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刚高中毕业,我绑定了一个每天必须花光巨款的系统。
第一个S级任务：拯救一个国家级贫困村。
全网盛赞的慈善王子顾长风,选择捐款千万修路。
而我,选择豪掷一个亿,在村里办了场富豪生存挑战赛。
一夜之间,我成了全网口诛笔伐的小丑和疯子。
所有人都等着看我如何身败名裂。
他们不知道。
顾长风的千万捐款,让村民反目成仇。
而我那场荒诞的马戏表演,却为村子引来了二十亿的投资。
最高级的慈善,有时候就是这么朴实无华。
01
姓林的！你别以为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
尖利的女声刺破了慈善晚宴上流光溢彩的虚伪。
我抬起眼,水晶吊灯的光晃得有些刺眼。
昔日高高在上的校花周婷,如今是顶流慈善家顾长风的助理,正用她新做的镶钻美甲,快要戳到我的鼻尖上。
她化着精致的妆,但扭曲的表情让那张脸显得有些狰狞。
我们顾少捐的是真金白银,救的是人命！你呢你花几千万买下一批快报废的医疗设备,又花几千万去收购一家快倒闭的医药运输公司,你这叫慈善你这叫洗钱！你是在发国难财！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却足以让周围一圈端着香槟的宾客们都停下交谈,目光齐刷刷地投了过来,充满了看好戏的兴味。
我没理她,慢条斯理地端起桌上的红茶,呷了一口。
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压下了心底的一丝烦躁。
周婷见我无视她,气得胸口起伏,还想再说什么,她身后的男人却轻轻按住了她的肩膀。
顾长风,A市最负盛名的慈善王子,一身高定西装,金丝眼镜后的眼睛里,流淌着一种精心修饰过的悲悯。
他优雅地走上前,语气温和,却带着居高临下的审判意味。
林凡,我知道你发家快,心态膨胀,这很正常。他顿了顿,仿佛在给我一个台阶下,但慈善是神圣的,容不得半点沙子。它不是你这样用来炫耀和羞辱人的工具。
他推了推眼镜,看向我身后不远处,那个穿着洗得发白的旧西装,局促不安的社区医院院长。
这家社区医院,我们基金会已经开过会,准备捐款500万,足够他们撑过这次危机了。你的行为,很多余,也很丑陋。
他话音一落,周围响起一片低低的附和声。
就是,顾少才是真心做慈善。
这林凡什么来路暴发户吧,吃相太难看了。
拿慈善作秀,真是恶心。
周婷的下巴抬得更高了,像一只骄傲的孔雀。
我终于笑了。
放下茶杯,瓷器与桌面碰撞发出一声轻响。
我的目光越过他们两人,落在了那位被他们当成背景板、满脸焦急却敢怒不敢言的医院院长身上。
老人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在顾长风冰冷的眼神下,又把话咽了回去。
我收回视线,重新看向面前这对金童玉女。
顾大善人,我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像一把手术刀,精准地划开了现场温情脉脉的假象,那你知不知道,就在你开新闻发布会,宣布要捐款的这三天里,因为设备老化,手术排期过长,有三个病人没撑到你的‘神圣’捐款
一瞬间,顾长风脸上悲天悯人的表情僵住了。
周婷更是脸色一白,下意识地反驳：你胡说！你血口喷人！
我没看她,只是盯着顾长风,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第一个,急性心梗,需要立刻做介入手术,但医院唯一那台DSA血管造影机,上周就坏了。第二个,孕妇大出血,需要紧急剖腹产,但手术室排满了,等轮到她,晚了。第三个,六岁的小孩,高烧不退,需要做详细的脑部扫描,但医院的CT机是十年前的型号,根本查不出病因。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那些看戏的眼神,变成了震惊和错愕。
顾长风的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从座位上站起身,一米八五的身高,让我可以彻底地俯视他。
他身上的高定西装,此刻看起来像个笑话。
我买的‘报废’设备,是德国最新一代的微创手术机器人和全套检测仪器,今天下午就能完成装机调试。
我收购的‘垃圾’公司,已经载着第一批特效救命药,在一个小时后,会准时出现在全城每一个断药的社区医院门口。
我向前逼近一步,看着他那张瞬间失去所有血色的脸,嘴角的弧度带上了一丝嘲讽。
你的慈善,是开发布会,上热搜,博取名声。
我的慈善,是救命。
现在,你告诉我,我的声音冷了下来,谁的钱,更温暖人心
满场死寂。
周婷张着嘴,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
顾长风金丝眼镜下的瞳孔,剧烈地收缩着。
就在这时,我口袋里的手机轻轻震动了一下,屏幕幽幽亮起。
一行小字浮现在屏幕中央：
【人间温暖系统提示：城市医疗挤兑危机初步缓解。任务完成度30%。奖励社会影响力+100。】
02
一个月前的记忆,像被那晚水晶灯刺目的光线分割成的碎片,此刻又重新拼凑起来。
那是我高中毕业后的第三十天,也是我人生被彻底颠覆的第一天。
我正坐在出租屋的马桶上,手机屏幕忽然像中了病毒一样疯狂闪烁,最后定格在一行冰冷的金色文字上：
【人间温暖系统绑定成功。】
【新手任务已完成,获得初级能力：洞察人心。】
【正式任务开启：拯救濒临失传的燕京绝技花丝镶嵌。任务金额：500万。任务模式：消费。24小时内未完成,系统将予以解绑。】
还没等我从马桶上站起来,一张银行卡就啪地一声掉在了我脚边的瓷砖上。
半小时后,我根据系统给的地址,站在了京城最深处的一条胡同里。
眼前是一座破败的院子,朱漆大门斑驳得看不出原色,像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推开虚掩的门,一股尘土混合着金属微腥的气味扑面而来。
院子里,一个头发花白、身形干瘦的老人,正佝偻着背,把一堆精美绝伦的银器往一个破麻袋里装。
那些凤钗、步摇、手镯,在昏暗的光线下依旧流光溢彩,每一根银丝都仿佛藏着故事,可现在,它们却要被当成废品论斤卖掉。
他就是花丝镶嵌的最后传人,李爷。
我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像个纯粹的买家：老爷子,这些东西,我全要了。
李爷头也没抬,继续收拾着他的废品。
我清了清嗓子,报出了那个足以让任何人为之侧目的数字：五百万。
李爷的动作猛地一顿。
他缓缓抬起头,一双浑浊却异常锐利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看了足足有十秒钟。
那眼神里没有惊喜,只有被冒犯的愤怒和一种深入骨髓的悲凉。
滚。他嘶哑着嗓子,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我愣住了。
我还没死！他抄起墙角的扫帚,猛地朝我挥了过来,带起一阵灰尘,我李长山的手艺,不是给你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黄口小儿拿钱来羞辱的！滚出去！
我被他连打带骂,狼狈地退出了院子。
大门砰的一声在我面前关上,震落一片灰尘。
我站在胡同里,摸了摸差点被打到的鼻子,有些哭笑不得。
【系统提示：任务对象自尊心极强,请切换沟通模式。】
我靠在墙上,冷静下来。
沟通模式
我闭上眼,尝试着动用了那个刚获得的能力——【洞察人心】。
一瞬间,李爷那张布满皱纹的脸庞在我脑海中浮现,伴随着的,不是我想象中的穷困潦倒,而是一种巨大的恐惧。
他不是不爱钱。
他是怕,怕自己坚守了一辈子的手艺,到了他手里,彻底沦为没有灵魂的商品,被贴上价码,然后被遗忘。
他怕自己成了亲手埋葬这门绝技的罪人。
就在这时,胡同口传来一声轻微的快门声。
我睁开眼,看见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正举着手机对着我,眼神里闪烁着猎人发现猎物般的光芒。
她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牛仔服,马尾辫扎得很高,看起来像个还没毕业的大学生。
实习记者,苏晚晴。
我脑中闪过这个念头,没理会她,转身走进了旁边一家文具店。
十分钟后,我再次敲响了李爷的院门。
不是让你滚了吗！门内传来不耐烦的怒吼。
李爷,我隔着门板,换上了一副谦恭的语气,我不是来买东西的。我是个策展人,想请您出山。
门开了一条缝,李爷警惕地看着我。
我将刚刚在文具店用彩印机伪造的邀请函递了过去,封面上是烫金的法文——卢浮宫东方艺术展。
我们想请您担任这次展览的‘首席艺术顾问’,我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您不需要卖掉任何一件作品。我们合作,以技术入股的形式。您所有的作品,都会署上您的名字,让全世界都看到真正的‘花丝镶嵌’是什么样的。
李爷的目光死死地钉在那份粗制滥造的邀请函上。
他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最终,他接过了那份邀请函,像是接过了失传已久的圣旨。
我成功了。
可我没想到,麻烦才刚刚开始。
第二天,苏晚晴的报道就见了报,标题极尽耸动——神豪为买绝技,竟伪造卢浮宫邀请函。
我被轰出门的狼狈照片,和我伪造的邀请函特写,并排放在一起,极具讽刺意味。
一石激起千层浪。
这件事迅速在网上发酵,而那个在慈善晚宴上对我口诛笔伐的顾长风,第一时间抓住了这个机会。
他以传统文化守护者的姿态,在媒体上公开点名批评我,称我这种行为是用商业手段玷污纯粹的艺术,是用钱砸出的虚假繁荣。
紧接着,他高调宣布,他的慈善基金会将立刻启动一个专项基金,无偿资助100位像李爷一样处境艰难的传统手艺人。
一时间,舆论瞬间倒向了他。
网络上,顾长风被捧上了神坛,成了真正的慈善王子。
而我,则成了一个为了炫富不择手段、玷污艺术的跳梁小丑。
03
网络上的风暴比我想象中来得更猛烈。
顾长风的团队是操纵舆论的好手。
一夜之间,我从一个行为怪诞的富豪变成了一个不懂装懂、只会砸钱的资本小丑。
林凡滚出慈善圈、顾长风才是真菩萨,这两个话题被无数营销号和水军顶上了热搜,牢牢霸占着榜一和榜二的位置。
更让我感到一丝寒意的,是周婷。
她在一个匿名论坛里,以我昔日同学的身份,发了一篇声泪俱下的长文。
文章里,她没有指名道姓,却用大量只有我们才知道的细节,描绘了一个贫穷少年在骤然暴富后,如何心态失衡,变得虚荣、浮夸,甚至用践踏别人梦想的方式来满足自己可悲的虚荣心。
她写得情真意切,字字泣血,仿佛我伤害的不是李爷,而是她。
我看着那篇被顶上热门的帖子,下面几千条评论都在骂我,安慰她。
我只是关掉了手机,面无表情。
这场闹剧的始作俑者,那个叫苏晚晴的实习记者,却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跟风狂欢。
她骨子里有种不信邪的劲儿。
一篇爆款报道带来的成就感很快过去,取而代之的是职业性的怀疑。
事情真的这么简单吗
一个能拿出五百万的人,会蠢到用一张彩印的假邀请函去骗一个老人
她带着彻底揭露林凡虚伪面具的任务,也带着心底的一丝疑虑,兵分两路,开始了她的深度调查。
第一站,她去了顾长风基金会拯救的那一百位手艺人那里。
她找到的是一位老木匠,工作室在一间阴暗潮湿的地下室里,空气中弥漫着木屑和发霉的味道。
老人正在雕刻一个半成品的佛像,动作迟缓,眼神浑浊。
顾少是好人啊。提起顾长风,老人露出一丝感激的笑,每个月给我们发三千块钱,够吃饭了。
苏晚晴看着堆在墙角,落满灰尘的木雕,问：这些作品,有人来买吗
老人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他沉默了半晌,叹了口气,用手擦了擦佛像上的灰：没人买。顾少说,让我们安心创作,别担心销路。可……东西卖不出去,心里总是不踏实。
苏晚晴走访了十几位手艺人,情况大同小异。
他们领着几千块的救济金,守着自己堆满仓库的作品,日复一日地在绝望中重复着创作。
最后,那位老木匠拉着她的手,浑浊的眼睛里泛着泪光,对她哭诉：姑娘,他给我们钱,是让我们别饿死,不是让我们活。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了苏晚晴的心上。
她带着这种沉重的心情,转头去调查我。
她以为会看到一个同样落寞的场景,李爷守着他的破院子,等着我那张空头支票兑现。
可她找到的,却是一个位于CBD核心地段,窗明几净、装修得极具艺术感的新工作室。
她震惊地发现,那张卢浮宫邀请函虽然是假的,但我反手用五百万注册的那家文化公司,却是真的。
更让她难以置信的是,这家名不见经传的公司,竟然真的把李爷的作品,送去了世界顶级的米兰设计周！
就在她调查的前一天,李爷那件被当成废品的凤钗,以其巧夺天工的技艺和惊心动魄的东方美感,击败了所有国际大牌,一举夺魁！
苏晚晴在网上搜到颁奖典礼的视频,看着李爷穿着我为他定制的中式礼服,站在聚光灯下,用带着京腔的生涩英语说着Thank
you,那一刻,她感觉自己的认知被彻底颠覆了。
海外奢侈品牌的联名订单,像雪片一样飞向了这家刚刚成立的公司。
李爷的花丝镶嵌,从无人问津的胡同废品,一夜之间,变成了国际时尚圈里一物难求的东方秘技。
当苏晚晴推开工作室大门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
李爷精神矍铄,神采飞扬,正中气十足地指导着几个眼神里充满崇拜的年轻徒弟。
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照在那些银器上,反射出璀璨的光芒。
那光芒,刺得苏晚晴的眼睛有些发酸。
她再想起那些领着救济金、眼神黯淡,在阴暗地下室里苟延残喘的老人,她彻底明白了。
这哪里是炫富
这分明是一场降维打击式的商业盘活！
她握紧了手里的录音笔,转身快步离开。
她知道,一篇真正能引爆舆论的报道,即将从她手中诞生。
04
苏晚晴的稿子是在凌晨三点发出来的。
我没有睡,坐在工作室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城市的灯火逐渐稀疏。
李爷早就被我劝去休息了,几个新来的学徒也在隔壁的休息室里睡得正酣。
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只有我手机屏幕的光,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明亮。
文章的标题很直接,没有用任何花哨的辞藻——《被拯救的100人,与被盘活的1人》。
她没有在文章里对我进行任何美化,只是冷静而克制地,将她看到的两个世界并列在了一起。
一边是顾长风那一百位领着救济金,守着蒙尘作品,在阴暗地下室里眼神逐渐失去光彩的匠人。
另一边,是李爷穿着定制礼服,站在米兰设计周的聚光灯下,用京腔说着感谢,身后是雪片般飞来的国际订单。
没有一句评判,但每一个字都是评判。
文章像一颗深水炸弹,在沉寂的后半夜,引爆了整个网络。
我刷新着评论区,看着风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逆转。
我操,我收回之前骂林凡的话,我给他道歉！
一个是给钱让你别饿死,一个是给你舞台让你活过来,这他妈能一样吗
顾长风的慈善,是富人对穷人的怜悯和施舍。林凡这……这他妈是商业扶贫啊！降维打击！
顾长风才是真菩萨的话题,悄无声息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被拯救还是被盘活的激烈讨论。
周婷那篇声泪俱下的匿名帖子,被愤怒的网友们挖了出来,评论区彻底沦陷,成了大型打脸现场。
我关掉手机,知道顾长风不会善罢甘休。
他那种人,视名声为生命,绝不可能容忍这样的失败。
果不其然,第二天下午,他出手了。
在一个全国直播的顶级财经峰会上,顾长风作为青年企业家代表上台发言。
他穿着一贯的精致高定,金丝眼镜擦得一尘不染,可我通过直播屏幕,依旧能看到他眼底压抑不住的怒火和狼狈。
在发言的最后,他话锋一转,目光灼灼地盯着镜头,仿佛要穿透屏幕看到我。
最近网上有很多关于慈善模式的讨论,有人认为传统的捐款模式已经过时了。他冷笑一声,我承认,商业手段或许能带来一时的繁荣,但真正的慈善,核心是‘给予’,是解决最根本的生存问题！
他提高了音量,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在这里,我向林凡先生,发起一场公开的慈善对决！国家级贫困村‘野牛村’,因交通闭塞,常年贫困。我顾长风,以及我背后的基金会,将捐款一千万,为他们修路,建厂！
整个会场一片哗然。
顾长风的脸上,重新浮现出那种悲天悯人的圣人光环,他对着镜头,一字一句地发问：我捐一千万,解决他们的根本问题。你呢,林凡你那些花里胡哨的商业游戏,敢不敢来碰一碰真正的贫穷你,敢不敢玩
全网的目光,瞬间像聚光灯一样,死死地打在了我的身上。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屏幕,幽幽亮起。
【人间温暖S级任务开启：彻底扭转野牛村的贫困命运。】
【任务金额：1亿。】
【任务模式：消费。】
【失败惩罚：系统降级。】
我看着那冰冷的文字,嘴角忍不住向上勾起。
系统降级
这比杀了我还难受。
顾长风这是把刀递到了我的手上,还生怕我不捅他。
苏晚晴的电话几乎是立刻就打了进来,她的声音里充满了焦急和担忧：林凡！你看到直播了吗你千万别冲动！这是个陷阱！他是在用道德绑架你！
我能想象到她在那头急得团团转的样子。
她甚至已经打开了直播,把镜头对准了自己,标题就是独家连线林凡,回应世纪对决。
直播间里,瞬间涌入了上百万人,弹幕刷得飞快,几乎全是在劝我不要应战的。
别理他,林凡,你已经赢了！
野牛村那种地方,神仙难救,一千万扔进去都听不见响,这是个无底洞！
我打断了苏晚晴的话,声音平静地问她：你的直播,开着吗
啊开……开着呢。
很好。
我走到窗边,看着楼下车水马龙,缓缓开口,声音通过电话,清晰地传遍了整个直播间。
一千万,太少了。
直播间的弹幕,有了一瞬间的停滞。
所有人都以为我疯了。
我继续说道：我接受顾长风的对决。不过,我不会捐一分钱。
我出一个亿。
在野牛村,举办一场为期一个月的,‘顶级富豪生存体验挑战赛’。
全网,炸裂！
苏晚晴的直播间里,弹幕从停滞变成了井喷式的爆发。
我没听错吧一个亿去贫困村办真人秀
把贫困当马戏表演这是对穷人的终极羞辱！林凡你疯了！
完了,人设崩塌了,这下彻底洗不白了！
财经峰会现场,顾长风听到我的回应后,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不可抑制的狂笑。
他对着镜头,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我听到了什么生存挑战赛他已经疯了！他彻底疯了！
所有人都等着看我的笑话。
苏晚晴在电话那头,声音都开始发抖：林凡,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面对这滔天的质疑和骂声,我只是轻笑了一声。
一个月后,再看。
05
一个月后,野牛村。
尘土飞扬的村口,锣鼓喧天。
顾长风在一群西装革履的团队和扛着长枪短炮的媒体簇拥下,风光无限地走下他那辆黑色的宾利。
他换上了一身崭新的冲锋衣,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亲切笑容,亲手将一块写着捐赠壹仟万圆的巨大红色牌匾,交到了满脸褶子笑成一朵菊花的村长手里。
村民们从四面八方涌来,眼神里是混杂着敬畏和贪婪的狂热,山呼海啸般地喊着：谢谢顾大善人！谢谢顾老板！
周婷站在顾长风身边,穿着名牌户外装,却依旧化着精致的妆,她得意地瞥了一眼媒体的镜头,下巴抬得高高的。
这场盛大的捐赠仪式,通过数十个直播镜头,传遍了全网。
而在村子另一头,我和我的小团队,坐在一辆不起眼的国产越野车里,悄无声息地驶入了这片贫瘠的土地。
我的计划,在全网的嘲讽中,正式开始。
第一步,租房。
我的助理拿着一沓厚厚的合同,敲开了村里最破的一间土屋。
开门的是个黑瘦的汉子,警惕地看着我们这群不速之客。
你好,我们想租你的房子一个月,一万块。助理公式化地开口。
汉子愣住了,随即像看疯子一样看着我们,抄起门边的锄头：滚！城里人来寻开心寻到我们这穷地方了俺家这破房子,一年都租不出去一百块！
不是寻开心。我从车上下来,走到他面前,我们管这个叫‘原生态野奢套房’,专门提供给顶级富豪体验生活的。
我让助理把一万块现金直接拍在了他面前的破桌子上。
那沓鲜红的钞票,在昏暗的屋子里,比太阳还晃眼。
汉子的手抖了,锄头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第二步,收菜。
我花重金请来的农业专家,戴着白手套,小心翼翼地从地里刨出一个只有拳头大小、长得歪七扭八的土豆。
他对着直播镜头,用一种发现新大陆的咏叹调说道：天哪！这才是土豆最原始的味道！看看这不规则的形态,这是没有经过任何农药化肥干预的证明！这是失传的有机贡品！
村民们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表演,仿佛在看一场魔幻大戏。
当我的采购团队宣布,这种贡品,我们以一百块一斤的价格,无限量收购时,整个村子都疯了。
那些他们平时喂猪都嫌小的歪瓜裂枣,一夜之间,变成了金疙瘩。
第三步,聘请导师。
我花每小时一千块的价格,聘请村里最会干农活的老人,担任生存导师,教那些身价上亿的富豪们,如何劈柴、种地、打水。
起初,老人们手足无措,连话都说不利索。
可当他们看到那些平日里在电视上才能见到的大人物,笨拙地被锄头绊倒,被灶火熏得满脸黑灰时,一种前所未有的自信,从他们干裂的皮肤下,慢慢生长了出来。
我的荒诞挑战赛,如火如荼。
而顾长风的圣人善举,却迅速陷入了泥潭。
那一千万的捐款,像一滴滚油滴进了冷水里,炸开了所有潜藏的矛盾。
为了分钱,亲兄弟大打出手；
为了修路占地的补偿款,邻里之间吵得头破血流。
那条承诺的致富路,因为村民内部的纠纷和复杂的审批手续,连一锹土都还没动。
村民们对顾长风的态度,从最初的感恩戴德,迅速变成了怨声载道。
光给钱有啥用！为了那点地,我三叔现在见我都不说话了！
那路啥时候修啊雷声大雨点小！
另一边,我的挑战赛通过全球直播,意外地火了。
这个被世界遗忘的贫困角落,一夜之间成了无数人向往的网红打卡地。
那些富豪们在镜头前体验原始生活的反差萌,带来了巨大的流量。
村民们靠着出租野奢套房、出售有机贡品、担任生存导师,赚得盆满钵满。
更重要的是,他们第一次从那些外国的、大城市的游客和富豪眼中,看到了自己家乡的价值。
原来门口那条他们走了几十年觉得平平无奇的小溪,在别人眼里是未受污染的天堂。
原来后山那些他们看腻了的野花,在别人眼里是珍稀植物标本。
村民们的心态,开始发生微妙的转变。
他们开始自发地打扫门前的垃圾,开始热情地向游客介绍村里的老树和传说,开始把自家压箱底的刺绣、竹编拿出来,作为文化体验产品出售。
他们赚到的钱,不再是冰冷的施舍,而是用自己的劳动和智慧,堂堂正正换来的收入。
我走在村里,看到的变化是惊人的。
一个月前,这里的人们眼神大多是麻木的,空洞的。
而现在,他们的眼睛里,开始有了光。
那种光,是希望,是自信,是对未来的憧憬。
挑战赛的最后一天,一位在比赛中一直沉默寡言、只顾着在山里转悠的参赛富豪,突然找到了我。他是个国际知名的地质学家。
他摊开手掌,里面躺着一块平平无奇的石头,眼神里却闪烁着一种极度兴奋的光芒。
他压低了声音,用颤抖的语气对我说：
林先生,你知不知道……你买下的,根本不是一个村子的贫穷。
你买下的,是一座还没被人发现的宝藏。
06
那块平平无奇的石头,静静地躺在地质学家富豪,老埃文斯的手心。
他那双蓝色的眼睛里,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光芒,死死地盯着我,声音因激动而压得极低：林先生,你买下的,是一座还没被人发现的宝藏。
我看着他,又看了看他手里的石头,没说话。
他像是知道我不懂,激动地从怀里摸出一部平板电脑,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划动,调出一张高清卫星地图,上面叠加着密密麻麻的彩色线条。
他指着野牛村后方那片连绵的山脉,几乎是吼出来的：丹霞地貌！世界罕见的、最完整的青年期丹霞地貌！还有这里,看到这些地热异常点了吗下面百分之百有高品质温泉！我的天,这是一个世界级的旅游度假村的胚子！
周围的村民们,包括村长在内,全都凑了过来,伸长了脖子。
他们看看屏幕上花花绿绿的地图,又扭头看看那座他们祖祖辈辈砍柴放牛、再熟悉不过的后山,脸上写满了茫然和不可思议。
他们脚下的土地,他们眼中的穷山恶水,在另一个世界的人眼中,竟然是宝藏
挑战赛结束的庆功宴,就设在村口的打谷场上。
没有水晶吊灯,没有高脚杯,只有几十张拼起来的长条桌,上面摆着村民们用最朴实的食材做出来的大盆菜。
空气里弥漫着烤全羊的焦香和柴火的烟火气,吵闹,鲜活,充满了生命力。
那些身价上亿的富豪们,脱掉了西装,换上了村里买的土布衣服,和村民们勾肩搭背,喝着浑浊的米酒,笑得前仰后合。
酒过三巡,老埃文斯站了起来,用筷子敲了敲面前的土陶碗。
全场安静下来。
这一个月,是我这辈子过得最开心的日子。他环视一圈,目光扫过每一张淳朴的脸,我们见识了最美的风景,也感受到了最真的人心。所以,我们几个商量了一下……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我,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我们决定,联合投资二十个亿,成立一个旅游开发公司,共同开发野牛村！
轰——！
二十个亿。
这三个字,像一颗炸雷,在寂静的打谷场上空炸响。
所有村民都石化了,端着碗的手停在半空,张着嘴,像是被抽走了魂魄。
村长手里的酒碗啪地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他却毫无知觉,浑浊的老眼里,瞬间涌满了泪水。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整个野牛村就被一阵地动山摇的轰鸣声惊醒了。
不是地震。
是十几台崭新的、巨大的挖掘机,排成一列,像钢铁巨兽一样,从村口开了进来。
富豪们投资的第一件事,就是兑现承诺——修建一条更高规格、能直通机场的生态公路。
当第一铲泥土被挖起时,我收到了助理发来的消息。
顾长风的团队还在为修路占地补偿款的事,跟村干部扯皮。
我面无表情地删掉了信息。
已经没有意义了。
顾长风和周婷是不请自来的。
他们大概是听到了风声,驱车赶到村口时,正好看到那壮观无比的施工场面。
顾长风就站在那儿,穿着他那身一尘不染的冲锋衣,可那张精心保养的脸上,血色褪尽,只剩下灰败。
他精心构建的慈善王子人设,在二十亿的真金白银和震耳欲聋的挖掘机轰鸣声中,像个一戳就破的劣质气球。
他那千万捐款,此刻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媒体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瞬间将他团团围住。
顾少,请问您对二十亿的投资有什么看法
您承诺的一千万还会兑现吗这条路,您还修吗
您的‘授人以鱼’,是不是彻底输给了林先生的‘授人以渔’
每一个问题,都像一把刀子,狠狠扎在他的心上。
他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最后,他像是崩溃了一样,粗暴地推开身前的记者,拉着同样面如死灰的周婷,钻进了他那辆沾满尘土的宾利车,狼狈逃离。
我甚至没走上前去。
因为他,已经不配做我的对手了。
一个月后,我收到了苏晚晴发来的一张照片。
野牛村的村民们,自发地在新建成的公路入口处,立了一块巨大的功德碑。
那不是什么精雕细琢的石碑,就是一块从后山采下来的、未经打磨的巨大青石,粗粝而坚硬。
上面没有我的名字,只用最朴拙的字体,刻着两行字：
他来过,把钱花光了,
也为我们开了一条天路。
几乎是同时,苏晚晴的最新深度报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野牛村的亿元豪赌》,再次刷爆全网。
我看着照片上那行字,笑了笑,关掉了手机。
【人间温暖S级任务完成。奖励：系统升级。解锁新能力：资源整合。】
我还没来得及细看,手机屏幕再次亮起,弹出了另一条全新的信息。
那冰冷的金色文字,让我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07
我脸上的笑容,在看清手机屏幕上那行新弹出的金色文字时,瞬间凝固了。
【警告：检测到城市级公共卫生危机。】
【终极任务开启：城市生命线。】
【任务目标：24小时内,重建因国际供应链断裂而瘫痪的罕见病药物体系。】
【任务金额：五十亿。】
【任务模式：消费。】
【失败惩罚：系统永久剥离。】
几乎是同一时间,我的手机开始疯狂震动,无数电话和信息涌了进来。
我划开屏幕,本地新闻的推送标题触目惊心——《生命告急！国际药企单方面断供,全城罕见病药物储备仅剩三小时！》
照片上,是中心医院门口黑压压的人群,一张张绝望而焦急的脸,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那股令人窒息的恐慌。
社交媒体上已经炸了锅。
我儿子等不起了！他的药,一顿都不能停！
政府在干什么医院在干什么
顾长风的基金会呢救命啊！@慈善王子顾长风
顾长风的基金会很快做出了反应,他们在网上发表了一篇措辞华丽的声明,呼吁大家保持冷静,相信政府,并表示他们正在积极协调资源,但字里行间,除了空洞的口号,我看不到任何实质性的举动。
在五十亿的系统任务面前,他们的无力,显得格外可笑。
挂断苏晚晴打来的第十个电话,我只对她说了一句：帮我盯着舆论,剩下的,交给我。
随后,我拨通了助理的电话,声音冷得像冰：开始吧。
一场席卷全城的,不可理喻的疯狂扫货,开始了。
全城媒体都疯了。
他们放弃了追踪医院的绝望,因为一则更离奇、更劲爆的新闻,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
神秘富豪林凡,以溢价300%的价格,包下全城所有五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为期一周！
林凡以十倍于市场估值的价格,全资收购了本市最大的、已濒临破产的‘飞毛腿’同城货运公司！
林凡斥资数亿,买断了邻市三家大型药厂未来一个月的全部产能,品类不限！
疯了！他买下了一家快倒闭的航空公司！
他又收购了本市最大的冷链仓储集团！
每一个消息,都像一颗重磅炸弹,在市民们焦灼的心头炸响。
网络上,骂声铺天盖地。
都什么时候了！他还在炫富！
拿救命钱去住总统套房他有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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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就是个疯子！彻头彻尾的社会毒瘤！
顾长风和周婷也再次跳了出来,在媒体面前痛心疾首地指责我发国难财、毫无人性。
我没有理会任何杂音。
我只是坐在临时租下的指挥中心里,看着巨大的电子屏幕上。
无数条信息流汇集、分发,像一个沉默的棋手,调动着棋盘上每一颗看似无关的棋子。
没人知道,那些总统套房,是为了让我从全国各地紧急请来的、连夜飞抵的顶尖医药专家和配方师,能有一个最安静、最舒适的环境。
落地就能投入工作,破解被卡脖子的药物成分。
没人知道,那支被全城嘲笑的垃圾车队,拥有上千辆可以穿梭于城市毛细血管般小巷的货运三轮车。
是打通药物运输最后一百米的唯一希望。
没人知道,买断药厂的产能,是为了让他们立刻停下所有生产线。
不计成本地按照专家组给出的新配方,生产替代药物,彻底绕开被卡脖子的国际原料供应商。
那家航空公司,那片冷链仓库……
我新获得的能力【资源整合】,让我像一个精密的外科医生,用消费这把最锋利的手术刀,在24小时内,将这座城市断裂的、濒临死亡的医药供应链,一针一线,重新缝合。
第二十三个小时。
一辆贴着飞毛腿标志的破旧货运车,在无数镜头和市民惊疑不定的目光中,第一个抵达了市中心医院。
车门拉开。
满满一车的、贴着救命药标签的白色箱子,暴露在空气中。
一个抱着孩子的母亲,当场跪在了地上,失声痛哭。
医院院长,那个在慈善晚宴上敢怒不敢言的老人,颤抖着手接过第一箱药,老泪纵横。
那一刻,全城沸腾。
几乎是同一时间,苏晚晴的最终深度报道,像约定好了一样,同步全网推送。
标题只有一句话——《那个挥霍世界的男人,刚刚温暖了整座城》。
文章的结尾,她这样写道：
我们总以为慈善是给予和怜悯。但他告诉我们,最高级的慈善,是创造和点燃。
是用一次次看似‘浪费’的消费,为绝望的人间,买来一个又一个充满希望的明天。
我看着手机上【人间温暖系统最终升级】的提示,笑了笑,关掉屏幕。
窗外,万家灯火,因我而更加温暖。
我,就是行走的人间温暖。
而新的任务,已经在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