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在季临渊发怔的时候,江倾黎霎时脸红如血。
啊啊啊!该死,她在说什么啊!
她赶忙去倒水,杯子递到季临渊手边,江倾黎羞涩得根本不敢跟他对视。
倒是季临渊,呆怔了一会之后,倒是很自然地接过水,似玩笑一般道:谢谢老婆。
江倾黎咬着唇,含羞带怨地瞅了他一眼,道:咱们两个待在这......没关系么
刚才橙兴实业的老总还找你呢,说要跟你商量一下投资建厂的事儿。
一杯水喝下去,季临渊刚从商务酒局上下来的疲惫也缓解了不少,听江倾黎这么一说,便道:你才来公司,许多事还不了解,季氏前年才做了一个电子厂的投资,资金还没回笼,今年就先观望着。
这个橙兴实业,就是瞧我不在,故意接触你呢,不用理会他们。
江倾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总统套房里,点点灯光落在江倾黎身上,与她身上的珍珠首饰相映成辉,也衬得她在一片朦胧的光晕中,美得格外不真切。
季临渊眯了眯眼睛,一时竟不知发光的是珍珠,还是她白瓷般的肌肤。
你选的礼服,很衬你。
他的目光专注,又带这些侵略感,像是酒后的靡态。
被这样看着,江倾黎忽然有些慌乱。
因为季临渊这样的眼神她曾见过,在那个意
乱
情
迷的夜晚......
抱歉。季临渊低低说了句,按了按眉心,笑容里多了几分歉意:是我越界了。
没有,合同上可没有这个条款。江倾黎含着笑说。
季临渊也笑笑:我歇的差不多了,我们出去吧。等会有个慈善珠宝展,你可以挑一挑,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江倾黎眸光微动:你要送我珠宝
像这样的场合,以后还会有许多,季氏的夫人,出门在外总得有几件像样的东西。
原来他是为了面子。
心头刚酝出的一丝甜蜜,立刻涌上一丝丝酸味。
......好,我会好好挑的。
没关系,就算他无心于她又怎样上天已经待她不薄,将她从未奢求的人再一次送到她的面前。
江倾黎想,自己应该好好珍惜。
好好的,珍惜。
......
再次回到会场,方才那点小小的插曲已然过去。
孟婉茹已经走了。
孟家也是圈子里很有实力的大型企业,孟大小姐当众被人掌掴,可以说,也是震惊圈子的一件大事了。
好些人都在瞧瞧议论这件事。
江倾黎也是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可能惹麻烦了,有些紧张地看向季临渊。
我好像闯祸了,会不会让你为难可是她那样说沐沐,我实在忍不住,就......就......
没事,你若是不教训她,旁人还以为我季氏好欺负。
后面的社交场中,季临渊始终握着江倾黎的手。
他知道她疏于这样的场合,便带着她,走向几位德高望重的长辈和一些核心合作伙伴。
泰然自若地与人寒暄,介绍江倾黎时,语气郑重:这位是我夫人,江倾黎。
江倾黎努力维持着镇定,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向众人问好。
她能感受到那些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充满了重新审视的意味。
季临渊刚才那番话,无疑将她推到了一个全新的、无法再被轻易忽视的位置上。
季太太真是......性情中人。一位与季家交好的老企业家看着江倾黎,眼神复杂。
倒是这位老总的夫人盛赞她:季总好福气,夫人不仅美丽,更魄力非凡,比我年轻的时候还辣!哈哈哈,这个性格好,不受欺负。
江倾黎听得耳根子发烫。
刚才还霸气侧漏,这回倒像个娇羞的小女人。
季临渊始终站在她身侧,或适时地接过话题,或在她需要回应时给予一个肯定的眼神。
他强大的气场形成了一道无形的屏障,替她隔绝了大部分不怀好意的试探和过于直白的审视。
到了晚宴的后半程,珠宝拍卖环节,江倾黎按照季临渊的吩咐,买了好几套颇具品味的珠宝。
撑场面的东西,价格当然不会太便宜。
东西拿到手,江倾黎还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这些也太贵重了。抿抿唇:要不要拿去你那边给管家登记
不用,放你那吧,拿来拿去的,不方便。
......噢。
等到晚宴结束,坐进回程的车里,隔绝了外面的一切,江倾黎还捧着珠宝盒。
沉甸甸的,她莫名感觉有些烫手,更是紧张的身子僵硬。
季临渊就坐在她身边,整个人陷进车座里,双手自然地垂放在膝头,已经闭上了眼睛。
车子飞驰在公路上,偶尔开过减速带,轻微的颠簸,江倾黎的手忽地一颤,能感觉到,盒子里的首饰似乎也跟着碰了下,她紧张地发出嘶得一声响。
怎么了季临渊问。
江倾黎没好意思说是因为担心这些首饰,怕给被碰坏了,连忙道:没什么,就是......就是手疼。
季临渊睁开眼,我看看,是不是伤着了
说着,竟把江倾黎当心肝一样捧着的首饰随随便便的接过去,往车前座一抛。
连着江倾黎的心都跟着抖了一下。
季临渊却很认真地在看江倾黎的手。
掌心有点红,但没什么大碍。
啊......啊
车厢内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引擎低沉的轰鸣。
下次。季临渊的声音再次响起,在安静的车厢里格外清晰,不必亲自动手,脏。
江倾黎微微一怔。
她侧过头,看向季临渊。
昏暗的光线下,他的侧脸轮廓分明,下颌线紧绷着,深邃的眼眸望着前方,看不出太多情绪。
江倾黎感觉心跳漏了一拍。
她有些慌张的抽回了手,望着窗外飞速掠过的霓虹,纷乱的思绪渐渐沉淀。
她明白,被扇了一巴掌,孟婉茹绝不会善罢甘休,今晚的冲突只是一个开始。
而她,已经没有退路。
为了沐沐,为了......这份协议婚姻下她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想要抓住一点什么的渴望,她必须站稳脚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