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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换做从前,我一定会忍不住笑着扑过去,撒娇说当然是越快越好。
可这次,我推开他,声音轻却生硬:我不舒服。
沈砚愣了一瞬,抬眼看我:生理期不是已经过了吗
我转过头:还是不想。
他眼底闪过一丝讶异,像有什么话想问,却又压下去。
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了出去。
我想起我们第一次的时候,我痛得几乎想哭,却觉得甜得发烫。
那是我梦了多年的亲近,是我偷偷幻想过无数次的未来。
这些年,沈砚迟和我的亲密不过是例行公事。
可就算如此,我也总是笑着迎合,连不适都忍下去,以为这样能换来他的爱。
可现在,我再也不想了。
这段婚姻,已经没有继续的意义了。
第二天,我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走进公司。
我把公文包放下,打开电脑开始准备交接工作,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去茶水间为沈砚迟泡咖啡。
平日里,我总会先给沈砚迟送去一杯刚好合口的美式。
可今天,我只端着自己那杯浓黑的苦咖啡,坐在位置上低头处理文件。
沈砚迟从办公室出来时,目光下意识落在我桌上。
那杯只有一份的咖啡格外醒目。
他微微一愣,但没说什么,只缓缓走过去。
办公室的空气显得格外安静。
如果是往常,我早就像小麻雀一样叽叽喳喳,把枯燥的工作氛围点缀得鲜活。
可今天,我只是低头翻阅合同,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他。
沈砚迟似乎有些不习惯。
他站在我桌边,声音低沉:工作上有没有什么难题
没有。我没抬头。
沈砚迟盯着我,目光意外地有些灼热。
我的手指轻轻一顿,以为他会继续问,甚至会提起那份他没有看就签下的合同。
可就在这时,一声惊呼从楼道方向传来。
沈砚迟猛地抬头,看向玻璃窗外,瞳孔骤然一缩。
我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心里一凉。
沈菲菲正抱着一大箱杂乱的资料,脚边的高跟鞋卡在台阶缝隙中,身体正危险地倾斜。
那楼梯有十几级,下面是硬得像铁的水泥地。
她的手臂在颤,纸箱在晃,下一秒就可能摔下去。
菲菲!
沈砚迟的声音,像是我从未听过的慌乱。
他猛地推开我的椅子,连一句交代都没有,像离弦之箭般冲出去。
我也跟了上去。
沈砚迟,你冷静一点,别冲过去,太危险了——
我伸手去拽沈砚迟。
比起无关紧要的沈菲菲,对我来说还是沈砚迟的安危更重要一些。
我忙让保镖去救沈菲菲。
但沈砚迟连一眼都没看我,反手用力甩开了我的手。
他飞快冲上楼梯,比保镖的速度还快上一分。
我看见沈砚迟伸手去拉沈菲菲,那一刻他整个人倾斜出去,几乎半个身子悬在楼梯外!
砚迟!我心头一紧。
沈菲菲被他一把拽进怀里,可因为惯性,两人连人带箱子一起向后倒下。
砰——
剧烈的声音回荡在走廊里。
我跑过去,整个人僵在楼梯口。
沈砚迟护着沈菲菲的身体,肩膀重重撞到栏杆上,甚至发出一声闷哼。
而他低头看她时,眼神温柔得像是溢出水。
我的手在发抖。
这个楼梯虽然不是很高,但如果是后脑勺撞到地面,沈砚迟可能因此死亡。
但他毫无怨言,甚至没有犹豫。
我的手仍然停留在半空,手背上是他甩开的红痕,火辣辣地疼。
我低头看着那抹红,忍不住笑了。
笑里只有彻骨的心寒。
我转身,缓缓走回自己的位置。
我用力摘下无名指上的戒指。
这枚戒指,是他母亲亲自为我们挑的,也是我曾无数次偷偷亲吻过的东西。
够了。我喃喃。
我抬手,把戒指丢进茶水间的垃圾桶里。
它落下时发出一声轻微的叮响,像一段婚姻彻底坍塌的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