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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璟的闯入好像只是一个插曲,下人们依旧神色如常的为我们忙活。
成亲的很多东西都是一早就准备好的,包括我穿起来十分合身的衣袍。
江诗予期待着与我白首偕老,可又一次次将我推下万丈深渊,直到我粉身碎骨。
换完衣服,我身体里的那盏烛火也燃得差不多了。
房间外响起热热闹闹的声音,鞭炮声,贺喜声不绝于耳。
亲事定得仓促,又因顾虑到我的身体,所以流程并不复杂。
她温柔地扶我上了凤撵,坚持要我和她同坐。
凤撵摇摇晃晃,感受着清风拂面,路边的下人们齐齐跪下恭贺我们夫妻同心,举案齐眉。
我突然出声：
诗予,在这个世上,有些人能忍受苟延残喘的活,有些人宁愿选择堂堂正正的死。
她脸色疑惑,不明所以。
很多事没有绝对的对与错,那些认为自己对的人,又何尝不是双手血迹斑斑
不过我相信,你会明白这些的。我淡淡地笑了,第一次把她的手握在掌心。
江诗予没明白我的意思,不过看到我的举动,她还是羞涩地笑了。
我们举步踏进正厅,正式行拜堂礼。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转身的瞬间,我听见她压抑的低泣。
就像很多年前在将军府,小小的她安静内向,有时会受下人欺负,就躲在角落里哭泣。
当我找到她时,总是温柔地替她擦去泪水。
这一刻,时间回溯交替,我恍惚着伸出手,跨越经年的时光,为小小的她擦去脸上的泪。
她顿了一下,抬起头来。
我的脸色已经苍白如纸,身体愈加虚弱。
她意识到什么,变了脸色,草草结束婚礼后带我回了房。
那位游方医师早已在此等候。
查看完我的身体,他摇摇头,又拿出一个蓝色药瓶：
驸马的精气神已经耗尽了,我治得了病痛,医不了心。
不过苟延残喘的感觉很痛苦,我这里有一颗药,可以让他走得快速且没有痛苦......
滚！江诗予大吼一声,摔碎了一个花瓶。
她不计一切地想要让贺云舟活得久一点,更久一点。
从前她总以为人生还有很长,足够他们彼此慢慢折磨。
可是现在,现实却给了她当头一棒,嘲笑她的天真。
她回想起出事的那天早上,母后给了她和哥哥两个小玩具,脸色苍白地叮嘱他们,一定要从狗洞爬出皇宫。
父皇和母后在和你们玩捉迷藏呢,一会就来找你们。
可当哥哥迷了路,拉着她又返回时,只能眼睁睁看着冲天火光,什么也做不了。
时隔多年,她又一次体会到了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她跑到后院,从灰烬堆里扒拉着,希望能找到一些云舟父母的遗物,能让他看了好过一点。
可是那场大火异常猛烈,早就烧的干干净净。
这时,她听到有下人小声议论：
公主不是巴不得后院这位赶紧去死吗,怎么又和他成亲了
谁知道,是不是公主知道当初的真相了
我如果是他,就离开这里走得远远的,再也不回来。明明当年老皇帝那事和他没关系,看看这些年被折磨成什么样了......
江诗予顾不得这些大逆不道的话语,抓过两个下人厉声质问：
什么真相一字一句说给本宫听,否则砍了你们的脑袋！
公主饶命......两个下人吓得屁滚尿流,奴才们也是听别人说的,就说,就说......
快说！
其中一个下人心一横,闭着眼睛,咬牙说道：
说是当年贺将军打进皇宫的时候,老皇帝和皇后早就上吊死了！
江诗予猛地向后退去,脸色惨白。
怎么可能
她不相信,这一定是假的。
怎么可能呢她父皇母后明明是被贺云舟的爹带兵杀死的！
她突然想起,宫里曾有一位前朝的老太监,是跟在她母后身边的,前几年刚刚告老还乡。
她狂奔进宫,命人查出老太监的家乡,又马不停蹄地去了目的地。
她特意蒙了面,老太监没能认出她的身份,听完来意后老泪纵横：
老皇帝旧疾复发,时日无多了,本就有心禅位,结果被人逼宫。
城破那天,那两位帝后商议一番,决定还是体面地走。
那天,先皇后让自己的两个孩子逃出皇宫后,她和先帝就上了吊。
谁知蜡烛倒了,燃起火灾,其他人也没能幸免......他抹了一把眼泪,等贺大将军赶到时,看到了这个惨状。
他实在不忍心,还出钱给他们收尸下葬。
还曾经秘密寻找当年逃出宫的那对姐弟,说是愿意收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