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趣阁 > 都市小说 > 颈间疤 > 第一章

刀锋没入脖颈的刹那,郑月笙听见自己血液沸腾的声音。
不是热的,是冷的,像冬夜破冰的河,争先恐后涌出来,在指缝间开出凄厉的花。她盯着高寒枚那双淬了毒的眼,三年前救下他时,这双眼里明明只有瑟缩的乞怜。
阴影里又滑出个身影,范妍的高跟鞋碾过地上的血渍,发出黏腻的声响。放心,她笑起来像只偷腥的猫,你的名声,你的软肋,我们会一样样撕碎。
原来如此。
郑月笙咳着血笑了,血沫糊住视线的前一秒,她只剩一个念头。
若有来生,她要亲手把这对东西,连皮带骨嚼碎了咽下去。
包括那时心慈手软的自己。
...
1
重生之成人礼
囡囡啊,你的十八岁成人礼已经准备妥当啦,什么时候出发呢
化妆师的手法极其温柔,郑月笙竟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听见母亲的声音,她猛然醒来,双手捂着脖子大口呼吸。
眼前的景象让她一惊,粉色的梳妆台摆满了昂贵的化妆品,透过化妆镜看见床头上方贴着‘月月,十八岁生日快乐!’,房间的装修布置都格外温馨。
是我做梦了吗这不是十八岁成人礼时父母为她亲手布置的房间吗
她松开手,发现脖子上有一道淡淡的疤痕。
这不是梦,是真的,她重生回到了十八岁成人礼这天。
囡囡,怎么不回答我呀,是化妆太累了吗
母亲在门外又问了一遍。
没事,妈妈,我刚刚没听清呢,妆已经化好了,待会就可以出门了!
郑母这才放心离去。
如果她没有记错,就是这天,郑月笙坐车出发时,高寒枚突然从旁边的草垛闯出来,直直的撞向了她的车。
现在回想起来,只觉得像碰瓷一般,怎么当初没有发现。
来不及细想这么多,郑月笙坐上了出发的餐厅的保姆车。
路过那段路时,郑月笙默默倒数高寒枚出现的时间。
3、2、1
李叔,刹车!
司机听见这一喊声,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脚上还是乖乖踩了刹车。
只听闷哼一声。
车前果然多了一个狼狈的身影。
郑月笙这会可不再像前世那么好说话,这三年的磨砺,让她从乖乖女变成了心狠手辣的女人。
她示意李叔不用动,随即便拉开车门,提着裙摆优雅的走了出去。
有撞伤吗郑月笙居高临下的看着高寒枚。
撞到了我的...
我劝你好好说话,周围有监控录像,我也有行车记录仪。
那些人可以拿钱摆平这些监控,那谁能摆平我呢你当真以为我怕他们吗
高寒枚顿时不敢出声,平时的郑月笙说话都是温温柔柔客客气气的。
按照正常情况,她肯定会给他一大笔钱,再让人陪同他去医院检查,怎么和想象中的不一样。
郑月笙看着高寒枚瞬间僵硬的脸,眼底划过一丝冷嘲。
前世就是这副装腔作势的可怜相,骗得她动了恻隐之心,不仅给了钱,还让司机送他去医院——现在想来,那笔钱恐怕正好成了他和范妍勾结的第一笔启动资金。
看来是没撞坏。她掸了掸裙摆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声音平淡得像在说今天的天气,既然是故意往车上撞,那就不是意外了。李叔,报警吧,告他敲诈勒索。
你!高寒枚猛地抬头,眼里的怯懦瞬间被惊慌取代,郑月笙,你别太过分!我只是……只是有急事想找你帮忙!
哦郑月笙挑眉,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蜷缩在地上的样子,像在看一只试图装可怜的老鼠。
有急事需要用命来撞我的车高寒枚,你当我还是三年前那个会被几滴眼泪骗过去的傻子
她刻意加重了三年前三个字,果然看见高寒枚的脸色猛地一白,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他在怕,怕她知道些什么。
我……我不是故意的……他还在嘴硬,却已经开始往后缩,试图拉开距离。
郑月笙没再理他,转身对司机道:李叔,不用报警了。这种人,弄脏了警察局的地。直接开车,要是他再敢拦,就直接碾过去——出了事,我担着。
最后几个字她说得极轻,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狠劲。高寒枚被她眼里的冷意慑住,竟真的僵在原地,眼睁睁看着保姆车缓缓启动,车轮擦着他的裤脚碾过,溅起几星泥点。
直到车开出很远,郑月笙才从后视镜里收回目光。镜中的少女眉眼尚带稚气,眼底却已藏起了惊涛骇浪。
2
毒苗初掐
十八岁的成人礼,本该是鲜花与祝福堆砌的日子,前世的今天,她在这里埋下了第一个祸根。而这一世,她亲手掐灭了这颗毒苗。
但这还不够。
她掏出手机,翻到一个许久未联系的号码。那是前世在她落魄时唯一伸出援手,最后却被范妍设计陷害,落得身败名裂的学长,陆承宇。
电话接通的瞬间,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终于有了改写一切的机会。
学长,是我,郑月笙。她顿了顿,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今天是我的成人礼,我想请你吃顿饭。另外,有件事,我觉得你应该知道——范妍最近在打听你的项目,你小心些。
电话那头的陆承宇明显愣了一下:月月你怎么会……
以后再跟你解释。郑月笙打断他,目光透过车窗望向远处逐渐清晰的餐厅轮廓,那里,范妍正挽着她父母的胳膊站在门口,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的笑容,像一朵盛开的毒花,我还有个‘老朋友’要见。
挂了电话,她对着镜子理了理鬓发,镜中的少女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高寒枚只是前菜,真正的博弈,从踏入这场成人礼开始。
范妍,这一世,该清算的账,我们一笔一笔,慢慢算。
保姆车缓缓停在餐厅门口,郑月笙刚推开车门,就见范妍笑盈盈地迎上来,亲昵地想挽她的胳膊:月月,可算等到你了,叔叔阿姨都念叨好几遍了。
那笑容甜得发腻,眼底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打量。郑月笙不动声色地侧身避开,指尖轻轻拂过裙摆,语气疏淡:路上有点事耽搁了。
范妍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笑容淡了一瞬,很快又掩饰过去:快进去吧,今天可是你的大日子。
走进宴会厅,水晶灯折射出璀璨的光,宾客们举杯谈笑,一派热闹景象。父母看见她,立刻笑着招手:囡囡过来,给你介绍几位长辈。
郑月笙走过去,一一问好。前世她总觉得应付这些场面太累,常常躲在角落,如今却游刃有余——这些人里,有真心祝福她的亲友,也有范妍暗中拉拢、准备日后给她下绊子的人脉。
正寒暄着,范妍端着两杯香槟走过来,递了一杯给她:月月,成年快乐。这杯我敬你,以后我们可要互相扶持呀。
郑月笙接过酒杯,指尖触到杯壁的凉意,忽然想起前世的今天,范妍也是这样笑着敬她酒,转头就跟旁人说她仗着家里有几个钱,眼睛长在头顶上。
她轻轻晃了晃杯中琥珀色的液体,抬眼看向范妍,笑意未达眼底:互相扶持是自然的。不过范妍,
她话锋一转,声音压得低了些,听说你最近在跟我爸公司的张副总走得很近还托他打听我们新楼盘的底价
范妍脸上的笑容倏地凝固了。这件事她做得极为隐秘,怎么会被郑月笙知道
你……你听谁说的她有些慌乱,端着酒杯的手微微发颤。
谁说的不重要。郑月笙凑近一步,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重要的是,我爸最讨厌背后搞小动作的人。你说,要是我现在把这事告诉叔叔阿姨,他们会怎么想
范妍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家里最近资金周转困难,本想借着和郑月笙的关系捞点好处,要是这事败露,别说合作,恐怕连两家的情分都要断了。
月月,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好奇……她急忙辩解,语气带着哀求。
好奇郑月笙轻笑一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却压不住心底的冷,好奇可别用错了地方。不然哪天摔了跤,可没人扶你。
说完,她放下酒杯,转身走向刚走进宴会厅的陆承宇。留下范妍僵在原地,手里的酒杯差点脱手,看着郑月笙的背影,眼里第一次生出了恐惧——今天的郑月笙,好像哪里不一样了。
3
学长援手
学长。郑月笙走到陆承宇面前,脸上露出一抹真诚的笑意,这是她今天第一次真心笑出来。
陆承宇看着她,眼里带着疑惑:月月,你刚才在电话里说的事……
这里人多,我们借一步说话。郑月笙引着他走到露台,晚风拂起她的发丝,她转头看向陆承宇,认真道,范妍想抢你的新能源项目,她肯定会用不正当的手段,你一定要小心。她背后还有人帮忙,是个叫高寒枚的男人,你留意一下。
陆承宇愣住了。他的项目还在保密阶段,范妍怎么会知道而且那个叫高寒枚的名字,他似乎在哪听过,好像是个名声不太好的投机分子。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他追问。
郑月笙望着远处城市的灯火,沉默了片刻。她不能说自己是重生的,但有些事必须说清楚:我见过高寒枚,他不是好人。至于范妍……她顿了顿,我看清她了。
陆承宇看着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那里面有不属于这个年纪的冷静和锐利,他忽然意识到,眼前的少女或许比他想象中更通透。
我知道了,谢谢你提醒我。他郑重地点头,如果需要帮忙,随时找我。
郑月笙笑了:好。
露台上的风带着夏夜的温热,吹走了些许阴霾。郑月笙看着楼下衣香鬓影的宴会厅,看着远处范妍强装镇定应酬的样子,知道这场战争才刚刚开始。
但这一次,她不再是孤身一人。她有要守护的人,有要揭穿的阴谋,更有改写命运的勇气。
十八岁的成人礼,不是结束,而是她浴火重生的序章。
晚宴过半,郑月笙正陪着父母招待几位世交长辈,余光瞥见范妍端着酒杯,悄悄凑到了父亲身边。
她不动声色地跟了过去,恰好听见范妍柔声说:郑叔叔,您看我爸最近总念叨着想跟您合作那个度假村项目,要不您给我透点内部消息我保证不告诉别人。
父亲正笑着摇头,见郑月笙过来,便顺势道:这事得听孩子们的意见,月月最近也在学公司的事,让她跟你说说
范妍没想到会被推给郑月笙,脸上的笑僵了僵,勉强道:月月懂这些吗
略懂一些。郑月笙接过话头,语气平淡却条理清晰,度假村项目的环评报告刚下来,西侧山体有滑坡风险,正在调整规划。而且范叔叔公司主营的是商业地产,突然跨界做文旅,资金链怕是跟不上吧
她几句话戳中要害,范妍的脸唰地红了。这些细节连她父亲都未必清楚,郑月笙怎么会知道
父亲也有些惊讶,随即欣慰地拍了拍她的肩:看来我们囡囡是真下功夫了。
范妍咬着唇,再也装不下去,讪讪地找了个借口走开。郑月笙望着她的背影,眼底没有波澜——这只是开始,前世范妍就是靠着哄骗父亲透露的商业机密,联合外人截胡了度假村项目,让郑氏集团损失惨重。这一世,绝不可能重蹈覆辙。
正想着,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是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郑小姐,我知道错了,求你给我个机会,我有重要的事告诉你。——高寒枚】
郑月笙冷笑一声,直接将号码拉黑。这种人嘴里的重要事,无非是想攀附纠缠的借口。她抬眼看向宴会厅入口,果然见高寒枚不知什么时候混了进来,正缩在角落往这边张望,眼神躲闪又贪婪。
看来是没放弃。
她对身旁的保镖低声吩咐了几句,保镖会意,不动声色地朝角落走去。没过多久,就见高寒枚被请了出去,临走时还挣扎着回头瞪她,眼里满是怨毒。
处理干净了郑月笙问。
放心吧小姐,他以后不敢再来了。保镖恭敬地答。
4
晚宴风波
陆承宇不知何时走到了她身边,看着这一幕,若有所思道:你好像早就知道他会来。
猜的。郑月笙笑了笑,这种想走捷径的人,碰壁一次是不会死心的。
陆承宇深深看了她一眼,没再追问,转而道:我刚让助理查了范妍和高寒枚,他们果然有联系,上个月高寒枚还从范妍那里拿了一笔钱。
郑月笙并不意外:他们就是一丘之貉。
我已经加派了人手盯着项目资料,不会给他们可乘之机。陆承宇顿了顿,看向她,月月,你好像对他们有很深的敌意
郑月笙沉默片刻,抬眼时眼底已恢复平静:因为我知道,他们想毁掉我拥有的一切。
陆承宇看着她眼中一闪而过的伤痛,忽然明白了什么。他没有再问细节,只是郑重道:有我在,不会让他们得逞。
这句话像一道暖流,淌过郑月笙冰封的心湖。前世陆承宇就是这样,明明自身难保,却还是拼尽全力想护她周全。这一世,换她来护着他。
晚宴接近尾声,宾客渐渐散去。郑月笙送走最后一位长辈,回头看见范妍正站在不远处,眼神阴鸷地盯着她,再没有了往日的伪装。
四目相对,范妍忽然勾起一抹冷笑,用口型无声地说:你等着。
郑月笙回以同样冰冷的眼神。
等着
她早就等了太久了。
回到家,郑月笙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十八岁的自己。脖颈上的淡疤在灯光下若隐若现,那是前世死亡的印记,也是这一世警醒的烙印。
她打开抽屉,拿出纸笔,开始写下那些即将发生的事:范妍会在下周的慈善晚宴上设计陷害她;高寒枚会伪造证据诬陷陆承宇学术不端;父亲的公司里藏着范家安插的内鬼……
一笔一划,清晰而决绝。
窗外的月光洒进来,照亮纸上的字迹,也照亮她眼底的坚定。
这场复仇与救赎的棋局,她已经落子。接下来,该轮到对手心惊胆战了。
距离成人礼已过去一周,郑月笙的生活看似重回平静,实则暗潮汹涌。她白天跟着父亲熟悉公司业务,晚上则对着那晚写下的未来清单反复推演——范妍在慈善晚宴上的陷害,是她重生后需要破解的第一个大局。
前世的慈善晚宴,范妍设计让她误拿了一件价值连城的古董项链,事后再让人当众指认,污蔑她手脚不干净。
那时的郑月笙被家族保护得太好,从未经历过这种场面,慌得语无伦次,虽然后来父亲动用关系压下了风波,却让郑家大小姐品行不端的流言在私下里传了很久,成了范妍攻击她的把柄。
5
慈善陷阱
月月,下周的慈善晚宴,你可得穿得隆重些,好多长辈都盼着见你呢。母亲在饭桌上提起这事,眼里满是期待。
郑月笙夹菜的手顿了顿,笑道:妈,我知道。对了,范妍会去吗
当然了,她爸妈跟我们是老交情,这种场合肯定会一起去。父亲随口答道。
郑月笙没再多问,心里已有了计较。她放下筷子,对父亲说:爸,我想让陆学长也一起去。他最近在做新能源项目,正好可以认识些投资人。
父亲愣了一下,随即点头:也好,小陆是个不错的孩子,带他见见世面也好。
晚饭后,郑月笙给陆承宇发了条信息,说明意图。陆承宇很快回复:没问题,正好我也想看看,范妍打算在宴会上玩什么花样。
这一周里,陆承宇的动作很快。他不仅加固了项目资料的安保,还顺着范妍和高寒枚的资金往来,查到了更隐秘的线索——高寒枚名下有个空壳公司,上个月突然收到一笔匿名转账,金额恰好与范家最近亏空的账目对上。
看来范妍是把家里的钱偷偷拿出来给高寒枚运作,想靠他搞垮我们。陆承宇在电话里的声音带着冷意,我已经让律师盯着那笔钱的流向了。
他们急着用钱,说明范家的资金链比我想的还要紧张。郑月笙靠在窗边,看着楼下的路灯,慈善晚宴上,他们肯定会更急着搞事。
挂了电话,她打开电脑,调出前世慈善晚宴的嘉宾名单。名单里有个叫周明的古董商,正是前世站出来指认她偷项链的人。郑月笙记得,这人后来拿了范家不少好处,没过几年就移民国外了。
周明……她在纸上圈出这个名字,指尖划过纸面,倒是省了我找证据的功夫。
转眼到了慈善晚宴当天。宴会厅设在本市最豪华的酒店顶层,水晶灯折射出琉璃般的光,衣香鬓影间,每个人脸上都挂着得体的笑,眼底却藏着各自的算计。
郑月笙穿着一身月白色长裙,长发挽起,露出纤细的脖颈,那道淡疤被精致的锁骨链遮住,乍一看仍是那个养尊处优的郑家大小姐,唯有眼底的沉静,藏着与年龄不符的锐利。
她刚走进宴会厅,就被范妍拦住了。范妍穿了件火红色的礼服,妆容明艳,笑盈盈地说:月月,你今天可真漂亮。对了,我爸刚还念叨你呢,说要跟你聊聊度假村项目的事。
郑月笙知道她是想把自己引到人少的地方动手脚,淡淡道:等会儿吧,我先去找陆学长。
她说着,目光越过范妍,看向不远处的陆承宇。陆承宇今天穿了件深色西装,身姿挺拔,正和几位投资人交谈,察觉到她的视线,朝她举了举杯。
范妍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眼里闪过一丝嫉恨,随即又笑道:你跟陆学长最近走得真近,不知道的还以为……
以为我们在谈恋爱郑月笙打断她,语气坦然,就算是,也跟你没关系吧
范妍没想到她会这么直白,噎得脸色发青,看着郑月笙走向陆承宇的背影,指甲几乎要嵌进手心。
她好像猜到我们要做什么了。范妍拿出手机,给高寒枚发了条信息。
很快,手机震动起来,是高寒枚的回复:放心,周明已经准备好了,等会儿我把项链放在她包里,保证天衣无缝。
范妍看着信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就算郑月笙再警惕,也躲不过这种栽赃。
另一边,郑月笙走到陆承宇身边,低声道:他们要动手了,盯着周明。
陆承宇点头,不动声色地扫了眼宴会厅角落。周明正端着酒杯,眼神时不时往郑月笙这边瞟,显得有些紧张。
6
录音揭密
晚宴进行到一半,主持人宣布开始慈善拍卖。压轴的拍品正是那串星空之泪项链,据说是民国时期的古董,起拍价就高达五百万。
范妍举了几次牌,故意抬价,最后见郑月笙没动静,才不甘心地放弃,让一个富商拍走了。
郑月笙看在眼里,心里冷笑。范妍演这出戏,就是为了让所有人都知道项链有多贵重,待会儿她偷走项链的罪名才更严重。
拍卖结束后,宾客们自由交流。郑月笙借口去洗手间,故意绕到了宴会厅的侧门——那里是监控盲区,也是前世她被栽赃的地方。
果然,她刚走到侧门,就看到高寒枚鬼鬼祟祟地躲在柱子后面,手里攥着个丝绒盒子,正是装星空之泪的盒子。
郑月笙放慢脚步,假装整理裙摆,眼角的余光瞥见高寒枚偷偷跟上来,试图拉开她的包。
就在这时,她忽然转身,声音不大却足够清晰:高先生,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高寒枚吓了一跳,手里的盒子啪地掉在地上,项链滑了出来,在灯光下闪着冷光。
我……我没干什么!他慌忙想去捡,却被赶过来的陆承宇一脚踩住了手。
没干什么陆承宇的声音带着寒意,拿着别人刚拍下的项链,偷偷跟在我朋友身后,是想送礼吗
周围的宾客听到动静,纷纷围了过来。那个拍下项链的富商也走了过来,看到地上的项链,脸色一变:这不是我的‘星空之泪’吗怎么会在你手里
高寒枚疼得脸都白了,结结巴巴地说:是……是郑月笙让我拿的!她说她喜欢这条项链,让我帮她偷过来!
他说着,怨毒地看向郑月笙,试图把脏水泼回去。
范妍也挤了过来,假惺惺地说:月月,你怎么能让高先生做这种事呢快跟王总道歉啊。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郑月笙身上,等着看她的反应。
郑月笙却笑了,她弯腰捡起地上的项链,递给王总,然后看向高寒枚,语气平静:高先生,你说我让你偷项链,有证据吗
我……我有证人!高寒枚急道,周明可以作证,是他看到你让我做的!
周明被人推到前面,脸色发白,不敢看郑月笙的眼睛:我……我确实看到郑小姐跟高先生说了几句话……
说几句话就是让他偷项链郑月笙挑眉,周先生,你倒是说说,我跟他说了什么
周明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话来——他根本没听到两人说话,只是收了范妍的钱,答应帮忙作证。
看来周先生是忘了。郑月笙拿出手机,点开一段录音,不过没关系,我这里有段录音,或许能帮大家想起来。
录音里传出高寒枚和周明的对话,清晰地记录了两人如何商量栽赃郑月笙,以及范妍答应给他们多少钱。
……范小姐说了,只要把这事做成,给你五十万,给我二十万……
放心,郑月笙那傻丫头,肯定反应不过来……
7
内鬼现身
录音播放完毕,全场一片寂静。
高寒枚和周明的脸瞬间惨白如纸,瘫在地上说不出话。范妍的脸色也难看到了极点,她怎么也没想到,郑月笙竟然会录音。
王总气得发抖,指着三人:你们……你们竟敢算计到我头上!报警!快报警!
郑月笙看着眼前的混乱,心里没有复仇的快感,只有一种尘埃落定的平静。她看向范妍,语气淡淡:范妍,这只是开始。
范妍浑身一颤,看着郑月笙转身离去的背影,第一次感到了深入骨髓的恐惧。
慈善晚宴的风波很快传遍了整个商圈。高寒枚和周明因涉嫌盗窃和敲诈被警方带走,范家试图用钱摆平,却被王总死死咬住不放——王总不仅是富商,还有很深的政界背景,范家这次算是踢到了铁板。
范父气得住院,范家的资金链彻底断裂,原本谈好的几个合作项目也纷纷告吹。范妍成了圈子里的笑柄,走到哪里都能感受到别人异样的目光。
爸,我们不能就这么算了!范妍坐在病床边,看着父亲苍老的脸,眼里满是不甘,郑月笙肯定是知道了什么,她才会处处针对我们!
范父咳了几声,虚弱地说: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我们手里已经没有筹码了……
不,我们还有最后一张牌。范妍的眼神变得阴鸷,那个在郑氏集团的人,该动用了。
范父愣了一下,随即摇头:不行!那个人是我们最后的退路,不能现在就暴露!
爸,都什么时候了,还管退路范妍咬牙道,我一定要让郑月笙身败名裂!
她不顾父亲的反对,拿出手机,发了一条加密信息。
与此同时,郑月笙正在父亲的办公室里看文件。经过慈善晚宴一事,父亲对她愈发信任,开始让她接触公司的核心业务。
月月,你看这份新楼盘的报价单,范家之前一直想抢这个项目,现在他们自顾不暇,倒是省了不少事。父亲指着文件说。
郑月笙拿起报价单,仔细看着。忽然,她的目光停在一个名字上——张副总,负责项目报价的负责人,正是前世范妍拉拢的那个内鬼。
前世,就是张副总把新楼盘的底价泄露给了范家,让范家以略高一点的价格抢走了项目,导致郑氏集团损失了近千万。
爸,这个张副总,最近有没有什么反常的举动郑月笙不动声色地问。
父亲想了想,摇头:没什么反常的,他在公司待了十几年,一直挺稳重的。
郑月笙没再多说,心里已经有了打算。她知道张副总贪婪好色,前世范妍就是靠美色和金钱收买了他。
爸,我想亲自跟进这个项目,行吗郑月笙说,我想多学点东西。
父亲欣慰地点头:当然可以,有什么不懂的就问我。
8
引蛇出洞
接下来的几天,郑月笙每天都去项目现场,故意让张副总陪同。她观察到,张副总每次接电话都会避开众人,神色也有些慌张,而且他最近频繁出入一家高档会所,消费远超他的工资水平。
陆学长,帮我查一下张副总最近的通话记录,还有他在那家会所的消费情况。郑月笙给陆承宇发了条信息。
陆承宇的效率很高,第二天就把资料发了过来。通话记录显示,张副总最近和一个陌生号码联系频繁,而那个号码的登记人,正是范妍的远房表哥。会所的消费记录则显示,张副总最近在那里请了一个嫩模好几次,每次都花上十几万。
看来他不仅泄露机密,还挪用了公司的公款。郑月笙看着资料,眼神变冷。
她把资料整理好,没有直接交给父亲,而是找了个机会,单独约张副总在公司附近的咖啡馆见面。
张副总,我敬您一杯。郑月笙端起咖啡,笑意盈盈地说,这段时间辛苦您了,跟着我跑前跑后。
张副总受宠若惊,连忙举杯:郑小姐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张副总在公司待了这么久,肯定很清楚公司的规矩吧郑月笙话锋一转,语气变得严肃,比如,不能泄露公司机密,不能挪用公款……
张副总的脸色瞬间变了,端着咖啡的手微微发颤:郑小姐,您……您什么意思
郑月笙把一份打印出来的资料推到他面前,正是他和范妍表哥的通话记录,以及会所的消费凭证。
这些,你怎么解释
张副总看着资料,额头渗出冷汗。他知道,这些证据一旦交给董事长,他不仅会被开除,还会面临牢狱之灾。
郑小姐,我……我错了!张副总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求您放过我这一次,我再也不敢了!是范妍逼我的,她用我的把柄威胁我,我没办法啊!
哦她有你的把柄郑月笙挑眉。
张副总连忙说:是!我以前挪用公款被她发现了,她一直以此要挟我,让我给她提供公司的机密……
郑月笙静静地听着,心里冷笑。这种人,出事了就把责任推给别人,毫无担当。
想让我放过你也可以。郑月笙的声音冷了下来,但你必须帮我做一件事。
张副总连忙点头:您说!您让我做什么都行!
我要你把范妍让你做的事,还有她和高寒枚的所有交易,都原原本本地记下来,包括时间、地点、金额。郑月笙看着他,还要有证据,录音、聊天记录,越多越好。
张副总犹豫了一下,想到自己的下场,最终咬牙点头:好,我答应您!
郑月笙满意地笑了。张副总就是她埋下的一颗棋子,现在该让这颗棋子发挥作用了。
一周后,张副总把一份厚厚的材料交给了郑月笙。里面详细记录了范妍的所有阴谋,包括如何拉拢他、如何与高寒枚勾结、如何计划陷害郑月笙和陆承宇,甚至还有几段范妍打电话给他的录音,语气嚣张跋扈,毫无顾忌。
做得很好。郑月笙收起材料,你可以收拾东西离开了,我会跟我爸说,让他给你一笔遣散费,算是仁至义尽。
张副总如蒙大赦,连忙道谢,狼狈地离开了公司。
郑月笙拿着材料,直接去了医院。范父还在住院,范妍每天都去照顾他。
范叔叔,我来看您了。郑月笙进病房,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
范父看到她,脸色一白,挣扎着想坐起来:你……你来干什么
范妍挡在父亲面前,警惕地看着她:郑月笙,这里不欢迎你!
我只是来送份礼物。郑月笙把材料放在床头柜上,范叔叔,您还是自己看看吧,看看您的好女儿,都做了些什么。
范父疑惑地拿起材料,越看脸色越白,最后浑身发抖,猛地把材料摔在地上:孽女!你……你竟然做了这么多事!
范妍看到材料,脸色瞬间惨白,她没想到张副总竟然会背叛她。
爸,不是的,是郑月笙陷害我!范妍慌忙辩解。
陷害你郑月笙冷笑,录音都在这里,你还想狡辩范妍,你以为你做的这些事,能瞒多久
范父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范妍:你……你给我滚!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
范妍看着父亲失望的眼神,又看看郑月笙冰冷的脸,终于崩溃了,哭着跑出了病房。
郑月笙看着她的背影,没有丝毫同情。这一切,都是范妍咎由自取。
她转身对范父说:范叔叔,念在两家是老交情的份上,我给您留了余地。这些材料,我没有交给警方,也没有公开。但如果你们再敢对郑氏集团动手,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范父看着她,眼神复杂,最终无力地闭上了眼睛。
郑月笙走出医院,阳光洒在她身上,暖洋洋的。她拿出手机,给陆承宇发了条信息:内鬼已经处理了,下一步,该轮到范家的核心产业了。
陆承宇很快回复:我随时待命。
郑月笙看着信息,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她知道,这场战争还没有结束,但她已经越来越接近胜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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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绑架阴谋
范父出院后,范家的日子更加艰难。范妍被父亲禁足在家,不许她再插手公司的事。但范妍并没有安分下来,她知道,如果范家垮了,她就什么都没有了。
她偷偷联系了高寒枚以前认识的一些社会闲散人员,想找人绑架郑月笙,逼她放过范家。
只要你们把郑月笙绑过来,我给你们一百万!
范妍的话音刚落,对面的刀疤脸就笑了,露出一口黄牙:范小姐,绑郑月笙你知道她爹是谁吗动了她,我们兄弟几个怕是要横着走出这座城。
钱不是问题!范妍急得跺脚,从包里掏出一张卡,这里面有五十万定金,事成之后再给五十万!我只要你们吓唬吓唬她,让她把那些材料交出来,别再针对范家!
刀疤脸掂了掂手里的卡,眼里闪过贪婪:吓唬这可是个技术活。行,我们帮你办,但丑话说在前头,要是出了岔子,我们可不负责任。
只要能办成,出什么岔子我担着!范妍红着眼说,她已经没退路了。
两人约定好时间和地点——三天后的晚上,郑月笙会去城西的仓库查看一批新到的建材,那里偏僻,正好动手。
范妍不知道,她和刀疤脸的对话,全被躲在角落的张副总录了下来。张副总被郑月笙放走后,一直没敢离开本市,他知道范妍不会放过他,索性找了个机会跟在范妍身后,想抓住她的把柄,给自己留条后路。
拿到录音后,张副总立刻给郑月笙打了电话,声音里带着讨好:郑小姐,我有个重要的东西要给您,关于范妍的。
郑月笙让他在咖啡馆见面。看着手机里的录音文件,她的眼神冷得像冰。绑架范妍还真是敢想。
她还说了别的吗郑月笙问。
没了,就说要在城西仓库动手,具体时间没说清楚。张副总搓着手,郑小姐,您看我这……
放心,我答应过给你留条活路。郑月笙把一个信封推给他,这里面是二十万,你拿着离开本市,永远别回来。
张副总接过信封,掂量了一下,千恩万谢地走了。
郑月笙看着他的背影,眼底没有波澜。这种人,留着始终是隐患,让他永远消失才是最好的办法。
她拿出手机,给陆承宇打了个电话:范妍要找人对我动手,地点在城西仓库,时间大概是三天后晚上。
陆承宇的声音瞬间紧绷:你没事吧要不要我现在过去
我没事,你别担心。郑月笙安抚道,正好,我也想借这个机会,彻底解决范家。
你想怎么做
引蛇出洞。郑月笙的声音带着一丝狠厉,我会按她的‘计划’去仓库,你带些人埋伏在附近,等他们动手,人赃并获。另外,帮我查一下范家的核心产业——那个建材厂的账目,我记得他们偷税漏税很严重,找些证据出来。
好,我马上去办。陆承宇毫不犹豫地答应。
三天后,晚上八点。
城西的仓库一片漆黑,只有几盏昏暗的路灯亮着,风吹过空旷的场地,发出呜呜的响声,像鬼哭。
郑月笙独自开着车,缓缓停在仓库门口。她没有下车,只是坐在车里,看着后视镜。
没过多久,三辆面包车悄无声息地驶了过来,停在她的车后。刀疤脸带着十几个手下,手里拿着钢管和砍刀,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
郑小姐,下来聊聊刀疤脸敲了敲车窗,笑得不怀好意。
郑月笙降下车窗,脸上异常平静:你们是范妍派来的
刀疤脸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既然知道,就乖乖跟我们走,省得吃苦头。
如果我不呢
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刀疤脸使了个眼色,几个手下立刻围了上来,准备砸车。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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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仓库周围突然亮起了刺眼的灯光,十几辆警车呼啸而至,瞬间将面包车包围。
警察!不许动!
刀疤脸和他的手下吓得魂飞魄散,手里的家伙哐当掉在地上,纷纷抱头蹲在地上。
陆承宇从警车里走出来,走到郑月笙的车旁,打开车门:没事吧
郑月笙摇摇头,下车看向被警察按住的刀疤脸:把你们和范妍的交易说出来,争取宽大处理。
刀疤脸这才明白,自己被算计了,连忙哭喊:是范妍!是范妍让我们来的!她说给我们一百万,让我们绑架郑小姐……
警察录了口供,带着人离开了。仓库里只剩下郑月笙和陆承宇。
范妍那边怎么办陆承宇问。
她跑不了。郑月笙拿出手机,点开一段视频,我让张副总把录音发给了范父,还有刀疤脸的供词,范父现在应该已经知道了。
果然,没过多久,郑月笙的手机就响了,是范父打来的。
月……月月,范父的声音苍老而疲惫,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郑家……范妍她……她已经被我送到警察局自首了。
郑月笙沉默了片刻:范叔叔,您多保重。
挂了电话,她抬头看向陆承宇,眼里有了一丝释然:结束了。
陆承宇看着她,忽然伸手,轻轻拂去她头发上的灰尘:不,是新的开始。
郑月笙的心猛地一跳,脸颊微微发烫,别过脸去:我们回去吧。
陆承宇笑了笑,跟在她身后上了车。
范妍自首后,交代了所有罪行,包括与高寒枚勾结陷害郑月笙、拉拢张副总泄露商业机密、指使他人绑架等。证据确凿,她被判处有期徒刑十年。
范父受不住打击,中风瘫痪在床,范家的建材厂因为偷税漏税被查封,资产被冻结,曾经风光无限的范家,彻底垮了。
高寒枚因为在狱中表现良好,加上范妍的案子牵扯出他更多的罪证,被加刑五年,短时间内是别想出来了。
郑月笙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心里一片平静。
前世的仇恨,终于烟消云散。她没有想象中的狂喜,只觉得很累,却又很轻松。
在想什么陆承宇端着一杯咖啡走进来,递给她。
郑月笙接过咖啡,抿了一口:在想,如果前世我没有心慈手软,是不是就不会有后来的那些事了。
没有如果。陆承宇站在她身边,过去的已经过去了,重要的是现在和未来。
郑月笙转头看向他,笑了:你说得对。
她忽然想起前世陆承宇为了给她复仇,不惜一切代价搜集证据,最后却被范妍反咬一口,身败名裂,抑郁而终。
陆学长,郑月笙的声音有些哽咽,前世……谢谢你。
陆承宇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什么,他轻轻握住她的手:傻瓜,我们之间不用说谢谢。
郑月笙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不是因为悲伤,而是因为庆幸。庆幸自己能重来一次,庆幸自己能弥补前世的遗憾,庆幸身边有他。
以后,换我来保护你。郑月笙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
陆承宇笑了,眼里满是温柔:好。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两人身上,温暖而明亮。
郑月笙知道,她的人生,终于翻开了新的一页。这一页,没有背叛,没有仇恨,只有爱和希望。
(全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