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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女士,请您冷静一点。」警察的语气严肃起来,「我们办案,是讲证据的。」
他把一叠A4纸,拍在桌子上。
「这是我们从柳依依同学的行李箱里,搜出来的东西。」
「一条蒂芙尼的钥匙项链,经失主乔雨同学辨认,正是她失窃的物品。」
「一支莱珀妮的眼霜,一瓶海蓝之谜的精粹水,还有三支TF的口红......这些,」警察看向我,「岑星同学,是你丢的吗」
我点点头：「是。」
柳依依的母亲,看着桌上那些瓶瓶罐罐,脸色变了。
「这......这些都是我们家依依自己买的！她有钱！她才不稀罕偷别人的东西！」
「是吗」我冷笑一声,从包里拿出我的笔记本电脑,打开。
「我这里,有每一件失窃物品的购买记录,和专柜的消费凭证。上面有唯一的商品编码。」
「不如,我们现在就核对一下」
柳依依的母亲,瞬间哑火了。
她的嘴巴张了张,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柳依依的父亲,一直沉默着,此刻终于推了推眼镜,开口了。
「警察同志,这件事,是我们教女无方。我们愿意赔偿两位同学的所有损失。」
他转向我和乔雨,微微欠身。
「对不起。」
他的态度,比他妻子,要诚恳得多。
但,也仅此而已。
赔偿,道歉。
他们想用钱,把这件事压下去。
「爸！」柳依依猛地抬头,不敢相信地看着她父亲。
她母亲也急了：「老柳,你疯了你承认了,那不是坐实了依依是小偷吗」
「闭嘴！」柳父低喝一声,眼神严厉地扫过自己的妻女。
他看得比谁都清楚。
证据确凿,再狡辩,只会更难看。
他深吸一口气,再次看向我。
「岑星同学,我们愿意出三倍,不,五倍的价钱,赔偿你的损失。只求你能高抬贵手,不要报警,给我们女儿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他的姿态,放得很低。
如果我只是个普通的学生,或许,我真的会心软。
但是,我不是。
我看着他,缓缓地摇了摇头。
「机会,我给过了。」我说,「是她自己,不要的。」
「而且,」我顿了顿,目光掠过柳依依,最终落在她父亲的脸上,「您确定,这只是她第一次犯错吗」
柳父的瞳孔,猛地一缩。
我把电脑转向他们,屏幕上,正是柳依依高中贴吧的那个帖子。
「三年前,柳依依同学在学校贴吧,发帖寻找一条丢失的蒂芙尼项链。」
我把乔雨的项链,和那个帖子的截图,放在一起。
「巧的是,她『丢失』的项链,和她这次从乔雨这里偷走的,是同一款。」
「更巧的是,」我点开另一个文件,「据我调查,在她发帖的前一周,她当时高中的同班同学,一位姓王的女生,也丢失了同款项链。」
「那位王同学当时还报了警,只可惜,学校监控坏了,最后不了了之。」
我的声音清晰地传到保卫处每个人的耳朵里。
柳依依的脸色,已经不能用惨白来形容了。
那是死灰。
她的父母,更是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他们可能知道女儿有些小偷小摸的毛病,但他们绝对想不到,她从那么早,就这么胆大包天。
「这些,都是我一个下午查到的。我相信,如果警方介入,能查到的,会更多。」
我合上电脑,看着柳父。
「柳先生,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小孩子犯错』了,这是犯罪。」
「如果你们今天,还是选择用钱来掩盖问题,那你们不是在救她,是在毁了她。」
我的话狠狠地砸在柳家夫妇的心上。
柳母瘫在椅子上,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柳父则低着头,默不作声。
一个事业有成的中年男人,在这一刻,露出了最脆弱的一面。
一直沉默的柳依依,在看到父母崩溃的模样后,终于彻底垮了。
她「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不是之前那种博取同情的假哭,而是真正发自内心的,绝望的嚎啕。
「爸！妈！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她跪倒在地上,抱着她父亲的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我不想被开除......我不想坐牢......你们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