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打入冷宫,永世不得出。
这不就是带薪躺平,终身监禁式养老?
还有这种好事,我差点没忍住给他磕一个。
冷宫这地方,简直是为我量身定做。
没人打扰,清净得连鬼都绕道走。
每天睡到自然醒,是我唯一的正事。
饿了,时停一开。
溜达到御膳房,专挑刚出炉的点心。
嫌屋里暗,就去国库顺颗夜明珠。
往房梁上一挂,比他金銮殿还亮。
想泡澡了,就去霸占皇家浴池。
一个人泡在热气腾腾的汤泉里,舒服得能哼出声来。
外面好像不太平。
我偶尔去御书房顺橘子。
总看见楚天戈那张越来越臭的脸。
边境败了,新政推不动。
曾经满天飞的祥瑞也一夜绝迹。
他开始烦躁多疑,摔了好几个名贵花瓶。
他深夜批折子,总觉得背后有人。
一回头,只有烛火。
他不知道,我只是路过。
顺便看看他桌上的宵夜,值不值得顺手牵羊。
他大概是快疯了。
那天,我正躺在院里歪脖子树下晒太阳。
冷宫那扇破门。
“哐”一声,被人从外面踹开。
我眯眼看去,楚天戈一身龙袍。
眼下乌青,布满血丝,死死瞪着我。
他是来看我落魄样子的,想找点安慰。
结果只看见一个悠闲躺平,嘴里还哼着小曲儿的我。
他气得脸都青了,指着我的手在抖。
“妖妇!”
“国事艰难,天下动荡,你竟如此悠闲!”
我懒懒掀起眼皮,看他这副气急败坏的模样,困倦地打了个哈欠。
“哦?”
“你的天命神女,没显灵么?”
9
楚天戈的日子很难过。
我每晚溜达都能看见。
他御书房的灯彻夜亮着,败绩的奏折堆成山。
我,闲得发慌。
冷宫里除了吃就是睡。
唯一活动就是用时停去皇宫四处溜达。
今晚,我又晃到他的书房。
他趴在桌上睡着了,眉头紧锁,睡得极不安稳。
我凑过去看那些奏折,满篇的朱批。
不是加急,就是废物。
真无聊。
我拿起他的御笔,蘸了墨。
挑了份他刚批知道了的折子。
在那个倒霉官员的名字旁,随手画个乌龟。
圆壳,短腿,尖脑袋。
嗯,顺眼多了。
第二天,朝堂炸了。
我趴在金銮殿的房梁上,啃着桂花糕看戏。
那些盖着玉玺、画着乌龟的奏折被发了出去。
收到批复的官员们集体炸锅,弹劾的奏折比边关的战报还多。
朝堂上,一个白胡子老臣举着乌龟奏折,老泪纵横。
“陛下!老臣为国四十载,何曾受过此等羞辱!”
“陛下!此乃大凶之兆啊!”
楚天戈坐在龙椅上,脸色从青到白,再到涨红。
他死死盯着奏折上。
他朱批旁边的黑色小乌龟,气得发抖。
他下令彻查,把所有可能接触奏折的人都打一遍。
可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那些乌龟,就像凭空长出来的一样。
“噗——”
在一片嘈杂中,楚天戈喷出一口血,溅红龙案。
他指着满朝文武,气得说不出话。
两眼一翻,昏过去。
房梁上,我拍掉手上的糕点渣,打了个哈欠。
真吵。
回去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