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意识去抓方芸的手。
今天为了招待好王主任，桌上摆的五十六度的茅台，方芸是从医院来的，还没吃东西，一杯就算了，三杯胃是不要了？
方芸拍拍我的手，示意我不要担心，嘴唇没动，含混的声音传来，“没事，来规划部之前，我是干营销出身的，这老色批，不就是想占点便宜么，我孩子都有了，不怕。几杯酒要是能换来名额，那是我赚了。”
说完，她扯出一张笑脸，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下，接着是第二杯，然后是第三杯。
王主任拍手冲着方芸竖起大拇指。
方芸确实不是省油的灯，找了各种理由劝了王主任好几杯酒。
酒过三巡，方芸提起仪器的事儿，说明来意之后，王主任顶着一张通红的脸，十分的豪气，“妹子，这都是小事儿，包在我身上。”
我跟方芸都是眼前一亮，“您能帮忙申请吗？”
“当然，不过这种事儿，说好听点是慈善，难听点是违规操作，之后出了事，我是要背责任的，你知道吧？”王主任大着舌头凑近方芸，为难道。
方芸好不容易等来机会，哪里肯放手，“您有什么条件尽管说，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做。之后我也会让这件事烂在肚子里，保证不让第四个人知道这个操作。”
王主任看了方芸一眼，起身走到我跟前，摁着我的肩膀，“我没想到，蓝天幼儿园那样艰苦的地方，还能长出林小姐这样的花儿来，跟画里走出来似的。我跟林小姐有缘，之前捐赠了蓝天孤儿院，现在又因缘际会认识了方小姐，这个事儿，当然能办。”
他说话的时候，手一直在我的肩膀上没有离开，一开始，我只当是长辈对晚辈的亲切，毕竟，眼前的男人看起来比我大了不少，直到，男人说话的时候捏了捏我的肩膀。
他指尖那一下，隔着衣服，捏在了我的锁骨上，还顺着擦了一下，我只觉得胸口的皮肤都是麻的。
“林小姐陪我一晚，别说一个名额，十个名额我也给你弄来！”
原以为是心存大善的好人，却是个披着羊皮的禽兽。
我的火气噌地从心口窜到了脸上，刚想站起来，方芸比我动作更快，一把把我拉到身后护着，原本恳切的眼神清明，带着警惕，“王主任，您喝多了，吓到我妹妹了。”
王主任眼睛一眯，索性也不装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点了跟烟，眼神睥睨，像是审视猎物一样看着我跟方芸，冷笑出声，“这就被吓到了。看来还是事情不着急，那名额本来也紧张，你们要是不需要，我可以给别人。”
“求人嘛，就该有求人的态度，凭什么给你？每个请我吃顿廉价饭的人我都答应送钱送资源，你们当公司是什么，救世主吗？”
我冷声道，“lh老板创立基金会的宗旨，本就是为了爱人积德行善，所以这些年他做的捐助都是无偿。我们来求助，当然接受谈条件，但不是来卖身！h先生知道自己招的是你这样沽名钓誉之辈吗？”
他这样的人，到底利用慈善机构做了多少这样龌龊的事！
王主任冷笑一声，抬手狠狠把手上的烟头掐灭在饭碗里，“我沽名钓誉，还是你们想空手套白狼？什么都不出就想拿钱那仪器，拿资源？”
他理所当然道：“你们这些穷人，就是浑身的贱骨头，连命都没了还在这装什么清高？有本事你就去我们老板那举报我啊？我还就告诉你了，就是老板发话，国内的所有业务全权交给我处理！他根本就不在乎这些小节，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因为你一个孤儿动我这个公司元老！”
“我们做的积德行善的事情都是实打实的，你不会以为这点破烂东西就算偿还了吧？”他随手把我带来的东西丢在地上，看着里面滚出来的东西，眼底都是嘲讽和厌恶。
“现在，我就是lh的规则。你们愿意就继续谈，不愿意就滚！”
“你！”我被怼的脸上通红，原本对lh的滤镜，在面对王主任那张淫靡肥腻的脸时，瞬间碎得干净。
你以为的“善”，不过是别人用来包装人设的工具，我感恩他们让孩子们吃饱穿暖，但假如他们这些恩情，要交换的不仅仅是善意，而是我们的身体，甚至其他东西，我不愿意。
我不敢想象，姜瑜和那帮孩子假如遇到这样的无赖，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我拉住方芸的手，“芸姐，我们再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