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了摇头,声音微微大了一些,“注意点,别闹出人命。”
“你、你别过来!”许严朋惊慌失措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便是黄新荣拳头落下的声音和他的惨叫。
“话说,我先前在那家人的书房中找到了一封信,有些旧了,”苏衿宁从怀中拿出信纸,展开来递给他,“你看看。”
牢房灯光昏暗,借着壁上暖灯,萧行简勉强看清纸上内容。
那座院子原是住着陈家人,靠着蜀锦生意发家。
陈家大少爷陈飞二十来岁的时候无意中救下了一个孩子,当时他并未在意,只以为是两人起了争执。
但后来仔细看过许严朋后,陈飞这才意识到,那天带头的人,正是许严朋的哥哥,许严佑。
“你一定要离开吗?”陈飞看着倔强的许严朋,只觉得头疼。
“嗯,”许严朋点头,“我受够了许严佑,我想离开这里。”
“那好,这些你收着。”陈飞给他塞了钱,又叮嘱他有事一定要记得给他写信。
看着许严朋的背影,他有些无奈。
许严朋和许严佑并不是亲兄弟,家中父母偏心许严佑,对这个收养的小儿子一向不在乎。
可偏偏,没人知道离开黎安镇后的许严朋意外拜了名医为师。
二十来岁,他练就一身本领回来,本想叫父母后悔,却发现陈飞因当初保护自己而被许严佑记恨。
他从未想过许严佑竟然这么讨厌自己,讨厌到见不得有人对他好,哪怕只是无意间伸出的援手都会被许严佑记在心里。
更没想到他的兄长会直接动手,残忍杀害陈飞一家。
那时许严佑也才刚回黎安镇,而他早已经在陈飞的帮助下当了仵作。
许严朋靠自己的医术站稳了脚,可没过多久,许严佑发现了陈飞对自己的帮助,夜里直接冲到陈家去了。
当时黎安镇的县令还不是田和正,他也没有能力和许严佑叫板,出了这档子事,他除了暂时忍着,别无他法。
“落款人是陈飞,看来他很看重许严朋。”萧行简沉默良久才开口。
“没错。”苏衿宁叹了口气,有些头疼,“可许严朋好像并不是许家父母的亲生儿子。”
萧行简抬手,轻柔着太阳穴,指腹温热,“好些了吗?”
“嗯。”苏衿宁抓住他的手,“不用了,我们继续。”
“好,”萧行简点点头,“和你先前说的一样,许严朋是胡族人,他的亲生母亲也是胡族,在他五岁的时候去世了。”
“许严佑的母亲”苏衿宁下意识皱眉,沉思片刻,“他的母亲是许严朋的姨母?”
“没错,但许严朋在荒漠中生活了五年,这段时间也足够他学了。”萧行简接着道,“这也是为什么他们两个明明都留着胡族的血,却只有许严朋会蛊毒了。”
“只有五年时间的话,也难怪他学的不精。”苏衿宁淡淡道。
“两位,”狱卒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惊得苏衿宁险些摔倒,“抱歉姑娘,但如果可以的话,还是把他们两个分开吧。”
闻言,直觉告诉苏衿宁又有什么不好的事儿发生了。
一转身,黄新荣正坐在许严朋身上,一拳拳往他脸上招呼。
“我们聊了很久?”苏衿宁怀疑人生了,她总觉得自己并没有跟萧行简聊太多,怎么一回头就成这样了。
“没有很久。”萧行简转而去吩咐狱卒,“去把他带出来,叫个大夫过来,一定要保住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