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趣阁 > 玄幻小说 > 网恋对象是顶流总裁后 > 第一章

【双男主】
我叫阿宇。
今天刚交完房租,钱包比脸还干净。
出租屋在城中村最深处,墙皮掉得像牛皮癣,窗外的空调外机嗡嗡响,吵得人脑子疼。
手机震了震,是网恋三个月的老周发来的消息:周末有空吗见一面吧。
我盯着屏幕咬了咬嘴唇。
老周头像是只布满皱纹的手,捧着盆开得正旺的月季。他说自己退休了,在家侍弄花草,儿子在外地工作,一个人住着挺闷。
我们是在一个兴趣论坛认识的,我发了条吐槽实习生工资不够吃饭的帖子,他回了句年轻人别着急,慢慢来。
一来二去就熟了。
他说话总是慢悠悠的,带着点长辈特有的温和。我说加班到半夜饿肚子,第二天准能收到他发来的食谱;我说被领导骂了委屈,他会发段自己养的鸟叫录音,说听听这个,气就顺了。
我知道自己这点心思不太对劲。
从小没见过我爸,我妈忙着打工,放学回家永远是冷锅冷灶。看到邻居家大叔给孩子修自行车,我能站在门口看半小时。
对老周,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想靠近那份稳重,想抓住点什么。
在哪见我回了消息。
你定地方,我过去找你。他秒回。
我搜了搜地图,选了个离我公司不远的商场,一楼有家中式快餐店,人均三十能吃饱。
周六早上,我提前半小时到了商场。
对着洗手间的镜子理了理头发,衬衫是上周刚买的打折款,洗了两次有点变形。
手机响了,老周说他到了,在商场门口的喷泉旁。
我深吸一口气走出去。
喷泉边上站着不少人,我扫了一圈,没看到像退休老干部的。
正拿出手机想发消息,一辆黑色轿车悄无声息地滑到路边。
不是出租车,也不是常见的家用车,车标我在财经杂志上见过,据说够买我这出租屋十个。
车窗缓缓降下。
我手里的手机啪嗒掉在地上。
后座上坐着的男人,西装熨帖得没有一丝褶皱,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眼角有细纹,却丝毫不显老,反而透着股久经商场的威严。
是林深。
我们公司老板开会时总拿他当例子,说看看人家林总,白手起家做到行业第一。
财经杂志的封面人物,顶流企业的掌舵人。
他怎么会在这里
阿宇他开口,声音和电话里一样,带着点沙哑的温和。
我张了张嘴,发不出声音。
他推门下车,弯腰捡起我掉在地上的手机,屏幕裂了道缝。
不好意思,他递给我手机,语气里带着歉意,没跟你说实话。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傻乎乎地问:你……你真是老周
他点点头,眉头微蹙:我怕说真实身份,你会有压力。
退休老干部和顶流总裁,这反差比我工资卡余额还让人窒息。
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转身想走。
等等。他拉住我的手腕,他的手很暖,和我冰凉的手形成鲜明对比,我知道这很突然,但能不能……陪我坐会儿
他眼里的温和不像装的,和杂志上那个不苟言笑的林深判若两人。
鬼使神差地,我点了点头。
他没再开车,陪我走进那家中式快餐店。
穿着高定西装的他坐在油腻的塑料椅上,显得格格不入。周围有人偷偷拿手机拍他,他像是没看见,认真地看着菜单。
想吃什么我请。
不用,我自己……
听话。他打断我,语气不容置疑,却又不刺耳。
他点了一荤一素一汤,都是我之前跟他提过爱吃的。
吃饭时,他没提公司的事,也没说为什么骗我,只像以前那样,问我工作顺不顺利,同事好不好相处。
我渐渐放松下来,好像对面坐的还是那个听我吐槽的老周。
吃完饭后,他说送我回去。
走到商场门口,冷风一吹,我打了个哆嗦。
他脱下自己的大衣,披在我身上。
带着他体温的羊毛大衣裹住我,还有淡淡的雪松味,我脸一下子红了。
下周降温,记得多穿点。他说。
车停在我出租屋楼下,我把大衣还给她,低声说了句谢谢。
阿宇,他叫住我,我不是故意骗你,只是……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我这个年纪,这个身份,想找个能说说话的人,不容易。
我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回到出租屋,我对着那件打折衬衫发呆。
手机响了,是林深发来的消息:到家了吗
到了。
早点休息,明天还要上班。
接下来的日子,像做梦一样。
他很忙,却总能抽出时间陪我。
我加班到深夜,走出公司大楼,总能看到他的车停在路边。
他从不下车,只在车窗里冲我招手,递杯热奶茶给我。
周末他会带我去逛公园,不是那种网红打卡地,是老年人散步的普通公园。
他走得很慢,跟我讲路边的树叫什么名字,说这个季节该种郁金香了。
阳光透过树叶洒在他脸上,眼角的细纹里像藏着光。
有一次路过路边摊,卖烤红薯的。
我多看了两眼,他就拉着我过去买了两个。
我捧着热乎乎的红薯,咬了一大口,烫得直哈气。
他笑着拿出纸巾,替我擦了擦嘴角:慢点吃,没人抢。
周围有路人看我们,眼神怪怪的。
我心里有点发慌,想往后退。
他却不动声色地往我这边靠了靠,挡住那些视线。
他的手指很长,骨节分明,替我擦嘴角时,指尖不小心碰到我的皮肤,像过了电。
那天晚上,他送我到楼下。
我鼓足勇气说:林先生,谢谢你……
叫我林深。他打断我,或者,还叫我老周也行。
我低头笑了,轻声叫了句:林深。
他眼里的光好像更亮了些。
过了段时间,他说家里水管坏了,请了师傅来修,问我能不能去帮忙看一眼,他临时有个会走不开。
我当然答应了。
他住的地方离市区很远,是栋带院子的别墅。
院子里真的种满了花,和他头像里的一样。
保姆阿姨给我开了门,说师傅在楼上修水管,让我随便逛逛。
我走到二楼,想看看师傅修得怎么样了。
走廊尽头有间书房,门虚掩着。
我本来不想进去,却看到里面亮着灯。
鬼使神差地,我推开门走了进去。
书架上摆满了书,大多是财经和历史类的。
书桌很整洁,除了一台电脑,什么都没有。
我走到书桌前,看到最下面的抽屉没关严,露出个角。
像是照片的角。
我心里像有只小猫在挠,忍不住拉开了抽屉。
一沓照片掉了出来。
全是我。
有我上班路上骑着共享单车的背影,有我在公司楼下买咖啡的侧脸,还有我在出租屋里对着电脑傻笑的样子。
最早的一张,日期是我们刚加好友的那周。
他那时候就开始注意我了
我拿起照片,手忍不住发抖。
抽屉最底下,压着个硬壳本子。
是日记。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翻开了。
字迹有力,和他的人一样。
今天在论坛看到那孩子的帖子,说话像只炸毛的小猫,有点可爱。
查了他公司地址,离我这边不远,明天绕路去看看。
他笑起来眼睛亮亮的,像我小时候养的那只小狗。
家族又来电话了,烦。
他今天穿了件蓝色衬衫,很好看。
跟他一起吃了烤红薯,他烫得直跳脚的样子,真想拍下来。
我这把年纪,不该耽误他。
他叫我林深的时候,心跳有点快。
白薇那边又来逼了,不能让他知道这些。
我看到最后一句,心里咯噔一下。
白薇是谁
正想往下翻,楼下传来开门声。
是林深回来了。
我赶紧把日记和照片塞回抽屉,关严。
手忙脚乱地跑出书房,差点撞到他。
怎么了脸这么红他问,伸手想碰我的额头,发烧了
我往后躲了一下,摇摇头:没、没有,师傅修好了吗
他眼神里闪过一丝疑惑,却没追问:修好了,辛苦你了。
不辛苦,那我先走了。我想赶紧离开。
留下吃饭吧,阿姨做了菜。他挽留道。
不了,我晚上还有事。我几乎是逃着离开的。
坐在出租车上,我脑子里全是那些照片和日记。
他一直在偷偷关注我。
他也喜欢我。
可是,那个白薇是谁
家族逼他什么
我掏出手机,想问问他。
却看到他发来一条消息:到家了告诉我,别多想。
我盯着那条消息,心里又甜又涩。
也许,他有什么难言之隐。
我应该相信他的。
我这样告诉自己。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像以前一样相处。
他没提日记的事,我也没问。
好像那天在书房看到的一切,只是我的幻觉。
直到周五晚上。
我刚下班,走出公司大楼。
一个穿着香奈儿套装的女人拦住了我。
她妆容精致,浑身都是名牌,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什么脏东西。
你是阿宇她问,声音又冷又傲。
我点点头,心里有点发慌:您是
她从包里掏出一沓打印纸,甩在我脸上。
纸张散落一地。
是我和林深的聊天记录。
那些我说老周你真好林深我好像有点喜欢你的话,被红笔圈得密密麻麻。
我是白薇,她抱起胳膊,冷笑一声,林深的未婚妻。
未婚妻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像被人狠狠打了一棍。
你看清楚了,白薇踩着高跟鞋,碾过那些纸张,别再缠着他了,你俩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我捡起一张聊天记录,手指抖得厉害:你胡说,林深他……
他什么白薇打断我,拿出手机,点开一段录音。
是林深的声音,冷静得没有一丝温度:妈,我说过了,阿宇只是我资助的贫困生,你别听白薇瞎说。
贫困生
资助
我感觉全身的血都冲到了头顶,又瞬间凉透了。
白薇得意地看着我:听到了识相点就赶紧滚,不然我让你在这座城市待不下去。
我咬着牙,想反驳,想质问。
身后传来汽车喇叭声。
是林深的车。
他缓缓摇下车窗,目光落在我身上。
没有了往日的温和,没有了公园里的笑意,只剩下冰冷的疏离。
白薇立刻走过去,挽住他的胳膊,声音娇嗲:阿深,你可回来了,我正跟你资助的这个小弟弟说话呢。
林深的目光扫过我,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他对我,或者说,对我们,轻轻说了一句:
别闹了,快上车。
然后,他转过头,再也没看我一眼。
车缓缓开走,溅起的水花打在我裤腿上。
冰冷刺骨。
我站在原地,手里还攥着那张被碾脏的聊天记录。
上面林深我好像有点喜欢你那行字,红得像血。
原来那些照片是假的。
原来那本日记是假的。
原来他眼里的光,也是假的。
我慢慢蹲下身,把散落一地的聊天记录捡起来。
风很大,吹得眼睛生疼。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机响了。
是条短信。
陌生号码发来的,只有一句话:
他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蹲在路边捡那些聊天记录,手指被风吹得发僵。
路过的人用奇怪的眼神看我,有人甚至掏出手机对着拍。
我猛地站起来,把纸塞进包里,头也不回地往出租屋跑。
回到家,我把自己摔在床上。
出租屋的墙薄得像纸,隔壁夫妻吵架的声音清晰地传过来。
以前觉得烦,现在却觉得,至少他们还有个人能吵。
我拿出手机,点开和林深的聊天框。
从老周到林深,三个月的记录,密密麻麻。
我一条一条往上翻,看到他说明天降温,记得加衣服,看到他发的鸟叫录音,看到他说慢点吃,没人抢。
心脏像被一只手攥住,疼得喘不过气。
我按下删除键,把聊天记录、联系方式,甚至那个兴趣论坛的账号,全删了。
做完这一切,我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在地上。
第二天我没去上班。
公司领导发来消息问我怎么了,我回了句辞职。
我不想待在那个地方了,不想每次走出大楼,都下意识地往路边看。
也怕白薇真的说到做到,让我在这座城市待不下去。
我把那件他披过的大衣找出来,叠得整整齐齐,放在门口。
想了想,又拿起来,塞进了衣柜最底层。
像藏一个见不得人的秘密。
接下来的几天,我把自己关在出租屋里。
饿了就吃泡面,渴了就喝自来水。
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分不清白天黑夜。
直到房东敲门,说我再不交水电费,就要断电断水了。
我才想起,钱包里只剩下几十块钱。
辞职报告已经发了,新工作还没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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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能就这么垮掉。
我拉开窗帘,阳光刺得我眼睛生疼。
镜子里的人,胡子拉碴,眼窝深陷,像个刚从坟墓里爬出来的鬼。
我烧了壶热水,泡了包泡面。
吃着吃着,眼泪就掉了下来,滴在泡面汤里,咸得发苦。
吃完面,我开始找工作。
投了几十份简历,大多石沉大海。
有几家回复的,要么是工资低得离谱,要么是工作内容明显不对劲。
就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一家外卖平台给我发了消息,说招骑手,当天入职,当天就能赚钱。
我没多想,立刻答应了。
第二天,我穿上蓝色的骑手服,骑着公司给配的电动车,穿梭在城市的大街小巷。
风吹日晒,雨淋雪打。
累是真的累,但没时间胡思乱想了。
每天脑子里只有订单地址、取餐时间、客户备注。
有一次送外卖,地址是林深公司楼下的咖啡店。
我看到那栋熟悉的写字楼,心里像被针扎了一下。
我低着头,把外卖递给前台,转身就想走。
却听到旁边有人在聊天。
听说了吗林总把和白氏集团的合作搅黄了。
为什么啊那可是上亿的项目!
谁知道呢,好像是为了个男的……
男的不会吧林总都快五十了……
我骑着电动车,逃也似的离开了那里。
心里乱糟糟的。
他为了我
不可能。
他明明说,我只是他资助的贫困生。
那天晚上,我送完最后一单外卖,已经快十二点了。
路过一个高档小区门口,看到一群人围着一辆车吵架。
车灯很亮,我认出那是林深的车。
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指着车里的林深骂:林深你疯了!为了个不知道从哪来的野小子,你连公司都不要了
另一个女人尖叫:哥!你对得起爸妈吗白家那边都放出话了,不联姻就毁了我们公司!
林深坐在车里,没说话,侧脸在路灯下显得格外冷硬。
我握紧车把,指节发白。
原来他说的家族逼婚是真的。
原来他为了……或许不是为了我,是为了别的什么,真的在和家族对抗。
我没敢停留,骑着电动车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回到出租屋,我累得倒头就睡。
梦里全是林深的脸,一会儿是他笑着替我擦嘴角的样子,一会儿是他冷冷说他只是我资助的贫困生的样子。
醒来时,枕头湿了一大片。
日子一天天过,我渐渐习惯了骑手的生活。
皮肤晒黑了,手上磨出了茧子,但银行卡里的余额,终于慢慢多了起来。
我偶尔还是会想起林深。
路过我们一起逛过的公园,看到烤红薯的摊位,听到鸟叫声。
每次想起,心里还是会疼,但不像以前那么撕心裂肺了。
有一天,我整理东西,翻出了那个他送我的保温杯。
就是那次他陪我吃烤红薯,之后送我的。
我一直带在身边,上班时用它装水。
我拧开盖子,想洗洗干净收起来。
手指碰到杯底,感觉硬硬的。
我把杯子倒过来,抖了抖。
一张银行卡掉了出来。
还有一张折叠起来的便签。
我捡起银行卡,是本地银行的储蓄卡。
打开便签,上面是林深的字迹,有点潦草,像是写得很急。
密码是你生日,别找我,活下去。
我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如果只是想摆脱我,为什么要给我一张卡
如果心里有我,为什么要说那些伤人的话
我拿着那张卡,手抖得厉害。
我想去银行查一查里面有多少钱。
但走到银行门口,又停住了。
如果里面钱很多,我该怎么办
收下,就像他说的,是被他资助的贫困生
不收,我现在确实需要钱。
我站在银行门口,像个傻子一样,来来回回地走。
最后,我把卡塞回了保温杯,放进了抽屉最深处。
我不能要。
我想靠自己活下去。
又过了一个月。
这天我休息,正在出租屋里煮面条,有人敲门。
我以为是房东,打开门,却看到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陌生男人。
他看起来五十多岁,头发花白,戴着眼镜,气质很儒雅。
请问,你是阿宇吗他问,声音很温和。
我点点头,警惕地问:您是
我是林深的助理,姓王。他递过来一张名片,我能进去说几句话吗
我犹豫了一下,侧身让他进来。
出租屋太小了,他站在门口,几乎没地方落脚。
我有点尴尬,想给他倒杯水,发现水壶是空的。
不用麻烦了。王助理看出了我的窘迫,温和地笑了笑,我来,是想跟你说一些关于林先生的事。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林先生他……
林先生很好,就是最近压力有点大。王助理打断我,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录音笔,阿宇,你先听听这个。
他按下播放键。
里面传出林深和白薇的声音。
白薇的声音很尖锐:林深!你必须跟那个小子断干净!否则,我就把你们的事捅出去,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个变态!
林深的声音很冷:你敢动他试试,我手里有你爸挪用公款的证据,足够让他把牢底坐穿。
白薇的声音带着恐惧:你……你什么时候有的
你以为我这些年在商场上是白混的林深冷笑一声,联姻可以,但有条件。第一,对外只说是商业合作,别提结婚的事。第二,永远别出现在阿宇面前,否则,鱼死网破。
录音到这里就结束了。
我的手紧紧攥着衣角,指节发白。
原来他说那些话,是为了保护我。
原来他答应联姻,是为了稳住白薇。
王助理看着我,叹了口气:阿宇,林先生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放弃你。他怕白家报复你,只能故意伤你的心,让你离他远点。
那他为什么要给我一张卡我声音发颤。
那是他私人账户里的钱。王助理说,他说,万一他有什么事,至少能保证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掉了下来。
还有,王助理又拿出一份文件,这是林先生让我转交给你的。
我接过来,打开一看,是一份股权转让协议。
林深把他名下30%的股份,转到了我的名下。
这……这是什么意思我惊呆了。
林先生说,这些股份,本来就是要留给值得的人的。王助理看着我,眼神很复杂,他还说,他知道你可能不想要,但这是他唯一能为你做的了。
我拿着那份协议,手抖得厉害。
30%的股份,那得值多少钱
他竟然……
对了,王助理像是想起了什么,林先生的书房里,有个上了锁的柜子,钥匙在他书桌的第一个抽屉里。他说,如果你想他了,就去看看。
我还没来得及问什么,王助理的手机响了。
他接起电话,听了几句,脸色突然变了。
好,我马上过去!他挂了电话,对我急急忙忙地说,阿宇,我有事先走了,林先生那边……
他没说完,但我能感觉到,一定是出事了。
林深他怎么了我抓住他的胳膊,急声问。
王助理犹豫了一下,咬咬牙说:林先生被他妹妹林曼推倒了,头撞到了桌角,现在正在医院抢救!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林曼
他还有个妹妹
为什么要推他
无数个问题在我脑子里盘旋。
王助理已经急匆匆地走了。
我站在原地,手里还攥着那份股权转让协议。
上面的字迹,好像还带着他的温度。
我突然想起他日记里的那句话:总得有人扛着风雨,让他留在太阳底下。
以前我不懂。
现在我好像懂了。
他扛着家族的压力,扛着白薇的威胁,扛着所有人的不理解。
只是想让我,能安安稳稳地活下去。
我不能再让他一个人扛了。
我拿起手机,翻出王助理的名片。
手抖得厉害,好几次都按错了号码。
终于拨通了。
王助理,我深吸一口气,声音虽然发颤,但很坚定,医院地址发给我,我现在就过去。
挂了电话,我冲进房间,翻出那件被我藏在衣柜最底层的大衣。
穿上它,好像还能闻到淡淡的雪松味。
我锁好门,一路跑向公交站。
风吹在脸上,很冷。
但我的心里,却燃起了一团火。
林深,你等我。
这次,换我来保护你。
可是,当我赶到医院,看到手术室门口亮起的红灯时,王助理却拦住了我。
他脸色苍白,嘴唇发抖,说出了一句让我如坠冰窟的话:
阿宇,你不能进去……林先生的妈妈和妹妹,就在里面等着呢。
我看着那扇紧闭的手术室大门,又看了看王助理恐惧的眼神。
突然意识到,事情可能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得多。
林深的妹妹为什么要推他
他的妈妈又为什么要拦着我
手术室里的林深,到底怎么样了
无数个疑问像毒蛇一样钻进我的心里。
我握紧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不管里面是谁在等着我。
今天,我必须进去。
我站在手术室门口,手心全是汗。
王助理拦着我,脸都白了:阿宇,听我的,先回去吧,她们现在正在气头上……
我不回。我拨开他的手,声音抖得厉害,却咬着牙不肯松,林深是因为我才出事的,我必须在这儿等他。
话音刚落,走廊尽头传来高跟鞋的声音。
林深的妈妈和妹妹林曼走了过来。
林母穿着一身香奈儿套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却像淬了冰,直勾勾地盯着我。
林曼比照片上看着更刻薄,妆容花了,眼睛红肿,看到我就像看到仇人,冲上来就要打我:都是你这个狐狸精!我哥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杀了你!
我没躲。
她的手还没碰到我,就被王助理拦住了。
林小姐!冷静点!这里是医院!王助理急得满头大汗。
林曼甩开他的手,指着我的鼻子骂:冷静我哥躺在里面生死未卜,你让我怎么冷静要不是他勾引我哥,我哥能跟家里闹翻吗能被你气到住院吗
我没有。我攥紧拳头,指甲掐进肉里,我和林深是真心的。
真心林母突然开口,声音又冷又尖,你一个刚毕业的穷小子,跟我儿子谈真心你知道他是谁吗他是某集团的总裁!你配吗
妈说得对!林曼立刻附和,你不就是图我哥的钱吗我告诉你,我哥要是有个好歹,你一分钱也别想拿到!
周围的护士和病人都围过来看热闹,指指点点的。
我脸上火辣辣的,却挺直了腰板:我不是图他的钱,我从来都不是。
不是林母冷笑一声,从包里掏出一沓照片,甩在我脸上,那这些是什么你跟我儿子逛公园,吃路边摊,穿他买的衣服,现在跟我说不是图钱
照片散落一地,都是我和林深在一起时的样子。
有他替我擦嘴角的,有他给我披大衣的,还有我们一起在公园散步的。
每一张,都曾是我心里最甜的回忆。
现在被她们摔在地上,踩在脚下,像垃圾一样。
我跟他在一起,是因为我喜欢他。我的声音不大,却足够让所有人都听到,跟钱没关系,跟身份也没关系。
喜欢林曼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一个毛头小子,懂什么叫喜欢我哥吃的盐比你吃的米都多,他是被你灌了迷魂汤了!
够了。我抬起头,看着她们,林深是什么样的人,你们比我清楚。他不是傻子,不会被人随便骗。
你还敢顶嘴林母气得发抖,我告诉你,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会让你这种人进林家的门!
就在这时,手术室的灯灭了。
医生走了出来,摘下口罩,对我们说:病人暂时脱离危险了,但还在昏迷中,能不能醒过来,要看他自己的意志。
林母和林曼立刻围了上去,追问医生各种问题。
我站在原地,没动。
只要他没事就好。
只要他能醒过来。
王助理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别担心,林先生吉人自有天相。
我点点头,眼睛一直盯着手术室的门。
护士把林深推了出来,他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得像纸,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露出来的手背上插着针管。
我看着他,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
那个在公园里跟我讲花花草草的林深。
那个在路边摊给我买烤红薯的林深。
那个把我护在身后挡住别人异样眼光的林深。
怎么会变成这样
林深被推进了重症监护室。
林母和林曼守在外面,不许我靠近。
我就在走廊的长椅上坐着,一动不动。
王助理给我买了吃的喝的,我都没碰。
我只想等着他醒过来。
不管她们怎么骂我,怎么赶我,我都不会走。
第二天早上,林曼从监护室出来,看到我还在,气不打一处来:你怎么还在这儿滚!这里不欢迎你!
我没理她。
她走过来,伸手就要拉我。
就在这时,王助理突然从外面跑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录音笔,急急忙忙地说:林夫人,林小姐,你们听这个!
林母皱着眉:什么东西
王助理按下了录音笔的播放键。
里面传出林曼和白薇的声音。
……你确定能让我哥答应联姻是林曼的声音。
放心,白薇的声音带着得意,我已经跟你妈说好了,只要我们两家联姻,林氏的股份,我分你一半。
一半太少了吧林曼不满地说,我哥那个人,眼里只有公司,根本不管我的死活,我要拿到至少三分之二!
可以,但你得帮我个忙。白薇说,把你哥手里我爸挪用公款的证据偷出来,不然,我可不敢保证能顺利联姻。
没问题。林曼毫不犹豫地答应了,等我拿到证据,就说是那个姓宇的小子偷的,到时候让我妈把他赶出去,我哥也无话可说。
还有,白薇又说,你哥好像把一部分股份转到那个小子名下了,你想办法弄回来。
知道了,林曼的声音阴沉沉的,敢跟我抢东西,我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录音到这里就结束了。
走廊里一片死寂。
林母的脸色煞白,难以置信地看着林曼:曼曼,这……这是真的吗你为了股份,竟然跟白薇合谋
林曼慌了,急忙摆手:妈,你别听这录音胡说八道,是假的!是王助理伪造的!他早就被那个小子收买了!
我没有伪造!王助理气得发抖,这是我在林小姐房间的垃圾桶里找到的录音笔,你以为删了就没事了吗我已经恢复了数据!
你……林曼说不出话来,脸一阵红一阵白。
还有这个!王助理又拿出一份文件,摔在林曼面前,你偷偷挪用公司资金,在外面投资亏了五百万,是不是想让你哥替你填窟窿所以才这么怕他把股份给别人
林曼的脸彻底白了,瘫坐在地上。
林母看着地上的文件,又看看自己的女儿,突然捂住胸口,差点晕过去。
我站在一旁,终于明白了。
原来林深日记里写的家族逼婚,根本不是因为他的性向。
而是林曼和他妈妈,为了自己的利益,联合白薇设的局。
他们怕林深把股份给我,怕林深阻碍他们的计划,所以才这么不择手段。
甚至……林深这次出事,可能也不是意外。
我看向林曼,眼神冷得像冰:林深是不是你推下去的
林曼吓得浑身发抖,说不出话来。
但她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你这个畜生!林母终于反应过来,冲上去就给了林曼一巴掌,他是你哥啊!你怎么能这么对他!
林曼被打懵了,捂着脸哭了起来:我也是为了这个家啊!我哥他根本不管家里的事,眼里只有公司,只有这个外人!我不这么做,公司迟早要被他败光!
你胡说!王助理怒道,林先生为了公司,为了这个家,付出了多少你以为他容易吗他早就知道你挪用公款的事,却一直没说,就是怕影响公司声誉,怕你妈伤心!他把股份转到阿宇名下,也是怕你以后再乱投资,想留条后路给你!
林曼愣住了,呆呆地看着王助理。
我也愣住了。
原来……林深做的这一切,不只是为了我。
他心里,其实一直都惦记着这个家,惦记着这个妹妹。
可他们呢
却这么对他。
就在这时,监护室的护士跑了出来,急声说:病人醒了!但是情绪很激动,一直在叫一个名字!
我们所有人都冲了过去。
透过监护室的玻璃,我看到林深醒了,他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嘴里不停地喊着:阿宇……阿宇……
我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
他醒了。
他在叫我的名字。
我推开护士,想进去看他。
林母却拦住了我。
我以为她还要阻止我。
没想到,她却往旁边退了一步,对我点了点头:你进去吧。
她的声音很疲惫,眼里带着愧疚。
我愣了一下,立刻冲进了监护室。
林深看到我,原本激动的情绪突然平静了下来,眼角甚至露出了一丝笑意。
他的声音很虚弱,却很清晰:你来了。
我来了。我走到病床边,握住他的手,他的手很凉,对不起,我来晚了。
不晚。他看着我,眼神里全是温柔,你没走,真好。
我不走了。我握紧他的手,泪水模糊了视线,以后,我再也不离开了。
他笑了笑,想抬手摸摸我的脸,却没力气。
我把头凑过去,让他的手能碰到我的脸颊。
他的指尖很凉,像羽毛轻轻拂过。
委屈你了。他轻声说。
不委屈。我摇摇头,只要你没事就好。
就在这时,林母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
她走到病床边,看着林深,眼圈红了:阿深,是妈对不起你,妈糊涂。
林深看着她,没说话。
这是你爸生前录的视频。林母把文件递给我,他早就知道你的事了,他说……只要你开心就好,别的都不重要。
我打开文件,里面是一段视频。
视频里的老人,和林深长得很像,他坐在沙发上,笑着说:阿深啊,爸知道你心里苦,也知道你喜欢什么。别在乎别人怎么说,也别管家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爸支持你。等你找到了想共度一生的人,带回来给爸看看,爸给你做主。
视频到这里就结束了。
林深看着屏幕,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原来……他的父亲,一直都懂他,一直都支持他。
他承受的所有压力,所有委屈,其实早就有了可以依靠的港湾。
只是他不知道。
或者说,他不敢相信。
林母看着我们,叹了口气:林曼已经被我送到国外了,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她回来。白薇那边,我会处理好,不会再让她打扰你们。
我和林深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释然。
原来,那些看似无法逾越的障碍,那些以为永远解不开的结。
其实,只要勇敢一点,再勇敢一点。
就总能找到解决的办法。
只是很多时候,我们都被自己的恐惧困住了。
林深的手轻轻捏了捏我的手心。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
我对他笑了笑,摇了摇头。
过去的已经过去了。
重要的是现在。
是我们还能在一起。
就在这时,王助理跑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报纸,兴奋地说:林先生,阿宇,你们看!白氏集团因为挪用公款的事,股价暴跌,已经被查封了!
我和林深都笑了。
正义或许会迟到,但从来不会缺席。
林深看着我,眼神温柔得像水:等我好了,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我问。
去种郁金香。他笑了,眼角的细纹里,又充满了光,你不是说,想看看我种的郁金香吗
好。我点点头,握紧他的手,我们一起去。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我们紧握的手上。
温暖而明亮。
我知道,未来的路或许还会有坎坷。
但只要我们一起走。
就什么都不怕了。
只是,当我看到林深床头柜上放着的那份股权转让协议时,突然意识到。
林深把30%的股份转给我,可能并不仅仅是为了保护我。
他是不是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
是不是早就想好了,要给我一个安稳的未来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林深打断了。
他轻轻刮了刮我的鼻子:在想什么
没什么。我摇摇头,对他笑了笑,在想,等你好了,我们第一顿饭,要去吃烤红薯。
他笑了,眼角的皱纹里,全是化不开的温柔。
好,听你的。
林深出院那天,阳光特别好。
我去接他,特意穿了件新衬衫。
他还是有点虚弱,走路得慢慢扶着。
王助理想跟过来帮忙,被林深摆手拒绝了:我自己能走。
他伸出手,握住了我的手。
我的手心瞬间冒出细汗。
医院走廊里人来人往,不少人看我们。
但这次,我没躲。
林深的手很稳,握得很紧,像是在给我勇气。
坐上车,他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休息。
阳光透过车窗,落在他脸上,把他的睫毛照得根根分明。
累了吧我轻声问。
他摇摇头,睁开眼,对我笑了笑:不累,一想到能出院,就浑身是劲。
我知道他在逞强。
这段时间,他瘦了不少,脸颊都陷下去了。
回到那栋带院子的别墅,保姆阿姨已经把一切都收拾好了。
院子里的花,在我们住院的这段时间,没人打理,有些蔫了。
林深站在院子里,看着那些花,叹了口气。
别担心,我挽住他的胳膊,等你好点了,我们一起打理。
他转头看我,眼里的光很亮:好。
接下来的日子,我们就在家里静养。
他每天早上会醒得很早,坐在院子里的长椅上,看着太阳一点点升起来。
我知道他在想事情。
想公司的事,想过去的事,也想未来的事。
有一天早上,我起来给他做早餐,看到他坐在长椅上,手里拿着一个相框。
是他和他父亲的合照。
照片上的林深还很年轻,穿着大学毕业礼服,他父亲站在他旁边,笑得很欣慰。
我爸以前总说,人这一辈子,活得开心最重要。林深轻声说,可我以前总觉得,得做出点成绩来,才对得起他。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我走过去,坐在他旁边。
他转过头,看着我:可我以前,从来没为自己活过。
以后有我呢。我握住他的手,我们一起为自己活。
他笑了,把相框放回口袋里,站起身:走,我们去买郁金香种子。
我说过,等他好了,要一起种郁金香。
我们去了花卉市场。
他穿着休闲装,戴着帽子和口罩,像个普通的退休老人。
牵着我的手,在花丛中慢慢走。
老板热情地给我们介绍各种花种。
这个品种好,叫‘天使之吻’,开出来的花又大又香。
林深蹲下身,仔细看着那些种子,像个认真的孩子。
就要这个。他抬头对老板说。
买完种子回家,我们就在院子里忙活起来。
他体力还没完全恢复,只能在旁边指挥。
我拿着小铲子,按照他说的方法,挖坑,撒种,盖土。
阳光有点晒,他时不时递过毛巾让我擦汗,或者给我倒杯水。
慢点,别累着。他总这么说。
知道啦,管家公。我笑着回他。
他听了,嘴角会弯起好看的弧度。
种完花,我们坐在院子里的长椅上,看着刚种好的土地。
要多久才能开花啊我问。
得等春天。他说,不过,等待也是一种乐趣。
我靠在他肩膀上,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
心里很踏实。
过了段时间,林深开始回公司处理事务。
但他不再像以前那样拼命,每天准时回家。
有时候会带些文件回来,在书房处理。
我就在旁边陪着他,给他泡杯茶,或者安安静静地看书。
他说,有我在身边,做事都能快很多。
林母偶尔会来看我们。
她不再像以前那样挑剔,会带些自己做的点心,坐下来跟我们聊聊天。
有一次,她看着院子里的花,突然说:阿深,以前是妈不对,总想着家族利益,忽略了你的感受。
林深没说话。
以后,你们好好过日子吧。林母叹了口气,你爸要是知道你现在这么开心,肯定也会很高兴的。
林深的眼眶红了。
我知道,他心里的那个结,终于解开了。
那天晚上,林深拿出他父亲的那段视频,我们一起又看了一遍。
看到他父亲说爸支持你的时候,林深握住了我的手。
阿宇,谢谢你。他轻声说。
谢我什么
谢谢你让我有勇气,做回我自己。
我笑着摇摇头:不是我,是你自己本来就很勇敢。
他低头,在我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
很轻,却像羽毛一样,在我心里荡起圈圈涟漪。
某集团的年度晚宴上,林深带我一起去了。
这是我第一次正式以他伴侣的身份,出现在公众面前。
不少人看我的眼神都带着惊讶和好奇。
但林深一直牵着我的手,把我介绍给那些商界的朋友。
这是阿宇,我最重要的人。他总是这么说。
有人窃窃私语,有人面露不屑。
但林深毫不在意。
他在台上发言的时候,没说什么客套话,只说了一段话。
以前我总觉得,事业成功才是人生的全部。但后来我发现,能找到一个愿意陪你种花,愿意等你回家的人,才是最幸福的事。
他看向台下的我,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谢谢大家今天来参加这个晚宴,但我更想早点回家,因为家里有人在等我。
台下先是安静了几秒,然后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我站在台下,看着聚光灯下的他,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
这个曾经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男人,这个曾经为了家族利益委曲求全的男人,终于在所有人面前,坦诚了自己的心意。
晚宴结束后,我们一起回家。
车里放着舒缓的音乐。
紧张吗林深问我。
有点。我老实回答。
以后会好的。他握紧我的手,有我在。
我点点头,靠在他肩膀上。
窗外的夜景很美,霓虹闪烁,像打翻了的调色盘。
但再美的风景,也比不上身边的这个人。
过了段时间,林深说要给我一个惊喜。
他带我去了城郊的一个地方。
那里有一栋小房子,院子很大,种满了各种各样的花。
这是……我惊讶地看着他。
我们的花店。他笑着说,你不是说,想有个自己的小店吗
我确实跟他说过,我小时候的梦想,是开一家小花店,每天和花草打交道。
没想到,他竟然记在心里了。
可是,你的公司……
我已经把大部分股份转让给可靠的副手了。他说,以后,我就想陪着你,守着这家小店,安安稳稳过日子。
我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这个曾经站在商界顶端的男人,这个曾经日理万机的总裁,竟然愿意为了我,放弃那些繁华和荣耀。
傻站着干什么他拉着我走进店里,进来看看,喜欢吗
店里布置得很温馨,货架上摆满了各种鲜花和绿植。
墙角有个小吧台,放着咖啡机。
以后,我们就在这里,卖花,煮咖啡,看着客人来来往。他从背后抱住我,下巴抵在我肩上,好不好
好。我的声音哽咽了。
眼泪掉在他的手背上,滚烫。
花店开业那天,来了不少人。
王助理带着公司的员工来了,林母也来了,还送了个大大的花篮。
甚至有以前的同事,看到新闻报道,特意过来恭喜我。
林深穿着围裙,在吧台后面煮咖啡。
我在前台招呼客人,介绍各种花。
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来,落在我们身上,暖洋洋的。
有个老奶奶买了一束康乃馨,笑着对我们说:你们两个,真般配。
我和林深对视一眼,都笑了。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着。
我们一起开店,一起种花,一起在傍晚散步。
他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林总,我也不再是那个自卑敏感的实习生。
我们只是两个普通的爱人,守着一家小店,过着平淡却幸福的日子。
有时候,我会想起刚认识他的时候,那个自称老周的退休干部。
原来,他早就把自己的心意,藏在了那些温柔的话语里。
原来,从一开始,他就不是想找个什么门当户对的伴侣,只是想找个能陪他看花开,能听他说心事的人。
而我,何其幸运,能成为那个人。
那天晚上,关了店门,我们坐在院子里的长椅上。
春天到了,我们种的郁金香开了,一片一片,像彩色的海洋。
林深靠在我肩膀上,轻声说:你知道吗我以前总觉得,人活一辈子,得轰轰烈烈才行。
现在呢我问。
现在觉得,这样就很好。他握住我的手,十指紧扣,有花,有你,有日子。
我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很亮,很密。
风吹过,带来郁金香的香味。
原来,最好的爱情,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誓言,也不是什么轰轰烈烈的传奇。
而是当所有的繁华都褪去,当所有的喧嚣都沉寂。
他还在,我也在。
我们还能牵着手,看着花开花落,等着日出日落。
就像此刻。
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