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怨恨我不在意儿时情意,离京后便不再与你联系,可你却没想过,若你真懂我对你的情意,怎么可能会相信我五年来连一封信都不给你?!这其中的反常,但凡你有一点查证之心,就可以戳破她们母女的阴谋,但你没有。”
“京城到常山大营虽远,但这一路有官旅、有商旅、有驿马。五年来,你有的是时间去边关找我,有的是机会发现真相。可你不仅自己不曾动过,甚至连一个小厮去寻我的念头都没有。”
“你自幼患有眩晕症,闵大人举全族之力,翻遍了整个京城和东南都找不到对症药物,孟柔那时不过是一个不足十岁的幼女,她又如何能寻到草药?”
“闵大人乃大理寺卿,你自幼便跟他学习,有违常理之事你一眼便知,我不信你对孟柔所作所为没有半分疑惑。”
“但你却不愿投入半分心力查证。你其实并不在意究竟是谁为你寻来了紫云草,你只在意是不是有人把你放在心头、是不是有人为你倾尽全力、为你鞍前马后。至于那个人是我还是孟柔,对你来说都一样。”
“瑶儿别说了,我我没你说的这般不堪。”闵晤攥紧了拳头,他接受不了这种被人撕开皮囊的感觉,“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会退婚的。”
孟瑶目光凌冽:“这五年你我形同陌路。如今,你不愿退婚,不是因为对我心怀愧疚,而是不想被人看作负心薄幸之人。你要维护你‘如玉公子’的名声,也要维护闵家的脸面。可是——”孟瑶冷冷的问他,“我为何要为了你们的名声,赔上我的一辈子?”
“闵晤,你不配。”她冷冷的说。
闵晤神情骤变:“你瑶儿,你真的如此绝情?!你难道不知你如今所受的非议之重?若我真的与你退婚,这京城之中还有谁愿娶你?”
“此事就不劳闵公子费心了。”孟瑶不以为意。
“瑶儿,你不要执迷不悟!”闵晤拔高了声音。
“允台,闭嘴!”一声厉喝,打断了他。
是闵府家主,闵翔宇。
他已经和夫人许氏,在门外停了一会。
如今,见自家儿子恼羞成怒,便不得不出面。
“不得对常宁郡主无礼!”他斥道。
没用的东西!
为了助儿子挽回孟瑶,他特地求了一张冬日宴的请帖。
却没想到,闵晤会被一个继室之女算计的当场失态,简直不配为他大理寺卿的儿子!
他平复好心情,率先见礼:“见过常宁郡主。”
孟瑶连忙避开,凭着他前世对外祖家的善意,她也不能受他的礼。
她屈身还礼:“闵大人安好,闵夫人安好。”
许氏心头一沉。
上一次相见,孟瑶还愿称她一声“姨母”。
如今,却成了客套的“闵夫人”。
她心内涌起一阵不安——
这门婚事,怕是真的要无疾而终了。
“瑶儿今日怎么有时间过来?”她勉强挤出一丝笑意。
“我是来取庚帖的,还请夫人赐还。”孟瑶开门见山。
许氏连忙握住她的手:“瑶儿,我知道你还在气允台识人不清。但你们的婚事,是当年我与你母亲定下的,这些年来,我一直将你当作儿媳妇来看。婚姻大事并非儿戏,哪能说退便退呢?更何况”许氏顿了下,“如今允台已经知道错了,你就不能看在姨母的份上,再给他一次机会吗?”
孟瑶若是退婚,他儿子的名声也就毁了——
已有婚约还与妻妹夹缠不清,甚至当众搂抱这样的他还有哪家贵女愿意下嫁?
她疼爱孟瑶不假,但最爱的自然还是自己儿子。
孟瑶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她抽回了手:“闵夫人,我与闵公子之间嫌隙已生。即便夫人以父母之言要我履行婚约,强行将我与他捆绑在一起,促成的也不过是一对怨侣,甚至还可能刀剑相向。”
许氏:
“夫人既然疼我爱我,想必也不愿见到如此局面吧。”
闵晤,可打不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