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工的家属们气势汹汹。
为首的孔嬷嬷眸光锐利,端立于台阶之下。
她分明仰视二房三房的主子们,可身后乌泱泱众人的压迫感,却浪潮一般,堵住了二房三房的喉咙。
“二少奶奶治病救人归来便被主子们构陷,祠堂闹剧直通县令衙门,江家列入乡贤已然无望。”
“而今诸位修建河堤的劳工家属们前来慰问,各位主子们还要将二少奶奶逼至绝境吗?街坊四邻、悠悠众口,一人一口吐沫星子也是能淹了江家门楣的。”
孔嬷嬷敛眸行礼,说出来的话却带着几分威慑。
二房三房两对夫妻都同时安静下来。
白清泉闻声,走出来。
“我知道各位想感谢二少奶奶的心情。”
“只不过二少奶奶身怀有孕,月份尚小,熬了大夜之后又卷入家事争端,此时正是虚弱,怕是不能接待各位了。”
人群瞬间炸锅。
刚才几人还凶狠地盯着找茬的二房三房,现在顿时乱作一团。
“咱们之前还骂二少奶奶啥都不会!二少奶奶竟然还怀着孕帮咱们到最后咱对不起她呀!”
“再怎么对不起,今个儿也不能闯进去,动了二少奶奶的胎气咋办?”
“咱们不进去就不进去!江家这两对夫妻污蔑二少奶奶,想把二少奶奶逼死,他们更不能进去嘞!”
“咱们的二少奶奶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一把火烧了他们两家!”
“没错!不能让他们进去!”
一双双凶狠的眼睛,再一次对准了二房和三房。
魏娴眼看着情况不对,再瞧着几个农妇手里还拎着锄头镰刀,吓得往江别之的怀里一扑。
“别之,我怕,我们走吧。”
“好,我们回家!”
江别之心里也怕这些农妇,搂着魏娴急急往外面走,嘴里还喊着。
“都让开!让我走,我身为长辈,怎么可能去污蔑儿媳这个小辈!”
“我和我家娴儿就是来看看顾安倾,现在看完正准备离开了!”
人群让路,又凶狠地盯上还没走的梁秀娇和江瀚之。
梁秀娇是个吃硬不吃软的。
她眼看着这些村民要把自己吃了,三房夫妻又跑得快,气得叉着腰就上前。
“我呸!三房家的,你们口口声声喊着要对顾安倾要打要杀的,现在看见刀子就屁滚尿流的逃了,没骨气的玩意儿!”
她狠狠啐了一口,又捏着帕子指着人群,骂骂咧咧道:“看什么看!这里是江府,顾安倾也是我的小辈儿媳,长辈教训教训小辈,难道还要经过你们这些腌臜东西同意了!”
“我告诉你们,今个儿不找几个大夫给顾安倾瞧清楚了,我还不走了!”
说罢,梁秀娇大手一挥,竟然让人去端把椅子过来坐坐。
大有不让她看就不走的架势。
话音未落。
人群里突然飞来一把弯刀,贴着梁秀娇的脸掠过,直直地钉在了门框上。
梁秀娇呆愣片刻,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身下一片湿漉漉。
江瀚之也被吓得腿软。
人群里走来一个人高马大、皮肤黝黑的男人,他手里还拎着另外一把割麦子的弯刀,神色沉沉。
“俺两个哥哥都是靠着神医的神药救的!你们要为难神医,就从我刀下过一遭!”
“反正俺是烂命一条!你们两个不把俺们当人看的狗东西,杀就杀了!”
话音落下。
江瀚之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赶紧抓着梁秀娇就往外跑。
“死婆娘净惹事!大房家的事情你还插手什么,赶紧跑吧!”
“我,我再也不动顾安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