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闵晤站在原地。
“对不起,我没想到她会骗我。”他像是终于挣脱了幻境,满脸落拓。
“你我之事,与孟柔无关。”孟瑶很平静,“是你自己,从始至终认定了我是一个心狠手辣、欺凌弱小之辈。”
“就算没有今日,没有孟柔的算计,你对我的看法也不会改变。”
“可你我之间,也曾有过那般深厚的年少情谊,你明明该是最懂我、最信我的那个人。”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辜负了你。”他满眼通红,她越是冷静,他就越是不知所措,“瑶儿,我会把一切都弥补给你。”
“闵公子,我明日会登门。”
闵晤心头一喜。
但下一句却让他如堕冰窟。
“我会登门拜见闵夫人,取回我的庚帖。”
“你我婚事,就此作罢。”
“你我情谊,到此为止。”
“不——!不要——!”闵晤大惊。
孟瑶没有再理会他,带着紫鸢就此离开。
留下闵晤一个人站在原地。
不。
还有一个人。
正是受楚墨渊之托,赶过来为孟瑶解围的沈砚之。
只不过从始至终,都没有他发挥的空间。
但他不能白来一趟。
他抱着手臂,缓缓上前:“方才听闵公子说起,你的眩晕症,是用了孟二小姐寻来的紫云草,才彻底康复的?”
他的话,让闵晤在突然间找到了精神支柱。
对!
不能怪他,是孟柔对他的救命之恩,才会让他相信她。
“但据我所知,紫云草喜干燥,且生长在断崖之上。京城周边,并无适合紫云草的生长环境。”
闵晤有些迷茫:“沈大人这是何意?”
沈砚之笑着继续:“没别的意思。我只是知道,在西北边境有一处地方才是紫云草真正生长之处,若要寻药,唯有那一处可得。”
“那个地方”
“叫常山大营。”他缓缓地说,“就是郡主驻守了五年的那个常山大营。”
闵晤呆在当场。
似有一道晴天霹雳,将他彻底击穿。
冬日宴上的闹剧,沸沸扬扬。
贵妃从始至终没有出面。
她坐在雅间里,倚着暖炉饮茶。
一下一下用杯盖拂去茶沫,眉眼间藏着怒焰。
江与跪在地上,一边为她捶腿,一边汇报:“奴才问过了,那宫女进屋后太着急,直接生扑了皇长子。只是动作太过生猛,反倒把人给吓到,这才被反手打晕。”
“没用的东西。”贵妃怒斥。
“对对对,方才太医来报,皇长子受到惊吓发了烧,躲在雅间里面,不肯出来。”
“本宫说的是你!没用的东西!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机会!竟然连个傻子都拿不下,反倒让本宫惹了一身腥。”
今日来赴宴的,哪个不是人精?
江与吓得不敢吭声。
“还有那个孟瑶!”贵妃更生气了,“在本宫面前,都敢下如此狠手,难怪吴氏那个废物搞不定她。”
“娘娘说的是,这常宁郡主邪门的很!完全不顾忌自己的名声。”
“到底是有生无养,粗鄙得很!今日本宫便替孟家,好好教她做人。”
她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记得,做干净些。”
“娘娘放心,一切都布置妥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