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将王铁山个人的事,上升为公社和商业局两个单位的问题,一顶“干涉兄弟单位”的帽子,不轻不重就扣了下来!
刘主任是机关里的老油条,一听就明白强援到了!他立刻抓住机会,脸上瞬间挤出“天大委屈”的表情,用力拍桌,将刚才情形添油加醋控诉:
“郑局长!你可算来了!再不来,我们公社就被人骑到脖子上了!”
“县里这二位同志,拿着张无名举报信,跑到红星村,硬说奖励给王铁山同志的奖金非法,要没收!还说他卖狼皮给钱站长是投机倒把,要抓人!”
“我好说歹说,他们就是不听,非说是上面命令。郑局长,您评评理!奖励给集体立功的人才,错了吗?商业局按规矩收购山货,错了吗?还有王法吗?”
这番话声情并茂,既撇清自己,又把矛头死死对准了周、吴二人。
周、吴二人冷汗刷地下来了,后背湿透。他们做梦也想不到,一件手到擒来的小事,不到一小时,竟演变成两个实权单位一把手的联手声讨!
面对这般压力,两人那点威风荡然无存,只能硬着头皮抬出身后靠山。
周干事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结巴道:“郑、郑局长,刘主任,误误会!我们也是奉张副主任的命令才来调查的”
他指望“张副主任”这名字能镇住对方。
谁知郑局长直接一声冷笑打断,声音陡然转厉:“张爱国同志?好大的威风!”
“他现在一个人就能代表整个县革委会?还是他张爱国的个人命令,大过了县委的政策文件?!”
郑局长上前一步,强大的压迫感逼得周、吴连连后退。
“收购站收山货,是响应县委‘搞活经济’号召!公社奖励人才,是落实‘尊重知识,尊重人才’指示!这都有文件、有政策可依!”
“你们倒好,凭张爱国一句话,就敢对抗县委政策!我看你们不是来调查问题,是想搞乱全县经济工作!”
“这事性质严重!我会亲自向县委周书记汇报!当面问问他,以后县里各部门,是听县委统一指挥,还是听他张副主任一个人的!”
“县委书记”四字如九天惊雷,劈在周、吴头顶,将他们最后一点侥幸劈得粉碎!
两人彻底崩溃。他们终于明白,被张大彪父子当枪使了,而且一脚踹在了烧红的铁板上!
这事一旦捅到周书记那,张爱国最多挨顿不痛不痒的批评。而他们这两具体执行的马前卒,轻则丢工作,重则可能当成破坏团结的典型抓起来!
这锅,他们背不起!更不敢背!
刹那间,两人脸上表情剧变。之前的嚣张冷漠无影无踪,换上最谄媚谦卑的笑。
“郑局长!您消消气!是我们错了!天大的误会!”
周干事连连鞠躬,恨不得当场跪下,“都怪我们调查不清,工作草率,差点冤枉了公社和王铁山同志!”
吴干事忙附和:“是是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这就回去!回去向领导汇报清楚!绝不再添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