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听见这个问题，他竟无法脱口而出的回答。
男人的脊背微僵，长睫覆下，“我没有碰过她。”
是他顾景琛，对不起慕月。
——“我没有碰过她。”
慕月一手撑着后腰，一手拿着礼物盒下楼，听见的就是这么一句话。
毫不拖泥带水的一句话。
慕月自嘲地扯了扯唇角，举步走过去，“景琛，明晚商家家宴，奶奶让我问你有没有空回去。”
商老夫人和慕月父母是旧识。
他们出意外身亡后，慕月由商老夫人接到了商家照顾。
在外人眼里，慕月就是半个商家人。
她嫁到顾家后，商周两家的生意往来，也没有间断过。
闻言，顾景琛许是刚说完亏心话，当即应下，“行，明晚我回来接你，一起回去。”
“嗯。”
慕月垂眸看了眼礼物盒，又看了看坐在他身旁的那对母子，识趣地没再开口。
转身要出门。
佟雾今天的官司大获全胜，约她逛街。
听说她脚瘸了，只好改成纯吃饭。
“小月。”
顾景琛鬼使神差地叫住她，“你拿着的是什么？”
慕月回头，晃了晃手中的盒子，“礼物。”
“礼物？你有朋友今天过生日吗？”
“结婚三周年的礼物，准备送你的。”
“小月，抱歉……”
“没事啊，你工作忙嘛，忘了也很正常。”
慕月一如往日，清透见底的眸子定定地望着他，顺势将礼物盒递过去，嗓音乖巧软和，“反正再过半个月就到你生日了，当生日礼物好了。”
“景琛哥，提前祝你生日快乐！”
——也祝我，离婚快乐。
顾景琛接过礼物盒，似有什么在心脏处极轻极快地划了一下。
说不上疼，只是呼吸不太畅快。
礼物盒上那只蝴蝶结打得认真细致。
可见她为了这份礼物，有多用心，准备了多久。
但自己却是个十足的王八蛋，藏着见不得光的私心。
还未等他接话，慕月已经走到玄关处，套了件杏色呢子大衣，又戴上围巾，巴掌大的鹅蛋脸挡得只剩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
而后，出了门。
只是，她走路的姿势，不太对劲。
顾景琛正要问一下，就听身旁的沈明棠倒吸一口凉气，“嘶，好疼！”
他下意识收回思绪，扶着她重新坐下，“膝盖疼得厉害？我送你去医院看看。”
“不想去。”
沈明棠抿着唇，瞥向他手里的盒子，嘀咕道：“还说你对她没动心，分明连她送的东西，都这么视若珍宝。”
“……”
顾景琛拧眉，“明棠，我已经很亏欠她了。”
沈明棠睁大双眸，任由泪水滑落，“那我呢？阿川，你到底在想什么，你就任由她欺负我和阔阔吗？”
“我说了，小月不是这样的人。”
“够了！顾景琛，你没发现吗，你现在每一句话都是在维护她！”
话落，沈明棠哭得梨花带雨地站起来，拉着顾时阔上楼。
顾景琛愣了片刻，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他只是不想听旁人说她一个字的坏话。
……
一场雪稀稀拉拉地下了两天。
慕月上午去中医馆坐诊，下午有国外慕名而来的同行，找学长学习针灸。
学长有事，临时把这个活儿交给了她。
下午五点结束工作，她赶回家换身衣服，给自己化了个淡妆。
慕月底子好，明眸皓齿，稍微拾掇一下，便能让人多看好几眼。
下楼时发现，从她回家到现在，家里都平静得有些怪异。
那对母子，今天貌似很安分。
“慕月。”
她刚换好长靴，身后传来沈明棠染着笑的嗓音，“你说，他会选你，还是我？”
慕月微愣，旋即，笑了，“大嫂，你在说什么，我没太听懂。”
“你的意思是，你想在顾家上演寡嫂勾引小叔子的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