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厅。
魏娴拽着沈念慈不肯放手,嘀嘀咕咕一通说,连点还嘴的余地也不给人留。
沈念慈疼得厉害,却不敢言说。
直把帕子拧得皱皱巴巴,赔着笑。
孔嬷嬷急得一脑门子汗。
魏娴侧目。
“孔嬷嬷在门前守着作甚?女子癸水之事,月月都来,月月辛苦,实在平常。”
“我家大夫腿脚稍慢些,孔嬷嬷怎么就急得冒汗了?难不成,大嫂当真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孔嬷嬷平日里威风,此时也如同哑炮,拧着手指不说话。
沈念慈闻言,强忍疼痛,拉住魏娴的手。
“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这一辈子净为我瞎操心。”
“今日不过是癸水腹痛,她便这样着急,若我真的得了什么疑难杂症,她怕是要为我哭死。”
魏娴这才收敛了目光。
只是心里的怀疑却一点不少。
顾安倾已死,大房两个儿子不争气,只要再想办法把沈念慈拉下马,事情就成了!
她拍拍沈念慈的手背。
“大嫂能得孔嬷嬷,也是人间幸事。”
“我家大夫应该也快来了,保准给大嫂治好了,叫你们主仆俩日日都高高兴兴的。”
话音落下。
外面的侍从匆匆进来。
“人来了!”
孔嬷嬷心头一惊,这大夫的腿脚怎么这么快!
魏娴则眼睛一亮,看了一眼那喘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侍从,赶紧摆摆手。
“通禀什么!都是自家人,还不赶紧将我家大夫请进来,给大嫂好好医治!”
“不行!”
孔嬷嬷下意识惊叫出声。
一旦大夫前来,事情一定会暴露。
魏娴眼睛一眯。
“怎么不行了?我家请来的大夫,都是十几年的交情,孔嬷嬷既然如此担心大嫂,又何必如此见外?”
“我”
孔嬷嬷眼神飘忽。
一时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她刚才就是着急,才喊了那么一句。
魏娴已经款款上前,低头瞧着那浑身湿漉漉,气喘的侍从,冷冷一笑。
“歇什么歇,大嫂病情要紧,感觉把人请进来!”
语毕。
沈念慈已经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孔嬷嬷欲拦又止,一时不知道该如何保守这个秘密才好。
直到侍从撑着膝盖,慢慢抬起头来。
“不,不是三夫人家的大夫!”
“是村民!他们听说二少奶奶失踪的消息,自发地前来问询,一来想问问二少奶奶可有回家、是否安好,二来则是过来帮忙,若是二少奶奶失踪,他们愿意帮忙。”
“人特别多!把咱们江家前头后面都围得水泄不通的,三夫人家的大夫就算来了,怕也挤不进来,我这才进来通禀一声,问问夫人,此事该如何料理!”
侍从说完,又没力气地倒下去。
孔嬷嬷等人,这才看见他身上衣裳皱皱巴巴的,只怕才从里外里的人群里挤出来,累得没劲儿。
进不来!
这到底是来了多少人!
顾安倾难不成,真给这群人当菩萨去了?
魏娴心里暗自咒骂顾安倾,死了也不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