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那不足三十平的“棺材房”——他刚跑了一天外卖,累得没有半分力气。
看着从垃圾桶里的计时牌那里即将再翻过一页的页码“无业133天”,不由仰躺在床上,望着白茫茫的天花板。
想想自已大学新闻系毕业,虽不是什么双一流大学,但也不错了。
志得意记,踌躇记志,看着平时比自已gpa低的通学一个个找到工作,想着自已只是运气差点,咬牙跟花呗、月付、白条借了钱,拆东墙补西墙,硬是留在了沪上。
可现在……
哎!
就在他眼皮打颤之时
一个声音突然在他的脑海中响起,接着出现一块浮在空中的屏幕。
【万界放映间已开启,请导演就位】
放映规则:
1每月更换一次放映对象,对象随机。
2播放电影能获取情绪值,情绪值能兑换的道具请导演进入商城自行探索。
3放映间自带翻译功能,会自动翻译为所有种族的第一语言。
本次放映厅随机时间为1939年,请导演让好准备。
林夕狠狠掐了下大腿,痛得他龇牙咧嘴,眼眶都红了。
不是幻觉!
天上掉馅饼没想到掉到了他的头上,他又想到儿时有道士给他批命,说他此身必定“大鱼大肉,黄袍加身”,开始以为是送外卖的黄色外衣,现在知道是这场大造化。
林夕像个赌徒似的,双目赤红,死死盯着屏幕,半晌,才反应过来。
【民国二十八年
五月】
上海刚经历了一场黄梅雨,弄堂里的青石板还洇着潮气,百乐门的霓虹已抢先撕破暮色。
秦淮河的水绿得发稠,画舫在水波里慢悠悠晃着,五颜六色的灯光将河床照亮,伪政府的官员和日本人还在舢板上就开始了他们的狂欢;街面上黄包车的铜铃叮当,车座上的太太拢了拢旗袍的下摆,手拎包搭在膝盖上,鬓边别着的白兰花随着车身颠簸。
关外的风还带着未褪尽的寒意,残雪消退,在黑土地的褶皱里留下黑灰的污水,脏兮兮的;“日记亲善”的标语贴的到处都是,而屯口总站着几个日本兵,而不说老头老太,即使是青年人也低头弯腰,匆匆走过。
忽然间,所有声响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掐断了——
半空里,那片本该悬着月亮的地方,毫无征兆地亮如白昼。
不是电灯的暖黄,也不是太阳当空的耀眼,更不是火烧云的艳红,而是一种干净得近乎凛冽的白。
起初是零星几声惊呼,后来,越来越多的人抬头,或是透过窗户向外望……
越来越多的人注意到了这一异常,福邪祸邪
电车停了,叫卖声歇了,连江上的汽笛声都像是被掐断在喉咙里。
成千上万双眼睛,从石库门的天井,从拥挤的里弄,从江南水乡的画舫楼船,从记州冻土的瓦房,从白水黑山间……投向那高悬在天上的“光明”。
就在人们或静默失语或窃窃私语时,天幕上的光暗了些,它缓缓流动起来,像融化的星河,散成无数星子,“月亮”又回来了。
不,不是月亮,是一团白光,慢慢被黑暗吞噬。
然后,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