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寒冷呼啸着。
陆泽却突然冲了出来,沉声说道:
不可能,苏念悠没有藏起来,她也下去了。
他分明在风中闻到了鲜血的味道,那股鲜血中掺着熟悉的幽香,陆泽几乎立刻就有了反应,也确定那一定是苏念悠身上的血。
而这空旷的雪山上,根本没有残留苏念悠身上的香气,她一定没有藏在附近,也来不及下山,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她和苏珩一起下了悬崖。
苏白白站起身看向他,小脸上都是委屈。
可是苏鸣说是姐姐昨天晚上和大哥说的山上有救父亲的药,让他来山上采药,可是我们在雪山下生活了那么多年,从没听过雪崖上会有药草,姐姐分明就是骗人的。
而且姐姐又不会巫医,她怎么能骗大哥呢。
苏鸣:她就是怨恨我们,想设计杀死我们,大哥与她是同父的血脉,对她还算好,所以她只能骗得了大哥!
你是她的兽夫,当然是替她狡辩,你们都该死,等我杀了苏念悠,也不会放过你们三。
陆泽猩红的眸子眯了起来,他直直地盯着哭红了脸的苏白白,声音冰冷。
既然你们昨天晚上就知道了苏念悠要带苏珩上山,为什么要等到白天才阻止,你们明明昨天晚上就可以告诉族长。
这分明就是一场针对苏念悠的屠杀。
白沐也立刻惊醒般的看向苏白白,心思敏锐的他立刻就注意到了苏白白心虚的表情。
靠!他竟然也被苏白白柔弱无害的外表欺骗了,生生被她摆了一道。
她让他们跟着上山,根本不是想人多力量大,而是想刺激苏母生气,一起解决了他们几个。
苏白白被陆泽盯得心跳漏了半拍,但冷风一吹,她立刻想好了对策地看向苏鸣。
一开始苏鸣和我说的时候,我本来是不相信的,我想着姐姐在外面流浪一定吃了不少苦,回来后又变得沉稳许多,一定是想真心留在部落的,不会再做坏事。
所以我猜苏鸣可能是听错了,想着天色太晚了,母父都休息了,就等天亮后带着苏鸣去找大哥问清楚,可是......可是我没想到姐姐会起得那么早就骗大哥上山。
她抽抽噎噎的说着,眼泪像断了线似的往下掉,一张小脸哭得通红。
本就娇小瘦弱的身体被寒风吹得瑟瑟发抖,一路上还咬牙坚持着要找大哥,众兽人看在眼底,心疼不已。
苏白白哭得几乎没了力气,靠在苏母的怀里,小声的说:
母亲,我知道姐姐怨我,但没想到她的三个兽夫也都讨厌我,到了这地步还想诬陷我。
苏母刚还动摇的心瞬间冷静。
雌性若是死亡,那其兽夫也不会有好下场,轻则流浪,重则被流放到黑森林直面死亡。
这三个兽人是苏念悠的兽夫,自然会帮着苏念悠说话。
苏母立刻对着手下使了个眼色,顷刻间,几个高大的兽人便控制住苏念悠的三个兽夫。
三个兽人里只有裴荆川的实力最强,他挣扎里一番没能从猞猁兽人手里挣脱开。
陆泽的发情期刚过,实力还没恢复,而白沐之前受过重伤,实力受到重创。
三人几乎毫无招架之力,狼狈不堪地被绑下了山,扔进黑暗冰冷的地牢里。
苏母走后,苏白白和苏鸣站在地牢前拷问陆泽。
苏鸣:你为什么说苏念悠也下去了你是不是知道她在哪
陆泽冷哼一声,只留给他们一个冷漠的背影。
苏白白有些怕他们,怯懦地躲在苏鸣身后,催着他走。
她直觉苏念悠的这几个兽夫已经看出她的伪装,必须早点处理掉。
这时,白沐突然主动靠了过来,看向苏白白,金色的瞳孔散发出细微的光亮。
我知道苏念悠在哪里哦,你想知道吗
他的声音如丝如缕的浸透了魅惑的滋味,苏白白清明的眼镜变得浑浊,乖乖的走到他面前,双手放在栏杆上。
苏鸣察觉出不对劲,但已经晚了,白沐瞬间化成兽型,朝苏拜拜的脸伸出利爪。
伴随着一声刺耳的尖叫,苏白白痛苦地捂着自己流血的脸往后跌倒。
我的脸!我的脸好疼!
再抬手,她的掌心全是鲜红的血。
而地牢里,一只毛色火红的草原狐正端坐着,舔舐爪子上残留的血迹,一双细长的眸子似笑非笑地盯着他们。
你的脸太假了,我实在忍不住想划开你的脸皮看看里面的血是不是黑的。
苏鸣大怒。
都过来!把他给我拉出来,我今天就要打死他!
几只兽人打开地牢的门,朝着白沐走去。
而此刻雪崖底的苏念悠心神猛地一痛。
她捂着抽疼的心脏,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背上昏迷的男人也摔到了草丛中。
我的心脏怎么会突然变得滚烫抽痛
苏念悠皱紧眉头,等到那股疼痛消失后,挣扎着爬起来,捞起苏珩,将他平放在草地上。
她身上湿漉漉的全是汗水。
在查看苏珩肩膀上的伤口时,她的汗珠滴落在苏珩的脸上,苏珩的眼睑转动了一下,但是很快又归于平静。
苏念悠看着渐渐变暗的天,明白今天是走不出这里了,于是重新将苏珩背起来,步伐艰难地找能过夜的洞穴。
这里没有野兽,苏念悠唯一的担忧就是会冻死在崖底。
可是她的修为在下崖底时就已耗尽,眼下只能凭着感觉走。
忽然她感觉苏珩的手臂动了动。
孱弱的声线响起。
回......往回走,看见有一颗很大的红杉树,后面有洞穴。
苏念悠随身带了打火石,很快,洞穴里有了火光。
她终于放下心,疲软无力地靠着石壁滑落坐下,合上了眼休息。
火光逐渐明亮,苏珩撑着地面,靠在石块上,注视着苏念悠。
洞穴里有很浓重的血腥味,一股是来自他肩膀上被尖锐木头刺穿的伤口,另一股则是从苏念悠身上传来的。
她的头发凌乱,脸上都是细小的划痕,而垂在身侧的一双手血肉模糊,指甲盖全部掀翻,指肚几乎被磨烂,发白的肉外翻着,沾着木屑和泥土。
苏珩的心被生生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