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策远的目光越过梁修承的肩膀,死死盯着我。
“你明明站起来了你的腿”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义肢,淡淡道。
“车祸后装的,与你无关。”
“车祸?”
江策远脸色一僵。
“什么时候的事?”
“半年前。”
我平静地回答。
“醒来后很多事都不记得了。”
江策远的表情瞬间崩溃,他踉跄着后退一步,喃喃道。
“不可能你怎么会不记得”
梁修承趁机拉着我往屋里走。
“阮瓷,我们回去做饭吧,别理他了。”
我点点头,转身时余光瞥见江策远还站在原地。
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显得格外孤独。
进屋后,我透过窗户看到他依然没走,像一尊雕塑般立在菜园外。
梁修承递给我一杯热茶,轻声道。
“别看了,他迟早会走的。”
我接过茶杯,热气氤氲中,忽然听见外面传来“扑通”一声。转头看去,江策远跪在了菜园里,声音带着哽咽。
“小瓷,对不起我真的知道错了”
梁修承皱眉。
“我去赶他走。”
我拉住他的袖子,摇摇头。
“算了,随他吧。”
“他爱跪着,就让他好好跪着。”
晚饭时,窗外下起了雨。
雨点噼里啪啦打在玻璃上,我忍不住又看了一眼窗外。
江策远还跪在那里,浑身湿透,头发贴在额前,狼狈不堪。
梁修承嗤笑一声。
“真够会装的”
我放下筷子,走到门口拿了把伞,推门出去。雨水瞬间打湿了我的裤脚,我撑着伞走到江策远面前。
他抬起头,雨水混着泪水从脸上滑落。
“小瓷”
我把伞递给他。
“回去吧,别在这儿折腾自己了。”
他没有接伞,而是抓住我的手腕,声音颤抖。
“跟我回家好不好?我保证不会再辜负你”
我用力抽回手,后退一步。
“江先生,您认错人了。我叫阮瓷,不是您要找的人。”
说完,我转身往回走。
身后传来他撕心裂肺的喊声。
“沈清瓷!你就这么恨我吗?!”
我没有回头,径直走进屋里,关上了门。
梁修承递给我一条干毛巾。
“没事吧?”
我摇摇头,擦着湿漉漉的头发。
“没事。”
窗外,雨越下越大。
透过雨幕,我看到江策远终于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拖着沉重的步子离开了。
第二天清晨,梁修承去镇上采购,我独自在菜园里除草。
忽然,身后传来脚步声。我回头,看到江策远站在不远处,脸色苍白,眼下挂着浓重的黑眼圈,显然一夜未眠。
他哑着嗓子开口。
“我查过了,半年前根本没有车祸记录。”
我停下手中的活,平静地看着他。
“所以呢?”
他上前一步,声音带着恳求。
“别装了我知道你记得一切。你要怎样才肯原谅我?”
我放下锄头,直视他的眼睛。
“江策远,就算我记得又怎样,你觉得一句‘对不起’就能抹掉一切吗?”
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我继续道。
“你知道最可笑的是什么吗,当初你为了沈知意,毫不犹豫地要挖我的心脏。现在又跑来求我原谅,不觉得太晚了吗?”
江策远的眼眶红了。
“我当时鬼迷心窍我真的后悔了”
“后悔?”
我冷笑一声。
“如果不是梁修承帮我假死脱身,我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他痛苦地抱住头。
“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酸涩。
“江策远,有些错是不能原谅的,你走吧,别再来打扰我的生活了。”
说完,我转身往屋里走。他
突然冲过来从背后抱住我,声音哽咽。
“别走求你了”
我用力掰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说。
“放手吧,我们早就结束了。”
许久,脚步声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风中。
傍晚,梁修承回来时带了一束野花。
他一边插花一边说:“我在镇上遇到江策远了。”
又轻轻握住我的手。
“你还好吗?”
我抬头对他笑了笑。
“很好啊,前所未有的好。”
如今的我重新站了起来,还创立了属于自己的公司。
两年后,我又收购了江策远的公司。
本来想要挣扎的他得知收购是我后,立即放弃。
之后的他提着为数不多的财富,去了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