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骗了!
不,他甚至都算不上被骗!
因为从头到尾,洛锦书都没有承认过孩子是他的!
一切都是他自己的猜测,自己的幻想!
是洛锦书,用她那双含着泪的眼睛,看着他一步步走进自己设下的圈套。
她一定很得意吧?
看着他这个不可一世的谢时宴,像个傻子一样,为她的女儿献血,为她的女儿柔情似水,为她的女儿丑态百出!
她心里是不是早就笑开了花?
是他自己把脸伸过去,让现实,让那个女人,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秦诺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
她能感觉到,自家老板身上那股被压抑到极致的风暴,即将以一种毁灭性的方式,彻底爆发。
谢时宴在原地站了足足一分钟,才缓缓转过身,重新走向那间病房。
他的每一步,都走得极其沉重。
他的脸上再也没有一丝温情,取而代之的,是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凛冽的寒霜和暴怒。
当他“砰”的一声撞开病房门的时候,巨大的声响让洛锦书和安安都吓得浑身一颤。
他回来了。
带着最终的审判结果。
洛锦书抬起头,只看了一眼,心脏便坠入了冰窖。
他的眼神,是她从未见过的森寒。
他几步走到床前,将那团被他捏得不成样子的鉴定报告,狠狠地摔在了洛锦书的脸上。
纸团撞在她的脸上,并不疼,但那份羞辱却像是最锋利的刀。
纸团散落开来,几张皱巴巴的纸片飘落在洁白的床单上,像一场苍白而悲哀的雪。
“洛锦书,”他咬牙切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浓重的恨意,“你玩得我好惨啊!”
洛锦书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呆住了,她下意识地捡起一张离自己最近的报告,当她看清上面那行“排除生物学父亲可能性”的结论时,整个人也如遭雷击。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这个结果带给她的震惊,丝毫不亚于谢时宴。
“妈咪”安安被谢时宴可怕的样子吓哭了,紧紧地抱住洛锦书的脖子,小小的身体抖个不停。
孩子的哭声,更是像一桶滚油,浇在了谢时宴几近崩溃的神经上。
他猩红着眼睛,一把扼住洛锦书的下巴,粗暴地强迫她抬起头来,正视自己。
“你很得意是不是?”他几乎要将她的下颌骨捏碎,声音里充满了残忍的快意,“看着我像个傻子一样,为你女儿献血,看着我以为她是我女儿,对你和颜悦色!洛锦书,你演得真好!你心里是不是早就笑开了花?”
“我”下巴上传来的剧痛和心中巨大的震惊交织在一起,洛锦书疼得眼泪直流,拼命地摇头。
“你想说不知道?”谢时宴冷笑一声,那笑意里充满了嗜血的残忍,“连你都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洛锦书,你到底有多下贱!”
“那我现在就让你知道,耍我的下场是什么!”
他猛地松开她退后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像是在看一件沾满了污秽的垃圾。
他的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人类的情感,一字一句,下达了最终的裁决。
“三天,我给你三天时间,带着你的野种从a市滚出去。”
“‘迷迭’的项目,君兰集团被永久解约了。还有从今天起,谢氏旗下所有产业终止和君兰集团的一切合作,所有合同违约金我三倍赔付!”
“洛锦书,我不想再在a市,看到你们母女俩任何一个人。”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