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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着对我说:皇后不能是你。
我说:宋执,你留不住我。
他捏着我的下巴发狠地说道:周肆,你是不是以为我宋执真的非你不可。
后来,宋执在朝堂上顶着压力,执意要封我为后。
可我只剩下三个月的命了。
而且我根本不稀罕做你的皇后。
一直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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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着对我说:皇后不能是你。
我冷眼质问道:翊王爷,你真以为这宫里任你翻掌为云,覆手为雨了吗
宋执眯了眯眼,上前一步箍紧我的腰嘲讽地笑道:你们周家想要扶持一个傀儡皇帝,只怕我那皇侄还没我的腰带长。
他抚在我腰上的手不安分地游走,连呼吸都变得炙热,咬着耳朵和我说道:阿肆,你是不是选错了人
我还未来得及反驳,六岁的小皇帝宋珏便从寝宫里跑了出来。
他睡眼朦胧地喊着阿肆。
一大群宫人在他身后追着喊到:陛下您慢点儿跑,小心着了凉。
宋珏见到我,遥遥地便冲我笑。
他生得粉雕玉琢,冰雪可爱。
若不是生在帝王家,肯定正是娘疼爹爱的年纪。
他一个箭步飞扑在我怀里略带鼻音地说:阿肆姐姐,我睡不着。
我慌乱地推开宋执的手,理了理衣服对跑过来的小皇帝笑道:陛下是又做噩梦了吗
宋珏张了张小嘴儿想冲我说些什么,转眼看见宋执铁青着脸站在梅花树下,只得恭敬地叫一声:皇叔。
照理,该是宋执向他行礼的。
先皇病逝时,宋珏尚在襁褓。
先帝便找了翊王爷做托孤大臣。
如今,他这托孤大臣当得比皇帝还有面。
宋执缓缓地收回搂着我的手,不满地轻哼一声算是回应。
我接过太监手里的狐裘,将宋珏裹紧了,摸了摸他的脑袋,轻声诱哄道:
陛下,现在回去睡觉,阿肆就给你讲故事好不好
宋珏点了点头。
我给身边的宫女递了眼色,宫女知趣地引着小皇帝往寝宫方向走。
我也跟在宋珏身后,刚走了几步,就被人拽了回去。
宋执拉着我的手,幼稚地想要将我指尖宋珏的味道擦掉,阿肆可从没这般温柔对我。
我不屑地问:王爷也六岁
说罢,抽手转身。
身后那人又叫住我。
阿肆!
阿肆!
他喊得唯恐天下不乱,我无奈回头,只见那人一脸坏笑。
阿肆,你若是喜欢小孩儿,咱们也可以生一个。
宋执有疯病,没事就要来我这闹一通,我已经习惯了。
看着熟睡的宋珏,我轻声问旁边的侍女:今夜是谁当值,让陛下跑出去的
侍女们闻言脸色骤变,为首的宫女立刻跪倒在地:小姐息怒,是婢子们一时不察。
我冷着脸,这奴婢就是主子的眼睛,眼睛若是不好使了,留着还有什么用
我给宋珏掖了掖被子,这不用你们了,明日自请去别的宫当值吧。
宋执昨夜发疯的事,到底还是传到了太后耳朵里。
一大早,我陪宋珏用完早膳就被叫去太后宫里。
姑母。
我欠身行礼,望着帘子后那雍容华贵的女人。
她保养妥帖的脸使岁月不曾在她脸上留下什么痕迹,鬓边的几缕白发,反衬得她更加威严。
幼帝临朝,太后垂帘听政。
朝堂上以周丞相和太后为首的周家兄妹与翊王宋执平分秋色。
周家为了延续荣宠,从先皇死的那一刻就开始为当时尚在襁褓的宋珏在周氏女之中寻找皇后。
他们找到了我父亲。
八岁,我就被送入宫中,养在太后身边。
宫里无人不尊称我一声周家小姐,因为我从入宫那一刻,注定就要母仪天下。
这泼天富贵安在我一个妾室女的身上,倒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阿肆来了帘子后的女人缓步而出。
我上前稳稳扶住太后的手恭敬道:姑母。
听说翊王爷昨夜跑到皇帝寝宫去了。
王爷吃醉了酒,还来检查陛下功课。哪知陛下昨夜受了风寒睡得早,扑了个空。
难为阿肆费心思和一个醉鬼纠缠。太后拍拍我的手若有所思道,阿肆进宫几年了
我接过太后贴身太监福公公手里的茶给太后递了上去。
回姑母,八年整了。
八年了,太后接过茶,头顶的凤冠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过几日也该让兄长在朝上提一提,让司天监挑个日子,把阿肆嫁进中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