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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北书离开教堂时,整个人失魂落魄,宛如一具行尸走肉。
身后响起庄严的婚礼进行曲,像一根尖锐的刺,将他的心脏扎得鲜血淋漓。
他一步步向前,脑海中不断闪过那些年的过往,脑袋越来越沉。
最后,在烈日的炙烤下晕了过去。
“墨总!”
助理惊恐地上前,连忙打电话,将墨北书送往医院。
再次醒来时,墨北书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手机推送了一则新闻,是关于时清欢和陆晓野盛大婚礼的报道。
两人交换戒指,彼此拥吻。
墨北书看着照片上的时清欢,只觉得心脏撕/裂般的疼痛。
直到这一刻他才意识到,那三年时清欢对他无微不至的照顾,早已成为他心头抹不去的伤疤。
婚后,陆骁野辞去了辅导员的工作,回到奥罗拉集团。
但他不忙的时候,依然会来学校看望那些孩子。
时清欢也坚守在岗位上,为盲人孩子们留下了数不胜数的温暖回忆。
她时常想,这辈子做过最冒险的决定,不是代替时雨意照顾墨北书,而是义无反顾的嫁给了陆骁野。
她也从没告诉过陆骁野,她真正决定嫁给他,并不是因为他替她挡下那一刀。
而是因为在那之前,她和陆骁野吃饭时问过他一个问题。
“陆骁野,你觉得喜欢的定义是什么?”
“喜欢啊”陆骁野想了想,“大概就是你不刷牙不洗脸在家里抠脚,我还是觉得你可爱?”
时清欢放下筷子,“吃饭呢,恶不恶心!”
陆骁野笑了笑,“总之,喜欢一个人,就是心甘情愿让对方做自己,毕竟自由的灵魂比任何东西都重要。”
说完,他嬉皮笑脸地凑过来:“所以我这么幼稚你都没跟我绝交,也是因为喜欢我吧?”
那一刻,时清欢醍醐灌顶。
她想起墨北书曾对她说,等他复明,会给她最好的一切,让她做豪门里最幸福的女人。
可他从没问过,她真正需要的是什么。
思绪收回,陆骁野的车停在路边。
男人手捧一束百合下车,走到时清欢面前。
两人结婚一个月,陆骁野执意要庆祝,时清欢拗不过他,同意出去吃饭。
“老婆,你比昨天更美了。”
陆骁野像往常一样,几乎把夸她当成了每天的日常。
时清欢忍不住笑,“你也比昨天更幼稚了。”
上车后,陆骁野帮她系上安全带,打开收音机。
没想到,电台竟然在播放华国资讯。
“墨氏今日宣布更换继承人,据悉,长子墨北书已与妻子协议离婚,其妻子因精神失常被送进精神病院,墨北书本人也已卸去总裁一职”
等红灯时,陆骁野忍不住问她:“当初你为了不让墨北书得知真相后崩溃,故意隐瞒真相出国,可到头来,他还是放弃了家主之位。”
“清欢,你有没有后悔过?”
时清欢目视前方,坚定摇头。
“如果婚礼那天我跟他走了,才会真正后悔。”
“毕竟,我活着不是为了报恩,也不希望别人用后半生偿还我的恩情。”
她转头,看向陆骁野,“而且你不是说过自由的灵魂最宝贵?现在的时清欢很自由,不是吗?”
陆骁野闻言握住她的手,“某人现在确实很自由,对我非打即骂,完全做回了自己。”
“陆骁野,你又皮痒了是不是!”
“还真有点,要不我靠边停车,你帮我挠挠?”
车上的两人嬉笑着。
红灯变绿,载着两个相爱的灵魂,驶向未知的坦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