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爷子虽然不在,夫人膝下还有两子,这徭役是逃不过去的。”
一阵铜板声响。
沈念慈叹了一声,那声音满是无奈。
“劳烦村长,今年的徭役还是照常,帮我找个人替上吧。”
“老爷去得早,承郁一双腿又残废,我家只有承贺一个健康的孩子,他若是去徭役,我们孤儿寡母该怎么过呀呜。”
她哭了一声,任谁听了都要可怜她几分。
村长闻言,也只是叹了两声,跟着沈念慈走出房门,跨门槛的时候忽然想起什么,弓着背转过身去,黢黑的手里还攥着钱袋子。
“江夫人守寡多年,何不向县里要个贞节牌坊?”
“想朝廷念及您常年守寡,膝下还有残废儿子,兴许能免除你家徭役,也省得次次出这么一大笔银子找人替代。”
听到这话,沈念慈的眸光暗了暗,不自觉的看向了门口的顾安倾。
顾安倾低头看肚子,假装不知道。
贞节牌坊这东西要是办下来。
沈念慈下半辈子也不用想嫁给情郎了。
村长不知道她的小九九,只憨厚一笑。
“江夫人寡妇多年,门前没什么流言蜚语,还将一双儿子抚养长大,仁义纯善,一定配得上个贞节牌坊,让村里的妇人都以您为表率,以您为傲。”
闻言。
顾安倾的眼皮子狠狠抽了两下。
要不是她知道真相,还真信了这两句话!
但她记得自己有求于沈念慈,忍着笑并不出声。
反观沈念慈,她脸色阵青阵白,一想到旁边的顾安倾还知道内情,脸上臊不过,红着脸把村长打发走,才把顾安倾叫到屋里来。
“你这么早过来,难不成是为了听我和村长说话?”
“碰巧而已。”
顾安倾看到沈念慈脸色有些不善,慌忙将嘴边追加投资的事情强行咽了回去,今日不宜开口,简单敷衍两句就先行离开了。
此招不行,顾安倾只能先行从义诊上下手,准备小收一点药材费。
毕竟想要长期发展下去就必须要钱,眼前自己穷的叮当响。
顾安倾觉得自己已经义诊多日,积累了不少的客户,只要一点点的诊金,应该不成问题。
翌日清晨,医馆刚一开门,还未等到顾安倾将公示牌拿出去,就被门外涌进来的人再次推了回来。
樵夫第一个冲进了医馆。
剩下的村民紧跟上去,排队长龙。
顾安倾望着这一大队长龙,抬手数着,嘴角不由自主的抬起,现在这群人在她眼中那就是密密麻麻的金钱。
他大马金刀的往那一坐,露出已经有些腐烂的小腿来。
“顾丫头,你快帮叔叔看看?前些日子我砍柴从山上滑了一脚,原本瞧着没事儿,没成想这两天起来伤口没好,伤口还有股腐臭味。”
顾安倾只看一眼,就立马判断出问题出在哪里,这点小问题都不用系统扫描,对她这个医科生而言,简直就是小问题。
“叔你摔下的时候,应该是碰到毒草了,这些腐肉需要割除了,再用药膏敷着才行。”
“诊金十文,金疮药和解毒草四十文。”
她从抽屉里翻出一把薄薄的银刃,蓄势待发。
不成想,眼前的腿突然收了回去。
樵夫噌的一下站起身。
“咋还要钱呢!”
身后的村民也探出脑袋,一个个义愤填膺。
“对呀,顾丫头你之前不是喊着看病不要钱吗!”
“是嘞,我也是前几天听说你治病不要钱,今天才过来看看的。”
“诊金就要十文钱呐,能买几个饼子了!”
人声嘈杂。
顾安倾却面不改色。
“之前义诊,自然是不要钱的。”
“可我要是想买药材、做药丸,供大家用,也是需要银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