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遂川哪里有功夫理会她,抹一把脸上汗水便溜出去了。
青雀察觉到了不对劲,扬起声音,问:“王妃,您没事吧?”
“王妃”二字钻进耳朵,谢渊明显愣了一下,分明握惯了刀剑的,一瞬间那手中铁剑却险些从掌心滑脱。
我扭头看向谢渊,声音轻轻的,“要让他们进来吗?”
谢渊对此不置可否,反而吐出了两个字眼:“王妃?”
尾音轻轻上拂。
我一下红了脸,不好意思极了,“陛下要给我指婚,问我想嫁给谁,所以我”
“所以嫁给我?”谢渊抬眉。
我温吞地嗯了一声,转念想起来,他是有心上人的,又道:“没关系的,虽说是陛下指婚,但我们也可以随时和离。”
“和离之后呢?”
谢渊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眼睫微垂,眸底的情绪晦涩不清。
“去找太子?”
我一愣,正要否认。
却听见“咚”的一声,谢渊丢开了手中的佩剑。
我不由得讶然。
我听说,谢渊几乎将这柄剑视作了妻子,他给佩剑取了个特别的名字,杀了人沾了血之后,总要拿帕子擦干每一处,保养更是处处精细。
他怎么就这样随手扔地上了?
“沈药。”
谢渊叫她,声音中带出几分疲惫沙哑。
我看过去。
“过来。”谢渊又道。
我乖顺地走上前去,看他脸色苍白,张了张嘴唇,“你要不要”
忽然肩上一重,是谢渊靠了过来。
他的脑袋抵在我的肩头,我听到一阵均匀而又绵长的呼吸。
许久,他都没再说话。
“青雀!丘山!”
我很轻地叹了口气,转过头,对着门外发出呼唤,“快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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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太医连夜被请到了靖王府上。
丘山守在一旁,又惊又喜,一见王太医收回把脉的手,便急不可耐问道:“如何?王太医?王爷是不是马上就要康复了?”
“这不应该啊”
王太医眉头紧锁,难以置信,“王爷当真醒了?”
我就坐在床前,闻言接上话茬,“是真的。我亲眼所见。”
王太医略一沉吟,“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王爷的身子远远没有痊愈,他醒过来,应当是受到了什么巨大刺激,强行突破了身体的限制。”
又问:“不知刚才发生了什么?”
我抿了下嘴唇,藏在袖中的手指微微蜷了下。
我不可能说,是因为薛遂川想要轻薄我,还是当着谢渊的面。
这样有损我的名声。
“照太医这么说,”丘山却已是另辟蹊径,恍然大悟了,“若是今后时常刺激一下王爷,王爷就很有可能会真的醒过来?”
王太医倒是被他这话问得一怔,也忘了去问发生什么,思量许久,得出结论,“兴许,真的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