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男主】
我叫周壮。
穿越到这具身体里三个月,我每天都在怀疑这具号称能扛冰箱上六楼的躯壳,是不是被抽走了主心骨。
原主跟我同名同姓,在铁臂搬家公司干了两年,却活得像株被踩进泥里的野草。
老板王秃子骂他是废物的次数,比他搬过的箱子还多。
这天刚把一卡车家具卸到七楼,我累得扶着墙喘气,王秃子的肥脸就凑了过来。
周壮!他唾沫星子喷在我脸上,下午那单活儿给我机灵点!
我抹了把脸没吭声。
他嘴里的活儿,是去老城区给一家书店搬家。
那姓谢的老板看着文绉绉的,指不定多抠门,王秃子用胳膊肘捅我腰眼,你眼睛放亮点,书架顶上要是有什么值钱玩意儿,顺手给我带回来两件。
我攥紧了拳头。
原主妈躺在医院等着做手术,医药费被王秃子拖着没结,现在还敢打这种主意。
我不干。我哑着嗓子说。
王秃子愣了愣,随即笑出声,一巴掌扇在我后脑勺上: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跟我讨价还价
他揪着我衣领把我往卡车里拽,今天这活儿你要是敢搞砸,你妈那病床,明天就给我腾出来!
后脑勺的疼混着心里的火,烧得我眼前发黑。
可我摸了摸口袋里皱巴巴的五十块钱,终究还是低了头。
这是这个月仅剩的生活费,连给妈买袋水果都不够。
下午两点,卡车停在静语书店门口。
青石板路铺成的巷子里,爬满爬山虎的木门虚掩着,门楣上的木牌被晒得发白。
我推开门时,风铃叮铃作响。
书店老板正蹲在地上捆书,听见动静抬起头。
阳光从雕花窗棂里漏进来,刚好落在他脸上。
白衬衫,黑裤子,袖口挽到小臂,露出一截细白的手腕。
他眼睛很亮,像浸在水里的墨石,看见我时微微睁大,随即站起身。
你好,我是谢临。他声音很轻,带着点书卷气。
我喉咙发紧,说不出话。
穿越过来这些日子,我见惯了王秃子的横肉、工友们的汗臭,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干净的人。
像把落满灰尘的屋子里,突然照进的一束光。
搬、搬家的。我把帆布手套拽得更紧,指节泛白。
谢临点点头,转身指了指墙角的书架:主要是这几个书架,还有箱子里的书。
他弯腰去搬最底下的纸箱时,后腰突然一僵。
我眼看着他身体直挺挺往前倒,脑子里还没反应过来,胳膊已经先一步伸了出去。
他跌进我怀里的瞬间,我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墨香。
比医院消毒水好闻一百倍。
他的侧脸狠狠砸在我胸口,隔着被汗水浸透的T恤,我能清晰地感受到那片皮肤的温度。
像块刚从水里捞出来的玉,凉丝丝的,却烫得我浑身发麻。
唔……他闷哼了一声,睫毛上沾着的灰尘簌簌往下掉。
我僵在原地,两只手悬空着,不知道该扶他还是该推开。
这具身体的肌肉本能地绷紧,却在触到他后背的瞬间,软得像团棉花。
对不住。他突然撑着我的胳膊站直,耳根红得快要滴血,旧伤,不碍事。
我这才注意到他额角渗出的细汗,还有扶着后腰时微微发颤的手指。
我来吧。我蹲下去抱起那个纸箱,故意避开他的目光。
箱子比看起来沉,我起身时动作太急,胳膊肘撞到了顶层的书架。
哗啦啦一阵响,几本线装书掉了下来。
封皮摔在地上裂开道口子。
我的心跟着揪紧了。
这种旧书一看就值钱,要是被王秃子知道,少不了又是一顿揍。
谢临却比我先弯腰去捡。
他蹲在地上的样子很专注,阳光顺着他的发梢滑下来,在颈窝处积成一小片暖黄。
我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想帮他把散落在地上的书页拢起来。
指尖刚碰到纸页,他的手也伸了过来。
两根手指猝不及防地擦过我的手背。
像有电流顺着血管窜上去,我猛地缩回手,手背烫得能煎鸡蛋。
谢谢。他把书抱在怀里,抬头冲我笑了笑。
那笑容很淡,却让我想起小时候外婆蒸的桂花糕,甜得人舌尖发麻。
就在这时,王秃子那辆破面包车突然停在巷口。
他叼着烟晃进来,看见我们俩蹲在地上,当即阴阳怪气地笑起来:周壮你个怂货,摸个男人的手都脸红
我站起身挡在谢临前面,后背的肌肉全绷紧了。
王老板。谢临也站了起来,手里还抱着那几本破了封皮的书。
王秃子的目光在谢临身上打了个转,最后落在他怀里的书上,眼睛瞬间亮了:谢老板这书挺金贵吧我这员工毛手毛脚的,没砸坏您东西吧
他说着就想去抢谢临怀里的书,让我瞧瞧,要是真坏了,我让这废物给您赔!
我一把攥住王秃子的手腕。
他的肥肉腻得像块烂猪油,我强忍着恶心,一字一句地说:我赔。
你赔王秃子甩开我的手,唾沫星子喷在我脸上,你浑身上下加起来,够买这书的一页纸吗
他突然抬脚踹在我膝盖后窝,我踉跄着差点跪下。
王老板。谢临突然开口,声音还是温的,却带着股说不出的劲儿,这书没坏。
他把书往怀里拢了拢,而且这趟搬家费,我给三倍。
王秃子的眼睛瞪得像铜铃:三、三倍
但有个条件。谢临看着他,目光平静得像潭深水,以后别对员工说这种话。
王秃子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他看看谢临,又看看我,最后啐了口唾沫,骂骂咧咧地转身走了。
算你有种!他撂下这句话时,声音都在发颤。
巷子里恢复了安静,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我捂着发疼的膝盖,突然觉得这具身体好像没那么窝囊了。
谢临走过来,手里拿着个创可贴:刚才碰破了。
我这才发现手背在刚才的拉扯中被书角划了道口子,血珠正往外冒。
他低着头帮我贴创可贴,睫毛垂下来,在眼睑处投出一小片阴影。
他的指尖很凉,碰到我皮肤时,我又开始心跳加速。
谢、谢谢。我结结巴巴地说。
该我谢你才对。他抬起头,眼里好像有光在闪,刚才……麻烦你了。
我看着他怀里那几本线装书,突然想起原主藏在枕头下的病历单。
原主妈得的是尿毒症,每周三次透析,早就把家底掏空了。
王秃子欠着的那笔工钱,是下个月的透析费。
谢老板,我咬了咬牙,刚才那书,要是真坏了,我肯定赔。
我指了指墙角的书架,我今晚加班把这些都搬完,不用算加班费,就当……就当赔您的书。
谢临愣住了,随即笑了起来。
他笑的时候眼角会弯起来,像只刚偷吃到鱼的猫。
不用。他摇摇头,书没坏。
他顿了顿,突然说:不过我确实有点忙,要是你不介意……
他指了指堆在地上的旧报纸,能不能帮我把这些捆好我请你吃晚饭。
夕阳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我蹲在地上捆报纸,谢临坐在旁边的藤椅上翻书。
偶尔有风吹进来,带着他身上的墨香,混着巷子里的桂花香,往我鼻子里钻。
我偷偷抬头看他,他正低头看书,阳光照在他侧脸,连绒毛都看得清清楚楚。
突然觉得,这穿越过来的日子,好像也没那么难熬了。
可我没注意到,谢临翻书的手指顿了顿,透过书页的缝隙,正看着我汗湿的后颈。
他的喉结轻轻滚了一下,像有什么东西在喉咙里卡了很久。
天黑透的时候,我终于把最后一个书架搬到新地址。
谢临果然请我吃饭,就在巷口的小面馆。
他点了两碗牛肉面,加了双倍牛肉。
多吃点。他把自己碗里的牛肉夹给我,看你好像很饿。
我确实饿坏了,三个月来第一次吃到带肉的面,差点把舌头都吞下去。
吃到一半,手机突然响了。
是医院的护士打来的。
周壮是吧护士的声音很不耐烦,你妈今晚透析费还没交,再不交就停了!
我手里的筷子啪地掉在地上。
牛肉面的热气糊了我一脸,可我觉得浑身冰凉。
谢临看着我发白的脸,突然开口:怎么了
我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
总不能告诉这个刚认识一天的人,我连妈的透析费都交不起。
没、没事。我捡起筷子,手却在发抖。
就在这时,谢临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个信封,推到我面前。
这个,你先拿着。他的声音很轻,就当……预支的搬家费。
我打开信封一看,里面是一沓现金,至少有五千块。
不行!我把信封推回去,这太多了,我不能要!
拿着。他按住我的手,眼神很认真,就当……我借你的。
他顿了顿,突然凑近我,声音压得很低,像在说什么秘密。
周壮,他的呼吸扫过我耳朵,烫得我差点跳起来,你知道吗你刚才搬书架的时候,特别帅。
我的脸腾地一下红了。
巷口的路灯刚好亮起来,照在谢临脸上,他的眼睛亮闪闪的。
我突然觉得,这碗牛肉面好像太辣了,不然为什么我的眼泪会忍不住往外冒呢
可我没看到,面馆老板在柜台后偷偷给一个号码发了条短信。
短信内容只有四个字:
鱼已上钩。
从面馆出来时,晚风带着点凉意。
谢临把那五千块塞进我口袋,手指碰到我腰时,我像被烫到似的缩了一下。
别多想。他笑了笑,等你发了工资再还我,利息就免了。
我攥着口袋里的信封,纸壳被汗水浸得发潮。
这是穿越过来三个月,第一次有人把我当人看。
第二天去搬家公司,王秃子看我的眼神像淬了毒。
周壮,你行啊。他把一摞单子摔在我面前,跟那姓谢的勾搭上了,就不想干了是吧
我捡起单子,上面全是最远最累的活儿。
从城东仓库搬钢材到城西工地,来回四十公里,就给五十块工钱。
王老板,上周的工资……我咬着牙开口。
工资他突然笑了,你还有脸要工资
他指着我手背的创可贴,昨天跟那小白脸摸摸索索的,耽误了多少活儿扣了!
我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肉里。
原主的记忆里,这不是王秃子第一次克扣工资。
以前的周壮只会哭丧着脸求他,可我不是以前的周壮。
劳动法规定……
规定王秃子突然揪住我衣领,唾沫星子喷在我脸上,在老子这儿,老子就是规定!
他把我往门外推,今天这趟活儿要是敢不接,你妈明天就给我卷铺盖滚出医院!
钢材堆在仓库角落,锈迹斑斑,每根都有我胳膊粗。
我扛着钢材往卡车上装,汗水顺着下巴往下滴,砸在地上洇出深色的印子。
工友老李凑过来,压低声音说:壮子,别跟王秃子硬刚,他姐夫是工头,咱们惹不起。
我点点头,没说话。
脑子里全是谢临昨晚的样子,他把牛肉夹给我时,指尖碰到我筷子,烫得我差点把碗摔了。
下午三点,终于把最后一根钢材卸完。
我累得坐在马路牙子上喘气,手机突然响了。
是谢临。
周壮他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点电流声,你现在有空吗
有、有。我赶紧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
我书店到了批新书,箱子有点沉……
我马上到!没等他说完,我就跳上了卡车。
老李在后面喊:你不回公司了王秃子会骂人的!
我没回头。
比起王秃子的骂声,我更想看看谢临。
静语书店的门还是虚掩着。
我推开门时,谢临正蹲在地上,对着一堆纸箱发愁。
他穿了件浅灰色的薄毛衣,袖口卷起来,露出的手腕细得像一折就断。
来了他抬头冲我笑,眼睛弯成了月牙。
我走过去,单手就把最重的纸箱抱起来。
放哪儿
书架旁边就好。他跟在我身后,小心点,里面是精装书,怕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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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箱子放下时,他正好伸手过来扶,指尖擦过我手背。
跟昨晚一样烫。
我猛地缩回手,手背又开始发烫。
谢谢。他好像没察觉我的不对劲,转身去泡茶。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他身上,毛衣的绒毛都看得清清楚楚。
我突然觉得,扛钢材的累好像都消失了。
接下来的半个月,我每天干完搬家公司的活,就往书店跑。
有时是搬书架,有时是整理旧书,谢临总会留我吃饭。
他的厨艺算不上好,煎蛋经常糊,面条煮得太软。
可我每次都吃得干干净净。
你好像很喜欢吃我做的饭有天他突然问。
我嘴里塞着鸡蛋,含糊不清地说:比工地上的盒饭好吃一百倍。
他笑起来,眼角的细纹都透着光。
那天帮他整理顶层的书,他踩着高脚凳往上递,我在下面接。
他站得太高,领口往下滑了点,露出一小片锁骨。
我看得有点出神,没接住他递来的书。
啪一声,精装书摔在地上。
谢临吓了一跳,身体晃了晃。
我眼疾手快冲过去,在他摔下来的瞬间张开胳膊。
他结结实实砸进我怀里。
比上次在书店摔得还重。
他的脸贴在我胸口,呼吸透过衬衫渗进来,烫得我皮肤发麻。
对、对不起。他慌忙想站起来,双腿却不小心圈住了我的腰。
这姿势太暧昧,我能感觉到他大腿的温度,还有……他在发抖。
别动。我哑着嗓子说。
心跳得像要炸开,我怕一松手,这感觉就没了。
他果然不动了,乖乖趴在我怀里,头顶的发旋蹭着我下巴。
周壮……他的声音闷闷的,你比书架还稳。
我突然低头,鼻尖碰到他发顶。
一股淡淡的洗发水香味,混着墨香,往我鼻子里钻。
怀里的人突然僵住,耳朵红得像要滴血。
就在这时,书店门被一脚踹开。
王秃子带着两个工友闯进来,看见我们抱在一起,当即怪笑起来。
好啊周壮!老子找你半天,你在这儿跟个男人搂搂抱抱!
谢临慌忙从我怀里跳下来,手还在微微发抖。
我挡在他面前,后背的肌肉全绷紧了。
王老板,你干什么
干什么王秃子走到谢临面前,上下打量他,这书店是你的挺会勾人的啊,连个搬砖的都不放过。
谢临的脸白了,嘴唇抿成一条线。
你嘴巴放干净点!我攥紧拳头。
干净王秃子突然伸手去摸谢临的脸,这小白脸细皮嫩肉的,肯定比娘们儿带劲……
我一拳砸在他脸上。
这是穿越过来三个月,我第一次动手。
王秃子被打得趴在地上,鼻血瞬间流了下来。
反了你了!他爬起来,抹了把鼻血,给我打!往死里打!
两个工友冲过来,我把谢临往身后一拽,迎了上去。
我在现代练过散打,对付这两个只会欺负人的混混绰绰有余。
三拳两脚就把他们撂在地上。
王秃子看傻了,瘫在地上直哆嗦。
滚。我指着门,声音冷得像冰。
他连滚带爬地跑了,出门时还撞在门框上。
书店里一片狼藉,书架被撞歪了,书散落一地。
谢临蹲在地上捡书,手指在发抖。
你没事吧我走过去,想扶他起来。
他突然抬头,眼睛红得吓人。
你为什么要打他他的声音发颤,你知道他姐夫是谁吗他不会放过你的!
我不能让他欺负你。我蹲下来,帮他捡书。
他突然抓住我手腕,力气大得惊人。
周壮,你是不是傻他的眼泪掉了下来,砸在我手背上,你斗不过他们的!你妈还在医院……
我看着他掉眼泪,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紧了。
这是第一次有人为我担心。
没事。我擦掉他的眼泪,指尖碰到他脸颊,烫得惊人,我皮糙肉厚,耐打。
他愣住了,随即扑进我怀里,肩膀一抽一抽的。
你真是个傻子……他的声音闷在我胸口,大傻子……
我伸手抱住他,闻到他头发上的香味,突然觉得,就算被王秃子打死,好像也值了。
那天晚上,我没回搬家公司的宿舍。
谢临让我住他书店后面的小隔间,里面有张单人床,铺着干净的床单。
今晚别回去了。他给我拿了套干净的睡衣,王秃子肯定在找你。
我接过睡衣,是纯棉的,带着阳光的味道。
比我那件洗得发白的背心舒服多了。
谢谢。
他转身要走,我突然拉住他。
谢临,我鼓起勇气,你后腰的伤……真的没事吗
他身体僵了一下,随即笑了:早没事了,老毛病而已。
可我总觉得,他刚才被王秃子吓到的时候,手悄悄扶了下后腰。
半夜我被渴醒,想去客厅倒水。
刚推开门,就看见谢临站在窗边打电话。
月光照在他侧脸,表情冷得像冰。
查清楚了吗他的声音很低,跟平时判若两人,王秃子的姐夫是张工头在城东负责拆迁项目
我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什么,他突然笑了。
挪用公款,行贿……证据都齐了
很好。
不用急着动手,等我消息。
挂了电话,他转过身,正好对上我的眼睛。
我吓得赶紧缩回手,心脏狂跳。
他刚才那语气,那眼神,根本不是个普通书店老板该有的。
谢临也愣住了,随即走过来,脸上又挂上了平时的笑容。
醒了渴了
嗯。我低下头,不敢看他。
他给我倒了杯水,递过来时,手指不小心碰到我嘴唇。
像有电流窜过,我猛地抬起头。
他的眼睛在月光下亮得惊人,正一眨不眨地看着我。
周壮,他突然开口,声音很轻,你想不想……看看我书架后面是什么
我咽了口唾沫,点了点头。
他推开最里面的书架,后面居然有个暗门。
打开门,一股淡淡的檀香味飘出来。
里面不是我想象中的密室,而是个小小的书房。
墙上挂着字画,架子上摆着玉器,一看就价值连城。
这些……我惊呆了。
都是些旧东西。他拿起一个玉佩,递给我,喜欢吗送你。
玉佩温润冰凉,雕着复杂的花纹。
我赶紧放下: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他笑了笑,没再勉强。
其实,他突然靠近我,胸口几乎贴到我胳膊,我开书店,不全是因为喜欢。
他的呼吸扫过我耳朵,烫得我浑身发软。
我在等一个人。
等谁我脱口而出。
他没回答,只是看着我,眼神越来越亮。
突然,他抬手,指尖轻轻划过我喉结。
周壮,他的声音像裹了蜜,你知道吗你出汗的时候,特别性感。
我的脸腾地一下红了。
他靠得太近,我能闻到他身上的檀香味,还有他温热的呼吸。
就在我快要喘不过气的时候,他突然踮起脚,在我下巴上轻轻咬了一下。
很轻,像猫爪挠过。
我僵在原地,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看着我傻乎乎的样子,笑得肩膀都在抖。
逗你的。他转身往外走,快睡吧,明天还要干活。
我摸着下巴,那里好像还留着他的温度。
回到小隔间,我翻来覆去睡不着。
谢临到底是什么人
他为什么要等一个人
他刚才咬我下巴那下,真的是在逗我吗
凌晨三点,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是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王秃子带人在书店门口,说要抓你去工地抵债,还说要……对谢老板下手。
发信人是老李。
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王秃子那个畜生,居然真的敢来!
我抓起墙角的钢管,就往客厅冲。
可刚到门口,就听见外面传来王秃子的叫骂声。
姓谢的!把周壮交出来!不然老子砸了你这破书店!
不交是吧兄弟们,给我砸!顺便把这小白脸带走,让他尝尝老子的厉害!
玻璃破碎的声音传来,伴随着谢临的惊呼声。
我眼睛都红了,正要冲出去,手腕突然被抓住。
谢临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我身后,脸色苍白,却紧紧攥着我的手。
别出去。他的声音在发抖,他们人多。
那我也不能让他们欺负你!我想甩开他的手。
他却抓得更紧,另一只手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塞进我手里。
是个小小的遥控器。
按红色的键。他在我耳边说,快。
我来不及多想,按下了红色的键。
几秒钟后,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惨叫和打斗声。
接着,一切又恢复了安静。
我和谢临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讶。
到底发生了什么
外面那些人呢
就在这时,暗门突然被推开,几个穿着黑西装的男人走进来,对谢临鞠了一躬。
谢先生,处理干净了。为首的人说,王秃子和他带来的人,都‘送’去该去的地方了。
谢临点点头:知道了。
那些人又对我看了一眼,眼神里带着探究,然后转身离开了。
我看着谢临,嘴巴张了张,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到底是谁
这些人是谁
他们刚才说的处理干净,是什么意思
谢临走过来,脸上带着歉意:周壮,对不起,我骗了你。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
其实,我不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我的手机又响了。
是医院打来的。
这次,是主治医生的声音,语气急得像着火。
周壮!你赶紧来医院!你妈……你妈不行了!
医生的声音像冰锥扎进我耳朵。
我抓着手机的手抖得厉害,屏幕上的妈妈病危四个字刺得我眼睛生疼。
我马上到!我吼出声,转身就往外冲。
手腕突然被攥住。
谢临站在我身后,脸色比纸还白,眼里全是慌:我送你去!
我这才想起他刚才要对我说的话,可现在哪还有心思问。
来不及了!我想甩开他的手。
他却抓得更紧,另一只手掏出车钥匙:我车快!
书店门口停着辆黑色轿车,低调得像块墨玉。
我以前只在杂志上见过这牌子,最便宜的也要上百万。
谢临把我塞进副驾驶,自己绕到驾驶座,油门踩到底时,我整个人差点贴在前挡风玻璃上。
你到底……我刚想问他哪来的豪车。
他突然抓住我手,往我掌心塞了个东西。
是张黑卡。
密码六个八。他眼睛盯着前方,声音发颤,医院那边我已经打过电话,院长会亲自盯着,你别慌。
我攥着那张卡,塑料边缘硌得手心生疼。
这已经不是普通书店老板能做到的事了。
可我现在顾不上这些,脑子里全是妈躺在病床上的样子。
医院走廊的消毒水味比上次浓了十倍。
主治医生在手术室门口等着,看见我就叹气:周壮,你妈情况危急,急性心衰,必须立刻手术,签字吧。
我接过手术同意书,手抖得连笔都握不住。
谢临突然站到我身边,指尖搭在我手背上:我帮你。
他的手很凉,却奇异地稳住了我的颤抖。
签完字,护士把我妈推进手术室,红灯亮起的瞬间,我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谢临赶紧扶住我,把我往走廊的椅子上按。
没事的。他蹲在我面前,仰头看着我,医生说有七成把握。
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突然问:你到底是谁
他愣住了,嘴唇动了动,没说话。
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几个穿白大褂的人簇拥着个戴眼镜的老头走过来,看见谢临就点头哈腰:谢先生,您放心,手术团队都是院里最好的。
谢临站起身,微微点头:麻烦李院长了。
李院长
我猛地想起,这是全市最好的私立医院,院长是国内有名的心脏外科专家,多少人排队想让他做手术都排不上。
谢临送走李院长,转回来时,我还坐在椅子上发呆。
周壮……他想伸手碰我,又缩了回去。
你不是书店老板,对不对我抬头看他,嗓子干得发疼,那些黑衣人,那辆豪车,还有李院长……你到底是谁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回答。
我姓谢,叫谢临。他终于开口,声音很轻,我家是做古董生意的,在城郊有个拍卖行。
他顿了顿,补充道:开书店,是因为我爷爷喜欢旧书,这里是他以前的宅子。
拍卖行
我想起他书房里那些玉器字画,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傻子。
三个月来,我居然把一个身价上亿的老板,当成了需要我保护的文弱书生。
手术室的灯还亮着。
谢临买了瓶水递给我,瓶盖已经拧开了。
对不起,没告诉你。他坐在我旁边,肩膀离我很近,我不是故意骗你,只是……
只是觉得逗我很有意思我打断他,心里像堵了块石头。
他突然抓住我胳膊,眼神急得发红:不是!我从没那么想过!
他的指尖烫得惊人,第一次见你,你帮我捡书,手被划破了都没吭声,我就觉得……
他没说下去,只是看着我,眼睛亮得吓人。
我突然想起他咬我下巴那下,想起他在书房里说等一个人,心脏突然跳得飞快。
就在这时,走廊那头吵吵嚷嚷地过来一群人。
为首的是个肥头大耳的男人,脖子上挂着金链子,一看就不是善茬。
他身后跟着几个穿工装的,手里还拿着钢管。
谢临!你他妈给我出来!男人吼得走廊都在晃。
谢临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我站起来挡在他面前,虽然知道自己可能打不过,但不能让他再受欺负。
你们找谁我攥紧拳头。
金链子男人上下打量我,突然笑了:你就是那个搬砖的王秃子是你打的
王秃子
我这才反应过来,这人肯定是王秃子那个当工头的姐夫,张彪。
他该打。我冷冷地说。
该打张彪突然一巴掌扇过来,老子的人你也敢动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后悔!
我没躲,硬生生挨了这巴掌。
脸颊火辣辣地疼,嘴角好像破了。
张彪!谢临突然吼出声,声音冷得像冰,这里是医院,你想闹事
张彪转向谢临,眼神像淬了毒:姓谢的,别以为你家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我姐夫被你弄进局子,这笔账我跟你没完!
他指着谢临的鼻子骂:还有你这小白脸,居然跟个搬砖的搞到一起,真他妈恶心!
我再也忍不住,一拳砸在他脸上。
比上次打王秃子那拳更狠。
张彪没想到我敢动手,捂着鼻子后退两步,血从指缝里冒出来。
给我打!往死里打!他疯了一样喊。
几个工人举着钢管冲过来。
我把谢临往身后拽,自己迎上去。
虽然穿越前练过散打,但对方人多,手里还有家伙,我很快就落了下风。
后背被钢管砸中时,疼得我眼前发黑。
周壮!谢临的声音都在发抖。
我咬着牙把一个工人踹倒,刚想回头拉他走,后颈突然被人抓住,狠狠往墙上撞。
砰的一声,我眼前金星乱冒,顺着墙壁滑下去。
张彪踩着我的背,用钢管指着我脑袋:敢打老子今天就让你妈在手术台上死不瞑目!
这句话像刀一样扎进我心里。
我挣扎着想爬起来,却被他死死踩着。
放开他!谢临突然喊,声音里带着我从没听过的狠劲。
张彪转过头,笑得一脸油腻:怎么心疼了想替他挨揍
他伸手去摸谢临的脸,也行啊,陪老子睡一晚,我就放了他……
他的手还没碰到谢临,突然惨叫一声。
谢临不知道什么时候手里多了把拆信刀,直接插进了他手背。
鲜血喷了谢临一身,他却面不改色,眼神冷得像在看一具尸体。
你知道我爷爷是谁吗谢临的声音很轻,却让整个走廊都安静了,谢长风。
张彪的脸瞬间白了,嘴唇哆嗦着:谢、谢老那个……那个收藏协会的会长
谢临没说话,只是拔出拆信刀。
张彪疼得满地打滚,看着谢临的眼神像见了鬼。
你姐夫挪用拆迁款行贿的证据,我已经交给纪委了。谢临擦了擦刀上的血,你觉得,你们张家还有活路吗
几个工人吓得扔下钢管就跑,连张彪都不管了。
张彪瘫在地上,裤裆湿了一片。
谢临扔掉拆信刀,蹲下来扶我。
他的手在抖,碰我后背时,我疼得倒抽一口冷气。
对不起……他眼眶红了,都怪我……
我抓住他的手,手心全是冷汗。
你爷爷……我想起谢长风这个名字,原主的记忆里,这是个跺跺脚就能让整个古董界震三震的人物。
谢临点点头,没说话。
我突然笑了,笑得后背更疼。
原来我拼命想保护的人,根本不需要我的保护。
他是高高在上的谢家小少爷,我是底层挣扎的搬家工,我们之间隔着的哪是身份,是整个天堑。
周壮,你别这么笑。谢临的声音发颤,我不管什么谢家,我……
别说了。我打断他,推开他的手想站起来,我妈还在里面,我得等着。
刚站直,手术室的灯灭了。
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说:手术很成功,病人暂时脱离危险了。
我腿一软,这次是谢临稳稳扶住了我。
他的胸膛贴着我后背,温热的呼吸扫过我脖颈,烫得我心里发慌。
谢谢你。我低声说。
他没说话,只是把我扶得更紧。
妈被转到重症监护室,医生说要观察两天。
谢临安排了特护,又塞给我一张卡,说里面的钱够妈后续所有治疗。
这钱……我想推回去。
他按住我的手,眼神很认真:不是给你的,是给阿姨的。
他顿了顿,突然凑近我,鼻尖差点碰到我下巴:周壮,我知道你觉得我们不一样。
他的呼吸带着淡淡的血腥味,混着他身上的檀香味,往我鼻子里钻。
可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身上的汗味比那些香水好闻。
你搬箱子时咬紧牙关的样子,比我见过的任何古董都让我着迷。
那天在书店,你把我抱在怀里时,我就想……这辈子赖上你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个字几乎是贴着我嘴唇说的。
我能感觉到他睫毛扫过我脸颊,像羽毛挠在心上。
走廊的灯光落在他脸上,他的眼睛亮得惊人。
我突然觉得,后背的疼好像都消失了,只剩下心口的烫。
就在我快要忍不住想吻他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
是个陌生号码,归属地显示是邻市。
是周壮吗电话那头是个苍老的声音,我是你爸的老战友,你爸……他没走。
我愣住了,以为自己听错了。
爸在我穿越过来之前就意外去世了,原主的记忆里,他是在工地脚手架倒塌时被砸死的。
你说什么我的声音在发抖。
你爸当年发现了工头偷工减料,被他们逼着签假合同,后来假装意外躲起来了。老战友的声音很激动,他现在在邻市养伤,一直不敢联系你,怕连累你们母子……
挂了电话,我站在原地,脑子一片空白。
爸还活着
那他当年为什么不回来
工头偷工减料……难道跟张彪有关
谢临看着我发白的脸,伸手摸了摸我额头:怎么了
我抓住他的手,突然想起张彪刚才的话,想起王秃子被抓,想起爸的意外。
这一切,会不会有联系
谢临的手指被我攥得发白,他却没挣脱,只是静静地看着我。
谢临,我深吸一口气,你能不能……帮我查个人
他点点头:你说。
我爸,周建国。我看着他的眼睛,十年前,他在城东工地出的事,我想知道真相。
谢临的眼神沉了沉,突然把我往怀里带。
他的下巴抵在我发顶,声音很轻:好。
他的怀抱很暖,带着让人安心的味道。
我突然觉得,不管爸的事有多复杂,不管谢临是谁,只要有他在身边,好像什么都不用怕了。
可我没看到,谢临背在身后的手,悄悄给助理发了条短信。
只有三个字:
查周父。
走廊尽头的阴影里,一个穿黑西装的男人看着我们相拥的背影,默默拿出手机。
屏幕上是张老照片,照片里的年轻人,眉眼和周壮有七分像。
男人对着照片看了很久,突然删掉了刚编辑好的信息。
重症监护室的探视时间只有半小时。
我握着妈没插针管的手,她的手指还很凉,却比昨天有劲了些,能轻轻回握我。
壮子,那个谢先生……妈眨了眨眼,是个好小伙。
我喉咙发紧,点了点头。
谢临就在走廊尽头等着,穿着我上次见他时的浅灰色毛衣,晨光落在他肩上,像落了层雪。
他看见我出来,赶紧迎上来:阿姨怎么样
好多了。我掏出手机,屏幕上是爸老战友发来的地址,我想今天去邻市。
谢临点点头:我陪你去。
不用,你店里……
店关一天没事。他拽住我手腕就往电梯走,早去早回,阿姨还等着听好消息。
去邻市的路上,车里很安静。
谢临开车很稳,不像上次送我去医院时那么急。
他的手指搭在方向盘上,骨节分明,阳光照在上面,像玉雕的。
查到了。他突然开口,你爸当年在的工地,就是张彪他姐夫负责的那个。
我猛地坐直身体:真的
嗯。他腾出一只手,握住我攥得发白的拳头,十年前脚手架倒塌,死了两个工人,你爸是安全员,本应该负责,但是……
他顿了顿,声音沉了下去:他发现是施工方偷工减料,想举报,被张彪他们按住签了假合同,还被威胁要对你和阿姨下手。
我的指甲掐进掌心,疼得发麻。
原来爸不是贪生怕死,是被人逼的。
邻市的老小区藏在菜市场后面,墙皮掉得一块一块的。
爸老战友说的门牌号挂着个褪色的红灯笼。
我抬手敲门时,手指在抖。
开门的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头,背有点驼,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衫。
看见我的瞬间,他手里的搪瓷缸哐当掉在地上。
小、小壮他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是爸。
虽然比照片里老了太多,眼角的皱纹深得能夹住蚊子,可那双眼睛,跟我一模一样。
我张了张嘴,爸字哽在喉咙里,怎么也喊不出来。
倒是爸先哭了,老泪纵横地抓住我胳膊:壮子,爸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妈……
谢临轻轻拍了拍我后背,把空间留给我们父子。
我看着爸手背上的疤,像蜈蚣一样爬着,突然想起小时候他背我去看电影,那时候他的手还很有力,能把我举得老高。
爸说,当年他假装被砸死,是老战友偷偷把他运出来的。
他跑到邻市,打零工,捡垃圾,不敢用身份证,不敢联系家里,就怕张彪他们找过来。
我攒了点钱。爸从床底下拖出个铁皮盒,里面全是皱巴巴的零钱,想给你妈治病,可我不敢回去……
我鼻子发酸,把谢临给的黑卡塞给他:妈手术很成功,钱够用。
爸看着黑卡,又看看站在门口的谢临,突然明白了什么。
小壮,他是……
他叫谢临,是我朋友。我赶紧说。
谢临走过来,对爸鞠了一躬:叔叔好,我是周壮的朋友。
爸看着他,突然抹了把脸:好孩子,谢谢你照顾我家壮子。
回程的路上,爸坐在后座,靠着车窗睡着了。
他太累了,这十年,活得比谁都累。
张彪他们……我看着窗外掠过的树影。
证据已经交给纪委了。谢临握紧我的手,偷工减料,行贿,还有当年那两个工人的死,他们一个都跑不了。
我点点头,心里那块堵了十年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回到医院时,妈已经转到普通病房了。
爸站在病房门口,不敢进去。
去吧。我推了他一把。
妈看见爸的瞬间,眼泪就掉了下来,却没骂他,只是拍了拍床边的位置:过来坐。
我和谢临悄悄退出来,站在走廊里听着里面的动静。
有哭声,有笑声,还有妈嗔怪的骂声。
谢临突然抓住我手,指尖在我掌心画圈。
周壮,他的声音很轻,我爷爷想见你。
我愣住了:谢老
嗯。他笑了笑,他说,想谢谢那个保护他宝贝孙子的大力士。
谢老家在城郊的老宅,院子里种着桂花树,跟静语书店门口的一样香。
谢老是个精神矍铄的老头,拄着拐杖,眼睛却很亮,盯着我看了半天,突然笑了:果然是个壮小子,比照片上看着结实。
他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坐。
茶桌是整块的紫檀木,我坐下时小心翼翼的,生怕给碰坏了。
小临这孩子,从小就倔。谢老给我倒了杯茶,放着好好的拍卖行不待,非要去开什么书店,说要等一个人。
我看向谢临,他正低头喝茶,耳根红得厉害。
我知道你们俩的事。谢老突然说,我吓得差点把茶杯摔了。
他却摆了摆手:我活了八十多年,什么没见过只要你们俩好好的,比什么都强。
谢临猛地抬头,眼睛亮得像星星。
从谢家老宅出来,夕阳把我们的影子拉得老长。
谢临突然停下来,转身抱住我。
他的脸埋在我胸口,呼吸烫得我皮肤发麻。
周壮,他的声音闷闷的,我爷爷说,让我们搬去老宅住,离医院近。
我愣了愣,随即笑了:你不怕我把你家的古董都碰坏了
他抬起头,在我下巴上咬了一下,跟上次在书店一样轻。
碰坏了就当聘礼了。他的眼睛里全是笑。
一个月后,妈出院了。
爸回了以前的单位,虽然没了职位,却能拿到一笔补偿金,够他和妈安度晚年了。
张彪他们被判了刑,王秃子也因为克扣工资和放高利贷,进去了。
以前搬家公司的工友来找我,说想跟着我干。
壮子,你为人实诚,我们信你。老李拍着我肩膀,你带着我们,肯定比跟着王秃子强。
我看着他们期待的眼神,突然有了个主意。
我在静语书店旁边租了个门面,开了家壮壮搬运队。
不搬违法的东西,不坑客户的钱,挣的每一分都是干净钱。
谢临把书店重新装修了一下,打通了隔壁的墙,搬运队累了可以去书店歇脚,喝杯他泡的茶。
有次我扛着个大衣柜从书店门口经过,谢临突然从里面跑出来,塞给我颗糖。
慢点搬。他帮我擦了擦额头的汗,晚上我给你做红烧肉。
工友们在旁边起哄,吹着口哨笑。
我把糖纸剥开,塞进他嘴里,看着他鼓着腮帮子的样子,突然觉得,这日子真好。
中秋节那天,搬运队放了假。
我和谢临坐在书店的藤椅上,看着月亮吃月饼。
他靠在我肩膀上,手里把玩着我送他的核桃,那是我用第一笔工钱买的。
周壮,他突然说,明年我们去领红本本吧。
我愣住了:这里……能领吗
我爷爷说,他有办法。他抬头吻了吻我的下巴,只要我们想。
月光落在他脸上,他的眼睛亮闪闪的。
我突然想起穿越过来的那天,躺在冰冷的工棚里,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
可现在,我有爸有妈,有一群信得过的兄弟,还有身边这个抱着我胳膊撒娇的人。
巷口的桂花开了,香得人心里发甜。
谢临打了个哈欠,往我怀里缩了缩。
周壮,你知道吗他的声音越来越低,第一次在书店见你,你流着汗搬书架的样子,我就觉得……这辈子就是你了。
我收紧胳膊,把他抱得更紧。
原来这世上最好的事,不是穿越回原来的世界,而是在这个陌生的地方,遇见一个能看穿你所有狼狈,还愿意把真心捧给你的人。
就像现在,月光正好,桂花香正好,他也正好在我怀里。
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