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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沉渊的声音有气无力,满是病态的虚弱。
我没有回话,只是将手中的锦匣放在他身旁的八仙桌上。
“这是西域来的雪莲子,对筋骨有益。”
萧沉渊看了一眼锦匣,神色有些意外。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脚步声。
“知意!”
萧景玄一身锦衣,大步流星地跨进门槛。
他的身后,跟着我那位“柔弱不能自理”的庶妹,云知柔。
她一进门就夸张地掩住口鼻,细声细气地开口:
“姐姐,你怎么跑到这种地方来了?一股药味,闻着就让人头晕。”
萧景玄径直走到我面前,语气里温柔,但听在我的耳中,只感到虚伪:
“知意,我找了你许久。这里晦气,万一沾染了病气,我会心疼的。”
他说完,视线才落到轮椅上的萧沉渊身上。
脸上的温柔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毫不掩饰的质疑。
“皇叔,我与知意已经定亲,难道你要对我的皇子妃不轨吗?”
萧沉渊面色微变,低头不语,看上去很是慌张。
萧景玄见状冷笑一声:“如今父皇未立储君,这储君之位,除了本皇子还能有谁?皇叔最好别有什么非分之想!”
他从袖中摸出几枚铜钱,随手扔在萧沉渊的轮椅前,铜钱撞击石板,发出刺耳的声响。
“拿着,买副好点的棺材。”
前世他也是这样,人前对我深情款款,人后却用最残忍的手段羞辱他的政敌。
萧景玄见我沉默,以为我被吓到了,用力抓住我的手腕,强行将我拖走。
他边走边在我耳边轻声低语:
“别忘了,你爹是天下第一谋士,他留给你这颗聪明的脑袋,是助我登顶的。知意,我们的未来,全靠它了。”
他温热的气息喷在我的耳廓里,我却忍不住浑身打颤。
父亲生前身为内阁首辅,曾不止一次告诫我,身居高位者当心怀天下,而不是沉溺于权术。
他一生忠君,从未有过站队任何一位皇子的念头。
回想到父亲奉旨出京巡察,途中竟遇山贼劫杀身亡。
而萧景玄紧接着就频繁过府嘘寒问暖,不久后媒人上门提亲。
母亲失了方寸,只得应允。
一个冰冷的念头在我心中生根发芽。
父亲的死,真的只是意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