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这便完了?
宋司遥稍紧的心重新放下。
却不动声色抬眸看了她一眼。
她以为阿姐会问…
“一边是饮酒,一边是胡闹,若无我们姐妹俩,该如何是好哦。”
宋听婉也似有些醉了,迎着夜晚微凉的风,微微眯着眼托着下巴。
垂眸浅笑时,眼波流转如山间小溪,连鬓边散落的发丝都带着一抹柔情。
若是从今往后,日子都如这般平淡幸福就好了。
宋司遥跟随着她的视线,忽然心中一怔。
低头看着手边的酒壶。
哪里是什么甜酒。
分明是父亲与老族长喝的烈酒。
“阿姐,我给你倒错酒了。”
宋听婉回首,温柔纵容:“我知道啊。”
烈酒又如何。
带着酒醉瞧世界,又美成了另一副模样。
风也美,月也美。
“阿姐,你可曾后悔。”
宋司遥不动声色,给自己也倒上烈酒,一边低声问她。
醉茫茫的女子半依着长桌,臂间披帛漂浮,很是茫然:“后悔什么?”
“承担起救世之责,护我飞升。”
她偶尔瞧见阿姐盈盈噙笑模样,会心疼。
他们都知道阿姐心里装着很多责任。
一路以来从未歇过。
就连刚结束的游历,其中缘由也是为了复活父亲。
“怎么会。”宋听婉趴在桌上伸手,捏了捏妹妹硬邦邦的脸。
满眼的宠溺。
“不累吗。”
宋司遥别开头避开她的手。
仰头,一口喝下呛人的烈酒,眸光如月色清冷,瞧向她又掩藏着深深的心疼。
宋听婉笑起来,伸手抬起她的下巴,撑着桌子半趴在妹妹身上。
“保护阿姐,累吗。”她轻声细语,身上的浮松枝香味袭来。
宋司遥摇头,担心她跌倒,半搂着她喝醉的阿姐。
宋听婉抓着她胳膊撑着身子,姐妹俩四目相对。
她有些醉了。
月下阿遥隐隐含泪的目光,却叫她心软不已。
或许这烈酒太呛人了,她瞧着妹妹这副模样,自己也徒生了些泪意。
纤细指尖紧紧抓着宋司遥的手腕,女子哽咽的抚上她的脸,温柔又小心。
“的确,在这之前我赏花观月,在山间采药,于花中眠。”
“但比起那些,我更愿意我的亲人平安,我希望我的亲人与好友能千岁万岁平安喜乐。”
“所以,这些都不算什么。”
“我的妹妹要回来,爹爹要好好的,我们会一同携手去见娘亲,一家团圆。”
“还有我的徒弟爱人挚友。再聚,常聚,常相见。”
“我好贪心。
可是我宋听婉这个人,本来就有这个本事,不是吗。”
不知何时,宋朝玄与沈酌川、万俟寂停了下来。
嘻嘻哈哈回来的百里戏江与秦禧安静下来,无声的停在宋听婉的背后。
宋司遥握住她微凉的指尖,认真的看着阿姐难过后又娇矜的模样,“不贪心,我阿姐本就值得。”
后来嬉笑的两人脚步一扭,无声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