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沈念慈强忍着皱眉的冲动问。
“既然都是一家人,二弟妹不如有话直说。”
“也不是啥大事儿。”
梁氏突然收了帕子,直勾勾地盯着他,“就是家里没银子了,想找嫂子拿点钱。”
沈念慈闻言,大为不解,自己每月也没有亏欠过他们,哪里来的底气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过来要钱呢?
“你们几房每个月的例银都不少,半个月前我这收的租子也都分发下去。”
“这才过了几天,怎么就没钱了?”
梁氏低下头垂下眼,眼皮子耷拉下来,盖不住满目的算计。
钱,自然是没少给他们。
但谁嫌钱少呢?
自从大哥离世之后,下面几房都盯着大房家里的财产呢。
梁氏也不例外,她知道沈念慈靠着两个儿子稳固江家大权,把握着店铺田庄的营收。
她只等江承郁这个曾经的天之骄子死了,江承贺也是个不成器的。
到时候没人能接下长房的单子,这权力也就顺理成章交到他们二房手里。

江承郁瘸腿,但活得久。
江承贺不成器,却也还没成家立业。
沈念慈更是不下放权力,反而将整个江家操持得井井有条,对待弟弟妹妹几房也都真心实意,几房缺钱,只管到大房来要,沈念慈也都大大方方地给。
实在让人挑不出错处。
梁氏迟迟等不到店铺田庄的交接,心里不爽,便天天到沈念慈跟前,能捞一点是一点。
“哎,还不是我们家的大郎,天天挑灯夜读,日日想着进京赶考,为我们江家挣出一片天来,哪儿像大嫂家里夜里安静?”
“这科考要买书,夜里读书要燃油,更别提那笔墨纸砚的花费了,他惯用四宝阁的纸笔,一张纸就要”
梁氏絮絮叨叨,恨不得将家里柴米油盐的繁琐之事都要吐露出来。
字里行间说的都是她家儿郎刻苦,又说江承贺不争气,夜夜笙歌,日日睡觉。
听得沈念慈火冒三丈,只等梁氏说完,她才美眸一凛。
“说完了?”
“哪儿能说得完呀!”梁氏见沈念慈有些生气,也不怵,“大嫂家里的两个儿子日日享福,我家大郎吃得苦,志向高远。”
“大嫂,你不能因为你家孩子不争气,便苛待我家大郎吧?”
这话若是叫家里族老听见。
又要闹了。
沈念慈糟心得不行,她现在实在是没有心情陪着他们在这里折腾了。
“去库房里取三十两银子先用着。”
“三十两哪够呀,少说”
“只有三十两!”沈念慈砰的一声把杯子砸在桌上,“不然你今天来要钱,明个儿三房四房也来要钱,也不怕把账上掏空了,明年一分钱分红都拿不到!”
梁氏被她吓得说不出话。
也不敢继续要钱。
眼一横,扭扭捏捏地就捏着帕子,跟着下人去库房取钱了。
她嘴里还嘀咕着。
“江家怎么会被掏空只会被没出息的儿子掏空吧!”
“砰——”
沈念慈手里最后一套茶盏也摔了个粉碎。
她猛地站起身来,怒目而视。
“好一个二房梁氏!仗着自家大郎有出息,都要骑到我头上了!”
“嬷嬷,承贺在哪儿?他今天有没有好好读书!”
孔嬷嬷闻言,更是汗如雨下。
“这,大少爷一早晨就出门了,现在还没回来呢。”
“他前两天不是天天跟着孟骁先生读书么!今天怎么跑不见了,家里侍从都是吃干饭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