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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我持着爹爹留下的御赐腰牌踏入了慈宁宫。
当年太后顽疾难愈,裴砚之举荐我爹入宫诊治。
他施针用药独到,每半年进宫一次为太后缓解病痛,深得信任。
可自他被害,太后旧疾复发,太医院众人束手无策。
我一直等到了太后疼痛难忍之时,才带着沈家秘术入宫。
如今,太后每半月便需我进宫施针用药一次。
我本也可凭我爹传下的秘术保太后半年无虞,可我偏不。
我要让太后每半月病发一次,让病痛时时折磨于她。
让她离不开我。
这病痛,便是我最锋利的刀。
我跪在慈宁宫冰冷的砖上向屏风后的人痛述:
“太后,若不是宋知意害我爹爹,您本不必受此病痛折磨。”
“我医术虽不如爹爹,但若潜心钻研,或可延长药效,让您少受些苦”
“但宋知意屡次加害于我,我实在难以专心。”
太后倚在凤榻上,脸色苍白,眉间痛色更深。
她缓缓睁眼,凤眸含煞:
“沈丫头,从今儿起,你只管专心研究哀家这病。”
“宋家那丫头无法无天,是该料理了。”
“放心回吧。”
世人皆道我不过一介医女,无依无靠。
宋知意是功臣遗孤,又有萧执百般袒护。
可他们忘了,医者能救命,亦能要命。
太后每半月发作的旧疾,太医束手无策的顽症。
就是我杀人的刀。
若世间再无公道,那就让他们最引以为傲的权势,成为勒死他们的白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