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舟集团档案室的死亡证明上,我的签名还洇着商珩的血。
钢笔尖挑出的血珠在与死者关系栏晕开,把未婚夫三个字泡得发涨。
法医说他尸骨无存那天,我正用这只手签署股权转让协议。
现在他站在会议室门口,胸牌写着许执,袖口露出半截和我同款的情侣纹身。
他推来的文件袋里,除了我买凶炸船的证据,还有枚沾着尸油的婚戒。
猜猜看,他要我用多少股份,换他不把这些钉在纳斯达克大屏上
1
太平间惊魂
1.医院的太平间,灯光惨白得像是鬼火,冷飕飕的风从不知道哪个角落钻进来,让人寒毛直竖。姜晚身着一身黑衣,头发一丝不苟地束在脑后,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那模样仿佛一尊被岁月尘封的雕像。她身旁,媒体记者们像是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举着长枪短炮般的摄像机,镜头对准她,那架势恨不得把她的每一个毛孔都拍清楚。
姜晚深吸一口气,抬手缓缓拉开停尸柜。柜门滑动的声音,在这死寂的太平间里,格外刺耳,就像有人在她耳边用指甲刮黑板。柜门拉开的瞬间,一股浓烈刺鼻的腐臭味扑面而来,好似千万只小虫子往她鼻腔里钻。她眉头微皱,下意识地别过头,差点干呕出来。
这什么味儿啊！一个记者忍不住嘟囔,脸上满是嫌弃,一边说还一边往后退了两步,手里的摄像机都差点拿不稳。
姜晚强忍着不适,伸手去拉尸体的胳膊。那尸体因为停尸柜突然断电,制冷失效,皮肤变得湿漉漉的,就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还渗着黏糊糊的液体。她的手刚碰到尸体,那触感又凉又滑,差点让她的手直接滑开。
她咬着牙,费了好大劲儿,才把尸体的手指拉到指纹台上。可那指纹台,此刻就像被人抹了一层厚厚的肥皂,滑溜溜的。姜晚刚把尸体指纹按上去,指纹瞬间就滑了下来,只在指纹台上留下一道模糊的水渍。
搞什么啊这是！姜晚低声咒骂,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她的手微微颤抖,却还是一次次地尝试把指纹按上去,可每一次都以失败告终。
就在这时,隔壁传来一阵嘈杂声。姜晚转头望去,只见一个家属正举着手机,镜头直直地对着她这边,脸上挂着一种幸灾乐祸的诡异笑容。
家人们,快看啊,豪门女这哭戏翻车啦！那家属对着手机大声嚷嚷,眼睛里闪烁着异样的兴奋光芒,瞧瞧这,按个指纹都按不好,指不定心里咋想的呢！
姜晚气得浑身发抖,她死死地盯着那家属,眼神仿佛能吃人。而手机屏幕上,弹幕像雪花一样疯狂滚动。
哈哈,豪门也有今天！
这女的一看就假惺惺的！
说不定就是她干的好事！
姜晚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她知道,此刻不能乱了阵脚。突然,她眼睛一亮,发现尸体指甲缝里有一些干血。她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伸手就从指甲缝里抠出干血,把干血涂在指纹上,然后用力按在死亡证明上。
满意了他死得值三十亿。姜晚把那张沾血的证明,狠狠甩到镜头前,脸上挂着冷笑,眼神里满是不屑。那冷笑里,似乎藏着无数的故事,又像是对这世间荒谬的一种嘲讽。
从太平间出来,姜晚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她靠着墙,闭上眼睛,脑海里却不断回放着刚才那一幕。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过神来,看了看手表,时间已经不早了。她知道,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她去做。
夜幕像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沉甸甸地压下来。姜晚身着一身紧身黑衣,悄无声息地朝着爆炸游轮的残骸摸去。月光洒在她身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像是她身后跟着一个神秘的幽灵。
远远望去,游轮残骸像是一头在黑暗中沉睡的巨兽,周身散发着一股死寂的气息。走近了,才发现游轮残骸已被保险公司连夜焊成了一个铁笼,那些冰冷的铁条纵横交错,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仿佛在向她宣告着不可逾越。
门口,两条杜高犬像两座小山一样蹲在那里,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幽绿的光,那眼神像是能看穿她的心思。一闻到生肉味,它们的口水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往下滴,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声,那声音仿佛要把这寂静的夜晚撕裂。
姜晚小心翼翼地靠近,心里暗自叫苦。可还没等她想出对策,突然听到铁笼里传来一阵响动。她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只见一个拾荒老头正蹲在里面,手里还紧紧握着一捆铜缆,一脸警惕地看着她。
你是谁来这儿干啥老头大声喝道,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响亮。
姜晚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这下麻烦大了。她眼珠子一转,脸上立刻堆起笑容：大爷,我就随便看看,这船咋弄成这样了。
老头显然不相信她的话,他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姜晚：哼,随便看看你当我傻啊！说,到底有啥目的不然我可喊人了！
姜晚咬了咬牙,知道瞒不过去了：大爷,实不相瞒,我就想割下那带编号的焦黑船栏。大爷您开个价,多少钱能让我进去
老头一听,眼睛里闪过一丝贪婪的光：五百万！少一分都不行！
姜晚差点跳起来：大爷,您这不是狮子大开口嘛！
老头冷哼一声：你要是觉得贵,那你就别想拿到。反正我在这儿守着,有的是时间。
姜晚心里把这老头骂了个遍,但脸上还是陪着笑。她突然灵机一动,从包里拿出一支口红。那口红是鲜艳的红色,在黑暗中格外显眼。她快速地用口红在瓶身上涂涂抹抹,不一会儿,口红瓶就变成了狂犬病疫苗几个字。
大爷,您看这是什么姜晚拿着疫苗在老头面前晃了晃,这可是狂犬病疫苗。您看这两条狗,这么凶,万一哪天咬到您,那可不得了。我这疫苗免费送给您,您给狗打了,以后也安全不是
老头半信半疑地接过疫苗,仔细端详着：你这不会是骗我的吧
姜晚一脸真诚：大爷,我怎么会骗您呢您看,我这也是一片好心。您要是不信,您可以先给一条狗试试。要是有用,您再给另一条打。
老头犹豫了一下,觉得她说得好像有点道理。他拿着疫苗,小心翼翼地靠近一条杜高犬。那狗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叫得更凶了。老头哆哆嗦嗦地把疫苗注射进狗体内,不一会儿,狗就开始摇摇晃晃,接着扑通一声倒在地上,口吐白沫。
嘿,还真有用！老头惊讶地叫了起来。
姜晚心里暗自得意,趁着老头还在惊讶,她赶紧跑到老头身边：大爷,您看这多好。现在我能进去了吧
老头点了点头。姜晚踩着老头的肩膀,费力地翻进铁笼。她从包里拿出电锯,那电锯发出嗡嗡的声响,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惊悚。她找准带编号的焦黑船栏,开始切割。火星四溅,那场景就像一场小型的烟火表演,只不过这烟火里,藏着无尽的紧张与危险。
切割完船栏,姜晚正准备离开,突然想到这老头。她可不能让老头坏了自己的事。于是,她找来一根绳子,把老头绑在狗链上。老头惊恐地看着她：你这是干啥
姜晚笑了笑,从包里拿出一张支票,塞到老头手里：大爷,这是给您的‘医疗费’,您先拿着。放心,等我走了,我会让人来救您的。说完,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2
夜探游轮
2.凌晨两点的集团大厦像座蛰伏的钢铁巨兽,只有IT部机房还亮着盏惨白的应急灯。姜晚捏着祖父那枚磨得发亮的退休门禁卡,指尖在冰冷的读卡器上一贴,嘀的轻响里,厚重的防火门吐出股混合着灰尘与服务器热气的风。
机房里的服务器阵列正发出规律的嗡鸣,屏幕蓝光映得技术员小张的脸像张浸了水的白纸。他对着电话急吼：许总,补丁包校验通过了！三分钟后全闸机强制升级——话音未落,后颈突然挨了记狠的,整个人软在键盘上,口水漫过Enter键。
姜晚扯下他挂在椅背上的工牌,扫开主机柜的电子锁。服务器硬盘正在高速运转,指示灯像排急促眨眼的星星。她摸出U盘插进接口,手指在键盘上翻飞如弹钢琴,进度条跳转的瞬间,屏幕突然弹出刺眼的红光：【检测到非官方数据包,触发活体瞳孔二次验证】。
玩挺花。她嗤笑一声,抬手就往眼眶里抠。隐形眼镜被捏在指间,像片透明的蝉翼。裤袋里那片商珩的角膜扫描片还带着太平间的寒气,她对着应急灯照了照,片子边缘的锯齿状裂口在光线下像道狰狞的笑。
冰凉的胶片贴上眼球时,姜晚打了个寒颤。她逼着自己睁眼,死死盯住扫描镜头。三秒死寂后,红光骤灭,屏幕跳回蓝底白字：【验证通过,死亡锁死程序启动】。远处传来各楼层指纹闸机同步发出的报错声,像串被掐住脖子的尖叫。她扯下扫描片,镜片上沾着层薄薄的泪膜,在指尖颤了颤,被扔进垃圾桶。
离开机房时,走廊电子屏正循环播放集团早间新闻。许执那张精心打理过的脸占满屏幕,记者举着话筒追问：许先生对即将入职恒舟有何感想姜晚路过时,恰好听见闸机系统发出新的报错音,机械女声平板得像句诅咒：【该用户状态：已火化】。她对着屏幕里许执的笑脸扯了扯嘴角,转身拐进消防通道。
三天后的新品发布会现场,水晶灯把整个大厅照得像块融化的金子。许执站在台上,指间夹着支镀金钢笔,正对着麦克风侃侃而谈。他脖子上那串钥匙晃来晃去,其中枚银色的小玩意儿格外扎眼——那是防弹玻璃箱的锁芯。
姜晚坐在第一排,指尖漫不经心地敲着扶手。秘书小陈抱着个保温桶猫腰过来,桶身凝着层冷汗。姐,液氮刚到,零下一百九十六度,够不够冻她掀开盖子,白气腾地涌出来,在空气中凝成转瞬即逝的雾。
试试就知道。姜晚撸起袖子,把整只胳膊伸进桶里。液氮接触皮肤的瞬间,刺痛像无数根细针扎进来,她咬着牙数到三十,抽出来时整条手臂已泛着种诡异的青蓝色,汗毛上挂着层白霜。
台上的许执正好转身倒水,保温杯底与桌面碰撞的脆响里,姜晚像道影子滑到演示台边。防弹玻璃箱里的电脑正亮着,U盘在接口处露出小半截,像只白色的尾巴。她深吸口气,冻得僵硬的手探进箱内——红外感应装置的绿光扫过她手腕,毫无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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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秒拔,0.2秒插。两只U盘在指间完成交换的瞬间,箱子突然发出声细微的电流响。姜晚猛地抽手,指腹已结上层薄冰,像戴了副透明的铠甲。她对着追过来的镜头咧开嘴,举起还冒着白气的手比了个OK,冰碴子顺着指缝簌簌往下掉。
许执端着水杯转回来,浑然不觉地拔起U盘。台下响起礼貌的掌声,他笑着鞠躬,按下播放键的瞬间,扩音器里只传出片死寂的电流声。姜晚看着他瞬间僵硬的背影,端起面前的香槟抿了口,气泡在舌尖炸开时,秘书凑过来小声说：姐,船警那边回话了。
游艇的甲板被月光镀上层银霜。姜晚穿着件黑色比基尼,躺在遮阳椅上晃着红酒杯,杯壁上的水珠滚进
cleavage,像滴没擦干净的血。船警老李站在栏杆边,手机屏幕的光映得他满脸油光,照片里的转账记录日期赫然是三年前。
小姜啊,他转过身,皮带扣在月光下闪了闪,不是我为难你。许总那边开的价,够我提前十年退休。他把手机往她面前凑了凑,这截图要是发给经侦,你猜他们信你是正当防卫,还是故意炸船
海浪拍打着船身,发出沉闷的撞响。姜晚晃了晃杯子：李警官当年收我那笔钱,可比这截图要命多了吧她抬眼时,恰好看见老李喉结滚了滚,不过嘛,重温爆炸现场也行,就是今晚风浪有点大。
话音刚落,船底突然传来声巨响,像被只巨手狠狠捶了下。老李一个趔趄,手机差点掉进海里。姜晚拽着他往船尾跑,甲板下传来令人牙酸的撕裂声,海水顺着裂缝漫上来,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鲨群！是偷渡的鲨群！老李突然尖叫起来,指着水里翻腾的黑影。姜晚把只密封防水袋扔给他,袋里的账本复印件边缘还沾着咖啡渍。贪污军火那笔账,我帮你算了算,够判无期。她踩着栏杆纵身跳进海里,浪头扑过来时,看见老李正哆嗦着摸出只U盘。
冰冷的海水瞬间裹住全身,比基尼的带子勒得生疼。姜晚浮出水面时,老李正趴在倾斜的甲板上,把U盘往她泳衣里塞。原始录像...全在里面...他的声音抖得像风中的树叶,录音笔...也给你...求你救我...
鲨鱼撞破船底的巨响里,姜晚捏住那枚温热的U盘,突然笑出声。她朝远处的救生艇游去,浪花卷着她的长发,像团散开的墨。老李的尖叫被海浪吞没时,她摸了摸藏在比基尼里的录音笔,外壳还带着他掌心的汗湿。
救生艇发动的引擎声中,姜晚回头望了眼正在下沉的游艇。月光在波涛上碎成万点金星,像谁撒了把烧红的钢珠。她抹了把脸上的海水,指尖触到锁骨处的咬痕——那是去年在码头被老李逼得跳海时,礁石划的。此刻那道疤正发烫,像枚刚烙上去的印。
远处传来警笛声,红蓝灯光在海面上来回扫动。姜晚把U盘塞进救生艇的防水箱,对着警灯的方向扯了扯嘴角。防水箱的锁扣咔哒合上时,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和三年前按下引爆器的瞬间一模一样。
3
豪门风波
3.警笛声刺破凌晨五点的薄雾时,姜晚正站在公寓楼下的梧桐树下。三楼阳台悬着的人影在风里轻轻晃,消防水带勒着脚踝,裙摆翻卷如褪色的蝶翼——那是船警老李。
姜小姐,麻烦配合一下。穿制服的警察举着笔录本,笔尖在非正常死亡几个字上顿了顿,水带里发现的铂金发丝,DNA和您完全匹配。他身后,法医正用镊子夹起那根细得几乎看不见的线,发丝在证物袋里折射出冷光,像段被掐断的星河。
姜晚抬头看了眼阳台,露水顺着栏杆往下淌,在水泥地上积成小小的水洼。她摸出手机拨通个号码,听筒里传出高空作业绳特有的摩擦声。王师傅,按说好的来。她挂了电话,转身对警察笑了笑,我住二十楼,消防水带长度够不到三楼吧
吊臂车的轰鸣声由远及近。穿橙色工作服的高空清洁工王师傅坐在吊篮里,腰间缠满安全绳。他熟练地荡到阳台边,解开老李脚踝的水带扣。尸体僵硬得像块冻肉,王师傅却有办法,拽着胳膊调整姿势,膝盖弯成九十度,双手虚放在丹田——活脱脱个练瑜伽的老头。
这是……冥想年轻警察看得直咋舌。
晨练失足常有的事。姜晚递过去杯热咖啡,眼角瞥见王师傅正把什么塞进证物袋。那是把剪刀,刚剪下的长发还带着发胶味,是王师傅自己留了三年的及腰辫。铂金发丝早被他捏在指尖,顺风扔进了垃圾桶。
警戒线撤时,朝阳刚漫过楼顶。法医的初步报告传过来：意外坠亡,符合高坠特征。姜晚望着吊篮里被运走的尸体,王师傅冲她比了个OK,安全带卡扣的金属声在风里脆生生的。
手机在这时疯狂震动,推送消息像潮水般涌来。商珩血书的词条后面跟着个鲜红的爆字,点开是张特写照片——泛黄的纸上,暗红色字迹歪歪扭扭：姜晚害我。评论区已炸开锅,有人扒出血型鉴定报告：RH阴性,全国仅千分之一,与商珩档案完全吻合。
玩血型梗姜晚扯掉睡衣领口的纽扣,转身进了书房。直播架支在书桌前,她对着镜头扬起手腕,美工刀在晨光里划开道细口,血珠争先恐后地冒出来,像串红色的珍珠。
家人们看清楚了。她把宣纸铺在桌上,指尖蘸着血写字。姜晚是凶手五个字落在纸上,和热搜照片里的字迹有七分像。弹幕瞬间刷屏：姐疯了这血型……真的一样！她冷笑一声,摸出另一只手机,屏幕上是AI换脸软件的界面,商珩的脸正对着镜头,嘴角咧开诡异的笑。
咔哒。快门声响起。十分钟后,AI伪造血书实锤冲上热搜第二。两张照片并排摆在屏幕上,真血书与AI生成的版本像对双胞胎,连血渍晕染的弧度都分毫不差。网友开始吵翻,有人贴出技术分析：看像素断层！真的是合成的！恒舟集团的股价曲线在跌停板上挣扎片刻,突然像被人拽了把,缓缓往上爬。
姜晚用酒精棉擦着手腕,伤口已经结痂。秘书的电话打进来,声音带着哭腔：姜总,钱庄说必须要活物抵押,不然不放款。
活物她望着窗外掠过的飞鸟,突然想起什么。
马场的草坪泛着嫩绿色,姜晚蹲在马厩前,手里举着VR眼镜。弟弟姜屿坐在轮椅上,手指反复抚摸着马厩的木门,门后是那匹纯血汗血宝马,鬃毛像团燃烧的火焰。小屿你看,她把眼镜架在弟弟脸上,屏幕里是迪拜的沙漠马场,将军去那儿度假了,有好多骆驼陪它玩。
姜屿的眼睛亮起来,嘴角慢慢绽开笑容。这是他自闭症发作以来,第一次有表情。趁他盯着虚拟画面傻笑,姜晚朝驯马师打了个手势。麻醉针管扎进马颈时,将军连嘶鸣都没来得及,轰然倒地,像座倒塌的小山。
集装箱的铁门哐当关上时,姜晚摸了摸弟弟的头。VR眼镜还亮着,沙漠里的夕阳正把将军的影子拉得很长。等投票结束,我们就接它回家。她轻声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地下钱庄的仓库散发着霉味。庄主叼着雪茄,绕着装马的集装箱转圈,皮鞋跟敲得地面咚咚响。姜小姐好大的手笔。他把支票推过来,九千万,够你拿下三个董事席位。
姜晚没接支票,反而掏出份协议：投票当天举牌支持我,将军归你。她盯着庄主的眼睛,不然我现在就放它出来,你的仓库够不够它踹的集装箱里传来马蹄踢打的闷响,像在为她助威。
投票现场的水晶灯晃得人眼晕。当主持人念出许执的名字时,庄主突然举起手牌：我反对！全场哗然,大屏幕上的投票曲线急转直下,恒舟集团的logo在绿光里闪了闪,变成姜晚的名字。
庆功宴还没开场,医院的电话打进来。姜小姐,庄主三根肋骨骨折,说是被马踹的。医生的声音很无奈,他说要赔三千万,不然就告你故意伤人。
姜晚站在落地窗前,手里把玩着那张三千万的支票。远处的马场方向,将军正扬着鬃毛奔跑,像团挣脱束缚的火焰。她把支票塞进碎纸机,齿轮转动的声音里,仿佛听见弟弟的笑声——VR眼镜里,迪拜的骆驼正陪着虚拟的将军,在沙漠里撒欢。
4
金库对决
4.B3层金库的电子锁发出刺耳的蜂鸣,红色倒计时在墙面上跳动：07:00。姜晚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珠顺着指缝滴在虹膜扫描仪上,在玻璃镜面晕开小小的红圈。
滴——活体检测失败。机械音像冰锥扎进耳膜。她咬碎后槽牙,抓起桌上的裁纸刀划开指尖,温热的血糊满扫描口。这次红光闪烁两下,屏幕跳成绿色：【虹膜验证通过】。
声纹识别器的麦克风正呼呼喘气。姜晚摸出兜里的牙线,绕着脖子缠了三圈猛地收紧。窒息感涌上来的瞬间,她逼着自己笑,喉咙里挤出破碎的呜咽,像极了商珩当年在游艇上单膝跪地时的声调：小晚,嫁给我……
声纹匹配度92%。
还剩4秒。指纹槽亮着冷光,商珩的指纹模板在系统里泛着青蓝。姜晚突然想起太平间那截断裂的指甲,当时她嫌晦气踢到了墙角。现在她疯了似的在包里翻找,终于摸到那片带着干涸血渍的指甲盖。
断甲被塞进指纹槽的瞬间,倒计时跳到03:00。系统发出电流杂音,像是在挣扎。她死死按住那截指甲,指腹的血渗进去,与残留在上面的DNA融成一团。
指纹残缺比对通过。
00:01。金库门咔哒弹开,主控台的绿灯齐刷刷亮起。姜晚扑过去按下锁定键,屏幕上许执的远程操控权限正在飞速消失,像被潮水吞没的沙画。通风管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她抓起桌上的消防斧,斧刃在应急灯下闪着寒光。
手机在这时震得厉害,屏幕上ICU三个字母刺得人眼疼。姜晚冲出金库时,电梯镜面映出她脖子上的牙线勒痕,红得像道未愈的伤疤。
医院走廊的消毒水味里混着哭喊声。护士抱着氧气枕往抢救室冲,面罩扣在姜老爷子脸上,老爷子的胸膛却纹丝不动。总阀被远程锁死了！备用瓶在停尸间,钥匙……钥匙在快递站！护士长的声音劈了叉,手机里快递员还在吼：堵死了！这破路比便秘还难通！
姜晚抓起消防斧就往停尸间跑。冷柜的不锈钢门被劈得火星四溅,第三下时终于裂开缝隙。最下层抽屉里,备用氧瓶的压力表指向零。她踹开抽屉,突然看见旁边解剖台上躺着具刚剖开的遗体,肺叶还泛着新鲜的粉红。
借你的用用。她对那具无声的躯体低声说,抄起旁边的便携氧袋。剪刀剪开遗体胸腔时,脂肪层泛着诡异的白。她把肺叶塞进氧袋,捏着呼吸管往抢救室冲,管腔里传来气泡破裂的轻响,像极了祖父以前给她讲的海底故事。
推进MRI室！姜晚把氧袋怼到老爷子嘴边,对护士嘶吼。机器启动的嗡鸣声中,她摸到墙角的液氦阀门,逆时针拧了半圈。白色的冷气丝丝缕缕渗出来,接触到高温线圈的瞬间,火警警报突然炸响。
滴呜——滴呜——
全院断电的刹那,备用发电机启动的电流声里,氧气总阀发出咔哒轻响。护士重新接好氧气管,看着老爷子胸腔起伏的瞬间,腿一软坐在地上。姜晚靠在MRI室的门上,看着液氦在地面凝成的白霜,像谁撒了把碎银子。
口袋里的协议纸边角发皱。许执的律师坐在对面,指尖敲着桌面：姜小姐,签了字,SD卡就是你的。玻璃展柜里的恒温箱泛着蓝光,SD卡躺在垫着绒布的凹槽里,像块安静的冰。
姜晚摸出秘书准备的冰袋,裹着手指来回搓。协议上的横线空着,隐形墨水正等着她的体温唤醒。她盯着律师脖子上的工牌,照片里的人笑得一脸精明。
笔。
冰过的指尖触到纸面时,钢笔在协议末尾划出工整的签名。律师拿过来看了三遍,紫外线灯照上去也没显出异常,终于把恒温箱推过来。
SD卡揣进兜里时,姜晚感觉胸口的伤口在发烫。那是上次被许执的人用碎玻璃划的,刚拆了线。她拉开衬衫纽扣,把SD卡塞进伤口里,新生的皮肉立刻把它裹紧,像块正在愈合的疤。
走出律师事务所时,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街角停着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经侦的李队正摇下车窗。姜晚摸出把小刀,刀刃在阳光下闪了闪,毫不犹豫地划开胸口的伤口。
带血的SD卡在掌心搏动,像颗微型心脏。她把它扔进李队递来的证物袋,血珠在透明塑料上滚成小小的红圈。远处传来警笛声,她看着李队的车汇入车流,突然想起祖父讲过的深海鱼,它们总是把发光的诱饵含在嘴里,等着猎物上钩。
衬衫的裂口还在渗血,姜晚扯了扯领带遮住伤口,转身走向恒舟集团的方向。风掀起她的衣角,露出腰间别着的消防斧,斧刃上还沾着金库门的漆皮。
5
基因谜局
5.基因编辑实验室的紫外灯嗡嗡作响,姜晚撞开玻璃门时,白大褂下摆扫过操作台,试管摔在地上,荧光染料溅成满地星星。
抽骨髓,最快速度。她把袖子撸到肩膀,对着穿白大褂的研究员扬下巴。针管刺破皮肤时,她盯着墙上的大屏幕——全国户外屏都在循环播放那段视频,瑞士军刀的晚字在阳光下闪,弹幕像蝗虫过境：这刀我认识,限量款！AB型精斑锤死了,法医报告不会假！
离心机转动的嗡鸣里,商珩的电话打进来,背景音是祖父的咳嗽声。三小时,他的声音裹着笑意,要么让老爷子‘体面’,要么让全国人民看你上刑场。
急什么。姜晚看着显微镜下的染色体图谱,研究员正用红笔圈出异常区段,你哥死的时候,留了份‘礼物’吧
检测报告打印出来的瞬间,她抓起就往直播车跑。街头大屏还在放刀身特写,姜晚跳上旁边的报刊亭,把报告摔在镜头前。Y染色体缺失,她指着检测图谱,指甲戳穿纸页,这精斑是商彻死前48小时采的样,要不要我把他冷冻的精子库编号报出来
弹幕停滞三秒,突然炸成烟花：卧槽反转了！商彻不是三年前就没了大屏画面被切换成紧急新闻,主持人正念着商彻的死亡档案。姜晚扯掉别在衣领的麦克风,转身时撞进个滚烫的怀抱——商珩站在阴影里,手里捏着把枪,枪管泛着烤焦的黑。
玩得开心他把枪口顶在她太阳穴,知道这枪的妙处吗枪管侧面的指纹锁亮着绿光,只有你的血温能扣动扳机。他往她左肩伤口按了按,那里还缠着纱布,或者用这里的血试试
服务器机房的冷气直往骨髓里钻。姜晚盯着墙上的监控屏,恒舟股价正断崖式下跌,红色数字像在淌血。扳机接了电源,商珩咬着她的耳垂笑,一响,整个集团的数据就清零,包括你爷爷的救命钱。
姜晚突然笑出声,抬手扯开纱布。伤口的血珠渗出来,她抓过枪管往里面塞。热血裹着凝血块漫过指纹锁,绿光瞬间变成刺眼的红。砰！枪声震碎天花板的灯管,子弹擦着商珩的头皮钉进摄像头。
服务器的警报声撕心裂肺,屏幕上的股价数字定格在跌停前一秒。姜晚摸出怀里的死亡报告,趁乱塞进跳闸的电箱。电火花噼啪炸开时,纸张被点燃,灰烬打着旋飘下来,落在商珩错愕的脸上。
你哥是被你推下海的,她看着他瘫在地上,枪管从他颤抖的手里滑落,这报告上有他的DNA,在船锚链上。纸灰粘在他睫毛上,像落了场永远不化的雪。
姜晚捡起那把枪,枪管还残留着她的血温。机房角落的应急灯开始闪烁,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像条正在蜕皮的蛇。
6
自首迷局
6.恒舟集团总部顶层的直播设备正发出滋滋的电流声。姜晚对着镜头扯了扯嘴角,屏幕上跳出刺眼的红色提示：【瞳孔异常,活体检测失败】。弹幕里的质疑像潮水般涌来,有人截了她肩伤的特写,放大后嚷嚷：这血一看就是番茄酱,连结痂都没有！
她摸出医用肾上腺素,针尖刺破安瓿的瞬间,玻璃碎片溅在直播架上。药水滴进眼球时,刺痛让她猛地闭眼,再睁开时,瞳孔已缩成针尖大小。看好了。
姜晚举起
3D
打印的硅胶假肩,血浆袋藏在里面,指尖一按,暗红色的液体顺着锁骨往下淌,在白衬衫上洇出狰狞的图案。
直播画面里,她对着镜头缓缓鞠躬：我自首。
隔壁暗室里,真正的姜晚正透过单向玻璃观察,指尖在平板电脑上滑动,调整着假人模特的眨眼频率。楼下传来警笛声,由远及近,像头咆哮的野兽。
警察撞开直播室门时,只看见椅子上坐着个硅胶假人,肩伤还在
流血。桌角的仿真猫突然动了,智能项圈的屏幕循环播放着姜晚的声音：我在自首,来抓我呀。
猫眼里的摄像头转动,把警察的狼狈样实时传上热搜,
自首现场抓空
的词条后面跟着个滚烫的
爆
字。
姜晚从暗室的通风管道爬出来时,西装裤沾着层灰。秘书小陈举着平板电脑追上来,屏幕上是法庭的实时画面：商珩把加密文件接上去了,5G
放大器就插在大屏后面！
法院广场的梧桐树上,无人机正伪装成鸟窝。姜晚蹲在树杈上,往蓝牙音箱里塞了张存储卡。《国际歌》的前奏突然炸响,惊飞了一群麻雀。她摸着无人机的金属外壳,芯片的温度透过掌心传来,像颗不安分的心脏。
起飞。
无人机冲上云霄的瞬间,商珩正在法庭上侃侃而谈：这份文件能证明我的清白……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
砰
的巨响。无人机在百米高空自爆,碎片像场银色的雨落下来。记者们的手机同时亮起,自动拼接着文件碎片,商珩转移资产的流水、买凶的录音、伪造证据的聊天记录……
在屏幕上滚成一条刺眼的长链。
量子自毁呢
商珩揪住技术顾问的衣领,对方抖得像筛糠：5G
被干扰了……
芯片降温,没炸……
旁听席的闪光灯疯狂闪烁,把商珩的脸照得惨白,像张被揉皱的纸。
姜晚嚼着口香糖离开法院,手机弹出海关的实时航班信息。商珩的名字藏在
器官转运紧急通道
的报备名单里,直升机编号后面标着红色的
优先。她摸出兜里的微型控制器,指腹在按钮上摩挲
——
供体心脏里的
GPS
正显示在城东停机坪。
停机坪的探照灯晃得人睁不开眼。姜晚混在医护人员里,看着商珩换上白大褂,脸上贴满假皱纹。心脏冷藏箱被抬上直升机时,她对着箱子低声说：乖,待会儿给你升温。
箱壁的温度计显示
4℃,正是最佳保存温度。
直升机的螺旋桨搅起狂风。姜晚靠在围栏上,看着那架白色的
空中救护车
冲上夜空。控制器的屏幕跳动着,十分钟倒计时结束的瞬间,她按下了降温键。
警报！心脏温度跌破
0℃！
机师的惊叫声透过无线电传来,必须返航！否则供体报废！
直升机掉头的瞬间,姜晚切换到升温模式。冷藏箱里的加热片开始工作,温度计的数字疯狂跳动,37℃时,箱壁突然传来轻微的震动
——
那颗心脏,在停机坪众人的注视下,开始
砰砰
跳动。
活体走私！
海关执法车的警笛声撕破夜空,荷枪实弹的警员包围了直升机。商珩被按在停机坪上时,手铐的金属链勒进他的手腕,在探照灯下泛着冷光。他抬头看见姜晚站在围栏边,正对着他举手机拍照,屏幕上是刚生成的热搜词条：
商珩
活体器官
。
风掀起姜晚的衣角,露出她别在腰间的控制器。远处的城市亮着万家灯火,直升机的旋翼还在缓缓转动,像个巨大的问号悬在夜空。
7
火海逃生
7.集装箱里的浓烟呛得人睁不开眼,火舌卷着铁皮发出
咯吱
的哀鸣,像有无数只手在撕扯金属。姜晚的睫毛被火星燎了一下,她盯着那个
U
盘,外壳的磷粉在高温下滋滋作响,泛着一层妖异的银光
——
就差一秒,这东西就得炸成碎片。
商珩在吊钩下扭动,脚踝上的锁链嵌进肉里,血顺着链条往下淌,滴在滚烫的钢板上,嗞啦
一声化成白雾。这锁是特制的！根本拧不开！
他吼得嗓子冒血,铁链摩擦皮肉的声音让人牙酸。
姜晚反手抽出手术刀,刀片在火光里划出一道冷弧。商珩只觉眼前一花,地上已经多了截血淋淋的东西
——
是姜晚的小指,断口处还在突突地冒血。她没顾上疼,抓起断指就往
U
盘上缠,温热的血把塑料外壳糊得黏糊糊的,指尖的皮肉跟
U
盘粘成一团。
看好了！
她胳膊一抡,血糊糊的
U
盘在空中划了道红弧,精准扎进火最旺的地方。磷粉遇上新鲜的骨血,果然慢了半拍,就在这三秒空当里,姜晚捡起地上的断指,用那截还带着指甲的指骨对准锁链扣狠狠一戳。
咔嗒！
锁链崩开的瞬间,商珩拖着半截带血的链子,跟头趔趄地扑上救生艇。身后
轰隆
一声巨响,集装箱的铁门被气浪掀飞,擦着他的后脑勺砸进海里,溅起的水花打在脸上滚烫。他回头看,姜晚站在火海里,左手缠着块染血的布条,小指的位置空荡荡的,像个黑洞。
救生艇在浪里颠得厉害,商珩刚抓住舵盘,刺耳的警报就炸响了：指纹识别失败,三十秒后自沉。
他这才发现自己半张脸都是燎泡,指纹早被烧得脱皮,指尖只剩一片模糊的红肉,沾着血和组织液。
姜晚顺着绳梯爬下来,断指还攥在手心,血把掌纹泡得发胀。她掰开商珩的手,将断指的新鲜断面按在舵盘的血槽里,体温混着血渗进去,传感器
嘀
地响了一声,绿灯亮得刺眼。
只能你开。
她把断指塞进商珩的口袋,那里的布料瞬间被血浸透,掌温锁定了,换个人碰就炸。
仪表盘突然亮起来,一个小红点在屏幕上不停闪烁
——
火场外,警方无人机的探照灯正刺破夜空,像追着猎物的狼眼。
商珩猛打舵盘,艇尾搅起的浪花溅在脸上冰凉。他摸了摸兜里的断指,那东西硬邦邦的,还带着姜晚的体温,像块揣在怀里的烙铁。
基金开幕厅的水晶灯晃得人眼晕,亿万光点在地上织成张金灿灿的网。姜晚站在后台,指尖划过锁骨处的弹疤,那里藏着点金属残片,是上次枪战嵌进去的,摸起来像块扎人的小石头。LED
屏上的倒计时正跳得急：10,9,8……
黑客早就接管了信号,再过几秒,她
认罪
的
AI
视频就得铺满全球的屏幕。
技术人员满头大汗地撬着电源箱：是水银开关！一动就短路黑屏！
姜晚扯掉胸前的珍珠胸针,麦克风线还缠在上面,珠子滚了一地。她走到电源箱前,深吸一口气,用没受伤的右手按住弹疤,猛地一使劲
——
那块金属残片
噗
地冒了出来,尖端闪着冷光。
啪！
残片刺穿水银开关的瞬间,蓝色的电火花
滋滋
乱窜,溅在她手背上烫出几个小泡。整个大厅突然黑了,两秒后又
唰
地亮起来,LED
屏闪过一片雪花,跳出的不是伪造视频,而是无人机传回来的画面：
海面上,商珩被两个海警按在甲板上,脸死死贴在一张
A4
纸上
——
那是他自己的死亡证明复印件,边角还沾着海水和血。全球直播的弹幕瞬间疯了,密密麻麻地滚过屏幕,服务器发出
嗡
的哀鸣,好像随时要崩。
姜晚走上演讲台,台下的掌声快把屋顶掀了。她抬手摸了摸锁骨,那里的伤口被刚才一使劲挣开了,血珠渗出来,滴在洁白的礼服上,像朵开得正艳的红玫瑰。远处的海面上传来警笛声,跟这里的掌声混在一起,成了支乱糟糟的交响曲。
她对着话筒,指尖在台面上敲了敲,目光扫过台下那些或惊愕或兴奋的脸,突然扯了扯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