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御案上的镇纸猛地砸出去。
带着破风声狠狠砸在江与肩头,几乎将他左肩砸碎。
江与痛得浑身抽搐,拼命用头叩地喊冤:“陛下,奴婢冤枉!奴婢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他自己也很震惊啊。
宫里的衣服,他在私宅都是亲自濯洗晾晒。
怎么突然就破了?!
“奴婢用性命发誓,皇长子遇袭真的与奴婢无关啊。”
“敢问江公公,昨夜你可在永和宫当差?”闵翔宇问道。
“奴婢奴婢昨日休沐。”
“那江公公可在宫内?”闵翔宇又问。
江与白了脸:“奴婢昨日回了私宅。”
“这么巧,皇长子昨夜遇袭,公公昨夜不在宫内。”闵翔宇勾了勾嘴角,“你说人在私宅,可有人证?”
“裘盈裘盈可以证明!”裘盈就是他养在私宅中的女子,供他泄欲所用。
闵翔宇闻言,冷笑了一声。
然后看向皇帝:“启禀陛下,微臣查抄江公公私宅时,曾为裘氏录下一份口供。她坦言,江公公已有十几日未曾回过私宅。”
“不可能!”江与大惊。
闵翔宇没有理会他,呈上裘盈的口供。
皇帝翻阅的同时,闵翔宇继续说:“裘氏还说,江公公经常借着探望皇长子的名义,前往殿下府邸,行虐待之事。江公公曾与她戏言,说殿下痴傻不堪,经常在挨打之后还跟在他后面讨要吃食。而江公公则将食物丢在地上,让殿下跪着衔食,说说这是犬饲”
“混蛋!”皇帝大喝,气得浑身发抖,目眦欲裂。
“谁给你的胆子?竟敢这样凌辱朕的嫡长子!”皇帝额上青筋暴跳,猛地一脚踹在江与脸上。
江与被踹得仰倒在地,口鼻血肉模糊,却不敢喊疼,只能拼命磕头,声音嘶哑:“陛下饶命!奴婢没有奴婢真的没有!是有人在陷害奴婢啊!”
他也很震惊啊!
什么犬饲?他自己也是第一次听说!
“陷害?难道是朕与内务府、刑部、京兆府、大理寺一同合谋陷害你?”皇帝暴怒,“江与,你好大的脸!”
“奴婢不敢,奴婢求陛下明察,奴婢万万不敢伤害皇长子啊!殿下是奴婢亲自从边关迎回来的,奴婢若要伤害他,何必等到今日才动手?”
“陛下!”闵翔宇再次开口,“微臣还在他私宅搜出一物,或许可以解答江公公的疑问。”
他抬手,呈上一方绢盒。
一枚色泽温润、通体莹白的羊脂玉,展示在众人眼前。
它温润无暇,泛着若有似无的光。
羊脂玉是魏国特产,向来只在贵胄中流转,极少流入他国。
而眼前这块的品相,即便是在魏国也极为难得,怕是只有皇室之人才能持有。
江与一个太监,他怎么会有?
“你-竟-与-魏-国-人-勾-连?”皇帝一字一句,几乎要撕裂人心,“谋害朕的皇子!”
江与瞳孔剧烈收缩,吓得背脊发凉:“奴婢没有啊!这块玉是奴婢前往常山大营接皇长子殿下回宫时,常宁郡主亲手所赠。”
“宣常宁郡主入宫。”皇帝说完,指着江与的鼻子,“朕让你死得明明白白!”
“奴婢真的冤枉”
外殿气氛紧绷到极点。
而内殿里。
楚墨渊正闲闲的躺在床上。
他内力深厚,外面的动静他听得清清楚楚,眼底透着一丝兴味。
仿佛在看一出大戏。
听见皇帝要宣孟瑶入宫,他嘴角弯起:
她来了,怕是会更有意思呢。
不过
他想起什么。
翻了个身,悄然下床。
殿内空无一人,床边矮几上摆放着杯盏。
楚墨渊斟了一盏茶。
慢悠悠晃到香炉边,杯盏倾倒。
香炉中那缕氤氲的龙涎香,就此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