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县令俞泽明高座,台下赫然是拄着拐杖的李老爷子和李家一众子孙。
还有姜屠夫和妻子红叶。
红叶咳嗽不止。
“回禀大人,民女所说句句属实,我相公是为了赚钱为我治病才答应了李老爷的害人之举,今日民女前来,只为顾神医讨个公道!”
“我丈夫是亲手推她下水的凶手,打板子流放,我们认!可李老爷子蓄意害人,岂可任他在外逍遥!”
姜屠夫扶着她,不敢分辨半句,全听妻子做主。
俞泽明惊堂木一拍。
“人证姜屠夫和红叶在此,物证白银俱在,李老爷子还有什么可辩驳的?”
“辩驳什么?”
李老爷子颤颤巍巍,一双苍老的眼睛却炯炯有神,“不过是这些贱民想要污蔑我罢了!俞大人,你可知道我李家的子孙在京城之中官居几品?”
衙门外的百姓们轰得闹起来。
“简直没有王法!这里可是公堂,他竟然就敢拉关系了!”
“公堂之上若没有公道,那还要衙门做什么!不如把匾额摘了去烧火,一把灰了事!”
俞泽明的脸色也真情真白。
“你还真是狂妄至极!京城也好,此地也罢,衙门讲究的是依照律法,你算计谋害他人性命,无论顾安倾是死是活,本官都要好好处置你!”
“你今日若死都不可能说真话,那本官只好用刑了。”
他扔下令牌。
当即就有衙役们要去抄家伙。
可不等几人离去,师爷匆匆前来,将一封书信塞到他的手里。
“俞大人,这可是京城来的急信。”
“本官正在处理要务,不看!”
俞泽明还想扔下下一个令牌。
却听李老爷子的轻笑出声:“俞大人还是早早看一遍为好,若是打错了人,做错了事情,你这乌纱帽怕是保不住。”
俞泽明面色一沉。
这么说来,这封信,便是李老爷子的救命稻草了!
没想到京城里的官官相护如此严重!
他心中有气,草草打开信件一看,脸色瞬间变幻来去。
于公,有人要摘他的乌纱帽。
于私,有人要污蔑他父母放印子钱,栽赃他家堂兄弟进牢狱。
末尾却又是几句嘘寒问暖,软硬兼施,逼迫他赶紧将李老爷子给放了!
俞泽明不怕掉乌纱帽,却担心祸及家人,偏偏送信的人还是他的顶头上司,更是提携他、于他有恩的大人。
手里白纸黑字的书信,变成了烫手山芋。
俞泽明一时说不出话。
门前的顾安倾看出端倪,忍不住握紧拳头,低声喃喃。
“这个李老头到底什么身份?一层层压下来,是半点公道都不准备给了吧。”
陆衍听在耳朵里,侧脸同冯晟吩咐了几句。
江承郁想要安慰顾安倾,劝她莫要生气。
可落水的是她。
自己岂能慷他人之慨。
他张了张嘴,最终只剩下一声声长长的叹息。
唯有李家人有了底气,一群人气势汹汹的叉着腰,高声喊起来。
“看来俞大人今天是不准备继续断案了,我们家老爷子年事已高,站不久,就先回去了!”
“呵,什么清正廉明的好官,不还是一封信就能解决吗!”
李家人匆匆带着老爷子离开。
门外百姓议论纷纷。
“没天理!”
“这就完了?他们就白白推人下水了?”
百姓们乌泱泱的一片想要把李家人留下,却被李家的打手给掀翻出去。
李家人一个个鼻子长在头顶上,冷笑连连。
“你们这些贱民!声音再大又如何?蚂蚁还能撼树不成!滚回去当你们的劳工,别在这里掺和,小心我们分分钟就让你们人头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