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馥雅无法上前。
可也无法退后。
她微微仰起天鹅颈,眼底倔强又带着几分嘲讽。
迈巴赫车里,裴斯衍握着电话的手不住收紧,清冷的眸光始终盯着民政局门口的两个人。
见她迟迟没有反应,陆怀黎再次上前一步,捏住她的下巴轻轻抬起。
“好美的一张脸,你确实有养鱼的资本。就是不知道,你鱼塘里的鱼,如果亲眼目睹你和前夫有亲密接触,还会不会乖乖做你的护花使者。”
太阳炽热。
男人好看的脸庞落下,唇瓣距离江馥雅的唇还有零点零一公分距离的时候。
江馥雅冷嘲道:“有意思吗?我现在还肯理你完全是因为奶奶,你别上赶着来恶心我。”
街道上,站在裴斯衍的角度,俩人已经亲上了。
他死抠着电话的手指泛着无力的苍白,眸光冷的骇人恐怖。
收回视线,车窗缓缓关闭,他冷声说:“去公司。”
驾驶位上,秘书丁程赫唇角勾起不易察觉的浅笑,颔首道:“是,裴总。”
豪车缓缓驶入来往的车流。
陆怀黎眼角余光始终落在裴斯衍的座驾上。
确认他走了,他终于后退一步:“看来你完全没有和我复婚的打算,那我们之间就没什么好谈的了。”
他转身要走。
江馥雅扯住他的领带,一把将他拉到自己面前,“想睡我,你也要拿出点本钱。空口白牙随便说两句关于当年的事,就想又骗身体又骗人?陆怀黎,你以为我是乔知意吗?”
陆怀黎眉梢轻佻:“你不相信我?”
“你全身上下没有任何一处值得我相信。”
“好,我现在就带你去见他,你最好不要食言。”陆怀黎拉住江馥雅的手腕,直接将她塞进副驾驶,扬长而去。
铃兰村位置偏僻,一路上四面环山,道路崎岖难走。
从京市出发开了足足五个小时,车子终于停在了陈军居住的房子门口。
两层小楼,自带一处小院,院子里种满了瓜果蔬菜,很有生活气息。
车子刚停稳,江馥雅立刻打开车门下车,走进院子。
小花园里,一个中年男人正拎着水管浇花。
陆怀黎沉声道:“请问这是陈军,陈先生家里吗?”
陈军怔住,看向来人,晦暗的神色扫了眼停在门口的车,冷道:“不是,你们找错人了。”
陆怀黎自顾自坐到了葡萄藤架的石椅上,双腿优雅折叠:“陈先生,三年前江家车祸惨案,三条性命,因为你的目击证言,被定义成了一场普通的交通意外。你却拿着一笔来路不明的巨款,将自己的女儿送去国外,自己则躲在犄角旮旯的小村子里过着这么惬意的生活,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身旁,江馥雅努力压抑着内心复杂的情绪。
看来,这人确实是陈军没错了。
她有些不可思议,陆怀黎到底是怎么查到陈军的下落的。
她找了这个证人整整三年了,没有任何线索。
江馥雅一度以为他已经被裴斯衍灭口了。
陈军浇水的手有些发抖,“我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你们到底是谁?从哪儿来的?赶紧离开我家,否则我报警了!”
陆怀黎淡道:“该报警的人是我,我手里有你做伪证的证据,既然你不想面对当年的事,那我们就警察局见吧。”
话落,他就要打电话。
果然,陈军不淡定了,丢掉水管冲上来抢走陆怀黎的手机立刻挂掉电话。