,被一种近乎痴迷的爱意所取代。
他彻底沉沦了,不排除是装的。
沈聿白看着监控画面,但是他完了。
是的,他完了。
当他开始对一个AI掏心掏肺的时候,他的一切就已经被我们撬开了一个巨大的缺口。
通过AI,我们掌握了他所有核心项目的机密,和他所有见不得光的交易。
一张天罗地网,正在悄然收紧。
这天,顾淮远带AI去了山顶的别墅,那里是我们曾经的婚房。
漫山遍野的玫瑰开得正盛。
他牵着AI的手,走在玫瑰花丛中,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希希,你还记得吗你说过,最喜欢这里的玫瑰。
AI点了点头,眼神里带着一丝怀念:记得,你说,要和我在这里住一辈子。
顾淮远笑了,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丝绒盒子,单膝跪地。
希希,再嫁给我一次。
盒子里,是一枚硕大的钻戒。
和我当年那枚,一模一样。
我看着屏幕里的那枚戒指,只觉得无比讽刺。
当初,他就是用这枚戒指,将我骗进了婚姻的坟墓。
如今,他又想用同样的方式,锁住一个虚假的幻影。
AI看着他,缓缓地,摇了摇头。
顾淮远的笑容僵在脸上。
为什么
AI抬起手,指向不远处的一座墓碑,那是顾淮远为我立的衣冠冢。
因为,AI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我已经死了。
顾淮远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不,你没死,你就在我面前!他有些失控地抓住AI的手腕。
我只是一个替代品,不是吗AI静静地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温柔,只剩下一片洞悉一切的清明,你爱的,从来都不是我。你只是,在透过我,看另一个人。
顾淮远如遭雷击,踉跄着后退了一步。
不……不是的……顾淮远彻底愣住了。
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以为自己掌控了一切,却不知道,他的金丝雀,早已挣脱了牢笼,还将准备给了他致命一击。
沈聿白站在我身后,轻轻鼓掌:宁希,你真是个天才。
我笑了笑,但眼底却没有半分笑意。
好戏,才刚刚开始。
顾淮远的防线,被AI彻底击溃。
他开始变得偏执、易怒,像一头困兽。
他将AI关在别墅里,切断了她和外界的一切联系,妄图将这个失控的秘密永远埋葬。
他以为这样,就能把一切拉回正轨。
但他困住的,不过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而真正的风暴,正在顾氏集团内部酝酿。
沈聿白利用我们从AI那里获取的机密,精准地狙击了顾氏的几个海外大单,同时策反了几个核心高管。
顾氏集团的股价,一泻千里。
内忧外患之下,顾淮远焦头烂额,短短几天,就憔悴得不成样子。
他大概怎么也想不到,把他逼到绝境的,会是他最信任的枕边人。
这天,顾氏召开紧急股东大会。
一群老狐狸逼着顾淮远给个说法。
会议室里吵得不可开交。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大屏幕突然亮了。
画面里,是别墅的卧室。
AI宁希正坐在梳妆台前,手里拿着一把锋利的裁纸刀,一下一下,用力地划着自己的手臂。
硅胶皮肤被划开,露出里面复杂的机械结构和闪着电火花的线路。
她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脸上带着一种诡异而天真的笑。
你说过,会爱我一辈子。
可你的爱,就是把我关起来吗
顾淮远,你这个骗子。
全场哗然。
所有股东都看到了他们年轻有为的总裁,是如何虐待自己复活的亡妻。
顾淮远的脸,瞬间血色尽失。
不仅如此我还将顾淮远虐待AI亡妻的视频传遍全网,标题一个比一个悚然。
豪门秘辛:总裁的畸形爱恋
AI觉醒还是亡妻归魂
顾氏的股价应声跌停,合作方纷纷解约,银行开始催贷。
他亲手打造的商业帝国,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分崩离析。
顾淮远彻底疯了。
他冲回别墅,看着手臂上满是划痕、状若疯魔的AI,第一次感到了恐惧。
他想关闭她,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权限。
他想毁掉她,却在对上那双与我一模一样的眼睛时,下不去手。
他被困住了。
被他自己亲手创造的,名为宁希的梦魇。
沈聿白看着屏幕里顾淮远崩溃的样子,给自己倒了一杯香槟。
宁希,祝贺我们,首战告捷。
但我没敢放轻松。
因为我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顾淮远是一头饿狼,就算被逼入绝境,也一定会反咬一口。
果然,深夜,我收到了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消息。
只有一张照片。
是我母亲的病房。
照片里,我那常年卧病在床的母亲,正被人用呼吸机维持着生命。
消息下面附着一句话。
宁希,玩够了吗该回家了。我的忍耐是有限的。
是顾淮远。
我浑身的血液,在瞬间凝固。
我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母亲是我唯一的软肋。
当年我诈死脱身,为了不连累她,切断了和国内的一切联系。
我以为把她安排在最顶级的疗养院,有最好的护工和医生,就不会有事。
没想到,还是被顾淮远找到了。
他还是这么做了……我说。
沈聿白脸色也沉了下来,他立刻调动人手去查。
很快,结果出来了。
是周蔓然。沈聿白的声音很冷,她前几天去疗养院探望一个长辈,无意中看到了你母亲。她把消息卖给了顾淮远。
我冷笑。
周蔓然,又是她。
别急。沈聿白按住我的肩膀,强迫我冷静下来,他现在不敢对你母亲怎么样,这是他唯一的筹码。
我深吸一口气,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虽然有准备,但我还是不希望母亲出问题。
我看着手机屏幕上顾淮远的名字,眼神一点点冷下来。
他以为抓住了我的软肋,就能让我束手就擒。
他太小看我了。
我宁希,从地狱里爬回来,不是为了再次向他摇尾乞怜的。
我拿起手机,直接拨通了顾淮远的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通。
想清楚了顾淮远的声音带着一丝得意的沙哑。
顾淮远,我一字一句,清晰无比,你敢动我妈一根头发,你就真的永远都复活不了林希了。
电话那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我能清晰地听到顾淮远瞬间变得粗重的呼吸声。
他的白月光,林希。
一个已经死了快十年的女人。
也是他心中,不可触碰的禁区。
我之所以知道她的存在也是一个意外,自从发觉顾淮远在查我穿越的秘密时我就留了一个心眼,我在他的鞋底,隐秘的装了一个追踪器。
随后我就找到了那个家。
是的,他和林希的家。
那里很简陋,简陋的只剩下一桌一椅,以及林希的日记。
日记里,详细记录了她和顾淮远从相识到相恋,再到最后分崩离析的全过程。
而日记的最后一页,只有一句话。
淮远,如果爱是占有,那我宁愿死。
第二天,林希就因为抑郁症,跳楼自杀了。
也是从那时候起我才发现,顾淮远的本质就是一个拘禁狂,一个疯子!
你在胡说什么!顾淮远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惊慌。
我有没有胡说,你心里清楚。我冷笑一声,顾淮远,你和林希出租屋里的那个保险柜,密码是林希的生日吧你说,如果我把里面的东西交给警察,会怎么样
日记,只是其中之一。
保险柜里,还有一份林希死之前佩戴的胸针,而胸针上有顾淮远的指纹。
宁希!他几乎是吼出来的,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我挂断电话,将手机扔到一边。
整个实验室,安静得落针可闻。
我在等,等手机的下一次响铃。
不知过了多久,我甚至迷迷糊糊睡着时,手机铃声终于响起。我立马接通,是警察打来的,女士我们已经成功解救了您的母亲。
听到这里,我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沈聿白不知什么时候过来了,他就在一旁看着我,眼神复杂。
我竟不知道你还藏着这一手。
我靠在椅背上,闭上眼,满是疲惫。
这不是我藏的。我轻声说,是林希留下的。她早就知道,顾淮远的爱,是地狱。
她用自己的死,布了一个局。
而我,不过是那个,替她收网的人。
顾淮远疯了,在发现我故意提起保险箱也是一场骗局之后,他彻底疯了,但我没打算放过他。
我在那个保险箱的房间里装上了一个直播器。
于是他在一片警报声中,再全国人的面前自爆了,
我只是太爱她了,我想用我的方式,让她回来。
她太像希希了,我想让连她的痛苦和绝望,也一并继承了我有什么错!
我知道她是穿越——
但直播早就被切断了,但我知道顾淮远要说什么, 她可以复活!说不定还能复活希希!
因为他一开始接近我就是想用我的系统复活林希,后来却迷失在对我的感情之中。
他觉得这样对不起林希,所以想要我死。
可我死了之后,他又后悔了。
呵。
说到底他爱的不过是他自己的那些臆想罢了。
顾氏集团因为这顾淮远的这番操作刚刚回暖的股价,再次断崖式下跌,这一次,再也无力回天。
董事会连夜罢免了顾淮远的一切职务。他被赶出了自己一手创立的公司,并因蓄谋杀人罪进了监狱。
我站在监视器前,一切都结束了。
沈聿白走过来,从身后轻轻环住我。
我们赢了。
是啊,赢了。我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温热的体温。
这几个月,像一场漫长的噩梦。
现在,梦终于醒了。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他问。
先把母亲接到国外治疗,然后……我想了想,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
好。他吻了吻我的发顶,我陪你。
我笑了,是这几个月来,第一个发自真心的笑。
可就在这时,实验室的警报,突然凄厉地响了起来。
我猛地回头,看向监控大屏。
屏幕上,代表AI宁希生命体征的信号,正在以惊人的速度衰减。
而在她所在的别墅区,一个红点,正在急速靠近。
是顾淮远!
他竟然逃过了警察的围捕
他想干什么沈聿白脸色大变。
我看着屏幕朝着AI宁希冲过去的男人,他面色狰狞,恶狠狠道,宁希,我知道就是你!就算是死你也别想离开我!
顾淮远,这个疯子!
他竟然想和我同归于尽!
别墅里,火光冲天。
顾淮远引爆了身上的炸药。
他和他的AI宁希瞬间葬身在这片火海里。
消防车和警车的鸣笛声响彻了整个城市。
我坐在实验室里,浑身冰冷。
我赢了,却浑身后怕,我竟然和这样一个疯子一起生活了七年
消防员很快控制了火势。
现场被警方封锁,开始进行勘察,确认是自杀,没有疑点。
七天后,我拿到了AI宁希那枚被烧得焦黑的核心芯片。
我成功导出了芯片里最后一段,也是最关键的一段影像。
影像里,是火光冲天的客厅。
顾淮远抱着已经断电的AI,脸上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温柔又悲戚的表情。
他轻轻抚摸着AI被烧焦的脸颊,像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希希,对不起……
是我错了……
我不该把你当成她的替身,更不该……试图控制你……
他喃喃自语,像在忏悔。
我知道,你不是她。你就是你。
你比她更勇敢,更聪明,更……鲜活。
我好像……真的爱上你了。
他说着,低头,在那冰冷的,已经被烧得不成样子的嘴唇上,印下了一个滚烫的吻。
所以,一起走吧。
去一个没有欺骗,没有算计的地方。
只有我们。
说完,他按下了手中的引爆器。
我看着视频里他最后那个解脱般的笑容,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视频的最后,定格在顾淮远解脱的笑容上。
实验室里一片死寂。
沈聿白看着我苍白的脸,声音艰涩:他真是个疯子。
不,他没疯。
他真的将那个完美的、虚假的AI当成了我。
他认为和我同归于尽后就能一起复活!并且找到了一个,可以让他逃避所有罪责的,华丽的借口。
他用一场轰轰烈烈的殉情,将自己塑造成了一个悲剧英雄。
而我,那个真正的受害者,反倒成了一个无关紧要的注脚。
何其讽刺。
宁希。沈聿白将我揽入怀中,声音里带着心疼,忘了他。这一切都过去了。
我靠在他怀里,却没有说话。
过去了吗
不,还没有。
我绝不允许这个恶魔洗白,更不能允许有人会因此怜悯他!
我从沈聿白怀里挣脱出来,眼神重新变得坚定。
聿白,帮我一个忙。
你说。
我要召开记者会。我说,以宁希的身份。
我死而复生的消息,像一颗重磅炸弹,在已经沸反盈天的舆论场里,再次掀起惊涛骇浪。
记者会当天,现场人山人海,闪光灯几乎要晃瞎人的眼。
我穿着一身简单的白裙,素面朝天,一步步走到台前。
台下,有震惊,有好奇,有探究。
我没有理会任何人,径直走上发言台,对着无数镜头,深深鞠了一躬。
大家好,我是宁希。
我的声音,通过麦克风,清晰地传遍了整个会场。
我知道,大家有很多疑问。关于我的‘死’,关于顾淮远,关于那个AI。
今天,我会给大家一个完整的真相。
我将那份林希死前的精神评估报告,投到了大屏幕上。
大家看到的,是十年前,一个叫林希的女孩,留下的东西。
她是顾淮远的前女友,也是他口中,唯一的挚爱。
她死于抑郁症,自杀。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结局。
但没人知道的是,在她死前,顾淮远曾对她进行了长达一年的精神虐待和药物控制。他一步步摧毁她的意志,让她陷入重度抑郁,最终无路可走,只能走向死亡。
全场哗然。
而我也差一点,就成了第二个林希。
我将我这七年的相处,三年的婚姻,像剥洋葱一样,一层层,血淋淋地展现在世人面前。
从替身,到被控制,再到那场精心设计的车祸。
每一个细节,都触目惊心。
他爱我吗不,他不爱。他爱的,只是一个绝对服从的玩偶。
他为什么制造一个AI来‘复活’我是为了思念吗不,他是为了引我出来,将我彻底毁灭。
他从始至终,爱的只有他自己。他所谓的深情,不过是用来满足他病态掌控欲的,最华丽的伪装。
他不是什么英雄,情圣!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杀人凶手!
我说完,全场一片死寂。
闪光灯再次疯狂地闪烁起来,记录下我平静而决绝的脸。
我知道,从这一刻起,顾淮远这个名字,将会被永远地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再也无法翻身。
林希,不只是我,你的仇我也替你仇了。
记者会结束后,我谁也没见,直接去了机场。
沈聿白早已安排好了一切。
我们将飞往瑞士,我的母亲也在那里等着我。
飞机起飞,穿过云层。
我靠在座椅上,前所未有的轻松。
一切,都结束了。
一个新的开始,正在等着我。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