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中心医院,病房。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洛锦书坐在病床边,静静地看着熟睡的女儿。安安的小脸上还带着一丝病后的苍白,但呼吸已经平稳了许多。只有在这里,洛锦书才能卸下全身的铠甲,感受到片刻的安宁与柔
软。
这是她的战场,也是她一切力量的源泉。
手机在手包里轻轻震动了一下,她走到病房外才接起。
“锦书,鱼儿上钩了。”许君兰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兴奋,“谢时景那个蠢货,已经开始利用我们给的渠道,大张旗鼓地联系董事会那帮老狐狸了。我这边监控到,他今晚就在自己的私人会所里宴请王董和李董他们。”
“很好。”洛锦书的眼神平静无波,“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就这么看着他狗仗人势?”
“不,”洛锦书靠在走廊的墙壁上,看着窗外,声音冷静得像一个棋手,“我们再添一把火。”
“添火?”
“你帮我查一下,今晚赴宴的董事里,哪一个最贪婪,最见利忘义,也最胆小怕事。”
许君兰立刻明白了她的意图:“你是想在他内部制造矛盾?”
“我要在他自以为固若金汤的盟友圈里,提前埋下一颗钉子。”洛锦书淡淡地说道,“你以一个匿名知情人的身份,给他发一则消息。就告诉他,谢时景用来收买人心的那些海外渠道是我给的,而且,里面可能存在巨大的法律和财务风险。”
“高!实在是高!”许君兰忍不住赞叹,“这种墙头草,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就算他不信,心里也必定会种下一根刺!”
“去办吧。”洛锦书挂断了电话,目光重新投向病房内的女儿,眼神变得无比坚定。
谢时宴,谢时景,谢家
你们敢动我女儿,我不会放过你们。
谢氏集团,顶层总裁办公室。
巨大的办公室里,只开了一盏落地灯,光线昏暗。
谢时宴坐在办公桌后,整个人笼罩在阴影里,显得极度压抑和专注。
烟灰缸里,已经堆满了烟头。
内线电话响起,“影子”的声音传来。
“先生,六年前星辉馆顶楼的监控录像,因为设备更迭,半年前就被彻底清空覆盖了。当晚的宾客名单,酒店方以涉及顶级客户隐私为由,拒绝提供。”
这个结果,在谢时宴的预料之中。
以他母亲的手段,不可能留下这么明显的漏洞。
“还有别的线索吗?”他的声音沙哑。
“有。”影子继续说道,“我们查到,当晚负责您所在楼层总统套房区域服务的侍应生领班叫刘伟,一年前从酒店离职,回了徽省老家。这是目前唯一可能接触到核心信息的活口。”
谢时宴的眼中,终于燃起了一丝光亮。
“把他给我找出来!”他几乎是咬着牙下达命令,“派最可靠的人去,不惜一切代价!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
电话挂断,办公室重归死寂。
谢时宴痛苦地按着太阳穴,试图在混乱的记忆碎片中,拼凑出六年前的真相。
火红色的裙子青涩的吻迷乱的酒精还有母亲那句“不止她一个女人”的诅咒
到底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越想,头越痛,记忆的漩涡越混乱。
但一种前所未有的决心,却在他的心中疯狂滋生。
等我。
等我查清楚一切,这一次,我一定不会再错过。
谢时景的私人会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