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锦书看着他,看着他眼中的红血丝,和他身上那股从千里之外带来的风尘与寒意。
她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也不想知道。
“你来做什么?”她先开口,语气疏离。
“我见了六年前,那个见过你的酒店员工。”谢时宴的声音沙哑,他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试图从里面找到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
洛锦书没有任何反应。
她的表情没有变化,连眼睫毛都没有颤动一下。
这个名字对她而言,早已没有任何意义。
看到她这副无动于衷的样子,谢时宴心中的怒火烧得更旺。
他以为她会震惊,会追问,会有一丝沉冤得雪的激动。
可她没有。
“他说,六年前,我母亲让他准备了一个谎言。”谢时宴一字一句地说道,“根本没有第二个女人,从头到尾进我房间的只有你一个。”
他说完,等着她的反应。
洛锦书只是沉默地看着他,几秒钟后,她的嘴角勾起一个弧度。
那不是笑,只是一种不带任何温度的讥讽。
“所以呢?”她反问,“你是来向我道歉的?还是来告诉我,你终于弄清楚了一件六年前就该清楚的事?”
“你”谢时宴被她堵得说不出话。
“这很重要吗,谢时宴?”洛锦书向前走了一步,逼近他,“对我来说,这早就没意义了。你信与不信,恨与不恨,都改变不了任何事。”
“你伤害我的那些话,做过的那些事,不会因为你今天知道了真相,就凭空消失。”
谢时宴的拳头在身侧紧紧攥起。
他强压下心头的翻涌,声音从齿缝里挤出来:“对,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就算没有第二个女人,你肚子里的孩子又是谁的?”
这才是他今晚来的真正目的。
洛锦书的身体僵硬了一下,但随即恢复了镇定。
她就知道,他永远只会揪着这个问题不放。
“这与你无关。”她冷冷地回答。
“与我无关?”谢时宴低声笑了起来,笑声里充满了自嘲和愤怒,“洛锦书,你是不是觉得所有男人都是傻子?你和我发生关系,然后带着别人的孩子回来,现在告诉我与我无关?”
“dna报告,你看得很清楚。”洛锦书迎上他的目光,毫不退缩,“安安不是你的孩子,这个答案足够了吗?”
“不够!”他猛地提高音量,压抑了一路的怒火终于失控,“我要知道那个男人是谁!是谁让你心甘情愿地为他生下孩子?是谁让你在英国守了六年活寡,也要护着这个孽种?!”
“孽种?”
洛锦书的瞳孔骤然收缩,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脚底升起。
她可以忍受他对自己的任何羞辱,但她绝不允许任何人用这样的词汇,来形容她的女儿。
她抬起手,用尽全身力气,一巴掌甩在了谢时宴的脸上。
“啪!”
清脆的响声在走廊里回荡。
谢时宴的脸被打得偏向一旁,脸颊上迅速浮起一道红印。
他没有动,只是缓缓地转过头,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将她焚烧殆尽。
“你没有资格提她。”洛锦书的声音在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极致的愤怒,“谢时宴,收起你那套可悲的质问,你是什么东西,也配问我这些?”
“我告诉你,安安的父亲他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不是你这个瞎了眼的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