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成恶毒小妈,系统逼我穷养男主。
罚他吃六块钱麻辣烫,他眼睛发亮：小妈,我不乖就能吃这个吗
学校运动会,我买了双80元特价球鞋。
他反复确认：真是给我的
刚要回答,孩子爸推门而入。
他看着我诚恳道歉：对不起,让你破费了。
你挣钱不容易,这么贵的东西以后别买了。
深夜,父子俩浑身湿透站在我门前。
小男主抱着鞋盒,声音发抖：小妈,退了吧。
淋雨生病要花更多钱。
系统提示音突然响起：【穷养目标超额完成！】
【新任务：用不超过二十元成本制造温暖回忆。】
1
冰冷的提示音毫无预兆地在林晚晚脑子里炸开,像根钢针直直刺进神经：警告！检测到宿主产生宠溺情绪！请立即执行穷养策略,否则将启动惩罚程序！
林晚晚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震得太阳穴突突直跳,眼前发黑。她猛地吸了口气,鼻腔里瞬间充满了廉价麻辣烫那股霸道又混杂的浓郁气味——花椒的麻、辣椒油的呛,还有骨汤粉勾兑出来的廉价鲜香。这股味儿浓得化不开,霸道地宣告着它六块钱一份的尊贵身份。
视线重新聚焦,林晚晚看清了眼前的景象。油腻腻的小摊前,塑料矮凳上坐着个瘦小的男孩,周小阳。他面前的小塑料碗里,堆着几根蔫巴巴的青菜、两片薄得透光的午餐肉,还有几个漂浮在红油汤面上的廉价丸子。碗沿都豁了口。
这就是她林晚晚的任务对象——这本狗血虐文里的未来龙傲天男主,此刻还只是个营养不良、被她这个恶毒小妈按系统要求拼命穷养的可怜豆丁。
周小阳没动筷子,只是抬起小脸。那双眼睛,在昏暗的路灯和麻辣烫摊浑浊的灯泡光线下,亮得惊人。他紧紧盯着林晚晚,小小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声音里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期待：小妈,他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我要是…不乖,就能吃这个吗
林晚晚心里那点刚冒头的、被系统强行掐灭的愧疚小火苗,噗地一下,被这话浇了个透心凉。她嘴角抽了抽,一股荒谬感直冲天灵盖。这倒霉孩子,到底是被她饿得多狠,连不乖就能吃麻辣烫这种话都能当成奖励
她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几乎是脱口而出：当然！只要你敢不乖,顿顿都给你安排上！
语气凶巴巴,完美符合恶毒后妈人设。
周小阳的眼睛唰地一下,更亮了。他像是得到了什么了不起的圣旨,用力地点点头,小脸上竟然浮现出一种我懂了的坚定神情。然后,他才小心翼翼地拿起一次性筷子,极其珍惜地挑起一根青菜,慢慢地放进嘴里,小口小口地嚼着,仿佛在品尝什么绝世美味。
2
林晚晚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那点荒谬感瞬间被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取代。像是一颗柠檬硬糖卡在喉咙里,又酸又涩,还有点硌得慌。她烦躁地别开眼,望向远处黑黢黢的巷口,只觉得这穷养任务,简直比系统说的惩罚还折磨人。
日子在饿其体肤和劳其筋骨的系统指令下磕磕绊绊地往前挪。转眼就到了周小阳学校举办运动会的日子。
林晚晚坐在吱呀作响的旧电脑椅上,屏幕上是密密麻麻的文档,指尖在键盘上敲得噼啪作响,赶着那份要命的策划案。脑子里却像开了个小差的分会场,系统那毫无感情的电子音在里面循环播放,音量还调到了最大：宿主请注意！目标人物即将参与校级集体活动！此为巩固穷养成果、塑造坚韧品格的绝佳时机！请务必杜绝任何可能产生优越感的物质供给！重复,杜绝任何优越感！
优越感林晚晚敲键盘的手指顿住,眼前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周小阳那双洗得发白、鞋帮和鞋底几乎快要闹分家的旧球鞋。上次下雨,他回来时整个鞋底都湿透了,袜子能拧出水。就那双破鞋,别说跑步了,走快两步都怕它当场解体。
一股无名火噌地蹿上来。去他姥姥的系统优越感！这破系统懂不懂什么叫基本生存需求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眼神扫过屏幕右下角的时间——离放学还有一个半小时。
一个念头,像颗叛逆的种子,在系统冰冷指令的缝隙里,顶开坚硬的土壳,不管不顾地冒了出来。
城东那家老牌百货的地下超市出口,常年支着个断码清仓的架子。林晚晚像个做贼的,在花花绿绿、堆得乱七八糟的鞋盒里扒拉。灰尘钻进鼻子,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指尖划过劣质的皮革和粗糙的网面,终于,她摸到了一双看起来还算顺眼的儿童跑鞋。深蓝色,侧面有道白色的闪电条纹,看着挺精神。她飞快地瞥了眼鞋舌内侧贴着的价签——一个鲜红的数字：80。
就是它了！林晚晚心里那点叛逆的小火苗烧得更旺了。八十块,够系统哔哔叨叨几个月的穷养经费了她毫不犹豫地抽出鞋盒,抱着就冲向收银台,扫码、付钱、装袋,动作一气呵成,生怕慢一秒自己就会反悔,或者被系统的雷达扫描到。
她拎着那个印着超市Logo的廉价塑料袋,站在校门口对面的小卖部屋檐下。放学的铃声终于响了,穿着统一校服的小学生们像开闸的潮水般涌了出来。林晚晚一眼就看到了人群里的周小阳。他个子小小的,背着个洗得褪色的旧书包,微微低着头,一个人默默地走着,像一片被风吹离了枝头的叶子。
周小阳！林晚晚喊了一声,朝他招手。
周小阳抬起头,看到是她,明显愣了一下。他迟疑地小跑过来,额前的碎发被风吹得有点乱：小妈
他的目光下意识地扫过林晚晚的脸,然后,像是被磁石吸住一样,定在了她手里那个鼓鼓囊囊的塑料袋上。那里面,鞋盒的形状清晰可见。
林晚晚把袋子往前一递,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随意又带点恶毒小妈特有的不耐烦：喏,运动会。别穿着你那破鞋给我丢人现眼,跑最后一名回来,看我不收拾你！
周小阳没有立刻伸手去接。他的眼睛死死盯着那个袋子,仿佛里面装着什么稀世珍宝,又或者是个会咬人的怪物。小小的胸膛明显地起伏着,呼吸都变得有点急促。他抬起头,乌溜溜的眼睛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和一种近乎恐惧的试探,声音轻得像羽毛：小妈……这……真的是给我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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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反复问了两遍,眼睛里的光明明灭灭,像是在确认一个过于美好的梦境会不会下一秒就破碎。林晚晚看着他这副小心翼翼、患得患失的样子,心里那股酸酸涩涩的感觉又涌了上来,堵得嗓子眼发紧。
她清了清喉咙,正想用更凶一点、更符合人设的语气吼一句废话,不是给你的难道是喂狗的,话刚到嘴边——
吱呀一声刺耳的轻响。
身后那扇摇摇欲坠、漆皮剥落得如同长了牛皮癣的旧单元门,被推开了。傍晚微凉的风卷着楼道里特有的灰尘气味,猛地灌了进来。
林晚晚和周小阳同时一僵,像被按下了暂停键,齐刷刷地扭过头。
门口的光线被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了一大半。周默站在那里,肩上随意搭着件半旧不新的工装外套,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疲惫,像是刚结束了一场与钢铁和油污的漫长搏斗。他额角还沾着一点没擦干净的黑色油渍,眉头习惯性地微微蹙着,目光扫过林晚晚,然后落在了她手里那个印着超市Logo的袋子上,最后,定格在儿子周小阳那双写满了紧张和一丝难以掩饰的渴望的眼睛里。
时间仿佛凝固了两秒。
周默的视线在那袋子和儿子之间来回逡巡,眉头锁得更深了。他迈开长腿,两步就跨到了林晚晚面前。他身上那股淡淡的机油味和汗味混合着室外清冷的空气,瞬间弥漫开来。
他没有看林晚晚,而是微微弯下腰,平视着周小阳,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沉缓：小阳,告诉爸爸,这是什么
周小阳的身体几不可查地抖了一下,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嘴唇嗫嚅着,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是……是小妈……买的……鞋……运动会……
周默的呼吸似乎停顿了一瞬。他直起身,目光终于转向林晚晚。那眼神复杂极了,有浓得化不开的疲惫,有深不见底的内疚,还有一种沉甸甸的、让林晚晚瞬间感到窒息的歉意。
林晚晚同志,他开口了,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近乎笨拙的诚恳,每个字都像从胸腔深处艰难地挤压出来,对不起。
林晚晚愣住了。她设想过周默可能会不高兴,可能会觉得她乱花钱,但万万没想到,迎面砸来的,是这样一句沉甸甸的道歉。
周默的目光落回那个廉价的塑料袋上,仿佛那不是装着八十块球鞋的袋子,而是一块烧红的烙铁。让你破费了,他继续说,语气沉重得像压着千斤巨石,真的……很对不起。你白天上班,晚上还接活,挣钱不容易。我们都清楚。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周小阳身上洗得发白的旧校服,又掠过林晚晚眼底那层淡淡的青黑色阴影,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这么贵的东西……以后真的,别买了。孩子……不能养成这种习惯。
他的声音不高,甚至有些发涩,却字字清晰,砸在林晚晚心坎上,也砸在周小阳骤然黯淡下去的小脸上。楼道里昏黄的灯光落下来,将父子俩沉默的轮廓勾勒得格外清晰。周小阳默默地低下头,小手紧紧攥着书包带子,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3
林晚晚张了张嘴,想反驳,想说八十块算哪门子贵想说孩子参加运动会难道不该有双像样的鞋可看着周默眼中那片深重的、几乎要将人淹没的疲惫和自责,看着他额角那块刺眼的油污,再看看周小阳那瞬间萎靡下去的肩膀,所有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变成了一声无声的叹息。她手里那个轻飘飘的塑料袋,此刻却重得快要提不住。
夜,深得像是泼翻了浓墨。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起初是淅淅沥沥的试探,渐渐演变成哗哗的倾泻。密集的雨点凶狠地砸在玻璃窗上,发出沉闷又持续不断的噼啪声,像无数只急躁的手在拼命拍打。冷风顺着老旧窗框的缝隙钻进来,带着湿漉漉的寒气,吹得窗帘不安地晃动。
林晚晚蜷在客厅那张弹簧都快罢工的旧沙发里,身上搭着条薄毯。电脑屏幕幽幽的光映在她脸上,文档里密密麻麻的字此刻都模糊成了一片。白天周默那句沉甸甸的对不起和周小阳瞬间黯淡下去的眼神,像两部高清放映机,在她脑子里轮番轰炸,搅得她心神不宁,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系统那冰冷的电子音倒是消停了,可这种死寂般的沉默,反而更让人心头发慌。她烦躁地抓过一个抱枕,把脸埋了进去,试图隔绝那恼人的雨声和更恼人的思绪。
笃…笃笃…
敲门声就在这时响起。
声音很轻,带着点迟疑和试探,被哗哗的雨声掩盖了大半,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
林晚晚动作一滞,埋在抱枕里的脸猛地抬起,侧耳细听。
笃笃…
又响了两声,比刚才清晰了一点,怯生生的。
她心头莫名一跳,一种不太好的预感悄然升起。这么晚了,还下着这么大的雨……她掀开薄毯,赤着脚踩在冰凉的水泥地上,快步走到门边,凑近猫眼。
门外楼道感应灯昏黄的光线,艰难地穿透黑暗和密集的雨帘,勾勒出两个湿漉漉的身影。
高的那个是周默,浑身湿透,头发紧贴在额头上,水珠顺着刚硬的下颌线不断往下淌。他微微弓着背,双臂似乎护着什么。被他紧紧护在身前、几乎完全遮挡住的,是那个小小的身影——周小阳。他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单薄的夏季睡衣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瘦削的骨架,头发湿漉漉地耷拉着,小脸在昏黄的光线下显得异常苍白,嘴唇都有些发青。他怀里,正紧紧抱着一个同样被雨水浸透、盒子边缘已经泡得发软变形、印着超市Logo的塑料袋。
林晚晚的心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骤然缩紧。她猛地拉开了门！
冰冷的、带着浓郁水腥气的风瞬间灌了进来,扑了她一脸。
小妈……
周小阳看到她,立刻往前挪了一小步,声音抖得厉害,带着浓重的鼻音,牙齿都在咯咯打颤。他费力地把怀里那个湿漉漉、沉甸甸的塑料袋往上举了举,水珠顺着他的手臂和袋子不断滴落,在脚边积起一小滩水渍。他的眼睛又红又肿,不知是雨水还是别的什么在里面打转,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一种近乎绝望的哀求。
鞋……他吸了吸鼻子,声音破碎不堪,像是下一秒就要哭出来,退…退了吧……
他努力想把话说清楚,牙齿磕碰的声音却更响了,淋雨……生病……要花……更多钱的……小妈……
最后那声小妈,带着无法抑制的哭腔,微弱又凄惶,像被雨打湿翅膀、即将坠地的小鸟发出的哀鸣。
他小小的身体在湿透的冰冷衣物里剧烈地颤抖着,仿佛下一秒就会散架。周默站在他身后半步,高大的身躯也完全湿透,像座沉默的、被雨水冲刷的山。他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一只宽厚、同样湿冷的大手,轻轻地、带着难以言喻的沉重,按在了周小阳不住颤抖的、湿漉漉的小肩膀上。那动作,既是无力的支撑,也是无声的默认。父子俩就这样站在门口,像两株被狂风暴雨摧残过的小树和一棵沉默的老树,浑身淌着水,冷气源源不断地从他们身上散发出来,几乎要将门口这一小片空间都冻住。
林晚晚看着眼前这一幕,看着周小阳那双盛满了恐惧和哀求、冻得发青的小脸,看着他怀里那个被雨水泡得几乎要烂掉、却被他死死护住的廉价鞋盒,再看到周默那只沉重地按在儿子肩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的大手……一股强烈的酸涩猛地冲上鼻腔,直顶眼眶,视线瞬间就模糊了。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大团浸透了水的棉花,又沉又涩,噎得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那个沉寂了许久的、冰冷得令人厌恶的电子音,毫无预兆地在她脑海中炸响,不再是警告,而是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激昂的韵律：
【滴滴！检测到目标人物‘周小阳’核心价值观发生本质跃迁！】
【对物质匮乏的认知深度：突破阈值！】
【对家庭经济压力的体谅程度：突破阈值！】
【勤俭节约、共克时艰的主观能动性：突破阈值！】
【穷养核心目标——超额完成！评价：SSS+！】
【第一阶段强制约束解除！】
【新任务发布：请宿主在24小时内,使用不超过二十元成本,为目标人物制造一次‘温暖回忆’。任务奖励：家庭和谐度+5点。】
冰冷的机械音还在脑海里嗡嗡作响,像一群振翅的金属蜂鸟。林晚晚却仿佛被一道无声的惊雷劈中了天灵盖,整个人僵在门口,连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超额完成SSS+温暖回忆二十块钱
系统一连串的提示词砸得她头晕眼花,荒谬感如同眼前这对父子身上淌下的雨水,冰冷地漫过脚背。可当她视线重新聚焦在门口——周小阳冻得嘴唇发紫,还在努力举着那个泡烂的鞋盒,眼神里的恐惧几乎要溢出来；周默沉默如山,按在儿子肩头的手背青筋微凸,那无声的沉重比任何话语都更有分量——那股荒谬感瞬间被一种更汹涌、更滚烫的情绪取代了。
两个傻子！
林晚晚的声音猛地拔高,带着一种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和哽咽,像绷紧的琴弦骤然断裂。她几乎是扑了过去,一把夺过周小阳怀里那湿透冰冷的鞋盒,看也不看就塞到旁边的鞋柜顶上,发出哐当一声闷响。
然后,她伸出双臂,一手一个,用尽全身力气将门口这两大一小、浑身湿透冰凉的落汤鸡狠狠拽进了屋里。动作粗鲁,带着不容分说的蛮横。
4
都给我进来！站着等阎王点名吗！
她的吼声在狭小的玄关里回荡,盖过了窗外的雨声。
她像一阵狂暴的旋风,冲进卫生间,又冲出来。一条厚实但洗得发白的大浴巾兜头盖在周小阳湿漉漉的小脑袋上,另一条则被她用力摔在周默怀里,差点糊了他一脸。
你！大的！
林晚晚指着周默,手指头都快戳到他鼻尖,眼睛瞪得溜圆,厨房！姜！红糖！烧水！立刻！马上！
命令劈头盖脸,毫无商量余地。
周默被她吼得一愣,下意识地接住那条还带着皂角清香的干燥浴巾,指尖触到柔软的绒毛,冰凉的掌心似乎找回了一丝温度。他看着眼前这个头发散乱、眼睛喷火、像只护崽母狮般的女人,嘴唇动了动,最终一个字也没说,只是沉默地、顺从地转身,高大的身影朝着厨房那点微弱的光亮走去。
林晚晚立刻蹲下身,双手并用,用那条厚浴巾把瑟瑟发抖的周小阳整个儿裹了起来,像包一个珍贵的、易碎的茧。隔着浴巾,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小家伙身体剧烈的颤抖,牙齿磕碰的咯咯声听得人心头发紧。
冷…小妈…好冷……
周小阳的声音从浴巾里闷闷地传出来,带着浓重的哭腔。
冷就对了！谁让你大半夜跑出去当落汤鸡！
林晚晚恶声恶气地吼回去,手上的动作却截然相反。她跪坐在地上,隔着厚厚的浴巾,用自己温热的掌心用力地、快速地揉搓着周小阳冰凉的胳膊、后背和小腿,试图用摩擦生热这种最原始的方法驱散他骨子里的寒气。她的动作带着一种近乎凶狠的急切,浴巾摩擦在皮肤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还退鞋嗯长本事了淋雨好玩是吧生病花钱你心疼了你小妈我挣的钱是纸糊的吗要你这么省！
她一边用力揉搓,一边不停地数落,声音又急又快,像爆豆子。手指不经意间碰到小家伙冰凉的小脚丫,那刺骨的寒意让她心里又是一揪。
周小阳被裹在温暖的浴巾里,身体还在抖,但小脸终于从浴巾边缘露了出来。他怯生生地看着林晚晚近在咫尺的、因为激动而微微涨红的脸,听着她凶巴巴的数落,那双红肿的大眼睛里,之前那种巨大的恐惧,竟奇异地、一点点地消散了。他扁了扁嘴,小声地、带着点委屈地辩解：……可是…爸爸说…你…很辛苦……
声音细弱蚊蝇。
林晚晚揉搓他小腿的动作猛地一顿。
厨房那边传来锅盖碰撞的轻响,还有水流注入锅里的哗哗声。周默沉默的背影在狭窄的厨房灯光下忙碌着,灶台上跳跃起一小簇蓝色的火苗。
就在这时,一股极其霸道的、辛辣中带着甜香的气息,强势地冲破了雨夜的湿冷,从厨房方向弥漫开来,迅速占领了小小的客厅。是滚烫的姜糖水的味道！浓郁、热烈,带着驱寒暖身的魔力。
这熟悉又温暖的气味,像一把无形的钥匙,咔哒一声,轻轻旋开了林晚晚心底某个紧锁的角落。她看着周小阳被热气熏得微微泛红、终于不那么惨白的小脸,看着他那双渐渐恢复了些许神采、依赖地望着自己的眼睛,再看向厨房里那个沉默却可靠的身影……
一种奇异的平静,伴随着那暖融融的姜糖气息,悄然在她胸中弥漫开来,将那堆混乱的、焦躁的情绪缓缓抚平。系统的提示音似乎还在某个遥远的角落回响,二十块钱的任务像颗投入深潭的小石子,只激起一圈微澜,便沉了下去。
她吸了吸鼻子,空气里是姜糖水滚烫的甜辣,还有身边小家伙头发上残留的雨水味。她低下头,看着周小阳那双终于找回一点温度的小脚,裹在厚浴巾里,脚趾头还无意识地微微蜷着。
傻小子,她叹了口气,声音里的火药味奇迹般地消失了,只剩下一种无可奈何的沙哑,她伸出手,隔着浴巾,报复似的、很轻地捏了一下周小阳冰凉的鼻尖,下次再敢淋雨……小妈就让你顿顿吃麻辣烫,吃吐为止！听到没
周小阳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上还沾着一点水汽。他看着林晚晚近在咫尺的脸,那凶巴巴的表情好像融化了,只剩下一种……暖暖的东西像冬天里晒过的棉被。他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
客厅中央那盏光线昏黄的白炽灯,似乎也在这满屋升腾的热气里,变得柔和温暖起来。灯光下,细小的水珠正从父子俩湿透的头发梢滑落,滴在地板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印记,又被室内的暖意无声地蒸发。空气里,姜糖水辛辣而温甜的香气越发浓郁,丝丝缕缕,缠绕着,将窗外冰冷的雨声都隔绝在了另一个世界。
林晚晚的脑海里,那个沉寂片刻的系统提示音,带着一种全新的、近乎温和的韵律,再次清晰浮现：【温暖回忆场景构建中……姜糖水热力值检测……目标人物核心体温回升……亲子互动情绪正向波动……初步判定,任务成本：姜块1.5元,红糖3元,水电气费约0.5元。总计：5元。任务目标达成！】
冰冷的数字在意识里跳动,林晚晚的嘴角却不受控制地,极轻微地向上弯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