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算计我的嫁妆,
觊觎我的孩子,
甚至在我九死一生时盼着我消失。
直到听见丈夫和弟媳的私情录音,
我才明白：这场婚姻,从一开始就是场骗局。
第一章
产房血味里的寒意
走廊里传来王桂兰尖利的吵嚷声,
穿透三道门撞进我耳朵——剖腹产就是故意败家！我们老张家没这种金贵媳妇！
张磊坐在床边削苹果,断了好几次。
我盯着他手腕那块表,
去年我生日,他说用年终奖买的,
后来才在小叔子朋友圈看见同款,
配文是旧表闲置,哥给了个好价钱。
那两百块的差价,像根细针,扎在我心头快一年。
医生说再晚半小时,孩子就缺氧了。我嗓子像吞了砂子,每说一个字都带着血腥味。
手术时麻药没完全起效,
我能感觉到手术刀划开皮肤的钝痛,可此刻心里的冷,比那刀口疼百倍。
他头也没抬,
果皮屑掉在我被子上：妈也是着急,她那代人都是生在炕头上的,哪懂这些。
炕头我想起怀到五个月时,
王桂兰拎着一捆发霉的玉米须来医院,说泡水喝能排胎毒。
那天我孕吐刚缓和,喝了半杯就吐得胃出血,鲜红的血混着酸水溅在白瓷砖上。
张磊守在床边,一边给我擦嘴角一边说：妈也是好心,你别不识抬举。
那时我还以为,
他只是被他妈护得太好,不懂事。
病房门砰地被撞开,
王桂兰揪着个护士的胳膊进来,指甲几乎要嵌进人家肉里。
看见我,她猛地撒开手扑到床边,
眼神扫过襁褓里的孩子,又掠过我苍白的脸,
最后直直落在床头柜上的缴费单上。
三千二她抓起单子抖得哗哗响,
纸角刮过我脸颊,就划一刀要三千二我们村老李家媳妇生双胞胎,在家请个接生婆才花八十！你是不是早就跟医生串通好的就为了多花钱气我！
孩子在襁褓里被惊醒,哇地哭起来,小嗓子细得像猫叫。
我挣扎着想抱,
腹部的伤口突然炸开似的疼,
王桂兰却一把按住我的肩膀,
那力道差点把我伤口挣开,疼得我眼前发黑。
哭什么哭跟你妈一样是丧门星！她对着襁褓啐了一口,
黄痰星子溅在孩子包被上,转头冲张磊喊,把孩子抱给我看看,别被她这娇气劲儿带坏了。
张磊真就放下苹果,伸手去抱。
我疯了似的拽住他胳膊,伤口的疼瞬间顺着血液窜遍全身,
病号服的下摆很快被渗出的血浸透,暖烘烘的黏在皮肤上。
别碰我儿子！我声音抖得像筛糠,
眼泪混着冷汗往下淌,他是我九死一生生下来的,轮不到你碰！
王桂兰愣了愣,
随即就往地上一坐,拍着大腿哭天抢地：哎哟喂！刚生完就想篡位啊！要把我们张家的根攥在手里啊！我这老婆子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哟！
走廊里很快围满了人,有其他产妇的家属,还有几个举着手机录像的。
张磊急得去拉他妈,
回头瞪我时眼睛都红了：苏晚秋你就不能少说两句非要让全世界看咱家笑话
笑话这三年的日子,不就是个天大的笑话吗
结婚前我偷偷存了五万块钱,
告诉了张磊说留着以后应急用,密码是我生日。
去年小叔子要买房,王桂兰天天坐在我家门槛上哭,
说张磊要是不帮弟弟,她就一头撞死在墙上。
张磊趁我加班,拿着我的身份证把卡挂失了,
五万块全取出来给了小叔子。
我发现时浑身发抖,
他跪在地上抱着我腿说：晚秋,就这一次,以后我一定补偿你。
补偿
是补偿我孕期吃了三个月的剩菜,
还是补偿我大冬天用冷水给他妈洗棉衣
是补偿我产检时自己排队缴费,
他在旁边陪他弟打游戏
妯娌刘梅提着个保温桶进来时,
王桂兰的哭声戛然而止,
就像按了暂停键。
刘梅刚嫁过来半年,肚子还没动静,见天往我们家跑,
今天借个电饭煲,明天拿件我新买的毛衣,说是嫂子的东西沾喜气。
上周我刚买的羊绒围巾,
转头就戴在她脖子上,说是妈让我先戴戴,招财。
妈别气了,刘梅掀开保温桶,
里面是碗黑乎乎的汤,
飘着几缕油花,我给嫂子炖了猪蹄汤,放了点益母草,排恶露的。
王桂兰眼睛一亮,
伸手就要接,刘梅却哎呀一声,手一抖把汤泼在我床头柜上,
汤汁顺着抽屉缝往下流,正好浇在我新买的银锁上,
那银锁足有二十克重,锁身上刻着长命百岁。
瞧我这笨手笨脚的。刘梅慌忙去捡银锁,
用袖子擦了擦,顺手抄起来揣进自己兜里,
笑眯眯地说,嫂子你别介意,我先帮你收着,回头给孩子戴更合适。
王桂兰在旁边拍她手背,
笑得眼角堆起褶子：还是小梅懂事,不像有些人,刚生个丫头片子就把自己当功臣了。
丫头片子我猛地抬头,才发现他们压根没看孩子的性别。
张磊削的苹果终于削完了,坑坑洼洼的,
他用牙签插着递给他妈,娘俩你一块我一块吃得津津有味,
苹果核上还沾着果肉,就像我和孩子,只是病房里碍眼的摆设。
手机在枕头底下震动,
是我弟苏明发来的微信,
就一句话：姐,妈说你刚生完有营养费,先打两万给我,我女朋友要买车。
我盯着那行字,手指连解锁的力气都没有。
我妈总说你是姐姐,让着点弟弟是应该的,
从小到大,
我的新衣服总要先给苏明穿旧了才轮到我,
我的奖学金要给他买游戏机,
就连我工作第一个月工资,都被我妈拿去给他交了网吧欠的钱。
窗外的天开始黑了,
产房的消毒水味混着猪蹄汤的腥气,
在病房里弥漫成一张黏糊糊的网,勒得我喘不过气。
我看着怀里皱巴巴的小脸蛋,
他闭着眼睛攥着小拳头,
小身子跟我一样在发抖。
这是我的孩子,我拼了半条命换来的孩子。
张磊终于想起我,
把啃剩的苹果核扔进垃圾桶,
核上还挂着几丝红肉：你饿不饿我去楼下买碗粥。
我没理他,
伸手摸了摸藏在枕套里的录音笔,
那是怀孕七个月时,
被他们锁在门外冻了半夜后,
我偷偷买的。
那天王桂兰说我怀的肯定是丫头,让我去做掉,
张磊在旁边劝：等生下来再说吧,万一是小子呢。
我在门外听着,牙齿咬得出血,
从那天起,我就知道这日子过不下去了。
录音笔里录着王桂兰教唆张磊藏我的工资卡,
录着张磊跟小叔子打电话说她的钱就是我的钱,你尽管开口,
还录着刚才在产房外,王桂兰拉着医生说真有个三长两短,保小就行,
我们老张家不能断了根。
护士来换药时,
看见我攥着录音笔的手在流血,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珠滴在录音笔的开关上。
她叹了口气,声音放得很轻：姑娘,对自己好点。
我看着她口罩上方的眼睛,突然笑了。
麻药劲过去后的疼痛,
伤口渗血的温热,
怀里婴儿的呼吸,
还有掌心的刺痛,都那么真实。
真好,我活下来了。
活下来,就该让有些人知道,什么叫报应。
第二章
带刺的忍让
第二天一早,
王桂兰就带着张磊的三个姐姐来了,
病房里瞬间挤满了人。
她们嗓门一个比一个大,
像菜市场讨价还价似的,
把我和孩子围在中间评头论足。
看着就像丫头,你看这小脸瘦的。大姐张芬捏着孩子的脸蛋,
指甲上的红漆蹭在孩子皮肤上,哪有小子这么秀气的。
二姐张芳翻着我的床头柜,
把我同事带来的燕窝、海参往包里塞：
晚秋啊,你刚生完虚,这些补品太滋腻,我先帮你带回去,等你能吃了再给你送来。
三姐张莉最直接,
凑到我床边说：弟媳妇,你看你这剖腹产花了三千多,
我家小宝下个月要交学费,你先借我五千周转周转
张磊坐在门口的塑料凳上,低头玩手机,好像这一切都跟他无关。
王桂兰坐在我对面的床上,
嗑着瓜子,瓜子皮吐得满地都是：你们也别太急,晚秋刚生完,
手里肯定有闲钱,上午她同事来了一帮人,都给她红包了。
我抱着孩子,后背抵着墙壁,冷意从骨头缝里往外冒。
孩子被吵得又开始哭,
我用手捂住他的耳朵,
声音不大但字字清晰：我的钱,要给孩子买奶粉尿布。
病房里突然安静了,所有人都看着我。
张芬把瓜子壳往地上一吐：你这是什么话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当嫂子的,帮衬着点弟弟妹妹不是应该的
我生孩子的时候,你们谁帮过我我看着她,
想起怀八个月时大着肚子挤公交,张芬就在旁边坐着,假装没看见。
你自己愿意嫁给我们家张磊,吃苦不是活该
王桂兰把瓜子往桌上一拍,我们老张家没逼着你嫁！
是啊,是我活该。我笑了笑,
伸手摸了摸孩子柔软的头发,所以从今天起,我不活该了。
我按下录音笔的暂停键,把手机从枕头底下摸出来,解锁后点开录音文件。
昨天王桂兰说保小就行的声音清晰地传出来,病房里的喧闹声一下子没了。
张磊猛地抬头,脸色发白：苏晚秋你干什么
不干什么,我把手机揣进怀里,留着给孩子听听,他奶奶是怎么盼着他妈死的。
王桂兰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扑过来就要抢我手机：你个小贱人！敢算计我！
我往旁边一躲,她扑了个空,差点撞到婴儿床。
护士正好进来查房,见状厉声说：这里是病房！要吵出去吵！
王桂兰还想撒泼,
被张芬拉了拉胳膊,她瞪了我一眼,撂下句你给我等着,
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走了。
张磊跟在后面,走之前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有怨怼,却没一句关心。
他们走后,
护士给我换点滴,低声说：刚才那情况,你可以叫保安的。
谢谢。我看着她,我想请你帮个忙,能不能帮我叫个护工
护士愣了愣,点了点头。
护工阿姨姓陈,
是个五十多岁的农村妇女,手脚麻利,说话实在。
她帮我给孩子换尿布,又去打了热水擦身,
看见我床单上的血迹,叹了口气：姑娘,遭罪了。
阿姨,麻烦你帮我留意着点,别让刚才那些人随便进来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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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钱包里的现金抽了两千给她,这是预付的工钱,不够我再补。
陈阿姨把钱推回来一半：
规矩我懂,你放心,我在这一天,就保证你们娘俩清净。
下午我妈来了,拎着个布袋子,里面装着几件小孩的旧衣服。
她没问我伤口疼不疼,上来就说：晚秋啊,你弟那事......
没钱。我打断她,我生孩子花了一万多,都是借的。
我妈眼睛一瞪：你骗谁呢你工资卡上最少有三万！
你弟女朋友说了,不买车就不结婚,你想让你弟打光棍
他结不结婚,跟我没关系。我看着她,
这个生我养我的女人,眼里从来只有儿子,
我爸走之前留的钱,被你拿去给他还赌债,
我结婚时你要的彩礼,全给他买了电脑,
现在我生了孩子,你还要我的营养费给他买车
妈,我是你女儿,不是摇钱树。
你怎么跟我说话呢我妈气得发抖,
我白养你了早知道你这么不孝,当初生下来就该把你溺死在尿盆里！
她的话像冰锥扎进我心里,疼得我指尖发麻。
我别过头,看着怀里的孩子：你走吧,以后别来了。
我妈骂骂咧咧地走了,临走时还顺走了床头柜上的两盒牛奶。
陈阿姨在旁边叹了口气：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可再难,也不能这么对自己闺女啊。
傍晚张磊来了,手里提着个塑料袋,里面是份炒面,油乎乎的。
他把面往桌上一放：给你带的晚饭。
我没看他：陈阿姨已经给我订了月子餐。
那多贵啊。他皱着眉,妈说让你别铺张浪费。
我自己花钱。我看着他,张磊,我们离婚吧。
他愣住了,好像没听清：你说什么
我说离婚。我一字一顿,孩子归我,你按月给抚养费。
苏晚秋你疯了他提高了声音,就因为妈说了几句重话你至于吗
至于。我把录音笔拿出来,
按下播放键,里面传出他跟小叔子的对话；
她那五万块存着也是存着,你先拿去买房,等她发现了我再哄......
张磊的脸瞬间白了,伸手就要抢：你什么时候录的
我把录音笔藏到身后：张磊,这三年我受够了。
你妈重男轻女,你愚孝,你家人把我当提款机,
你把我当外人。我不跟你过了。
我不同意！他急了,孩子刚生下来,怎么能没有爹
再说了,离婚了别人怎么看我
别人怎么看你,比我和孩子的死活还重要
我笑了,眼泪却掉了下来,
昨天在产房外,你妈说保小,你没反对。张磊,你配当丈夫,配当爹吗
他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最后狠狠踹了一脚旁边的垃圾桶,转身走了。
垃圾桶倒在地上,发出哐当的响声,孩子被吓得哭了起来。
我抱着孩子轻轻拍着,眼泪落在他柔软的头发上。
我知道这条路不好走,一个刚生完孩子的女人,
带着个新生儿,要跟张磊家那样的泼皮无赖斗,难如登天。
可我不能再忍了,为了孩子,也为了我自己。
晚上陈阿姨给我打水洗脚,发现我脚踝上有块淤青,
那是怀孕时被王桂兰推搡撞在桌角留下的。
她叹了口气：姑娘,我看你是个明白人,就是心太软了。
对付那些恶人,不能心软。
我知道。我看着窗外的月光,以前是我傻,以后不会了。
夜里孩子醒了好几次,
我忍着伤口的疼给他喂奶、换尿布。
陈阿姨睡得很轻,每次都起来搭把手。
凌晨三点多,我迷迷糊糊刚睡着,就听见病房门被撬的声音。
陈阿姨一下子坐起来,抄起旁边的热水瓶：谁
门外传来王桂兰压低的声音：我是孩子奶奶,来看看孩子。
医院规定,探视时间早就过了！陈阿姨走到门口,再撬门我叫保安了！
门外安静了会儿,
传来王桂兰骂骂咧咧的声音,渐渐远去。
我抱着孩子,后背全是冷汗。
他们竟然想半夜进来偷孩子
我把录音笔紧紧攥在手里,这笔账,我记下了。
第二天我让陈阿姨帮我联系了律师,
电话里律师说,
我这种情况,
只要能证明张磊和他家人对我有虐待行为,
孩子判给我的可能性很大。
但关键是证据,录音笔里的内容可以用,但还不够。
最好能有医院的诊断证明,证明你孕期和产后受到的伤害,
还有邻居的证言,证明他们长期对你进行精神虐待。
律师的声音很冷静,
另外,张磊挪用你婚前财产给小叔子买房,这部分可以要求返还。
挂了电话,我开始想办法。
我给以前的同事小李发微信,
她住在我家隔壁小区,以前经常帮我收快递,见过王桂兰几次。
小李很快回了微信：晚秋,你是不是受委屈了
上次我看见你婆婆在楼下骂你,
说你生不出儿子是不下蛋的鸡,
我当时就想帮你怼她！你放心,需要作证我随时都在！
看着微信,我眼眶一热。
原来不是所有人都像张磊家人那样冷漠,这世上还有人记得我。
中午张磊又来了,
手里拿着个保温桶,说是王桂兰给我炖的鸡汤。
陈阿姨接过来看了看,悄悄对我说：里面好像放了什么东西,黑乎乎的。
我心里一紧,
想起王桂兰之前给我喝的玉米须水,
让陈阿姨把汤倒在厕所里。
张磊看见了,脸沉了下来：妈好心给你炖汤,你怎么倒了
我怕里面有发霉的东西。我看着他,
上次喝了你们家的玉米须水,我吐得胃出血,医生说差点影响孩子。
他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最后嘟囔了句不可理喻,坐在旁边玩手机。
过了会儿,他突然说：我妈说了,只要你不离婚,以前的事就算了,她还会帮你带孩子。
我不需要。我直接拒绝,离婚协议,我会让律师发给你。
他猛地站起来：苏晚秋,你别给脸不要脸！你一个离婚带孩子的女人,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就算讨饭,也比在你们家强。我看着他,
至少不用被算计,不用被虐待,不用活得像个笑话。
他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骂：好！你等着！我看你离了我们老张家,怎么活！
他摔门而去,病房里一片狼藉。
陈阿姨帮我捡起地上的纸巾盒：姑娘,这种男人,早离早解脱。
我点了点头,心里却清楚,这只是开始。张磊和王桂兰,绝不会轻易放过我。
第三章
血债总要血偿
出院那天,
陈阿姨帮我收拾东西,我妈没来,张磊也没来。
只有小李请假过来接我,她开着自己的小电动车,后座绑着婴儿安全座椅。
我帮你租了个房子,离我家近,方便照应。
小李一边帮我抱孩子,一边说,虽然小了点,但家电齐全,你先住着。
我看着她,说不出话来。
结婚时我以为找到了依靠,结果却是万丈深渊,
反而是以前的同事,给了我最实在的温暖。
别跟我客气。小李拍了拍我的手,谁还没个难的时候。
刚到出租屋没多久,
张磊就带着王桂兰和小叔子张超找来了。
王桂兰一进门就往地上躺,
拍着大腿哭：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儿媳妇刚生完就把我们老的赶出来啊！
张超堵在门口,
吊儿郎当地说：嫂子,你把我哥的钱还给我,这事就算了,不然我们天天来闹。
张磊站在旁边,面无表情：苏晚秋,跟我回去,别丢人现眼。
我把孩子交给小李,
走到他们面前：第一,那五万块是我的婚前财产,不是张磊的,你们必须还给我。
第二,离婚协议我已经签好字了,快递给你了,尽快签好寄回来。
第三,第三,这里是我租的房子,你们再闹,我就报警。
报警你吓唬谁啊！王桂兰从地上爬起来,就要去抢孩子,
这是我们老张家的种,凭什么你带走！
小李抱着孩子躲到一边,
我挡在前面,被王桂兰推了一把,撞到墙上,伤口又开始疼。
我咬着牙,
拿出手机开始录像
你们再敢动手,我就把视频发到网上,让大家看看你们老张家的嘴脸！
王桂兰的手停在半空,张超想去抢我手机,
被小李喝止：我已经报警了,警察马上就到！
他们果然有点怕了,王桂兰指着我骂：你个小贱人,给我等着！
张磊瞪了我一眼,拉着王桂兰和张超走了。
他们走后,我才发现后背的衣服又被血浸透了,
小李吓得赶紧给我找药：他们也太不是人了！刚生完孩子就动手！
没事。我喘着气,越这样,我越要离婚。
接下来的日子,
张磊家没再来闹,
但他们开始在背后使坏。
我以前的邻居给我打电话,
说王桂兰到处跟人说我在外面有人了,
所以才不要张磊,还说我生的孩子不是张家的种。
公司的同事也开始对我指指点点,
我知道肯定是张磊家搞的鬼。
我去找单位领导,想休完产假就辞职,
领导却有些为难晚秋啊,最近总有人来公司闹,说你作风有问题,影响很不好......
我知道,这是想逼我主动离职,这样他们就不用给赔偿金了。
我笑了笑：领导,我在公司几年,工作能力怎么样你清楚。
如果有人再来闹,我就报警,到时候闹大了,影响的可不止是我。
领导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我知道,这份工作恐怕是保不住了,
但我不能就这么认输。
律师给我打电话,说张磊拒绝离婚,
还说我录音笔里的内容是伪造的。
他还向法院提交了一份证据,
说我怀孕时经常夜不归宿,怀疑孩子不是他的。
他这是想拖延时间。律师说,我们得尽快找到更有力的证据。
对了,你婆婆不是说要保小吗当时产房外应该有监控,我去申请调取。
挂了电话,我心里又气又急。
张磊为了不离婚,竟然连这种谎话都编得出来。
我看着怀里的孩子,他睡得正香,小嘴巴还在咂巴。
我不能让他长大以后,知道自己的爸爸是这样的人。
那天下午,
我去医院调取监控,正好碰到刘梅。
她大着肚子,挽着张超的胳膊,在妇产科门口排队。
看见我,她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说：嫂子,你也来复查啊
我没理她,径直往里走。
她却追了上来,压低声音说：嫂子,那银锁我戴着呢,挺好看的。
对了,我怀的是儿子,妈说了,这才是老张家的根。
我停下脚步,看着她的肚子,突然想起一件事。
刘梅嫁过来半年多,一直没怀孕,怎么我刚生完,她就怀上了
而且看她的肚子,至少有四五个月了。
你怀孕多久了我问她。
她脸色一白,支支吾吾地说：没......没多久......
张超走过来,把她拉到身后：跟你有什么关系赶紧走！
我看着他们的背影,心里突然有了个想法。
我给陈阿姨打电话,她以前在张磊家隔壁做过保姆,对他们家的事很清楚。
陈阿姨,你知道刘梅什么时候怀孕的吗我问。
陈阿姨想了想：好像是三个月前吧
我记得有一次去给张磊妈送菜,听见她跟刘梅说,
让她赶紧怀个儿子,不然张超该跟她离婚了。
三个月前,正好是我怀孕七个多月的时候。
我心里咯噔一下,
想起那段时间刘梅总往我们家跑,
还经常趁我不在,在我房间里待着。
陈阿姨,你还记不记得,三个月前左右,张超有没有经常在张磊家过夜我追问。
好像有吧。陈阿姨说,
那段时间张超跟他媳妇吵架,搬回他妈家住了,就睡在你家客房。怎么了
我挂了电话,浑身冰冷。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我脑海里浮现：刘梅怀的孩子,会不会是张磊的
我知道这个想法很荒唐,
但张磊和刘梅之间的暧昧,其实早就有苗头了。
有一次我看见张磊给刘梅发微信,
说那件事别让妈知道,当时他说是怕王桂兰担心。
还有一次,我发现张磊的衬衫上有口红印,
颜色跟刘梅用的一模一样,他说是不小心蹭到的。
如果这是真的,
那王桂兰对刘梅的纵容,
对我的刻薄,就都说得通了。
她不是重男轻女,
而是早就知道刘梅怀了她的孙子,
所以才巴不得我生个女儿,
甚至巴不得我死。
我拿着手机,手一直在抖。
如果能证明张磊和刘梅有不正当关系,那离婚官司就好办多了。
可是,怎么证明呢
我想起刘梅喜欢在朋友圈发动态,
赶紧打开微信,找到她的朋友圈。
我记得以前她发过很多照片。
我翻了翻,
突然看到一张三个月前的照片,
是在我们家客房拍的,
她穿着一件男士睡衣,配文是借哥哥的睡衣穿穿,真舒服。
那件睡衣,是我给张磊买的生日礼物。
我把照片保存下来,又想起张磊的行车记录仪。
他的车是我陪他去买的,当时特意选了带前后双录的。
我给小李打电话,让她帮我想办法拿到行车记录仪里的内容。
小李在4S店工作,对车很熟悉。
她笑着说：包在我身上。你告诉我张磊的车牌号,我有办法拿到。
两天后,小李给我送来了一个U盘。
里面是张磊行车记录仪里的内容,从三个月前到现在。
我点开视频,心一直悬着。
视频里,
果然有张磊和刘梅的画面。
有一次,他们在车里接吻,
哥,你什么时候跟嫂子离婚啊我肚子越来越大了,总不能一直瞒着吧。
刘梅抱住张磊撒娇着道
张磊看了看刘梅的肚子笑称
再等等,等她生完孩子再说。如果她生的是女儿,妈肯定会站在我们这边。
还有一次,
王桂兰坐在副驾驶,对张磊说：你跟小梅的事,我早就知道了。
只要她能给我们老张家生个孙子,我就认她这个儿媳妇。
苏晚秋那边,你赶紧跟她离,别让她碍事。
我看着视频,眼泪无声地掉下来。
原来他们早就串通好了,只有我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我以为的婚姻,不过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
我把视频发给律师,
律师很快回复：这些证据足够了。我会尽快提交给法院,这次张磊想不离都难。
开庭那天,
我抱着孩子,和律师一起走进法庭。
张磊和王桂兰也来了,
他们看起来很自信,
以为我拿不出什么证据。
当律师把录音笔里的内容和行车记录仪里的视频播放出来时,
张磊和王桂兰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王桂兰还想狡辩,说视频是伪造的,
但律师拿出了鉴定报告,证明视频没有经过剪辑。
法官问张磊是否同意离婚,
他沉默了很久,终于点了点头。
法官又问孩子的抚养权归谁,张磊说他要孩子。
我冷笑了一声,
拿出医院的诊断证明
法官,这是我怀孕时被张磊母亲推搡导致流产风险的诊断证明,
还有我产后被他们虐待的证据。
张磊不仅对我实施冷暴力,
还和他弟媳有不正当关系,
这样的人,不配拥有孩子的抚养权。
法官看了看证据,又看了看张磊,
最终判决：准予离婚,孩子由我抚养,
张磊每月支付抚养费三千元,
直到孩子年满十八周岁。
张磊挪用我的五万元婚前财产,必须在一个月内返还。
王桂兰听完判决,当场就晕了过去。
张磊扶着她,恶狠狠地瞪着我：苏晚秋,你给我等着！
我抱着孩子,走出法院。
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我知道,这不是结束,但我终于迈出了第一步。
离开法院没几天,我就听说刘梅生了,是个儿子。
但张超知道了她和张磊的事,气得把她赶出了家门。
王桂兰想把刘梅接回家,张超不同意,
还跟王桂兰大吵了一架,把家里的东西都砸了。
张磊因为婚内出轨,被公司开除。
他去找王桂兰要钱,王桂兰骂他没出息,还说要跟他断绝关系。
张超也因为这事,跟张磊反目成仇,兄弟俩差点打起来。
我妈给我打电话,
说苏明的女朋友因为没买到车,跟他分手了,
让我再打些钱给苏明,帮他挽回女朋友。
我直接挂了电话,把她拉进了黑名单。
没过多久,
我收到了张磊寄来的五万元钱。
我把钱存起来,作为孩子的教育基金。
我也辞掉了原来的工作,
在小李的帮助下,找到了一份新工作,虽然辛苦,但很踏实。
陈阿姨还在帮我带孩子,她对孩子很好,就像亲奶奶一样。
小李经常来看我们,给孩子买玩具和衣服。
我终于过上了平静的生活,虽然不富裕,但很安心。
有一天,
我带着孩子在公园散步,
碰到了王桂兰。
她看起来苍老了很多,
头发白了一大半,
手里提着一个菜篮子,里面只有几个土豆。
她看见我,
愣了一下,想说什么,最终还是转身走了。
我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没有恨,只有一种释然。
血债总要血偿,
他们最终都得到了应有的报应。
而我,终于摆脱了过去的阴影,和孩子一起,开始了新的生活。
第四章
向阳而生
离婚后的第三年,
我已经从当初那个怯懦的产妇,
变成了能独当一面的单亲妈妈。
我换了份薪资更高的工作,
在公司里做到了部门主管,
租的房子也换成了两居室,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暖洋洋的。
儿子小安已经会跑会叫妈妈了,
肉乎乎的小脸像个粉团子,
每次我下班回家,
他都会摇摇晃晃地扑进我怀里,
用软软的小胳膊抱着我的脖子,喊妈妈抱。
陈阿姨还在帮我带孩子,
她总说小安是她的福星,
自从带了小安,她多年的老腰疼都好了不少。
其实我知道,是她心疼我们娘俩,总想着多帮衬点。
这天我刚下班回家,
就看到小李坐在我家客厅里,跟陈阿姨聊得热火朝天。
她手里提着个大蛋糕,
看见我回来,笑着说：晚秋,恭喜你啊！听说你升职了,我特意买了蛋糕庆祝。
谢谢你啊,小李。我放下包,走过去抱了抱她,这几年多亏了你。
跟我客气什么。小李拍了拍我的背,
对了,我给你介绍个朋友认识,他也是单亲爸爸,人特别好,明天一起吃个饭
我愣了一下,笑着摇了摇头：我现在这样挺好的,不想考虑这些。
我知道你怕受伤,但也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啊。
小李看着我,他真的很不错,是做医生的,性格温和,对孩子也特别有耐心。你就当多认识个朋友,去见见嘛。
我犹豫了很久,
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我知道,小李是真心为我好,我也不能总活在过去的阴影里。
第二天,我按照小李给的地址,来到一家安静的咖啡馆。
第三天,约定的时间还没到,
第四天,我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看着窗外人来人往,心里有些忐忑。
请问,你是苏晚秋女士吗一个温和的声音在我身边响起。
我抬头,看到一个穿着白衬衫的男人站在我面前,
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笑容很干净。
他看起来三十岁左右,气质儒雅,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我是。我站起来,你是......
我叫林浩,是小李的朋友。他伸出手,很高兴认识你。
你好。我跟他握了握手,他的手很温暖,让人觉得很安心。
我们聊了很多,从工作聊到生活,从爱好聊到孩子。
林浩有个女儿,跟小安差不多大,他说起女儿时,眼睛里满是温柔。
他没有追问我的过去,只是安静地听我说话,偶尔发表自己的看法。
跟他聊天很轻松,不知不觉就到了下午。
临走时,林浩说：我觉得跟你很投缘,改天有空,能不能带孩子们一起出来玩
我笑了笑：好啊。
从那以后,
我和林浩经常带着孩子一起出去玩。
他的女儿很可爱,像个小天使,很快就和小安成了好朋友。
林浩对小安也很好,会陪他玩游戏,给他讲故事,
小安很喜欢他,总是林叔叔地叫着。
林浩对我也很照顾,
会记得我不吃香菜,
会在我加班时帮我接小安放学,
会在我生病时给我送药。
但他从没有过界的举动,
总是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给我足够的空间和尊重。
我知道,
我对林浩动心了。
但过去的经历像一道伤疤,
让我不敢轻易迈出那一步。
林浩好像看出了我的顾虑,
他没有逼我,只是默默地陪在我身边。
那天,我们带着孩子去公园玩,
小安不小心摔了一跤,膝盖擦破了皮,哭得很厉害。
林浩蹲下来,温柔地给小安吹了吹伤口,
然后从包里拿出创可贴,小心翼翼地贴上。
男子汉大丈夫,这点小伤不算什么。林浩笑着说,
你看,贴上创可贴就不疼了。
小安看着他,渐渐不哭了。
我看着林浩的侧脸,心里突然暖暖的。也许,我真的可以试着接受他。
那天晚上,我给林浩发微信：谢谢你今天对小安的照顾。
他很快回复：不用谢,我很喜欢小安。晚秋,我知道你心里有顾虑,但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我不会让你和小安受委屈的。
我看着微信,想了很久,终于回复：好。
和林浩在一起后,
我的生活变得更加丰富多彩。
他会带我们去旅行,去看画展,去听音乐会。
他支持我的工作,鼓励我追求自己的梦想。
在他的影响下,我变得更加自信、开朗。
小安也越来越喜欢林浩,有时候甚至会跟他睡在一起,
抱着他的胳膊撒娇。看着他们亲密的样子,
我知道,我们已经成为了一个真正的家庭。
有一天,我在小区里碰到了张磊。
他看起来很落魄,头发乱糟糟的,
衣服也皱巴巴的,手里提着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几个空瓶子。
他看见我,愣了一下,眼神复杂。
我没有理他,牵着小安的手,从他身边走过。
晚秋。他突然叫住我。
我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我能看看孩子吗他的声音很沙哑。
不能。我淡淡地说,你不配。
说完,我牵着小安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知道,我已经彻底放下了过去。
那些伤害过我的人,早已不配再出现在我的生活里。
后来,我听说张磊因为盗窃被抓了,判了三年。
王桂兰受不了打击,中风瘫痪在床,没人照顾,只能去养老院。
张超和刘梅因为孩子的抚养权问题,天天吵架,日子过得一地鸡毛。
我妈也给我打过几次电话,
说苏明欠了赌债,让我帮忙还。
我直接挂了电话,把她的号码拉黑了。
有些人,不值得原谅。
一年后,林浩向我求婚了。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
他带着我和孩子们去海边,在沙滩上用贝壳摆了一个心形,
然后单膝跪地,
拿出戒指：晚秋,嫁给我吧。我会用一辈子来爱你和小安,让你们永远幸福。
小安在旁边拍手：妈妈,快答应叔叔！
我看着林浩真诚的眼睛,点了点头,眼泪掉了下来。
这一次,是幸福的眼泪。
婚礼很简单,但很温馨。
小李是我的伴娘,陈阿姨看着我,笑得合不拢嘴。
小安穿着西装,牵着我的手,把我交到林浩手里。
爸爸,你要好好对我妈妈哦。小安认真地说。
林浩笑着摸了摸他的头：放心吧,我会的。
婚后的生活,平静而幸福。
林浩兑现了他的承诺,
把我和小安宠成了公主和王子。
我们一家四口,经常一起去散步,一起做饭,一起看电影。
我看着窗外的阳光,突然想起了三年前在病房里的那个夜晚。
那时的我,绝望而无助,以为自己的人生就这样完了。
但现在,我却拥有了这么多的幸福。
我知道,生活不会一帆风顺,
但只要我们勇敢地面对,不放弃希望,就一定能迎来属于自己的阳光。
那些打不倒我们的,终将使我们更强大。
我低头,看着怀里熟睡的小安,
又看了看正在厨房做饭的林浩,嘴角露出了微笑。
真好,我活下来了。而且,活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