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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妈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身边还跟着一脸慌张的文父文柏书。
我妈看到我浑身是伤的样子,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宝贝!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伤成这样?」
「沈兄,沈兄你消消气,这里面肯定有误会,天大的误会啊!」
文柏书慌忙上前解释,额头上已经渗出了汗珠。
我爸根本不理他,冷冷地扫视了一圈屋里的人,目光最后停在文泰安那张倨傲的脸上。
「我女儿在我们沈家自己准备的婚房里,被你儿子带来的人打成这样,你管这叫误会?」
「看来是我们沈家高攀了,配不上你们文家这样的首富。」
「这笔账,我们记下了!」
文柏书脸色更加难看,他哀求道:
「别啊沈兄!」
「婚礼马上就要举行了,千万别为了这点小事伤了和气,我们文家一定会给个交代的!」
文泰安看着自己父亲卑微如狗的样子,完全无法理解。
「爸,不用求他们!」
「不结就不结,谁稀罕他们沈家!」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了文泰安的脸上。
文柏书气得浑身发抖:
「我不是让你和那个下贱女人分手了吗?你居然还敢带她来竹夏面前晃!」
这些年他谨小慎微,生怕断了这桩姻亲关系。
没想到这个不懂事的儿子居然在婚礼前闹出这一出,他简直要被气疯了。
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文家现在靠谁起来的。
文泰安被打得懵了,他捂着脸,愤怒地吼道:
「你怕他们沈家做什么!我告诉你,我上周就和惠意领了结婚证了!」
文柏书听到儿子亲口承认和周惠意领证的消息。
眼前一黑,几乎要晕厥过去。
这下真的完了。
沈家的怒火,他文家根本承受不起。
我爸见状冷哼一声,语气充满讽刺地说道:
「你们文家真有意思,一边和我们确定婚礼流程,一边却偷偷娶别人。」
「文柏书,你当我沈家好欺负吗!」
「不是的,沈兄,你听我解释」
文柏书脸上血色尽失,挣扎着想上前抓住我爸的胳膊挽回。
我爸厌恶地甩开他的手,声音冰冷。
「我不想听任何废话。你儿子亲口承认的,你那个好儿媳还站在这儿呢,还需要什么解释?」
转头对着门口的保镖一挥手,声音里充满了不容置喙的威严:
「把他们,连同这对狗男女,全都给我扔出去!」
「我沈家的地盘,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撒野的!」
保镖们立刻上前,像拎小鸡一样架起还在发懵的周家姐弟。
文柏书还想再说什么,也被两个保镖一左一右地「请」了出去。
别墅里瞬间清静了。
我妈小心翼翼地扶着我,看到我脸上的伤和撕破的衣服,咬着牙对我爸说:
「老公,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他们把我们宝贝欺负成这样!」
我爸眼神里是冰冷的杀意:
「放心,敢动我沈家的继承人,就得有承受代价的觉悟。」
「我会让他们文家,连本带利地还回来!」
别墅外,被保镖粗鲁地推搡到大门口的文柏书,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心中既是滔天的愤怒,又是灭顶的绝望。
而刚才还嚣张无限的周惠意和周大宝,此刻缩在一旁,安静如鸡。
文泰安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那副畏畏缩缩的怂样,心疼得不行。
「爸!你干嘛板着脸,你看你都把惠意给吓到了!」
文柏书再也压抑不住心头的怒火,反手又是一巴掌。
「你这个孽子!你知不知道你干了什么好事!」
文泰安捂着火辣辣的脸,刚想发作,却对上了文柏书那双阴测测的眼睛。
「我给你三天时间,跟这个贱人把婚离了!然后,滚去求沈竹夏原谅!」
「你要是办不到,就永远别再回文家的大门!」
「你别忘了,我文柏书不止你一个儿子!」
文泰安浑身一震。
他想到了父亲那些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们。
如果他真的被赶出家门,那些人会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扑上来。
「我知道了,爸。」
文泰安咬着牙说道,「我会想办法的。」
他转头看向灯火通明的别墅时,眼睛里充满了不甘和怨毒。
周惠意听到这话,脸上的血色瞬间消失。
她抓住文泰安的手:「泰安,你不能离开我!我们是真心相爱的!」
文泰安看着走远的父亲,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惠意,你要相信我,你只是暂时委屈一下。」
「等我娶了沈竹夏,得到苏氏的继承权,一切都会恢复原样的。」
惠意听到文泰安的话后,内心虽然委屈不甘。
但想到如果文泰安失去了文家继承权就会变成没钱的普通人,她立刻选择了沉默。
她当初费尽心思接近文泰安,费心套路他一年多才成功上位。
图的就是他富家少爷的身份和金钱。
如果他没钱了,她绝对不会继续和他在一起。
一旁的周大宝眼神若有所思,似乎在心中盘算着什么。
5
第二天上午,我还在医院病房里休息养伤时,手机收到了银行到账通知。
文家的赔偿金已经打到了我的账户上,金额比我实际损失的还要多出三成。
显然文柏书为了平息沈家的怒火下了血本。
我看着卡里的数字心情不错,抬头却看到文泰安手里捧着一束鲜花站在门口。
我见状立刻收起了笑容,冷冷地说道:
「滚出去,你来干什么。」
文泰安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但还是强撑着笑容说道:
「竹夏,我是你的未婚夫,你受伤了,我当然要来看看你。」
我没给好脸色,语气冰冷:
「我们婚约取消了,这位有妇之夫请离开我的病房。」
「不是的!竹夏你听我解释!」
他急切地把花往床头柜上一放,试图靠近我。
「我只是一时糊涂,才被周惠意那个混蛋的花言巧语给骗了!」
「我心里爱的人一直都是你!」
「我已经想通了跟她断绝关系,我们还像以前一样好不好?」
「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看着他那副情真意切的表演,我只觉得一阵反胃。
「你脑子不好,也以为别人脑子不好吗?」
「这种鬼话,你自己信吗?」
文泰安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眼眶瞬间就红了。
「竹夏,我说的都是真的」
他还想继续往下编,病房门却被人「砰」的一声再次推开。
周大宝提着一个保温桶,脸上堆着殷勤的笑,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
一把挤开挡路的文泰安,献宝似的打开保温桶盖子。
「沈小姐,我特意给你炖了鸡汤,你快尝尝,我熬了好几个小时呢!」
文泰安被他挤得一个踉跄,脸上满是错愕和不解。
「大宝?你来这里做什么?」
周大宝理所当然地对文泰安说:
「我来看我未来老婆啊,这不是很正常吗?」
这话一出,我和文泰安都愣住了。
文泰安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
周大宝却丝毫不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反而理直气壮地说:
「文泰安,你已经娶了我姐姐,身子都脏了,哪里还配得上沈小姐这样的人物?」
「既然你不配,那当然应该我来啊!」
他说着,满脸横肉的脸颊微微泛红:
「不过沈小姐,我可是年轻力壮的小伙,你给嫁礼至少要十个亿!」
我被他这番话雷得外焦内嫩,这男人的脑回路到底是怎么长的?
文泰安的脸色瞬间铁青:
「周大宝,你疯了吗?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你看看你,都快三十了还装什么纯情,我可比你年轻多了,体力也比你好!」
「而且我还没结过婚,不像你就算离婚了也是个没人要的二婚!」
他越说越来劲,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
「沈小姐肯定更喜欢我这样的,我比你更适合做她老公!」
能让文家都要巴结的人,肯定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
与其便宜了文泰安这个二手货,还不如让他来。
他居然敢肖想我,说简直要被气笑了。
这男人是不是选择性失忆了?
前两天还在我家里撒野要买我房子,现在居然妄想娶我?
我压抑不住怒火。
「你们都给我滚出去!」
「别打扰我休息!」
周大宝听到我的话却没动,转头对文泰安说:
「听到没有?我老婆让你出去!你还愣着干什么?」
文泰安本来就因为父亲的威胁而心情烦躁。
现在又被周大宝这样捣乱,更是火冒三丈:
「周大宝,你才应该滚出去,沈家不是你能高攀的!」
我看着这两个男人在我面前闹腾,彻底没了耐心。
他们都是听不懂人话的东西!
我直接按响了床头的呼叫铃。
很快,两个黑衣保镖推门而入。
「把他们都给我扔出去!」
我指着门口,毫不客气地说道。
保镖立刻上前,一边一个架起了还在争吵的两个男人。
「放开我!放开我!」
周大宝被架着往外拖的时候,还在大声嚷嚷。
「沈小姐,你记得把鸡汤喝了啊!我明天还来看你!」
听到她的话,我感到一阵恶寒。
我指着桌上的东西,对保镖说道
「还有那个保温桶,也一起丢出去!」
脑子有病的人煮的鸡汤,我可不敢喝。
6
保镖将两个男人拖出病房后,我总算清静了片刻。
可这份安宁没持续多久,
第二天文泰安和周大宝都来医院报道,但都被保镖无情地拦在门外。
「你们这些狗腿子!我是沈小姐的未婚夫,凭什么不让我进去?」
周大宝在走廊里大吼大叫,声音尖锐得像指甲划过黑板。
「这位男士,沈总有令,任何人不得打扰她休息。」
保镖面无表情地重复着同样的话。
「什么任何人?我是她男人!」
周大宝气得直跺脚,「信不信我让我姐找人收拾你们?」
保镖依然不为所动。
与周大宝的歇斯底里不同,文泰安显得更加绝望。
他不再像之前那样据理力争,而是蹲在病房门口。
一坐就是大半天,偶尔小声地对保镖说几句求情的话。
「求求你们,让我见她一面,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说」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自尊不允许他多说几句。
第五天,文泰安突然消失了。
文家那边出事了。
「沈总,文家的股价今天开盘就跌停了。」
助理站在床边,言简意赅地汇报。
「好几个本来已经敲定的大项目,合作方都临时毁约。」
「银行那边也开始催缴贷款,他们的资金链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我轻笑一声,意料之中的结果。
没了和沈家联姻的这层身份,加上沈家授意。
文家这个「b市首富」估计撑不了多久。
愤怒的文父将所有责任都推到文泰安身上。
认为是他的无能和愚蠢连累了整个家族。
眼看文泰安一直没哄得我原谅。
文父彻底失去耐心,直接将文泰安和她的母亲一起赶出了文家,断绝了一切经济支持。
面对家族的抛弃和公司的危机,文泰安再也无心来我面前晃悠。
所有人都要为他们做的决定负责。
既然文泰安选择背叛我,那就别怪我不念旧情。
7
但周大宝这个疯子却还在继续骚扰我。
我听着门外她那聒噪的声音,不胜其烦,对助理摆了摆手:
「给周家找点事做,让他们别这么闲。」
我的本意只是想让周大宝别来打扰我,没想到效果出奇地好。
起因是周惠意被离婚后,居然又开始勾三搭四了。
尤其在失去文泰安的黑卡支持后,她快速和以前的金主联系上。
我让人制造了点意外,她被人家老婆抓了个正着。
直接扭送到派出所,对方要求赔偿两百万才肯和解。
周家二老急得火烧眉毛,生怕这个能钓金龟婿的女儿就此没命。
卖车卖房可离两百万的窟窿还差得远。
急疯了的两人,最终把主意打到了自己唯一的儿子身上。
过惯了富贵日子的两个人,已经不在乎血脉传承了。
周家老两口看着被反锁在屋里的儿子,眼神里没有一丝怜悯。
周母搓着手,声音干涩:
「老头子,那村头斌哥说只要让他带大宝娶打工,二十万块钱能立马到账。」
周父猛地吸了口烟,吐出一团混浊的白雾,粗着嗓子道:
「送,咱养他这么久,也到他报答我们的时候了。」
虽然他知道这个“打工”可能有去无回,但是他们年轻还能再生。
富贵没了就真的没了。
「我不同意!我是沈家的女婿!你们敢卖我?!沈竹夏要是知道,她不会放过你们的!」
屋里传来周大宝歇斯底里的尖叫,撞门声震耳欲聋。
「你们快去医院找沈竹夏啊!两百万对她来说算什么?」
「她随随便便就能拿出来!她能给得起更多!」
周家老两口对视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迟疑。
这几天周大宝一直在他们面前说她勾搭上了一个文家都害怕的豪门。
但是一直没见有什么大小姐上门,总觉得他在吹牛。
「要不,咱们去医院问问?惠意再怎么样也是她大姑子,她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周母小心翼翼地提议。
万一是真的,得到的钱更多了。
毕竟自己疼了这么久的儿子也不想他真的出事。
周父沉吟片刻,狠狠掐灭了烟头:
「行!咱们再去医院跑一趟!死马当活马医!」
两人急匆匆赶到医院,却被告知我早已出院,人已经不在b市。
这个消息如同兜头一盆冷水,将周家老两口浇了个透心凉。
「债主那边可等不了!今天要是还不上钱,惠意就得在里面待着!」
周父咬牙,目光变得凶狠起来。
「青青那小子,平日里就知道吃喝玩乐,现在也是时候为家里做点贡献了!」
他权衡再三,最终还是被眼前的巨额债务压垮了最后一丝人性。
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周大宝像是受惊的兔子,拼命往后缩。
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被周父周母死死地拽住。
像货物一样,直接推给了等候在门外的斌哥。
斌哥脸色堆满了笑容,他满意地拍了拍周父的肩膀。
猪仔任务+1,实在不行就拆出来卖。
与此同时,a市我家的别墅门外。
文泰安狼狈地跪在冰冷的石板地上,衣衫凌乱,脸色惨白。
他已经在这里跪了一天,嗓子喊哑,嘴唇干裂。
可别墅的大门始终紧闭,里面没有任何回应。
「泰安,我的肚子好饿啊,咱们先回去好不好?」
一旁的苏母脸色苍白,虚弱地扶着墙,小心翼翼地劝道。
她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发出「咕咕」的叫声。
文泰安闻言,心烦意乱地推开母亲。
「回去?回去哪里?我们现在连买食物的钱都没有!」
他看着自己的母亲,又看了看自己空瘪的肚子,眼泪终于决堤而下。
而我在另一栋城市的别墅里,正和父母围坐在一起,开心地吃着火锅。
铜锅里红油翻滚,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
将鲜嫩的毛肚和肥牛片烫得微微卷曲。
窗外的世界,无论是谁在哀嚎,谁在沉沦。
都再也无法打扰这屋内的分毫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