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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思晗被警方带走那天，突然提出要见我。
她穿着灰蓝色囚服，头发用一根皮筋草草束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只是往日光洁的皮肤此刻透着病态的蜡黄。
“你来了。”她抬眼，声音里没了往日的偏执，倒添了几分疲惫的沙哑。
我拉开椅子坐下，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桌沿：“有话直说。”
她忽然笑了，嘴角勾起的弧度带着种破釜沉舟的诡异：“他们说我伪造证据，说我精神失常宋磊，你信吗？”
“证据确凿。”我避开她的目光，看向墙上的时钟。
“证据？”她猛地前倾身体，额头几乎贴在玻璃上，“那些监控、转账记录，都是苏家人设的局！他们怕我说出周瑾的死因，怕你知道自己是谁！”
我皱眉：“我是谁，不需要你定义。”
“你是周瑾的弟弟！”她的声音陡然拔高，震得玻璃嗡嗡作响，“你以为苏雨柔为什么帮你？她是怕你查出真相，怕你报复！”
正说着，两名狱警推门进来，示意会面时间结束。
仲思晗却突然从囚服口袋里掏出个东西，动作快得惊人。
那是片磨尖的塑料碎片，不知她藏了多久。
“都别动！”她猛地将碎片抵在我的脖颈处，眼神狠戾如困兽，“让他跟我走，否则我现在就死在这里！”
狱警脸色骤变，下意识后退。
我心脏狂跳，这才看清她另一只手里攥着根细铁丝，不知何时解开了手铐。
“仲思晗，你冷静点！”我起身想安抚，却被她厉声喝止。
“别动！”她怒吼道，碎片又压进皮肤半分，渗出血珠，“打开门，跟我出去，不然我们同归于尽！”
走廊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显然是惊动了更多人。
我看着她脖颈上的血痕，突然明白她根本没打算活着出去，她要的是拉着我一起掀翻这盘棋。
“好，我跟你走。”我慢慢靠近，假装顺从，“但你先把碎片放下。”
她冷笑：“别耍花样。”
趁狱警注意力全在她身上，我猛地拽开玻璃门的插销。
仲思晗立刻扑过来，用碎片抵住我的喉咙，转身对着涌进来的警察嘶吼：“备车！要能出海的游艇！不然我杀了他！”
警笛声、呵斥声、对讲机的杂音混在一起。
我被她推着往外走，碎片的凉意透过皮肤渗进喉咙，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停车场里，一辆警车被她逼着开了出来。
她将我塞进后座，自己坐进驾驶位，一脚油门撞开栏杆，疯了似的冲向码头。
海风带着咸腥味扑进车窗时，我才发现她竟真的让警察备好游艇。
码头上灯光昏暗，一艘白色游艇孤零零泊在岸边，引擎已经启动。
“上去！”她用碎片戳着我的背，将我推上游艇。
甲板上空无一人，只有海浪拍打船身的声音。
她反手锁死舱门，将我推进下层船舱。
这里像个简陋的休息室，摆着沙发和茶几，角落里堆着几个行李箱。
“为什么要做到这一步？”我揉着被戳疼的后背，声音发沉。
她扔掉碎片，突然笑起来，笑得眼泪直流：“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你看清所有人的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