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个傻子王妃刘小眼中闪过一丝怨毒。当初不过是说了她几句,就被管家责罚扣了半个月的月钱,这笔账他可一直记着呢!
刘小将纸条凑到嘴边,小心翼翼地嚼碎了咽下肚子,然后将碎银子妥帖地藏好。
他从储物间出来时,脸上又挂上了那副惯常的恭顺。
主院的膳食向来是春禾与秋实两个小丫鬟负责。
这两个丫头年纪小胆子更小,平日里闷声不响,从不跟着后厨的人嚼舌根,想从她们嘴里撬出话来怕是难。
可刘小有的是法子!
晚膳时分,春禾刚提着食盒要往主院去,刘小就端着一盆水晃晃悠悠地迎面走了过来。
“哎哟!”他脚下跟绊蒜似的,整个人往前一栽,盆里的水“哗啦”一下,大半都泼在了春禾的裙角上。
“你这人怎么回事!走路不带眼睛的!”春禾惊得往后一跳,手里的食盒抱得死紧,这要是洒了,她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我的错,我的错,春禾姑娘,”刘小连忙点头哈腰地凑上去,那张脸上堆满了笑,“都怪我这腿脚不听使唤。姑娘你裙子湿了,可得赶紧擦擦,千万别染了寒气。”
他一边说,一边拿眼去瞟那食盒,压低了声音。
“王爷身子金贵着呢,你这天天在跟前伺候,万一把病气过了过去,咱们这些当下人的,谁担待得起?”
春禾本就防备,听了这话更是把眉头拧成了个疙瘩。
她抱着食盒退开两步,跟他划清界限。
“不劳您费心!”说完便提着食盒绕开他快步离去了。
刘小站在原地,脸上的笑容慢慢凝固,眼底闪过一丝阴狠。
娘的死丫头!
这煜王府,特别是这几日,管家三令五申,但凡有人敢在背后议论主院之事,轻则掌嘴二十,重则直接乱棍打出王府。
这些下人一个个都跟锯了嘴的葫芦似的,看来寻常法子是行不通了。
他眼珠一转计上心来,既然嘴巴问不出,那他就用眼睛看!
主院虽说守卫森严,但每日的泔水、用空的炭火盆、换下的花草,总要有人运出来。
他只需盯紧了这些东西,总能瞧出些蛛丝马迹。
一个受重伤的人,吃的药渣,用的巾帕定然与常人不同。
主院内,花无眠正百无聊赖地坐在廊下,手里捏着一根狗尾巴草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地上的蚂蚁。
这几日她被孟煜城当成易碎的瓷娃娃一样养着,什么活都不让她干,补品药膳流水似的送进来,她感觉自己都快被补成了一个圆球。
花无眠权当是孟煜城对那天晚上轻薄自己的补偿,送什么她就尽数收下,只是孟煜城不让自己出门,她还答应孟觅双要给她叠绣球花呢!
孟煜城坐在不远处的石桌旁,手里捧着一本看似是前朝游记的话本,看得极为认真。
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书页之下压着的是一份来自边关的加急军报。
虽然说自己已经从战场上下来了,但是难免还对这些事上心。
他装作看书,实则大半的注意力都在那个不安分的小女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